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离开

再一次走完叶凡想要走的路，叶凡又回到了村头的那要数人合抱的大叔旁边，对着那叶家村再次深情一礼，然后转身离开，这一次，不再留恋。

这一个回头，即是永远，要是按着叶凡的打算，从这一次离开开始，叶凡已然打算，要是这辈子没有报的了仇，这辈子就不再回来了，要是自己的子女那辈也没能报的了仇，那么他们也别回来了，等到自己的后人里，哪一代这件事终于做完了，那么就那个时候再回来。

叶凡转身离开，沿着之前进叶家村的那一条小路，这会再沿着出去，叶凡一步一步的慢慢走，整个小路，叶凡走了十几年，来来回回的早就烂熟于心，小路前半段，叶凡一步一步的走，走上一步，心里的沉痛悲伤就多上一分，走上一步，心里的沉痛悲伤就又多上一分，一步一分，等到这叶凡走上了百十步的时候，叶凡每一步的迈开，都好像要交付上自己的全部心力，自己心痛的，心痛的好像都站不起来了。

从这里走出去，叶凡是为了报仇去的，仇敌不是一个人，也不是几个人，甚至不是一群人，是一个国家。一个国家的仇人，叶凡要是那般魂不守舍的出去报仇，去找人拼命的话，那不是去报仇，那是去送死。

所以，所以叶凡告诉自己，等到自己把这条出村的路走完，走完的时候，自己就要完全正常起来，正常的像是个没事人一般，正常像是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一样，正常的好像自己还有着一个幸福的家，正常好像那真个叶家村都还在那里，正常的好像所有的人都还活着，正常的都好像，好像所有人都在那里柴米油盐一样，正常的就好像那叶家村的村口大叔旁，还有着那些什么二狗二丫之类的在那里玩耍，正常的就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正常的就好像是从来就不曾有过不幸，不曾有过灾难一般。

只是，只是这些有哪是说没有就没有的？

第二百三十一步，叶凡心痛，心痛的如刀绞。

第二百三十二步，叶凡难受，难受的喉咙口甜。

……

第二百四十八步，叶凡难以自抑，斗气在自己的身体里乱窜。

第二百四十九步，叶凡走火入魔，斗气冲撞，叶凡步善加疏导，反而引之往着自己心口倒冲。

第二百五十步，叶凡斗气冲心，一口气再也提不住，口里一连三下，吐出三口精血，整个人猛地就要倒地，叶凡坚持着没有倒下来，半个腿跪着，屈膝在那里。

好久，好久，叶凡才重又咬着牙，提着一口气站起，然后再次一步一步的向前迈去。

这会儿叶凡整个人已然是虚弱的不行，说是迈着步子，其实是在挪，一步一挪。这会儿正是这条路的中点。正是叶凡出村的路的中点。

叶凡整个人虽然吐了气急攻心，连吐三口精血，整个人虚弱的站都站不动，但是这三口精血一吐，叶凡整个人确是轻松了不少，我说的轻松，是说叶凡自己心里的轻松。

这会儿叶凡身体虚弱，一步一挪，可这一挪，叶凡心头的重量就轻上一分，再一挪，就更轻上一分。

叶凡咬着牙，提着气，这一条路，他只能一个人自己走，不管怎么样走要走完，咬着牙，就算是死了也要走完，而且还不能停，不能放弃，只能自己一个人，哪怕是慢慢的，也要一直走。

只要一停下来，整个人就会立马再也站不起来。

叶凡视线已经开始慢慢的花了，不过不要紧，叶凡还在那么走着，一步一挪。

等到叶凡终于走到了这一条路的出口，走到了这一条路的出口的时候，叶凡整个人又是已然到了极限，一口气松开，又是三大口精血吐出。

本来叶凡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斗师而已，而且还是新近刚成为的斗师，底子就在那里，那里受的了这一连连吐六口精血，好在叶凡自己之前因为吃过了大地之果，所以整个人的身子骨，底子什么的，比一般人好上太多，不然要是换个其他人，即使在这斗师阶段已然浸淫了好久，这六口精血吐出来，也是万万没有还能继续活着的道理的。

又是三口精血吐出，这一次，叶凡腿上一软，这一条路已然走完，在没有什么能支持他再次坚持下去了，以后他所要做的，就只有报仇这一件事了。报仇。

报仇，是的，报仇。

这就是叶凡最后的一个念头，在这个念头之后，叶凡整个人就彻底的晕了过去。

等到叶凡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叶凡已然不是一个人了，叶凡身边多了好些人，怎么说呢，具体说来这是一个商队。

叶家村地处边陲，是国与国之间交接的地方，这样的地方，三种人最不缺少，一种是各国的士兵，士兵们被他们自己国家的那个自己连面都没有见过，就连是老是少，胖的瘦的，长得帅还是丑都不知道的皇帝给指派到了这里来戍守。

他们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不一，有的说是为了国家，有的说是为了自己，有的是为了封侯，但是其中更多的，是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了这里。

第二种人就是亡命之徒，这些人大抵斗师流亡到这里的，因为在自己的国家犯了事了，或者是自己的国家呆不下去了，然后从原来的地方一直流亡到这里，这里面的人就比较杂了，有的是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的主，有的则是生活所迫，

遭受了大水什么天灾了交不起赋税的老实人，没有办法了逃到这里，只求能活下去。像着他们叶家村的先祖，其实就可以算作是这一种亡命之徒，他们来这里是因了避祸。

第三种人那就是商人了。商人逐利，你永远无法去想象一个纯粹的商人会为了那些利益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若是利益足够大的话，他们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人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一个利字，端的是可以惹的人无所畏惧。

显然，在这边陲就有着足够大的利益，只要把这个国家的有的东西另外一个国家却又稀缺的东西稍微周转下，那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这种银子，来的不容易，这边陲，鱼龙混杂，强盗遍地，稍有不慎，就是个人死财空的下场，若是真论起风险来说的话，这可比那在别的地方抢钱庄还要凶险。

当然，这里的风险是和利益成正比的，这里风险大，利益也大。

只要你门路，只要你不死，在这里两个国家之间一来一回的话，那钱来的也是比抢钱庄要快的多了。

叶凡这会儿就遇到了这么一只商队。

说来也实在是巧，那叶凡运在那路口，正好被这只商队经过给救了，更巧的是，这商队一年只走两次，叶凡正好就遇上了，要是换上个别的时间，这叶凡估计就是喂野兽的下场了。

商队一共是十二个人，加上个叶凡的话，一共是十三个，五六个人是专门推车拉车的，这里有着五六辆车，每个车上有着三个大棕红色朱漆箱子。里面就是他们这一次的货物了，货物是什么东西，叶凡没有问，他也不关心。

自从叶家村出了那么大的变故以后，叶凡的性情就大变，整个心好像是封闭起来了一般，好像是对谁都不肯打开，这就更不必说这些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了。

叶凡想着商队领头的表达了自己对他们的额谢意，不管怎么说来，毕竟叶凡这一条命是他们给救的，只是自己身无长物，也没什么能报答他们的。

那边商队领队的，也只是一挥手，表示这事就这么算了，他们都是走江湖的，这走江湖的人说来，性格一般都奇怪的紧，有时候会为了什么事就拼命，也不怕死。但是虽然说这些走江湖的都性格各异，但是大体来说，一个个的，还都是非常豪爽的。

这个商队领队显然也是如此。“没事，没事，出门在外，谁还没有个难处，我这正好碰上了，别的我帮不了，搭把手救个人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叶凡点点头，然后上去攀谈，领队问叶凡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是怎么就到了这兵荒马乱的地方，还一个人就晕在了哪里。

叶凡迟疑，没有说话，他那一条出村的路走完，他就下定了决心，以后不管是谁，他都不会再向其提及着叶家村的事了。

领队看着叶凡不愿意回答的样子，自己略一思量，然后也就明白了，还不等叶凡那里开口，就又继续说道，“不方便的话就不要说了，也怪我，这本来也就不该问的，谁都有个难言之隐不是。”

叶凡听了领队的话，也应了一声，“是啊，确实是发生了点事。不过说出来，说出来就没有用力，算了，反正事情也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