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生隙

“皇上怎么来了……”苏圣晴对于楚亦辰这没由来的到来感到十分惊讶。

“怎么，平日里，我这当皇上的还不能来看看朕的晴妃吗？”

苏圣晴满脸堆笑，她没有想到就在自己刚刚还在想着楚亦辰的时候，他猛然就出现了，这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说来，竟有一种美梦成真的既视感。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臣妾这雪晶阁随时都欢迎皇上您来啊！”

“最近都在做什么？”楚亦辰也自知有些时日没有到苏圣晴这里来了，于是问道。

“你这就是明知故问了。”苏圣晴说着，将手中的书放到面前的小桌子上，将眉毛一挑。

“怎么就明知故问了？”楚亦辰在苏圣晴面前仿佛只能剩下下，那种痴痴的笑。

“我如今做的糕点那么美味了，不下点功夫，估计是不会出来的罢！”

“哈哈哈，晴儿说的对，对极了，是啊，要是不下点功夫当真不会有现在的水平的。”

苏圣晴听了楚亦辰的话，眼神突然变得活跃起来，毕竟，听到别人的赞美，这本来就是一件极好的事情，更不用说，是得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皇上楚亦辰的赞美。

“诶，奇怪了。”苏圣晴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伸着脖子朝外边看了看。

“怎么了，你在看什么？”楚亦辰问道。

“那两个没有跟你一起来吗？庭儿和轩儿他们？”苏圣晴微微偏头道。

楚亦辰的神色稍稍变了下，不过，很快便就调整过来，他料定苏圣晴应该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转瞬的变化。

“哦，他们啊，朕想过来单独跟你待一会儿，难道，晴儿连这个机会都不想给朕吗？”楚亦辰故意打趣道。

苏圣晴却是皱了皱眉头，她觉得今天的楚亦辰颇是奇怪，怎么说话都让人摸不着头脑。

“当然要给啊！”

“今日，朕可是连宫女太监都没有让跟过来呢！”

“所以，你要……”苏圣晴眼神中带上些迷惑，她那褐色的眼珠同迷惑的神情一相交融，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迷离之感。

楚亦辰陷入了她这奇幻的眼神中，不觉将自己的脸凑了过去。

苏圣晴稍稍有些闪退，不过，楚亦辰将手拢住她的肩膀，阻止了她这一逃避的行为。

“你……”不等苏圣晴说出话，楚亦辰便就暂时剥夺了她讲话的权力，此时，苏圣晴坐在藤椅上，楚亦辰半弯着腰，屋子里的气氛突然温热起来，紧接着，浪漫起来。

一通之后，苏圣晴将他推开，因为她实在是喘不过气了，但是，却怎样也无法控制自己此时红润的脸颊，那大概是羞涩给润上去的罢！

“这……这还是白天……”苏圣晴将脸别过去，她不知此时应以怎样的神情去面对楚亦辰。

楚亦辰浅浅地笑着，他喜欢苏圣晴这种不谙世事的样子，每次，自己竟会有一种负罪之感，就如同在欺辱一个少女一般，不过，她终究是心甘情愿的。

“白天，白天又如何，我们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楚亦辰倒是说得颇为理直气壮。

苏圣晴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低，而且，有越埋越低的趋势。

“如今晴儿只对着朕一人，为何这般？”

苏圣晴这才微微抬起头，转念一想，是啊，这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情，自己为何先要感到害羞呢，于是，便就释然开来，脸上的潮红慢慢褪去。

“晴儿，过几日是太后的生辰，太后向来挺喜欢你，到时候，可不要忘记取悦一下她。”楚亦辰道，心里终于也松了一口气，今日来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果然不出楚亦辰所料，或者，应该是不出楚亦庭所料，苏圣晴果真对太后生辰这一事一无所知，“太后的生辰……什么时候？”苏圣晴顾不得刚才的害羞了。

楚亦辰稍稍一算，“还有十日。”

苏圣晴马上紧张起来，心里忍不住责备楚亦辰不早早把这件事情告诉她，不过，这事情好像也怨自己，那日楚亦庭和楚亦轩来的时候好像有提过这件事情的，都怪自己当时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这……唉，我该准备些什么呢？”

“太后一贯喜欢简单的东西，甚至她的生辰她都不想大张旗鼓，不过，朕又怎么准许，老人家过生辰得热闹些的。”

“这是自然的，简单的东西……嗯……简单的东西……”

新秀阁。

“灵儿，我觉得，这一次我真的没有什么希望了！”卞浅瑶十分绝望地对千灵道，脸上满是丧气的神情，全然没有一点活力。

千灵正过身子，两只手放在她的两个肩膀上，“浅瑶，你上午刚答应我的，怎么，这么快就要泄气了么？”

卞浅瑶叹了一口气，看着刚刚自己在一块布上练习的针法，连自己都觉得看不过眼去。

“说是不能泄气，可是，我觉得我自己可能真的没有办法在一天之内能够把这些针法给练会的。”卞浅瑶倒是颇为现实。

“反正比赛又没有说一定要用上这所有的针法，你练好一种最简单的，到时候，用一种针法绣东西也不是不可以的！”千灵安慰她道。

卞浅瑶紧抿着嘴，半晌，“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这沉默着绣了一会儿，心突然又飘远了，她又忍不住想起了倪珍珍，对于自己明天究竟会是怎样一个状况，卞浅瑶又开始担忧起来，万一明天自己一个紧张或者是不小心跟倪珍珍一样出个什么差错，那么……

边想着，手中的针便就刺到了自己的手上，“哎呦！”

“浅瑶，你怎么了？”千灵赶紧抓住她的手道，没什么，就是练习的时候不小心刺到了手指。

“唉，你也太不小心了。”千灵虽是这样说着，却还是很小心地在帮她吹着。

“绣东西都不带专心的，你这小脑袋瓜子，又在想什么呢！”千灵问道。

“唉，别提了，上午的事情估计我是没法忘记了，感觉倪珍珍被带走的画面一直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是啊，这件事情的确是令我们人心惶惶。”千灵说着，神色也逐渐凝重起来。

“灵儿你知道吗？我现在特别担心，我特别担心明天我会出现点什么差错，然后就会落得跟倪珍珍一样的下场……”卞浅瑶自顾自说着，不觉，声音便就颤抖了起来。

千灵虽是一直都在安慰卞浅瑶，但是她的心里也始终是没有底的。

卞浅瑶说的那些假设，又何尝不是她心里所想的呢！就算是自己对所有的科目都胸有成竹，那又怎样，上午的那个倪珍珍不照样是精通舞蹈，也是胸有成竹的吗！命运这种东西又有谁说得准呢！

“浅瑶，没事的，我们都将没事的，上天一定会眷顾我们这些善良的人。”千灵坚定地看着卞浅瑶道。

卞浅瑶有了千灵的这份鼓励，心中总算是轻松了不少。

几天之后，嬷嬷来宣布了落选的名单，总共刷下二十名秀女，也就是一半，剩下的便可以进入到下一场比赛。

在嬷嬷宣读那离开的名单时，千灵和卞浅瑶的心里是十分紧张的，既希望自己在那名单当中，又希望不在那之中，这希望的原因是，若是在这一场比赛中给淘汰掉了，那就不必提心吊胆下一场，便就可以安心回家。那些被读到名字的秀女在听到自己名字之后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失落，反倒是有一种解脱了的轻松之感，毕竟，能够来这皇宫游一遭，也算是一件人生中的荣耀之事了。

终于，二十个名字念罢，千灵还有卞浅瑶并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心情却没有什么起伏，谁知这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那些被念到名字的秀女，这一转身便就回到房间去收拾行李了，仿佛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不过，也有好事的秀女凑到嬷嬷身边，“嬷嬷，上午的那个倪珍珍，她……怎么样了？”神神秘秘地向嬷嬷询问道。

老嬷嬷瞥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很明显并不想回答她，“放心好了，死不了的！”说完，便就转身拂袖走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停下来，“没有念到名字的好好准备，念到名字的早早收拾好行礼，明日一早会有人将你们护送出宫。”

秀女们见她离开后，便就叽叽喳喳起来，各自说各自的。

那些将要离开的宫女因为并不参与竞争了，对那些还要继续比赛的秀女竟友善起来。

“下一场一定要好好比啊！”

“我听说下一场比赛皇上会出场的，唉，真是可惜了，好不容易来一趟宫，竟然见不到皇上……”

“你就知足吧，你要是继续留在这里，到时候，说不定不等见到皇上，你就先把自己给作进去了！”

卞浅瑶听到她们说起皇上，心中不觉又一颤，紧接着，一阵甜蜜从心头涌过来，这着实让她少了许些紧张。

她见过皇上的事情，只跟千灵说过，今日听她们这么一说，更觉得自己如同受到了优待，别人都没有见过的皇上竟让自己给撞了一个满怀，这算不算也是一种缘分呢？卞浅瑶越是这样想着，心里就越是激动。

三日之后，御花园。

还是跟三日前一样的地方，不过，这日比起跳舞那日，阳光的确是好了不少的，并且还没有一丝丝的风，光是站在外面，心情就能够好一大半。

苏圣晴早早地就赶过来了，她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才不会管有没有皇后的邀请，只管带着自己的人来就可以了。

事实上，方白薇才没有时间来管究竟谁来谁不来，光是现场的事情就已经够她操心的了，哪里还会管别人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苏圣晴见识了上一次方白薇的打扮，于是，早上特地早早地起来，并且拽上碧湖和彩雯，好好给自己打扮了一番，将所有的首饰都给翻了出来，直到觉得头上实在放不下了，这才罢休。

不仅仅是因为她知道方白薇在场，更重要的是，出租车今日也会观赛，两位王爷定然也是少不了的，并且，不单单的三王爷和六王爷，像是二王爷，四王爷他们据说这几天也赶来了京城，这般盛事，怎么会不邀请他们呢？

苏圣晴并没有见过除了三王爷和六王爷之外的其他王爷，所以，这一次盛装打扮一下也是十分有必要的。

这一次的比赛，比起上一次来看，无论是排场还是装饰，都盛大隆重了许多。

不过，苏圣晴倒是觉得这样不如上一次自在，可能，一旦太过仪式了，总会失去事情本来的开心。

“你们可认识那二王爷和四王爷？”苏圣晴稍稍侧身，问身旁的碧湖和彩雯道。

“只是认得出，他们好早就出宫去了，是第一批出宫的皇子。”碧湖答道。

“碧湖姐姐还认得他们，我连他们的脸都不认得的。”彩雯道。

苏圣晴看着坐在楚亦辰身边的那几个生面孔，有两个同楚亦辰年纪相仿的，他们定然就是二王爷和四王爷了，不过，这要细细分来哪个是二王爷，哪个是四王爷，估计就颇是有些难度了。

“请秀女们到指定的座位。”一个太监站到台子中间道。

卞浅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阵势，看着台子上那么多穿着官服的人，腿就忍不住打哆嗦。

她旁边的千灵自然感觉到了她的反应，于是，轻轻地推了推她，“别紧张，没事的……”

实则，千灵也没有见过这般的阵势，但是，为了给卞浅瑶做个榜样，于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硬装作淡定的样子。

待秀女们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面前也都摆好了绣布和针线，太监便就又走到台子上。

“考试的题目是鸳鸯，一个半时辰的时间，现在开始。”说完，重重地敲了一下锣，清脆的响声在御花园回荡着。

千灵对于这个题目可谓是得心应手了，对于鸳鸯这个图案，她可是从小就开始跟着母亲秀的。父亲在外做官，她的母亲便就一个荷包一个荷包地绣，上面一般都是那种漂亮的成双成对的鸟。那个时候千灵还觉得很是奇怪，便就问母亲那是什么鸟，为何一定得成双成对的，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她记住了这种鸟的名字，原来是叫鸳鸯。

千灵跟着母亲学起了女红，她的母亲绣来给她的父亲，她便也绣来给她的父亲，每次这个时候，她的母亲便就笑她是她父亲前世的情人。

千灵这样想着，嘴角忍不住便就漾上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不过，跟她临近而坐的卞浅瑶完全就不这样想了，她现在可几乎是坐立不安了，她在练习的时候的确有绣过鸳鸯的，可是，后来觉得这东西太难绣，于是便就在绣到一半的时候给放弃掉了，唉，谁知道居然偏偏就要绣这个东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毕竟是要坐在这里一个半时辰呢，就算是给它绣成两只鸟也得给它绣出来。

想到了这里，卞浅瑶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就是两只鸟嘛！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苏圣晴越来越觉得今天的这一场实在有些无聊，这权势大的人一多，就容易产生一种压抑的感觉。不过，苏圣晴毕竟是经过宫中的规矩的，这一点还是要克制一下的。

一个半时辰很快便就过去，太监跟一个半时辰之前一样，走到台子的中间，“咚”地敲了一声锣。

“时间到——”尖细的声音传到每一位秀女的耳朵之中。

秀女们纷纷放下了手中的线，实则千灵早早地就绣好了，一直都在添添补补，倒真有些打发时间的意思。

卞浅瑶在这一个半时辰的时间里不用说是往上面添东西了，就连两只鸳鸯也是勉勉强强地绣好。

卞浅瑶将她的作品放到桌子上，并且一眼都不想多看，就这样任由它去吧，她觉得自己的这次皇宫之旅恐怕是早早的结束了，自己的那次心动就要就此夭折了。

这样想着，卞浅瑶总是有些不甘心的，她得去好好看一下自己最初的心动，于是，在等着太监收作品的时候，卞浅瑶便就将自己的目光全部投放到皇上的身上，也全然不顾其他人的目光。

千灵刚想要跟她说句什么话，道了一声，“浅瑶……”

不过，此时卞浅瑶将自己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楚亦辰的身上，哪里有心思来听千灵的话，于是，便就很自然而然地忽略掉了她的话。

千灵看她呆呆地望着前面，于是，便也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过，就在她目光停止的那一瞬间，整个人便就如同被震了一下，如同五雷轰顶一般。

卞浅瑶此时在呆望着的那个人，便就是自己想要放弃贵妃之位而追随的人啊，他，竟然，竟然是皇上！

千灵一时难以接受她所看到的东西，她狠劲地摇摇头，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不过是因为长得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