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年过
虹流应声而散!
“老神仙”!
南宫羽朝着小君山方向望去,惊道!那如雷鸣般的声音似乎只是针对恶道人的,那道人原本就煞白的脸此时更是如跗寒霜,直接从半空跌落下来,倒在了满是污泥和血水的地上,浑身颤抖不止!随即抬头惊恐的望向村北方向,只见那金色的洪流中,一位老道人骤然出现,鹤发童颜,慈眉善目,身披星罗八卦衣,手持玲珑玉佛尘,周身霞光缭绕,瑞气蒸腾,脚踏一朵祥云向这边而来!老道人刚一出现,还未到村里,恶道人便觉得一股磅礴的威压骤然降临,如山岳一般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这天地仿佛都窒息了!
恶道人巍巍起身,连滚带爬的伏上坐骑,这刚刚还威风凛凛的白额虎此刻也是四肢发软,摇摇晃晃!恶道念了一句口诀,一朵黑云升起,托着他们向南边疾驰而去!
“哪里去”!老道人一声喝出!这声音不似刚才那般宏大响亮,反而低沉渺渺!然而恶道人闻声却吐血不止,座下白虎亦是瘫软跪伏,一人一骑再次从半空跌落而下,这声音仿佛是神灵的审判,不容亵渎!
紧接着老道人佛尘一挥,一道飓风出现,卷着恶道人升向高空,边升边向村里而来,待到村子上空时,飓风消失,恶道如折了双翼的大鸟,快速跌落而下,砸在了一颗巨石上,只听见“嘣!咔嚓“声起!恶道人便头颅开花,浑身骨头俱断!眼看快不行了!
不远的地方,南宫羽目视这一切,心潮澎湃!三年里,自己心里一直仰慕的老神仙真的出现了,不紧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一命,而且还收伏了杀死他们全村的恶道!不禁跪在地上,磕头哽咽道“谢谢老神仙!谢谢老神仙”!
旁边慕寒也跟着一起跪在地上磕头痛哭!老道人没有施展神通,径直走向南宫羽和慕寒,一边扶起他们,一边自责道“孩子们,老朽未能及时赶到,害这全村上下几百人尽皆惨死,老朽愧对于你们呐!村民们千年来对我供奉祭拜,视若神明,而我却没有在危难时刻及时出现,庇佑他们,此乃我之罪过”!老道人摇头叹息不止!
“老神仙这是哪里话,都是这恶道人为非作歹,丧尽天良”!南宫羽双拳紧握,怒视着半死不活的恶道人,沉声说道!随即,南宫羽拉着慕寒又扑通跪倒在地,大哭道“神仙爷爷,求求您施展仙法,救救我的父母,求求您了”!
一边哭泣哀求,一边磕头不止,额前裂开几道口子,血流不止!
“孩子们不必如此,快快起来!如有一线生机,老朽定当尽力”!老人看着眼前这两个可怜的孩子,纵使千年修行,红尘早已堪破,也不禁痛心疾首,扶起地上的南宫羽和慕寒,向南宫策夫妇而去!
“嗯?佛家护法金光”?
看着地上的金色光罩,老人暗道!随即蹲在地上,抬起南宫策的手臂,把起了脉,少时,老人摇了摇,也不说话,又抓起了木婉儿的手臂,不禁眉头紧锁,紧接着,老人双指并立,指向木婉儿的眉心位置,只见一道道白色的气流从老人指尖涌出,缓缓从木婉儿的眉心没入,旁边南宫羽脸色苍白,双手拽着衣襟,焦急地看着!慕寒也是额头冷汗连连,身体微颤!两人俱都希望母亲突然睁开双眼!然而,十息之后,老人收起法指,缓缓起身,垂首叹息!道“哎!你的母亲已经离去了,她好像受到什么剧烈的打击而急火攻心,本来可以救治,但她求生意志薄弱,似乎只想死去,所以便自绝生机,老朽也无能为力!你的父亲尚有一丝气息,然而所受的功法太过歹毒,毒气已经蔓延全身,浸入骨髓,即便天仙下凡也回天乏术了!现在老朽只能让你的父亲暂时醒过来一段时间而已”!老人无力叹息道!
紧接着,佛尘一扫,一片白光出现,围着南宫策的身体饶了两圈,遂及没入!
“孩子,还有什么话就赶快跟你父亲说,他只能支撑片刻”!老人无奈说道!
南宫羽听完老人的话,也不纠缠,迅即扶起地上的南宫策,悲怵道“爹爹!爹爹!你醒醒啊”!旁边,慕寒也是摇动着南宫策的胳膊,泣声喊着!终于,南宫策艰难的睁开了双眼,正看到满脸泪水的南宫羽,不禁疑惑,缓缓道“羽儿,发生了什么?你哭什么?你娘呢?这是在哪里”?
南宫策在恶道人屠村之前便昏死过去,所以对一切的发生并不知晓!
“爹爹!娘亲和夏侯叔叔他们。他们都被妖道害死了,还有村里的相亲们,都死了!都死。”!
说道最后,南宫羽泣不成声,说道最后连声音也发不出了!雨还在下着!只是不在那么疯狂,天上的雷鸣声也不似之前那么霸道!仿佛老人之前从洞里传出来的那声怒吼震慑了它们,所以不敢放肆了!南宫羽的怀里,南宫策喃喃自语“是啊!是一个妖道打伤了我!他怎么会放过其他人呢,全死了?哈哈哈哈哈。都是我无能!我终究是害了你们,我罪该万死啊”!
南宫策终是想起了昏迷前的一幕,不禁撕心裂肺,仰天怒吼!
“爹爹!你不要这样!和你无关,都是那个猪狗不如的妖道所为!那妖道已经被神仙爷爷收伏了,爹爹你看”!南宫羽看着父亲自责的样子,心里又慌又痛!最后指向恶道人的地方!“妖孽!我将你碎尸万段”!
南宫策怒吼,身体挣扎欲起身千刀万剐恶道,却不料,“噗”!一口黑血喷出,南宫策顿时不支,扑通又躺在了南宫羽的怀里!
“爹爹”!南宫策惊叫道!南宫策摆了摆手,向老道人看去,恭敬道“多谢仙人救了犬子!恕鄙人身体有恙不能起身施以大礼,恕罪恕罪”!
“将军不必如此!老朽未能及时赶来相救,害的全村人尽皆死去,本已有罪!何必言谢,将军放心,这两个孩子我必护他们周全”!老道人自责道!
“如此便多谢仙人了”!南宫策真诚谢道!
随即又转眼望着南宫羽和慕寒,低声说道“羽儿,爹爹从小就对你严厉相加,是想从小就让你严于律己,早日成才,将来做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所以有时候难免手段过重,其实每次打你的时候,爹爹的心像滴血一样!可我相信我的儿子是个坚强的小男人,不会怕疼,不会怕苦!上次打你过于重了,那晚我怎么也睡不着,最后我看到你敷了我放在你门口的金疮药后,才稍微心安一点!你恨爹爹么”!
南宫羽早已泣不成声,“原来爹爹一直都疼爱着自己,他用男人的方式教自己如何立身于天地之间!而自己却什么都不懂,还曾经一度憎恨着他,我真该死”!
这样想来,以往的一幕幕浮现,南宫羽越想心越痛,不禁摇头痛哭道“孩儿不会恨爹爹,孩儿以前无知不懂事,不懂的爹爹的用心良苦!孩儿以后一定做一个像爹爹一样的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不让爹爹失望”!
听完以后!南宫策艰难的抬起满是老茧的手掌扶着南宫羽的脸颊,欣慰的笑了!随即一把将慕寒揽在怀里,道“羽儿,爹爹快不行了,答应爹爹一件事,一定要好好的照顾慕寒,爹娘都不在了,你就是大人了,必须要撑起一片天,不要再让自己的弟弟受到伤害!你能做到吗”!南宫策双目迷离,艰难的问道!
“我会的!爹爹放心!我一定会保护慕寒,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孩儿一定跟着神仙爷爷苦修玄法,做一个除魔卫道的大英雄”!南宫羽目光坚定,哭泣道!
“好!爹爹相信你!这串佛珠你收好,这是昔年一位得道高僧赠与爹爹的,或许为难时刻可以保护你们”!只见南宫策双目已闭,气若游丝道!
“好。好活下。”!艰难的说完这最后的嘱咐,一代战神,就此死去!
“爹!爹爹!你不要离开!你睁开眼啊!羽儿还有好多话想说啊”!“南宫爹爹!不要扔下我们啊,你醒醒啊!慕寒在给你吹曲子,你说话啊”!
旁边慕寒撕心裂肺,摇着南宫策的胳膊哭喊道!然而,人死不能复生!未来的路,终究要自己走下去!命运很残忍,给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安排了一条艰辛而又孤独的道路,双亲已故,未来的岁月,无人护佑指引,最终,他们会走向何方?终于是哭累了,慕寒躺在南宫策的怀里低声抽泣,南宫羽缓缓的放下怀里的母亲,两眼空洞无神,英俊的脸上泪水无声的滑落着!突然!南宫羽骤然起身,捡起地上残落的铁剑,闪身冲到恶道人的身前。
“咔嚓”!铁剑怒劈而下,恶道那肮脏的头颅被砍下,滚落在地!脖颈处一道道血柱狂喷而出,在空中划着一道道绚烂的弧线,点缀着枯黄的杂草染红了焦枯的树木,在这暴风雨后的黄昏,显得那么的美丽动人!然而南宫羽并未罢手,依旧劈砍着恶道人的身体,鲜血四溅,碎肉横飞,真是大快人心!南宫羽越砍越快,双目血红,面目狰狞,那本来痛苦的脸上,现在竟然泛起了一丝笑意,说不出的诡异!
“小心”!老人大喝,袖袍一挥,恶道的残躯飞向了远方的上空,“嘭”!顿时血光漫天,碎骨横飞,肉末四散!原来这道人竟然留下一丝意念,自爆本命金丹!
“啊”!南宫羽仰天长啸,滚滚热泪夺眶而出!“啊。”!风卷残云,雨终于停了!
破败不堪的村里,血水蔓延流淌,焦黑的尸体横七竖八静静的躺着,残破的兵器和破碎的屋瓦片杂乱的散落在各个角落里!两侧倾斜欲倒的瓦房上面,滴答滴答地滴落着残留的雨水!村口一棵焦枯的大树下一个白衣老道人摇头叹息道“哎!世人皆苦”!说完便驾云升空,单指虚空一画,接着喝到“起”!“轰隆”!后山的一处空地一座三米深的巨坑出现,随即老人袖袍一挥,飓风又现,卷起地上的尸体,缓缓的放到巨坑里,又以仙法从远处挪来一座小山般的土堆,盖在了巨坑上!
这时只听见南宫羽低沉的说道“神仙爷爷,我要亲自为我的父母立坟”!说吧便跑向后山,慕寒亦是跟随而去!
“痴儿”!老人怜悯叹息!夕阳西下,南宫羽和慕寒跪在一座坟前,上书‘双亲南宫策木婉儿之墓’!慕寒依然抽泣不止,而南宫羽却面无表情,怔怔地望着墓碑发呆!
突然!“扑通”!一声,南宫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倒在地上,昏迷过去!旁边老人摇了摇头,佛尘一挥,卷起南宫羽和慕寒向小君山而去!
南宫羽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才醒来,整个人变的沉默寡言,不善言笑!与此同时,老人也把全部的摩云诀传授给了南宫羽和慕寒,此后,两位少年异常的勤奋刻苦,每日都一起在小君山下苦练摩云诀,摩云诀一共九层境界!越往上越厉害,起初只能健步如飞,堪比千里良驹!往后便可缩地成寸,一步十里。再往后便可腾云驾雾,御气飞行!练到极致更是可与虚空融为一体,鬼神莫测,端的不凡!
转眼,五年已过!两位少年都长大了!一个英气*人,高大威武!另一个却是俊美如玉,略显单薄!五年来,两兄弟朝夕相伴,苦练玄法。单调却充实!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五年前那场巨变已经深深埋藏在他们的心底!不再轻易的拿出!只是偶尔的可以看到,后山一座坟墓前,两名少年,一个俯卧在地,手握葫芦开怀畅饮,一个静静地坐在一旁,吹着玉笛!那画面,温馨而凄美!一日,两兄弟正在山下练功。
突然!老道人驾云而至,神色凝重道“羽儿,寒儿过来!爷爷有事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