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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阴阳再相隔
苏白终于吼出声来,而后看到堪堪赶到宫墙之上的五皇子。
五皇子这才发现,那女子竟然是贺梓伊,那个本来应该死在两年前的女人,没想到,今日她又一次坏了他的事。
苏白突然举起手中的折扇,慢慢指向宫门,他的身后是穿着乌黑盔甲,骑着战马的南疆军士。
“杀!”
下一刻,宫门外百官落荒而逃,百姓闻风四散,京都中央,厮杀吼叫之声,直冲云霄。
苏白在左右护卫之下,直冲宫中而来,抽出那柄贺梓伊的暗黑直刀,左右砍杀,竟没有慢下一分。
终于来到宫门前,贺梓生正拼劲全力跟赤甲禁军搏斗,看到苏白而来,挥刀砍了那人胸腹一下,摸了把脸上的泪水,说道:“替梓伊和我未见人世的外甥,报仇!”
本就心如刀绞的苏白听到这一句,突然拉住缰绳,身下战马前蹄高抬也不在乎,只是看着贺梓生,道:“梓伊竟……”
贺梓生点点头,不再看苏白,替他挡去一人的袭击,背对着他道:“第二次了,只是不知这次,她还能否回来。”
待贺梓生再回头,那里已经没了苏白的身影。
整整一日一夜,苏白带着奔袭万里而来的南疆戍边队伍,破了五皇子的亲兵和禁军对皇宫的禁锢。
皇帝皇后以及苏玉儿成功逃脱,五皇子和皇贵妃被擒,至此,这场逼宫政变才没能成功。
老太后从深宫而出,望着原本雍容华贵的皇贵妃,问道:“可是知错了?”
皇贵妃冷冷一笑,不答。
皇太后在宫人搀扶之下走到皇后之处,说道:“你十三岁跟着皇上,没有一天消停过,太子府中多少子嗣因你而死,哀家心想,既然入得宫中,便要有些手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可后来,你伤了中宫之子,还鼓动皇子谋反,这便不可姑息了。”
说完,皇太后回头看了看众人,最后将视线落在了苏白身上,问道:“你媳妇呢?她还怀着身子,别受到什么惊吓才好。”
皇帝和皇后着才想起来,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贺梓伊的消息了。
苏玉儿上前拍了拍哥哥,道:“祖母问你话呢!”
苏白身上的铠甲沾满的血污,发丝纷乱,满是灰尘地在风中荡着,被苏玉儿碰了碰,这才将视线从地上抬了起来。
刹那间,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
该怎样形容那个眼神呢?冷冽,空寂,绝望……
五皇子对上苏白的视线,嘴角渐渐勾起,冷笑道:“我只道自己是败了,却没想到还是有收获的,你说呢,七弟?”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苏白已经持刀笔者五皇子的脖子了,而他的手却被贺梓生拉着。
“天道伦常,别让他脏了你的手。”贺梓生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苏白不语,像是如同看着一个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上官鸿轩,不语。
众人觉察出贺梓伊凶多吉少,皆沉默了下来。
苏玉儿上前推开被五花大绑的五皇子,拉着哥哥和心上人,质问道:“嫂嫂怎么了?”
两人不语。
苏玉儿疯了一样地推开两人,伸手指着他们道:“你们两个懦夫!”说罢,一把抢过苏白手中的暗黑直刀,瞬间砍向了皇贵妃的脖颈。
奇怪的是,她并未砍开她的喉咙,而是在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候想到,这样,太便宜他们了。
放下刀,苏玉儿缓步走向浑身瑟瑟发抖的皇贵妃,拍着她的脸,问道:“你也会怕的么?”
上官鸿轩终于被惹怒了,对苏玉儿道:“别碰我母亲!”
苏玉儿缓缓回头,似是听了一个笑话一般开心地问道:“你觉得,你说的这话,有用么?说,梓伊姐她到底怎么了?!”
上官鸿轩看向苏白:“你怎么不问问他?”
“芙蕖!”突然,贺梓生将苏玉儿一把拉进怀里,说道:“别再逼你哥哥了,梓伊她……从城墙上……跳了下来……”
苏玉儿的眸子渐渐睁大,不相信地说道:“你定是在骗我,她上次坠崖都没死成,不可能的……这不可能!”
贺梓生按着拼命挣扎的苏玉儿,眼中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是真的,我和你哥哥,亲眼所见。”
“呵呵……”苏白突然笑了,两眼紧紧盯着苏玉儿手中的暗黑直刀:“呵呵呵呵呵……”
平日不爱笑的人,突然这样笑了起来,所有人都看向了苏白。
“上官鸿轩,”苏白慢慢走向跌在一旁的五皇子,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说道:“一个无情之人,我该怎样让你受到应有的惩罚,嗯?”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皇后突然开口,对皇帝道:“夫君,下旨吧。”
皇帝看她,有一丝不解。
皇后没有看皇帝,而是来到儿子的身后,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道:“他那么想要皇位,就立阿瑾为太子吧。”
这一瞬,五皇子的眼中终于露出了恐惧之色,挣扎着要从地上起来,却被一旁的兵士牵制住。
一旁的公公得令,纸笔皆备,皇帝毫不犹豫地亲自拟了圣旨,而后道:“上朝,宣旨。”
当日,百官在略有破败的朝堂上见证了苏白被立为储君,看着五皇子与皇贵妃成为阶下囚。
朝堂散去,苏白颓然坐在大殿之上,望着百官离去,望着五皇子和皇贵妃满脸绝望地被拖入大牢,望着来去匆匆修葺宫殿的宫人工匠,心里一片空荡。
眼前总是显现出贺梓伊从宫墙上一跃而下的身影,却怎么也想不起她的样子,他想哭,哭不出,想动,却再也没了力气。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脚,穿着黑色的靴子,是个男人。
苏白没有动。
脚的主人却出声了:“我想梓伊醒来第一个想见的人,应该是你。”
苏白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却在下一秒抬起头来——来人是贺之南。
贺之南见苏白依旧没有动弹,只能蹲下身来,跟他平视着,继续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梓伊又没死。”
苏白的脸上终于出现了除了严肃意外的神情,那是分明是不可置信:“我亲眼看着她……跳下来。”
“瞅你这点出息!”贺之南有些不屑地说道,转而一想他这般是因为自家妹子,又有点开心,便一把拉起地上的苏白,拖着往外走去:“快走吧,你媳妇和你孩子都好好的,别磨磨唧唧的!”
此时苏白刚好被拖出殿门,阳光洒在了他一身,就像是所有感知都瞬间回到身上了一般,扭脸看向贺之南,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贺之南顿了顿,笑了:“不愧是老狐狸家的,你这么聪明,自己想想看?”
苏白抽出被他拖着的袖子,跟他并排走着,说道:“你是个刺客吧?”
贺之南耸耸肩,回道:“我是个大夫。”
苏白哼了一声,道:“棋子,是你吧!”
而贺之南早已抱着胳膊走远了。
一年前,江湖上有个并不广泛的传言,天下第一刺客,并非那些名声叫得响的,而应该是神出鬼没杀人无形的皇帝影卫,棋子。
想来,那时候贺之南刚刚送贺梓伊回京都,随后消失,恐怕便是被贺家老爷子派给了皇帝做影卫了。
原来,贺梓伊炸掉中宫高阁的时候,本来是无法造成那么大危害的,因为贺之南在暗处帮忙,才能救出皇帝三人,而后她不管不顾地从宫墙智商跳下,贺之南只得从半空将人截住,这才抱住了她的性命。
只是没想到贺梓伊本就伤病累积的身子不堪重负,终是昏死过去,一天一夜也不见转醒,似是在等待能将她叫醒的人。
苏白跟着贺之南来到皇后寝殿,走进贺梓伊这些日子一直住着的地方。
一进门,便看见皇帝皇后都坐在桌边,桌上有张画作。
苏白疾步走来,终于将那副画看了个清楚。
画的背景是草原,帝后二人相拥而立,他们身后的远处,一处山丘上,立着一个人,若不仔细,根本看不到,那人面目并不清晰,却能看出是在笑着的。
再看落款,上书三个大字:贺之北
苏白顿时明白过来,贺家一直都在帮着皇帝,明处有略只一二的贺梓生和一无所知的贺梓伊,暗处则有看得通透的贺之南和贺之北。
皇帝命人将画收了起来,吩咐道:“挂在我书房里吧。”
苏白待宫人离去,才想帝后行礼,皇后止住她,朝里间递了个眼神。
苏白点点头,抬步走向里间。
厚重的床帏之外,贺梓生和苏玉儿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见苏白进来,两人都舒了口气,苏玉儿的眼睛还因为哭了太多红肿着,有些艰难地看着苏白:“哥哥……”
苏白看着两人,平生第一次感觉有点羡慕,回道:“我都知道了。”
苏玉儿笑了笑,“总算有惊无险。”而后对贺梓生道:“状元郎,我们先出去吧。”
贺梓生看了苏白一眼,点点头。
终于,屋中只剩苏白和床帏里仍旧睡着的贺梓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