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死而不僵

她不喜欢血淋淋的头颅，那让她回想起那日无能为力、眼睁睁目睹一对恋人在人们狂热麻木的呐喊中被砍头情景，但她又不得不看，是的，单义和洛复公孟石都死了，但叶国和洛国的势力都还残留在这片热土上么？她给不了自己任何答案。

洛国、叶国、久成文、洛正侯、洛复公、或者历代先君们会怎么处理这两个头颅？挂在枪尖上示众？这符合律法和爱诺希大礼么？-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要去纠结于那些规则，不要去考虑这是否符合它，这是陷阱傻狐狸】“把这两颗头埋了。”她下令【别让我再看到······】

邹云证明了自己，他比他哥哥要矮也要帅——洛孤这么想道，那少年走在大殿中，站得笔直“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君主。”他笃定地要求“大人，国不可一日无君。”

“你先下去。”这跟她想的一样，洛孤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她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孟石之死你功不可没，你会得到应有的奖赏的。”【他很好，他哥哥也是如此，他信任我。】

邹云冲动地将话直说出口，好在到了一半被刹住“我不要——我”他支支吾吾“只是——”，“你想说什么？”洛孤好奇问道。

“没什么。”他坚决道，莫名其妙地坚决，而后转身告辞，以来遮掩那通红的脸。

随后两个侍卫走了进来，这两个侍卫中间抓着一个人，洛孤认得，那是云游者曾日辉，曾在久成文手下当下卿，这家伙没有盲目跟风去随洛复公而是保持理智，洛孤对他印象不错，只是现在看样其嘴上塞着布拼了命地在挣扎，像是被这两个侍卫绑架一般，小妖狐皱起眉头，那曾日辉瞪大眼睛看着洛孤，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洛孤应该已经被分尸了，【我与他有仇？】洛孤仔细回忆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他，很快她立马得出一个可能的结论——那天被杀的云游者们或许有他的至亲兄弟。想到这洛孤不免大感难办“怎么了？”她不安地问，并从国君台阶上走了下来。

“大人，这书生嘴不干净，到处乱喷，属下特将其嘴堵住，想问您怎么处理。”侍卫中肯地叙述道。

“他是云道弟子，念书之人，能有何不干净？”洛孤以淡然的眼神对视曾日辉瞪出血丝的眼【嘴不干净不至于，无非就是说些愤慨之词】，她的小手暗暗捏了捏【要做好被指责的准备了】“他都说了些什么？”洛孤把目光转向侍卫，但这是在为难属下，侍卫支支吾吾不好说后，她所幸命令其将曾日辉嘴里的布扯下，云游者便大口喘了些气，接着站直身子，对着洛孤大声吼道“操你妈的死怪物，你个没祖宗没屁眼的狗东西！我日你亲妈！我就是你野——”最后一个‘爹’字没说出口，洛孤皱着眉直接健步上去跳起来就给他一个巴掌“你嘴巴给我干净点！”小妖狐生气地竖起食指指向他【你个读书人怎么满口喷粪？】，看来侍卫把他嘴给堵上是对的，‘再给我堵起来’但洛孤没有下这个令。

侍卫主动道“只要您下令，他的头可以顺带着一起埋葬。”

洛孤没理会侍卫，强压着愤怒【冷静，洛孤你要冷静】“你——”啊——之前那些骂她揍她搞她的事情又浮现出来-‘现在你强大了，你可以对这种人复仇！让他们付出血淋淋的代价！’她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如此呼喊，她差点就要控制不住“为什么骂我？”【冷静，冷静】她气地手抖。

“为什么骂你？你自己心里没数？叶启公对你不薄，你吃他的用他的却杀他，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礼崩乐坏天下大乱！”云游者绝望般地大叫“你自以为自己赢了！？你以为自己获得了一切！？你以为你这头畸形扭曲的小怪狐可以掌握一切？告诉你吧！你休想！”他的口水喷在洛孤脸上“历朝历代你们这些家伙永远都是祸害我大周天子民的罪魁祸首！日落之地比畜生还畜生万倍的半人马是！那些吸毒的废物白鬼雪灵也是！你这只人兽杂交的妖怪更是！”，若不是侍卫死死抓住他这个云游者绝对会冲过去跟洛孤拼命，洛孤揉了揉额头，头疼地很。

“我大周天王朝虽然老了，但这千年来锻造的骨头和精神还在！”他吼起来“大周天王朝永垂不朽！爱诺希天子万岁！”他叫地满嘴是黏呼呼的口水并高潮起来，走火入魔般仰头看天“苍天！诸神！目睹这血淋淋的黑暗人间！撕开他们华丽衣着，让他们肮脏恶臭的灵魂暴露在正义的愤怒光火之中！”

“住口！大胆！放肆！”侍卫责令

“大胆？放肆？”曾日辉疑惑地重复这两个词“到底是谁大胆放肆你们狗眼瞎了吗！？你们他妈的看不出来！？你们这群走狗就是靠不住，有奶就是娘有饭就是爹，妖怪在你们头上你们也能张开嘴接她拉的屎，可悲的御林军，在你们手上足足死了两个君主，你们死后即使在阴曹地府也休要安宁，也要受尽诅咒！地狱内滚烫的热油会顺着你们的喉咙焚烧你们的内脏，炽热的铁钩会毫不犹豫地撕下你们虚伪的皮肤，至于你们那双了无人性的双眼也将会被厉鬼活活扣下！”

“大人！请允许我将这个疯子就地处决！”侍卫听不下去，直接拔出了刀，“来吧，历代先君和天子都已死去，我也必将跟着他们的步伐。”他头发凌乱地冲着洛孤，伸长了脖子弯着要对她叫道“早晚是死，来吧！杀了我！”

洛孤淡淡抹了把脸上的唾沫星子，这个距离刚好，她甩撩了下秀发，短暂沉默后又一巴掌甩在这个云游者脸上，而后一手抓住他的衣领，将他的脸与自己拉地只有一指距离，她从没露出现在这个表情-眉宇凶厉眼露杀意，咧开嘴巴锋利尖牙隐隐约约，那双眼此刻极像野狼，就连鼻子也皱起，那不是人，是一头要咬人野兽-曾日辉就算没被吓到也是愣住“你说完了没有？说够了没有？”洛孤低声咕隆“说爽了没有？历代先君们听到了一定会为你自豪的是吧？现在你满意了吧？”她咬牙切齿地讽笑，如果这时候她突然张开大口咬下这云游者脸上一块肉估计单纯的旁观者们都不会惊讶。有那么很短的时间里她眼眶中有泪水在打，但始终没有落下“不要自以为了解这个世界真正的模样，我比你更明白战争与生命、死亡与新生，自诩高贵并将一切以等级划分，再给自己贴上所谓正统，并膨胀自傲地藐视一切，目空他人的努力与牺牲，这种感觉很爽吗？道德至高者？”最后五个字她话语中充斥讽刺。

“君臣父子，你大逆不道谋反还有理？”虽然没那么凶了，但曾日辉气质不减。

“谁给你们的勇气敢随意篡改云道的智慧？”洛孤早就想说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是为君要像君，臣要像臣，如若不然就应该改正替换，少给我提正统，初代爱诺希天子也曾是半人马的奴隶，《上古》书中更是说了‘爱诺希’是人马语中‘反抗者’‘谋反者’的意思，这点你真明白？”

曾日辉没有读过《上古》，就连《大云》都没看熟“周天人反抗魔怪是合理之中，这本就是我们的热土，而你们这些怪物——”

一声撕心裂肺刺耳咆哮呼啸而出，她崩溃了“我不是怪物！”她用力揉抓自己的头发，她始终摆脱不了这个阴影，什么道理都没用了，她此刻大脑一片空白，所有人都愣住呆住，她眼影此刻红地胜过烈火，除了上下门牙以外其他的锐齿显露地极其明显，但此刻她真的像怪物，曾日辉被吓到，那两个侍卫也惊住。胸膛这时好热，扑通、扑通、心脏快速运动、她脖子和脸通红，锁骨肌肉绷紧“我不是怪物！不是！不是！不是！”听起来这怒声中夹杂着一种恳求，那三句‘不是’一个比一个软弱，刚才本要褪掉的泪水又出来了【我不要让他们看到我哭的样子，绝对不可以，你不可以流泪】，她背过身子“把他关起来。”她宣泄地叫道。

“是地牢吗？”

“给个正常的屋子，关起来就行。”她耳朵缓缓垂落，语气哽咽而轻缓【失态了，我刚才失态了】“现在立刻马上。”她催促道【快走！快滚！快快快！】

“是。”曾日辉沉默着被侍卫拖走了。

有一些其他侍者在远处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不用说这消息很快就会通过各种渠道传播，她不想多理会，只感到此刻身心高度疲惫，那脚踏上君主阶梯但又退回，她低着头弯着腰满头凌乱地向另外一边的休息室走去，头发遮住了她的脸，但一滴滴的泪水像脚印一样低落在她走过的地方。

进了休息室洛孤盘坐在席地上，抹了把脸，这里没人。那双手缓缓放在了她异样的兽耳上，她咬紧牙，想要把它撕下来，但刚用力剧烈的疼痛又将她击垮，最后她倒在地上，蜷缩起来，就像一只被暴风雨刚折磨过的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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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一直与她对视【她恨我。】郭仁沮丧地想着，但夏轲淼却自己先说话了“这里哪里？”大小姐问。

【她该不是在问我吧，就让老车夫回答。】郭仁虽然就在她附近，却故意看着周围，这是一个比较幽僻的村子，周围都是竹林，连屋子都是竹子做的，此处人烟不算稀少，村内中间有一个石头井。

“所以你现在是干脆都不想跟我说话了？”她皱眉靠近，阳光骑士面向他，大小姐满脸抱怨、并潜藏着害怕“郭————”【不要说那个词，听他的话，不然该又不理我了，是我惹他生气了】“侍卫郭仁？”【父亲说的对，他说的也对~我太孩子气了，夏轲淼你要振作，封国的重担在你的肩上】就在她的小手要碰到郭仁的手时，竹屋门打开了，一个大胡子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身穿亚麻黑衫略显肥胖，手中握着一个正在用的竹制烟斗，屡屡白烟从他鼻孔中吐出“你们是哪国人？”他疲惫地问，无精打采。

郭仁主动握紧夏轲淼的小手“我们是封国人，要去千下城。”

中年人抬挥下手“洛国已经没了，要打仗去别处，没了，什么都没了。”就在他转身要回屋时郭仁喊住了他“请问这是何处？离千下城远么？。”

“这里叫竹村，千下城往西南方向走，一天多就到。”他还是进了屋。夏轲淼暖暖地两手都握紧郭仁的手，低着头依偎在他的臂前“我们就先在这里呆一晚吧。”她小声说，【此刻天色挺早，郭哥哥会拒绝么？】，那手突然搭在了她的头上摸揉着，夏轲淼抬头，在阳光的照射下这个角度看不清骑士的脸，但能肯定他此刻定然是在微笑，“好啊。”郭仁道。

那个中年人接纳了他们，准确来说还不是接纳，在询问能否借宿时他淡淡地抽了口烟，回了句“随意吧。”

这个中年人还有一正在长个子的清秀女儿，他们家的房屋相对于村中是大的，院中还有假山池塘，【原来人数定然不止这父女二人】郭仁不想多问，这创伤极有可能就是封国人当时酿成的【他们会恨我们么？】郭仁不安地看着夏轲淼，心中绷起了一根神经。

那小女儿看上去十岁，性格内向不爱说话，比较怕生，尤其是听说是他们是封国人后更是如此。

“这里现在成了大盐厂。”中年人叫竹云士，那女儿叫竹乐，他给郭仁倒了杯米酒“我是个商人，去了封国、甲国、再去了该是我养子本来属于的地方-明国”

“那他现在——”

“死了。”竹云士看向夏轲淼，淡淡地说“如果我大女儿也还活着的话，跟你应该差不多大，你今年多大了？”

“虚岁十七。”大小姐愧疚地说，她什么都明白，她低下了头“封国之前给您造成的伤害我表示歉意，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补偿一切。”

【你还是太幼稚，太年轻。】郭仁暗暗摇头【你补偿不了，也补偿不过来，战争所造成的创伤永远无法补偿，唯有时间可以让其略微淡化。】

“你是个善良的贵人，孩子。”竹云士明白穿这种华服、梳这种发型、戴如此妆饰的女孩是何种级别的出身“但养子和大女儿并非死于封兵之手，而是在千下城的市集被斩首，不少人都目睹了。”他又喝了口酒，郭仁却难以入口“为何？”

“通敌。”竹云士醉着笑念叨“算了”他轻哼一声“一切都过去，刚才那一杯敬给过去，现在这杯敬给以后。”他再次一饮而尽。

“这里人我看还挺多。”郭仁尝试找着其他话题“比之前其他村人要多多了。”。“死地死，离地离，村里现在的人大部分都是刚搬过来的，大多是盐工、商人、匠人。”他回忆起来“本来我是做竹简的，卖给那些云游者们，现在也干不动，不干啦。”他解脱般地说“帮着晒晒盐，拉到你们封国那边去卖，日子也能过。”这时竹乐走了进来，云道中女孩在这个年纪就要开始掌握做饭做菜端茶倒水的技巧，如若家境优越还要能理解琴乐，她端着一方食盆，内有黑米饭和萝卜干，这送到夏轲淼面前，“谢谢。”大小姐微笑，竹乐与她对视，面无表情地又离开。

“等小女儿长大了，嫁给别人，我也就安心了。”竹云士苦涩地说，听得此话竹乐稍作停顿，由于看到有外人所以没把想说的话说出口。

“我哪儿也不去，我要一直陪着爹爹。”在把郭仁的食物送来时小女儿说道，短暂沉默后竹云士骂了句‘放屁’，接着笑着对夏轲淼与郭仁道“小孩子不懂事，还是需要多教育，见笑了。”

郭仁深吸口气，只有夏轲淼笑了，不过是苦涩尴尬的笑。

夜晚他们就在此地安睡，原本的竹简工房空下来、加上大厅和屋外走廊，随行的三十号人勉勉强强能挤下，但就在午夜时分，不正常的骚动和叫声从远方猛地传来，郭仁立马惊醒，透着窗子看向呼喊的来源处，他看到火红的光芒在那山坡上焚烧，徐徐浓烟直冲黑天。

【起火了。】郭仁想到竹云士抽的烟【怎么这么不小心？】，远处的人大叫着灭火，很多村民都过去，夏轲淼揉着惺忪的眼迷迷糊糊地也起来“怎么啦~？”，“没事，远处一房子着火了，你睡吧，不影响这边。”

但一种不同的声音又出现，他捕捉到了‘万岁’二字，是什么万岁？他没听清，只晓得没那么简单，“郭哥哥你要去哪里？”

“你呆着别动！”阳光骑士离开屋子，这才发现封国其他人也都正在醒来“大人，发生何事？”一个卫兵问道，“我怎么知道，还不快去看看！”此话刚出，那叫声变得更加清晰、愈来愈近，同时还夹杂着人们的尖叫、逃跑、哭喊。

“洛复公万岁！”

“大洛永不灭亡！”

“洛国不朽！”

当郭仁因此而走出院子，到村中央时，那些山匪竟然挥着刀往村中跑来，“准备战斗！”郭仁吼叫，短时间内所有士兵皆都拔出武器站出列队，而屋内竹云士和竹乐吓得抱在了一起，夏轲淼第一反应是跑出去找郭仁，但却被一个受到命令的卫兵死死拦住“大人下令你不可过去！”

“那就是叶国走狗！是久成文那混蛋的人！”率先跑到村内山匪拿刀指向封国卫兵“替国君报仇！替洛复公陛下报仇！”

这个消息在短时间内被传了个遍，顿时零零散散的匪兵们凝成了一股绳，都沙哑地吼叫着往郭仁那边冲锋“大洛绝不会因此灭亡！洛国永垂不朽！”

“洛复公万岁！”

“洛国必胜！异邦人去死！”

但匪兵实在是傻，虽然是从四面八方的丛林中出来，但都是一个一个地上，无一例外全被封兵杀地血肉模糊，他们武装落后没有盔甲、多穿亚麻和兽皮、手握武器五花八门，战斗力低下，而这次封国派来护送大小姐的卫队都是受过严酷训练的优秀战士、武器装备统一而精良，在死了一片匪兵后，其他匪兵逐步明白起来，便握刀僵持警惕地包围起来，而不再麻木无脑冲锋。

郭仁手中长枪满是人血，他大汗淋漓咬紧牙关，此刻极其被动，敌暗我明，虽然卫队战斗能力较高，但此刻宛若困兽。

正在他想办法找突围位置时，一阵阵亮红色的箭如暴雨般射向了他们，火箭射在竹屋上，徐徐高温开始苏醒、生长、扩大，屋内传来女人的尖叫，此刻他竟分不清到底是那个小女儿竹乐在叫，还是夏轲淼小姐在叫。

“把大小姐带出来！快！”在夏轲淼出来后，所有卫兵都包围住了她保护起来“他们还在里面！”在咆哮和火光下大小姐遮着头叫道，郭仁全当没听见“右边方向！突围！”，郭仁一只手抓着夏轲淼的肩膀，另一只手握着长枪作战“右边！”，几个匪兵趁机冲锋，长枪刺穿他们的心脏和喉咙。

几个封国卫兵中箭倒下，虽不是致死之伤，但此刻无法携带受伤友军离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山匪乱刀砍死，混乱之中夏轲淼根本分不清前后左右东南西北，只能胡乱地跟着卫兵走来走去，中途一根箭射来，她旁边的卫兵脸部中箭当场死亡，鲜血喷了大小姐一脸，吓得她厉声尖叫，“继续往右！”郭仁长枪一戳，又一个匪兵倒在地上捂着流血的伤口蹬腿挣扎，“洛复公万岁！”

“洛国永垂不朽！”

“异邦人去死！”

他们像蝗虫一样没完没了-黑暗之中还有更多！刀与肉、血与火混合在一起，卫兵们铸成的防御墙一层层被剥下，直至退到村口时身边的封国卫兵依然站立的只剩十一个，匪兵们杀势依旧，蹬蹬蹬、哒哒哒、马蹄声传来，那匹名为阳光的白马踢开一个匪兵来到郭仁的旁边。

“快上来！”郭仁把手伸向夏轲淼“可他们还在火里。”，郭仁依旧当作没听到这句话，大小姐被拉了上来“拖住他们！”骑士最后给十一个卫兵下令，他们都是受到过严酷训练的优秀战士，早在他们训练时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哒哒哒，哒哒哒，马儿一声嘶叫，快速跑开。

“可他们还在火里！”夏轲淼再叫道，郭仁依旧没有说话。

那疯狂的呼喊在郭仁耳中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洛复公万岁！”

“洛国有垂不朽！”

“大洛绝不灭亡！”

“异邦人去死！”

【看来这片土地远远没那么简单，远远······】想到这，豆大的汗滴出现在了他的额头、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