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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逃出生天
秦若兰打扮成宫女的模样,跟着柳儿从叠翠宫的后门,延着小道,七绕八弯,才来到了轩灵殿。
来到轩灵殿时,皇后刚走没多久,而那刘太医正行色匆匆,一脸慌张地从内殿出来。他不停地抹着额上的汗,看样子,好像很紧张。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秦若兰下意识地瞟了他一眼,恰好看到从他的衣袖里掉出一包东西,等他走远,她忙折回去不经意地将其捡起,塞进了自己的衣袖里。
“娘娘,您刚才捡的是什么呀?”柳儿有些讶异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两人没敢多作停留。“你在门口守着,有什么情况,赶紧进来通报,知道吗?”说着,秦若兰端着汤药走进了内寝。
“嗯!”……
马车摇摇晃晃地穿过大街,行驶在人群熙攘的闹市里。
沐婉清倚靠在车窗边,面色苍白,满满的心事都写在脸上,除了微微的叹息外,一句话也没有说。
易卿辞知道她心里不好受,
“想说什么就说吧,不要闷在心里,会把自己闷坏的。”她何曾如此的委屈过自己,就算是不能说,她也会毫无顾忌地说出来的。
可是现在,她却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依旧是一声叹息,
“说好也不能解决,还只会多一个人的烦恼,何苦呢?”
易卿辞微怔,居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瞬间,马车内又恢复了最初的沉默。
有些事,还是让她自己开悟得好,她说得没错,既然无法解决,又何苦说出来。
说出来,也只不过是让她更加痛苦罢了。
呼啦!
栖息在屋顶上的飞鸟忽然被惊起,扑腾着翅膀四散逃蹿。
正伏在书案上奋笔疾书的白芸嫣倏忽起身,垂眸微索,只是片刻,便闪身躲在了门后。
果然,只是眨眼间,她的房门便被人推开,遂走进来两个蒙着脸的黑衣人,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刀,蹑手蹑脚,探头探脑,应该是在找她,然后趁其不备,一刀毙命。若是搁着从前任何一个时候,她或许都会吓得腿脚发软。
可是现在,她知道,她必须冷静。
拥有两世记忆,又经历过大风大浪,这点场面都掌控不住,那她真是有负于老天爷的垂爱,让其重生了。
眼看着,那两个黑衣人就人转过身,她就要暴露,白芸嫣忙拿过一旁的花瓶朝其中一个扔过去,然后一闪身跑出了屋外。
“追!”那两个黑衣人又怎会放过她。
白芸嫣知道,就这么直楞楞地跑,一定会被他们追上的。
聪明的她,直接往后门,因为,她记得后门有辆马车,是易卿辞准备用来逃离这里用的。
“快走!”她不顾一切的跳上了马车,忙交待车夫说。而此时,她已经上气接不住下气,已经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毕竟,她才从阎王手里捡回了一条命。“快,快点儿!”白芸嫣边喘着气边悄悄地撩开车帘往后看了一眼,那两个黑衣人正骑着马追了过来,“去相国府!”
易卿辞早上离开的时候告诉过她,他去送沐婉清。
马车穿过幽静的小道,冲进了大街闹市,吓得行人纷纷躲避。
白芸嫣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这些人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若是追上,她就死定了。
“快点,快点儿啊!”她不停催促着车夫。
车夫也着急地不停地挥着马鞭,
“驾!驾!”
正在此时,突然一匹马横在了路中央,挡住了去路。
马儿嘶鸣着停了下来,
“白姑娘,怎么办?”车夫也急得没办法。
前有猛虎,后有饿狼,白芸看看前面的人,又看看后面的人……难道他们是一伙的?
呼呼……
正当她匪夷所思,琢磨不定时,挡去前路的人,忽然从马上一跃而起,挥着长剑朝她飞了过来。她的心顿时悬到了嗓子眼儿,此时此刻,她躲无可躲,看来,老天爷也帮不了她了。她只好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岂料,等了半天,那把剑也没有插进她的心脏,而是听到了嚯嚯的打斗声。
两路人马居然打了起来,看来,他们不是一路的。
刚才让车夫往闹市跑的时候,就想着,人多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毕竟是天子脚下,还真的就无法无天了吗?
他们打得正烈,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没有多想,白芸嫣悄悄跳下马车,并示意车夫继续往相国府去。
那些人的目标很明显是她,就算是追上马车,也不会对一个车夫怎么样。
“嗯?”挡住去路的黑衣人一瞧,马车欲疾驰而去,“想逃?”忙收手,“人都跑了,还打!”
一时间,三个齐头并进,一起朝那马车追去。
见他们走远,白芸嫣才从一个小菜贩的摊子底下钻出来,那小贩像怪物似的看着她,
“不好意思,谢谢你啊。”白芸嫣连连点头施礼,并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
当秦若兰穿着曾经穿过的女官服出现在易海天的面前时,易海天惊呆了。
啪,一滴清泪从眼角滴落在枕头上,他翕动着双唇,似有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一刻,秦若兰再也不能平静了,哗啦!手中的杯盘落了一地,她抹着眼泪奔了过去,趴在龙床边,紧紧地握着易海天的手,泣不成声,
“皇上,皇上您怎么消瘦成这样了。”再见到皇上时,她几乎快要认不出来了,已经瘦得脱了人形,脸颊苍白的一丝血色也没有,眼眶深陷,两鬓斑白,“皇上……”
易海天缓缓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兰儿,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为什么这么久你都不来看我?”
秦若兰忙拭干了眼泪,心痛地看着皇上,
“我,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现在,她还不能跟皇后撕破脸,毕竟,皇儿还在宫外。“皇上,请您下道命令,让臣妾留在身边侍候您吧。”
“是不是皇后,她不让你见朕?”易海天一直都知道皇后心胸狭窄,对于他欢的女人,从来都不会善待。“兰儿,她究竟对你们母子做了什么?辞儿呢?为什么他没有来?”
“皇上,为了辞儿,恕我不能告诉您实情,也请您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过,但请皇上且听兰儿一句,不要再服刘太医送过来的药了,我会差人给您定时送药来的,好吗?”虽然,她不能确定什么,但是,如此才能保住皇上的命。
易海天微微拧了拧眉心,
“兰儿,你到底发现了什么?是不是皇后她……”
“皇上,药不可以乱吃,同样的,话也不能乱说,您心里明白就好,懂吗?”秦若兰沉沉地叹了口气,“皇上,兰儿不能再多呆了,兰儿会再找机会来看皇上的,皇上您自己保重。”说罢,她便匆匆离去……
易卿辞觉得奇怪,这一路上,沐婉清都没有话跟他说,可是一进府里,她反倒是拉着他说个不停,从曾经说到现在,从宫里的事说到相国府里的事,每件事都与他有关,每件事都在向他表露心迹,让他无法抽身,可是他真的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婉清,我不能再多留了,待我接你进宫,我们再说吧。”他每次说要走,她都会苦苦强留,让他再多留一会儿。
“卿辞,不要不理我,好吗?”可每次他执意要走时,一看到她替他挨的刀,伤口还在渗血,他就满心内疚,不忍心。
“婉清,你一向善解人意,我所有的事情你也都清楚,若是再耽搁下去,我怕我母妃她……”
“我……”正当沐婉清再也没有挽留的理由与说辞,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时,忽然看到玲儿躲在屋外的门边拼命地跟她使眼色,“好吧,那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小心点。”
“嗯,你也是,好好休息好好养伤,不要胡思乱想,知道吗?”易卿辞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我走了。”
见易卿辞匆匆离去,沐婉清微微松了口气,
“玲儿,可以进来了。”
语毕,玲儿从门外匆匆走了进来,
“小姐,我看鸽子飞起来了。”
“嗯,知道了。”这是她们之间的暗号,只有她们自己明白是什么意思……
易卿辞出了相国府,便跨马疾驰欲赶回去。可是没走两步,忽然看到路边停着一辆马车很是眼熟。他顿扯马缰,马儿抬起前蹄换了个方向,折了回去。待走近一看,他不由大吃了一惊。果然是他蔓草阁里的马车,怎么会停在了这里?车夫呢?
好奇之余,他纵身下马,拉开车帘一看,车夫倒在马车内不醒人事了。
他量了量鼻息,还活着,只是晕过去了。
“醒醒,快醒醒。”他掐了掐他的人中,不停地唤着,“快醒醒……”
没一会儿,那车夫便缓缓睁开了双眼,
“公子?”一看是易卿辞,忽地一头坐了起来,“公子,快救救白姑娘,她,她被人追杀。”
易卿辞一听,心顿时悬到了嗓子眼儿,
“白姑娘在哪儿?她人呢?”他一把揪过车夫的衣领既怒又急。
“我,我,我不知道啊,原本她是坐在马车内,让我载她来相国府的,可是半路上又杀出一路人,她就跳下了马车,让我自己来相国府了……”
“你先回蔓草阁等我们!”易卿辞松开了他,匆匆丢下一句话,便策马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