第九十一章 真相大白

天空上飘荡的白云仿佛被定格在了原地，只剩阳光一点点扩散，像正在打开的帷幕被人看到帷幕背后的真实。

如果说之前只是猜测，那么现在这种不安可以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浓厚。

到底是什么能让两个亲兄弟以两个家族领导人的身份佯装陌生人来掩人耳目，又或者是说这些猜测还仅仅是真相的开始？

再也不敢继续想，这一刻韩依雪只想听他们怎么解释，目光移到韩磊身上时，她很明显的感受到来着他神情中的那一份惋惜。

从韩依雪那儿韩磊感受到她的失望，让他心里更加担心她是否能承受这份伤痛。

“当年小霜和依琳可以说是同时被查出来病情，他们的主治医生就是卿颜。”回忆一点点被剥开，东方寒用沙沉的嗓音说着。

“那个时候两个孩子的病情都还没有办法实施治疗，在依琳身上除了先天心脏病之外还有种无法判断的病。”

虽然脸色也阴晴不定起来，韩磊还是要说的。

“你的父亲母亲每天都在为依琳的病而奔波一直在寻药求医，不过都没有效果。”

韩依琳的心脏病严重，韩依雪和韩文浩都知道，但是从小到大他们也算是陪着她一起成长起来的，亲眼看到她这样坚强的走过来。

之前韩依雪并不知道，那时在了解心脏病的情况之后就已经接受不了了，现在韩磊竟然说这是从小就带着更严重的病。

一瞬间，韩依雪感觉自己就像被蒙在鼓里的无知孩子，这么多年连关心家人的权利都被剥夺。

“直到有一天，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曾经有过这类治疗经验的医生之后…那会儿他们都很开心，因为女儿有救了…”

听到一半金炎突然哽咽起来，身体竟然都颤抖起来，韩磊也转变了话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

“那会儿我接到大哥的话也很欣慰，后来才知道为他们开车的是熟路的炎武副手，而那个医生也和他在一起。”

“我答应宇轩兄弟带着他一家人去依琳那儿，结果炎武的人开车直接撞向我…我和小霜被送进重症监护室，我也因此失去了一条腿…”诉说已经变成痛斥，金炎恨对炎武的恨恨之入骨多年。

“但是他做的不留痕迹，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法拿他怎么样…事后才更加猖獗变本加厉的怂恿方家一起反出五大家族！”

听到父母竟然是被人所害而不是单纯的因为意外事故，眼泪早就止不住的决堤，眼前发黑的韩依雪难过的直接昏厥过去。

“姐！”韩文浩刚想伸手，看到已经被陆羽抱住之后轻轻松一口气，在场的长辈们一个个除了叹息摇头竟然都没有感到意外的。

也不是真的在这一刻还要那么绝情冷漠，而是现在的关头由诉说的人来关心反而会引起愤恨。

“没事，我送她去休息…”将情绪全部收敛起来，陆羽默默的把她抱进车里，把外套脱给她盖上。

“我替你听下去，听他们怎么圆又怎么能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小心的念叨着，细心的为她捋好耳边散落的头发，红着眼关上车门之后，一言不发的回到韩文浩旁边站着。

最边上的东方玉发现悄悄走过来的玥雨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四个人包括冷冰霜和韩依琳都与这件事有关，只是他们两个没在场而已。

家族利益之间纠缠出无辜生命的流逝，或许就是这些往事才让东方辅仁一直沉默，对她这个老来得子的宝贝女儿也不多说一句。

“在此之前，小霜和雨瑶就被分开了，因为大哥固执的执念太深，所以宇轩这孩子苦闷的连公司都没心思打理，加上小霜的病，大哥就只把希望放在新一代身上。”

看东方寒有点说不下去，东方辅仁才替他把这些话说了出来。

“而陆羽你…是在被方孟凡抛弃之后，被大哥暗暗培养的…”

东方辅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羽给打断。

“恐怕我该叫方羽吧，现在铲除了异己又为什么培养我这样一个被抛弃的孤儿？”

被东方辅仁点名的陆羽突然对他们这些自以为是的领导人有了不屑于顾，带着轻视的冷哼不客气的回应着心里对东方寒的愤怒。

“可惜你做的太绝，连雨瑶，不…应该是东方雨瑶你也要以孤儿的身份对待她，这就是你的偏执，凭什么一切苦难都要让我们来为你买单？”

近乎嘶吼的咆哮，韩文浩也被陆羽突然一声吓到了。对于韩依琳姐妹和冷冰霜兄妹之间发生的事他一时半会儿还理不清楚，但至少这不仅仅全是东方寒的错。

东方寒是一切痛苦的起源，可造成惨剧的是丧心病狂的炎武，不但抛妻弃子还让两家人家破人亡。

或许陆羽也没有资格在这里大吼大叫，但是他同样只是一个无辜的人。

整个事件里有牵扯到他，那么陆羽有什么理由一声不吭？

“冷哥又做错了什么？他连和韩依琳一起做心脏手术的事情也都谁也没透露，你这个爷爷当的真是名副其实！”

勾起怒火的陆羽已经在气头上，根本不管眼前的是谁，和冷冰霜一起上学的日子也清楚他的为人。

而现在高高在上的他们告诉自己陪伴着一起成长的兄妹竟然互相不认识，甚至连对方的存在都不知道。

也是现在才清楚东方寒的嘱托，也是现在才知道十几年前发生的事情，也是现在才感受到来自大家族的古板无情！

某时某刻，陆羽也会有种庆幸，庆幸自己被方孟凡抛弃，庆幸自己已经脱离了这样无情的争斗中。

可惜是自己太天真，东方寒操控着他们所有人，不管受伤生病还是被亲人抛弃，他竟然都能够心安理得的让可怜的受害者来继续他构建的商业规划中。

面对陆羽的质疑和难以平复的情绪，金炎和韩磊早就沉默不再说话，连东方寒都没了措辞。

“就是那场车祸才让哥哥失去记忆的吧？就是在那之前我就不知道我来自哪里的吧？”玥雨瑶的思绪仿佛已经无法再思考，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勇气再向前走一步。

“而我…根本连经历这些痛苦的资格都没有就被你带走，你竟然还以陌生人的身份让我尊敬了您这么多年！”

“你不配，你甚至从来没有把我当做东方家的一份子，你也不配让冰霜哥为你做任何事！”玥雨瑶底竭斯里的发泄着自己的痛，痛到声音都是发颤。

泪的存在仿佛已感受不到，只知道疼痛充斥着整颗心，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双手不知所措的慌张挥舞着。

人群里突然响起来玥雨瑶的声音，东方寒的心情也更加沉重，面对这些他没有办法辩解，因为这都是事实，无法改变无法重来的事实。

想到冷冰霜当时对离开公司的解释，加上后来查到一些信息，才知道他或许早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强忍着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的情绪，勉强的用手抹掉脸颊的泪，带着笑容接着说，只是这道笑容给人凄凉冰冷的感觉。

“其实我们都挺感谢您的，如果不是您我们不会有现在的知识，也不会是上层工作领域的精英。”

玥雨瑶的目光一刻也没离开过东方寒，既然他想要说出来这份真相，那么就不能这样甩下疼楚而没有一个理由没有让人信服的解释。

“包括哥哥和依琳姐，他们也应该谢谢您，如果没有卿颜医生在，或许我们也在几个月前就分别在两个世界了！”

听到玥雨瑶的话，几个长辈眼神里的愧疚又增添一分，韩文浩的心这一次就真的从被震惊到麻木的状态回过神。

韩家和东方家族本来就很交好，金炎也很赞成这两个孩子能在一起，不过没有想到韩依琳的病情不但越来越棘手还加重了病情。

现在对他们来说，过往的事虽然清楚了，可伤痛并不会因为陈述了事实就能一笔勾销就能这么释怀的了的。

“我也曾经劝说过你，当时我还负气离开家族建立了新的集团，不惜和你对着干，也就是这样才让炎武钻了空子，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东方辅仁同样不忍心看着大家都沉浸在过往，补充一句。

“不过后来我们才商量好佯装对立，并且最后联手把炎武送进了监狱。”

东方辅仁的话也不难解读，因为东方寒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和错误选择了和他配合。但这依然不是玥雨瑶和陆羽想要的解释，就这样一唱一和的话语不可能摆平！

“事情掌控在你们手里，你们想怎么说都没问题，既然你们都有了配合也曾有了反悟又为什么还要拖延哥哥和依琳姐治病的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沉在伤心中的玥雨瑶渐渐缓和了些，开始关心更为重要的事情。

“因为…卿颜是国内甚至在全世界都是顶尖的医生，他也没有办法对依琳的病情对症下药！”

韩磊回答里的苦涩夹杂着十几年来的无力感。

“除非是他的导师还在，依琳才有救，而那些治疗资料和那个医生都不在了…”

空气总是会突然冻结，瞬间降温的空气凝聚着太多的思绪和情感。或许发泄之后才有了理智思考的机会。

这个真相东方寒身为长辈有权利让他们了解，也更应该对他们负责而不是操控人生。

世界上亲人之间毕竟是流淌着一宗同源的血液，血溶于水也不见得真的被淡化了那亲情。

如果东方寒真的那么冷酷无情也就不会再和东方辅仁一起合作让犯罪的罪人伏法，让逝去的人安息。

如果说逝去的几位长辈还有未完成的心愿的话，那就是希望那时还幼小的他们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陆羽和玥雨瑶对视一眼，眼神中的交流仿佛已经交谈很久很久，用尽属于曾经兄妹之间的默契做出一个决定。

“我们可以不再计较…但是我希望你们能把一个没有操控的未来交给我们，另外现在最重要的是冰霜哥和依琳姐！”

“我们没有理由坐以待毙！”玥雨瑶的话像一个警钟敲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我要去照顾姐姐！”韩依雪环抱着自己还发冷的身体走过来，发白的嘴唇无力的呢喃着。想到之前韩依琳拜托自己的事情后就明白她也先知道了一切。

“我也一样！”有陆羽和玥雨瑶开口，加上韩依雪的态度，韩文浩也没必要再纠结，附和一声。

“或许以前真的是我想太多了，他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担当和属于自己的敏慧…”

看着眼前茁壮成长到能够肩负家族重任的孩子们，东方寒轻轻点点头。从来没有想过能被原谅的自己，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痛恨自己的过失。

看着他们一个个默默的离开，东方寒深吸一口气，眼角挂着涌现出来的泪水。

“我早说过应该早告诉他们…希望卿颜那边会有好消息！”站在东方寒身边安慰的说着，对年轻的一代东方辅仁终究没有看走眼。

安静目睹这一切的东方玉也终于明白父亲心里牵挂的是什么，作为一个身外人她没有话语权，但她知道这些过往代表着什么。

陪同父亲看他们离开的背影，就像看到年轻时候的父亲，亲切而温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