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第二本元

以红瑶和夏殇的速度，基本上每两天能治疗一座城池的染病者。现在是第九天，他们已经到了旭日城之前的最后一座城池——稻城。

但这个时候，问题也随之出现，红瑶的灵力出现了明显难以支撑的迹象，即使是在鬼魅夏殇的帮助之下，她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每次治疗之后，她都极其疲惫，感觉整个身体都被掏空，灵力是她身体的一部分，灵力的枯竭无疑会给她带来巨大的痛苦。

但是她默默忍受着这个过程，一刻不停地继续治疗。夏殇已经多次刺激她的丹田，现在丹田的弹性暂时变得很差，就算再刺激，也无法令灵力回复的速度加快了，还很有可能起到反作用。

所以，夏殇坚决拒绝她继续这个过程，强烈要求红瑶先休息几天，蝴蝶和北堂梦也这么觉得，虽然她们不太清楚灵力的运转情况，但红瑶最近的状况实在让人心疼。

但是，就在这种情况下，红瑶仍然坚持继续治疗。

夏殇以为她是心系那些染病者的性命，想要舍己救人，红瑶却摇摇头，“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我有一种预感，我体内的灵力已经达到一个瓶颈，如果再经历一次灵力枯竭，可能身体就要自行护体，开始进化了。”

夏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以为她在说谎，但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哑口无言。

“你还记得我在大漠的时候收服的那个七彩美女狐吗？这几天，我每次灵力接近枯竭的时候，都感觉体内有一股强大的能量要喷薄而出，但是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我有预感，这个七彩美女狐赐予我的第二本元，很可能要苏醒了。”

稻城。

这一次，红瑶没有让夏殇帮忙，因为她非常想验证，她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夏殇对红瑶说的话将信将疑，但是他相信七彩美女狐和红瑶融为一体后，她确实能够感应到它的情况，所以他没有坚决地阻止红瑶去尝试，但是他要求她使用灵力的整个过程他都要在场，一旦又不好的迹象，他会立刻帮她温养身体。

和之前一样，蝴蝶等人喂了药之后便自觉离开了，空旷的地界只剩下红瑶和夏殇两个人。夏殇密切地关注着红瑶的情况，而红瑶的注意力则完全集中在患病者身上。她体内的灵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到充盈状态，但这种状态正好验证她的想法是不是正确的。

终于，红瑶把自己的心态调整到最好，她缓缓抬起右手，大片的冰雾覆盖在所有的患者身上，仅仅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她就感觉有些灵力不支，想要往后栽倒，但她咬牙坚持下来，只是身体略微摇晃了几下，便抬手收回大片冰雾，同一时间，蓬勃的红芒从左手逸散出来，同样覆盖在所有患者身上。这个过程坚持了大概两秒的时间，比之前的时间都要长一些。在此之后，她甚至没有收回灵力的力气，所有释放出的灵力换换消散在空气中，而红瑶则像一个丢了魂的布偶一样，直直栽倒下去了。

夏殇大惊，一个瞬移闪到红瑶面前，眼疾手快地接住她倒下去的身体，他第一时间将自己精纯的灵力覆盖到红瑶的心脏位置，保护她的心脏不受损害，然而，下一刻，他的眼神就变得怪异起来——红瑶的心脏处似乎有什么强大的力量聚集着，他输进去的灵力完全被反弹出来，没有丝毫作用。

下一刻，红瑶因为灵力透支而变得苍白的脸颊竟然渐渐恢复血色，像是有人为她上了一层妆，夏殇心中一动，悬着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果然，她感应的没有错，在这种情况下，她的第二本元，要苏醒了！

夏殇一直抱着红瑶的身体，感受她身体的变化，不消多久，那股一直聚集在她心脏处的强大力量井喷而出，随着血液泵到全身上下的各个地方，红瑶的整个身体都被一层彩色的光芒包裹起来，这时候的她，仿佛比之前还要美丽，原本妖娆无双的容颜竟多了一丝柔和，圆融如意，亲和度极大地提升。

这个过程大概持续了半个时辰，近在咫尺的夏殇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红瑶体内的灵力一直在向上攀上，已经超过之前的巅峰值两倍不止，不知什么时候才是尽头。虽然现在已经不可能出现什么问题，但他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红瑶，确保这个过程万无一失。

终于，红瑶一直紧闭的双眸猛地睁开。她眼中喷射出宛若实质的七彩色光芒，冲破云霄，像是要把天空都戳出一个洞来。而她的额头，一只小小的七彩美女狐影像转瞬即逝。

七彩光晕在她眼眸里缓慢流转，几秒种后才渐渐消散，瞳孔重归黑色。

她看着在眼前放大的夏殇的脸，反映了几秒钟才意识道自己在他的怀里。

夏殇将她扶起来，很克制地松开她，“刚刚你灵力透支，险些栽倒。”

红瑶嘿嘿一笑，似在炫耀，“你看，我成功了！这下，我的灵力一定不会透支了，我感觉我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灵力，几乎要将身体撑爆了。”

看着红瑶欢呼雀跃的样子，夏殇也跟着开心，“第二本元苏醒了？”

红瑶点头，又摇摇头，遗憾道，“只能算是苏醒了一半吧。它的一部分能量被激活，让我灵力大增，但是我刚刚试了一下，却还是不能和七彩美女狐进行沟通，可能还需要别的什么契机。”不过，她还是很满足，充盈的灵力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了。

所以，他们一刻没停，立刻转战稻城的其他安置点，原本救治的速度慢是因为红瑶的灵力恢复需要时间，现在就完全没有这个顾虑，一天的时间内，城中的十五个安置点已经全部救治完毕。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安置点旭日城，顾西城就在那里。根据城中传来的消息，因为旭日城不是水源的起点，所以染病情况还要轻微一点。

红瑶一刻都没有耽搁，连夜赶往旭日城，第二日清晨正好到达，直奔旭日城的城主府。这次，夏殇兄妹没有跟着一起来，他已经确定，红瑶不会再出什么问题，所以他也能安心离开了。

去旭日城之前，红瑶特意交代给蝴蝶一个重要的事情，她已经抽空制作出了大批防治疫病的死亡病原体，她让蝴蝶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些病原体送到屠龙城和其它边城地区，给当地的军民使用，防止日升国在其他地区发起疫病。并且，同时也送了一批天鹅吻制成的药剂过去，以备不时之需。

红瑶见到顾西城的时候，他对她轻轻一笑，似乎仍是记忆中那个温润如玉阳光般和煦的男子，但是眼底却有难掩的疲惫。

他衷心道，“你再次创造了奇迹，救了几十万百姓的性命，给了他们生的希望。”

他没有说代表那些被救治的百姓感谢她，因为他知道，她不需要感谢，而且他也没有立场代表所有的百姓。因为这次疫病的传播，很大程度是因为他疏通水道造成的。

红瑶摇头，“我也只是尽自己的努力。”想了一下，她加了一句，“这次的事情不是你的错，只能怪敌人太过残忍狡猾，百姓们不会怪你的。这一路走过来，他们都说你是个为百姓谋利益的好太子，很拥戴你。”

顾西城知道，红瑶特意说这些话，就是为了让他宽心，他感动地笑笑，“谢谢，我不会钻牛角尖。之前你送来的药已经分发给所有的染病者，现在他们的情况明显好转，按照你之前的治疗情况，旭日城应该很快就能脱离疫病的阴影。但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他轻轻揉揉太阳穴，“我已经下令封锁清水河，里面的水禁止所有人使用，但是里面总归是有疫病原存在，是个大隐患。就算将水道填埋起来，疫病原也仍然存在，我暂时还没有想出解决的办法，你有什么对策吗？”

红瑶点头，“这倒是个大问题，疫病就是从这里开始的，我之前竟然没有注意到。”

她思索片刻，“其实不用将水道填埋起来。旭日城缺水，联通水道是个很好的办法，皇帝大叔也对你的策略赞赏有加。我想，我们只要将水道中所有的病原体杀死就可以了。”

顾西城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直接杀死病原体？这些病原体体型微小，肉眼根本就看不到，如何能将它们直接杀死。”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抬眸，“难道你是用这种方法救治那些染病者的，直接将他们体内的病原体杀死？”

他没有问过红瑶治疗的方法，所以对这个过程不是很清楚，才有此一问。

红瑶耐心将治疗的过程给顾西城讲解了一番，他才明白过来，这个匪夷所思的过程在红瑶那里似乎一点难度都没有，或者说，她本身就是个神奇的人，什么都难不倒她。

他思考片刻，“但是救人的时候，灵力覆盖的只是小范围，江城到旭日城的水道长达三百公里，如何在瞬间将整个水道覆盖？水是一直在流动的，如果不能一劳永逸，那永远都有逃逸的病原体。”

红瑶淡笑，“之前可能做不到，但是就在昨天，我获得了一个契机，灵力有了很大的提升，未必没有尝试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