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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恶兆
竹笛公子在年末时来到黄山,但见黄山上一片忙碌,邵瑶的身影难得见到,她有时会回山议事,处理一些山上的事情,但多数时候都不在黄山,竹笛公子没能与她见面。
一直忙到第二年,水旱灾交替出现,大饥荒出现。民间有传说,这是天下将乱的恶兆,一时人心惶惶。
邵瑶疲惫已极,这一年的春季,她与刘青云、萨珊、孙太冲回到黄山休养,关中灾区的民间各帮派组成的民间救灾组织暂时由其他黄山弟子及林一孔、丁纪元、张嘉利、陆安阳帮着指挥。
这一天,她很迟才起来,窗外空气中有着新鲜的野草香及野花的甜香。邵瑶穿衣起身,洗漱后缓步出门散心。
她的庭院中有一株桃树,此时的桃树开满了粉色的花,而桃树下背对着她立着一位身形颀长的白衣男子,未著幞头,幅巾裹发,正负手仰面看花。
桃花瓣散落在他有些宽广素邵衣的肩膀上,风再吹,猝然飞起,随着他掀起的长袍衣角在他四周围绕飞舞。
听到身后的动静,那人缓缓转过身来,风华无限的容颜,深邃完美的五官,几缕黑发在面庞前舞动,俊逸出尘,恍若谪仙,这便是令她心痛心爱的竹笛公子。
“邵瑶,我来了。”他平平淡淡地说,邵瑶心头一颤,怀疑地眨了眨眼睛,疑似梦镜。
竹笛公子唇角上翘,笑得并不真切,雾霭朦胧:“不欢迎吗?”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熟悉磁性,牵引着邵瑶的神经。
他望着她的目光捉摸不透,而那眉目鼻梁唇角,都是邵瑶至为熟悉的,这样貌已经印入她的心底,但他此刻的眼神却如此陌生。
眼前模糊了起来,邵瑶按住雀跃的心,发出沙哑的声音:“竹笛公子,你不再恨我了吗?你不再跟随梁羽虹了吗?”
她的小心,她的心酸与爱恋都没有逃过竹笛公子的眼睛,这一次他对她的态度真的是让她受到了惊吓。
心中划过一道疼痛,但瞬间就被他掩盖,他是坚强的,强大的,不能再被情爱左右。
“邵瑶,你真如你说的一般爱我吗?如果你是真的爱,我便离开梁羽虹,跟你在一起。”他声音清冷,面带魅惑的笑。
他这是责怪她吗?邵瑶的心沉了沉,苦涩一笑:“我当然爱你,但我也下不了手杀高仙芝。竹笛公子,石国与唐已经修复了关系,你可以放下心结吗?我没有完成你的愿望,你是不是还要离开我?”她担忧地望着眼前似近却远的夫君。
竹笛公子摇了摇头:“不,我知道那有些难为你,我不再要你杀高仙芝,只要你足够爱我就好。”
邵瑶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释然,脸上慢慢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突然冲过去扑进他怀里,喃喃地说:“我当然爱你,很深很深地爱你。”所有的激动都化成热泪滚涌而出。
竹笛公子释然,让邵瑶心喜之极,她搂住他,脸深入他的颈窝里,哭得肩头颤抖。心底的喜悦与曾有的委屈,将她整个人淹没,全都化为了喜悦的泪。
竹笛公子的身上,有着她熟悉的熏衣草香味,久违了的味道。他扳起她,捧着她的脸仔细地看,他的脸近在咫尺,这熟悉的俊逸的面容在水雾中时隐时现,邵瑶伸出纤指从他的眉骨开始,一寸寸拂过,珍惜得不得了。
竹笛公子深深凝视着她,任由她的纤指在自己脸上慢慢拂过,那深邃的眼眸中汇聚出了一团灼热的火,又慢慢地隐在了眼眸之后,深沉得令邵瑶感觉陌生。
“邵瑶,从今天起,我跟你在一起。”他说,邵瑶受宠若惊。她知道他受了委屈,有国恨家仇,还能如此爱着她,她自然得好好珍惜,必然以后会迁就他。
竹笛公子并没有吻她,而是放开她进了屋。邵瑶有些说不出来的小小失落,也跟随着进了屋。
她有一肚子的疑惑想问,她边为竹笛公子煎茶边问。“竹笛公子,那天朝堂之上,你随着梁羽虹离开,是她对你施了迷幻眼波吗?”
竹笛公子取下她挂在墙上的镔铁刀,放在手间玩弄着,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邵瑶瞥他一眼,有些不自在,她想起那个大雪的夜晚自己用此刀阻止他杀高仙芝。但竹笛公子只是把玩着,并未出声。
“那,那你们去了哪里?我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你。”邵瑶接着问,手里有条不紊地点燃茶炉烧着水。
“长安城外偏僻角落树林中的一处民居里,平常并不外出。你们自然找不到。”他淡淡地说。
邵瑶最关心的事说不出口,她烧开了水,放下新采的黄山茶叶,边搅动着,边偷眼看竹笛公子,郁郁寡欢。对于她的郁闷,竹笛公子恍若未见。
邵瑶犹豫很久,方才嗫嚅出口:“竹笛公子,我在长安时虽然暂住戴毅飞府上,可是我们是清白的,他很君子,对我很照顾,也很守礼,你不要误会。”
竹笛公子抬眸扫她一眼,那眼神怪怪的,邵瑶的心缩了缩,就怕他不信。
他忽然笑了笑:“还记恨我对你说的重话?都过去了,不必再提了。”邵瑶欲言又止,只能低头继续煎茶,炉火红红地映在她脸上,使她显得楚楚动人,又心事重重。难道对于他失踪的这些日子,他就不能主动说点什么吗?不能给个解释、给个交代?
室内陷入了沉默中,谁也不说话。竹笛公子坐在窗前几案旁,失神地望着窗外。春意融融,鸟语花香,各种知名不知名的植物都长出了鲜嫩养眼的新叶,一片生机勃勃。
邵瑶敏锐地感觉到,此次回来,竹笛公子变了很多,变得说不上的陌生,他们的心灵之间有了不小的距离,这是怎么回事呢?
她端着热气腾腾的煎好的茶放到竹笛公子面前,下定决心要问个清楚。
“竹笛公子,你这次出来,梁羽虹愿放你走吗?”她在他侧面坐下。
竹笛公子端起热茶吹了吹,抿了一小口,蒸汽使他的脸显得有点虚无。“嗯。”他只是简单应着。
邵瑶来了气,直截了当地说:“竹笛公子,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你妻子,有权知道。”
他放下青花茶盏,向椅背后靠去,微微笑着望着邵瑶:“好的,我告诉你,我跟梁羽虹没有你猜测的关系。虽然我被她用迷幻眼波带走,但在那间偏僻的屋里,她在准备任意施为前,不知道为了什么,按她自己的说法是太激动,结果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邵瑶瞪大了眼睛,她也会走火入魔?而且时机这么好,那还真是竹笛公子的运气了。
“那你为什么不即刻离开她?”邵瑶再问。
竹笛公子饶有兴趣地望着她:“你不信?呵呵,看起来你很紧张。既然如此,当初我一遍遍到黄山下来求你,你为何不见我?你不是要我离开去找别的女人吗?真是口是心非的女人。”
竹笛公子何时变得对她如此辛辣了?邵瑶脸胀得通红,闷闷地说:“你还在记恨我,可那也是因为你跟康茵不清不楚啊。而且康茵还差点咬死我,我的那个反应你不觉得很正常吗?”
“是吗?”竹笛公子挑眉,“那么现在你要不要我去找别的女人呢?”他挑衅地问。
邵瑶从没有感觉到竹笛公子如此难以接近过,她想,也许是石国被屠给他留下了太大的心理阴影才会如此,她必须体量他,迁就他。
“竹笛公子,别跟我置气了好不好?我是真的爱你,离不开你。你走的这段日子里,我几乎茶饭不思。好不容易回来了,我怎么可能赶你走?算我求你,咱们像以前一样好好过好吗?”她真的好想念从前的甜蜜。
竹笛公子听了她的话,不长的髭须动了动,目光深沉难测,有点亮光隐约藏于眼眸深处,又暗了下去,快得肉眼来不及捕捉。
他垂下眸,修长的手指在酸梨木几案上轻扣,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击着邵瑶的心脏,她惴惴不安。不知为什么,此次相见,他如此捉摸不透,她似乎有些怕了他。
良久,他抬起乌黑深沉的眼眸,“邵瑶,你掌管的黄山派如今势力壮大了,也有了自己的自备军,还有那么依附过来的江湖侠士,既然咱们以后一起过日子,可不可以让我帮你训练自备军及组织江湖侠士?”
邵瑶心下一松,笑了,原来他真的是要跟自己过下去的,他不是再替自己减轻负担吗?
她情不自禁地覆上他在桌面上的手,热情愉快地说:“当然可以,我知道你心疼我,有你在身边,累一点都开心。”
“好,就这么说定了,从明天开始,我帮你主持日常事务及训练自备军,指挥投奔的江湖侠士。”他终于笑了开来,手上用劲,将她拉入怀中。
邵瑶伏在竹笛公子的怀中,贪婪地吸吮着他的气息,幸福地闭上眼睛,心中感慨着,他们夫妻之间的危机终于过去了。但梁羽虹为什么会放他走?他还是没有说,这是邵瑶心中的一个梗。不过这也没关系,等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吧。
从此之后,邵瑶还在忙救灾的事,竹笛公子则加紧军队训练,而且特别严格,可以说比正规军还要高要求。他跟邵瑶也似乎若即若离,如果有时候邵瑶在某些事务上跟他有不同意见,他便立即面色阴鸷,冷漠疏离。邵瑶怕了,只好道歉,一切都按照他的意思来。所以后来黄山派实际是在竹笛公子的掌控之下。
因他是邵瑶的夫君,人们对邵瑶的尊重与信任也移到了竹笛公子身上,没有多久,这些自备军便训练有素,极具战斗力了。
但是关中灾害仍然不减,水灾完了是旱灾,田地间再无收成,饥民日益增多,就算邵瑶的黄山派与米粮帮早就准备了义仓,还有其他依附而来的帮派的帮助,但粮食还是不够,治疗瘟疫的药物也远远不够,邵瑶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