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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雪灾
这一晚,长安的雪下得很大,到处白茫茫的一片,天气奇寒。杨国忠家倒是和暖融融,他装饰豪华的屋里,炉中的火热燃着的炭都不普通,都是用炭屑混以蜜捏塑成双凤模样的,而且炉底事先用白檀木铺垫了,余灰不可掺杂。
密集飘落白雪的窗外,今夜悄然来了一位白衣不速之客,他透过戳破窗纸的洞向内冷眼巡视,杨国忠居于如此暖屋依然止不住寒冷,他大喊一声:“肉阵上来!”
立即从侧门中进来七八位他的姬妾,都是较为肥胖者,她们训练有速地在杨国忠面前站成一排,帮他遮风。
窗外深邃冷魅的眼睛露出鄙夷之意。倏地,他猛然敲响窗格,这突兀的“嘟嘟”声把杨国忠惊得从床上跌落地下。
“谁?”在侍妾的搀扶下,杨国忠颤抖着站起,瞪着窗外厉声喝问,仓促之下忘记了去叫家丁。有家奴向外便走,没有主人的吩咐也去喊人,突然一枚铜钱从窗洞掷进,正击在那人后腿弯,他当即跪倒。
“屋中之人不得出去!”窗外的人命令。
再无一人敢动。刚才还怕冷的杨国忠此时额角见汗,他颤微微地求:“好汉饶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千万饶我一命啊。”
窗外传进轻微的笑意,有嘲讽的意味。
“杨御史,我对你无害,无非是想提醒你个事。”
一听对他无害,杨国忠的精神来了,他站直了问:“什么事?好汉请讲。”
“杨御史,戴林甫已经死了,但他在朝中的势力还很强,你本可以接下他所有的影响力,可是那些势力不会成为你的阻碍吗?你不觉得把他彻底弄臭,把他的势力彻底清除方能让你不受阻拦地扩大影响力吗?那时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华富贵一样不缺,何等威风。最好能让他尸身都得到尊重才好。”那声音是如此恨意十足,有着咬牙切齿的感觉。
杨国忠背脊一凉,心想这人够狠!原来这人的目标不是他杨国忠,他胆子更大了些,扬声问道:“敢问这位是哪位好汉?你跟戴右相有什么仇?”
窗外发出不耐烦的冷硬的声音:“你就说你同意不同意吧?铲除戴林甫的在朝势力,剥夺他的一切官爵。”
杨国忠连忙点头,这是对他有利的事,他还没想到这一层,怎么会不同意呢。“怎么做?你有建议吗?似乎你已胸有成竹?”
“我有一个法子,你联合安禄山诬告戴林甫与阿布思共同谋反便可。”那声音说。
谋反罪可是极大的,他这真是要把戴林甫弄到尸身不得安宁啊,这该有多大的仇?
“好,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做。阁下能告诉我你是谁吗?”杨国忠还是不死心。
“竹笛公子石景安。”窗外冷漠的声音瞬间飘远,此后再无声息。
杨国忠迟疑了一会儿,吩咐仆人打开窗户。仆人哆嗦着两腿一步一捱地挪到窗边,颤抖着打开窗扇,外边漫天大雪无声地下,空无一人。窗外地上印着一些杂乱的脚印,也渐渐被新下的雪填补了上。
杨国忠拭了拭额上的汗,怪不得,原来是石景安,杨国忠的脑海中闪现出当日朝堂上的那一幕。这石景安的目标如果是自己,自己还有命在吗?他庆幸那天在朝堂之上没有插嘴得罪了石景安。
高仙芝的安西四镇节度使被解除,在京城担任右金吾大将军,而节度使的职位由王正见担任,一年后,王正见死,由封常清接受节度使之职。
邵瑶迷迷糊糊地跟戴毅飞回长安,竹笛公子的事让她打击很大,他的意思是,只有她杀了高仙芝,竹笛公子才会考虑重新接纳她,而他现在是与梁羽虹在一起,他们在一起!这个念头对她打击很大。她真的失去夫君了吗?而且要她杀高仙芝,她怎么也做不到,高仙芝是国家栋梁,怎么可以?
邵瑶一直逡巡于杀不杀高仙芝的矛盾中,右金吾大将军高仙芝身在长安,要动手的话,机会很多,邵瑶的心一直在热水中煎熬。她也寻过竹笛公子,他再一次没有了踪迹,连同梁羽虹一起找不到了。
就在竹笛公子再现在杨国忠府上的同一天夜里,邵瑶犹豫着瞒着戴毅飞出了门,她一身紧身黑衣,摸到了高仙芝府上,在他的窗外庭院的假山后犹豫了很久,手脚都冻僵了,身上落满了雪。
窗纸上时不时会映出一个高大的身影,高仙芝显然心事重重,他过得并不安生,邵瑶为他难过。都这样了还有人在惦记着暗杀他,他心中会有预感吗?
不知在他窗外犹豫了多久,邵瑶始终没能提起杀高仙芝的决心,自己倒是受尽了煎熬。
突然她发现一个熟悉的白影倏然跃进院中,无声无息,与漫天大雪融为一体。
那人一落地便快速向高仙芝的窗口奔去。那挺拔俊逸的身影登时震得邵瑶差点喊出声来,她捂住嘴瞪参眼惊愕地看着他,竹笛公子,他想干什么?
竹笛公子手执一把利刃,望着映在窗纸上的高大身影,手就抬了起来,邵瑶想都没想立即将手中的镔铁刀掷了出去,她先出手,竹笛公子手中的利刃便也出了手,他们相隔不算远。
邵瑶情急之下用了十成之力,那镔铁刀带着呼啸声电般驰去,正好与竹笛公子的利刃相撞,而镔铁刀是横斜向的,立即“当”的一声将利刃撞歪落地,它自己则深深插入墙壁中。
这声撞击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响亮,也很突兀,立即周边警戒的家丁循声快速奔来,而高仙芝也立即跳离窗边,从门上探出身来张望。
邵瑶已经从假山后跃出,奔至竹笛公子身边喊道:“竹笛公子!”
竹笛公子一僵,缓缓回头,就着窗内的灯光,猩红的眸里映出邵瑶的脸庞,目光中迸出一丝隐隐的嗜血光泽。
这样的目光要把邵瑶生生杀死。邵瑶本就冰冷的身体更是仿若冻僵,坏了,他更恨她了,怎么办?怎么办?可怕的刺痛在心底蔓延。如此锐利的心痛,仿佛要割碎她的心脏。
竹笛公子点点头,双目赤红,冷硬地说:“好,你行,向我动手!”家丁已经围了上来,竹笛公子横笛在手,左挑右打,上下翻飞,几个潇洒的动作便点倒了四周之人。有更多的家丁从四面八方赶来,竹笛公子翻身上屋顶,动作利落之极,没有多久便已不见踪影。
邵瑶拔下嵌入墙中的镔铁刀,低头站在雪中,感觉四面八方都是阴冷的风,泪凝在脸上,冰冷冰冷,心也直直地往下落。
家丁丢了竹笛公子,立即将邵瑶扭住,她并不还手,任人施为。高仙芝出来,众家丁扭着邵瑶到高仙芝面前汇报:“郎君,有刺客,我们抓到了一位。”
高仙芝负手,锐利的视线在邵瑶身上打量,目光深沉哀痛。半晌他才挥手道:“她不是刺客,是我的朋友,刺客是逃跑的那位,放了她吧。”
众家丁不服气:“可是郎君,她明明穿着夜行衣,手中握着武器,形迹可疑,怎么会不是刺客?”
高仙芝再深深地凝进邵瑶眸中,缓缓道:“你们误会了,我早得到讯息,有人会来暗杀我,她是受我所托,悄悄来保护我的。你们没见她打落了刺客的飞刀吗?好了,你们都休息去吧,今夜没事了。”
家丁们将信将疑,看到主人态度很坚决,又看看落在雪地上的一把利刃,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缓缓散去。
就剩了他们两人,高仙芝望着低垂着头的邵瑶,深沉地说:“邵瑶,你还是决定杀我为石国报仇吗?好的,我在这里,动手吧。”
邵瑶痛彻心扉,酸苦之极,含泪的眸抬了起来,轻轻摇着头,低低地无助地说:“不,我下不了手,我下不了手!你为什么要屠石国,为什么啊?”她眼泪奔涌而出,倏地纵身跃上屋顶消失在雪夜中。高仙芝抬头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深深地叹了口气。
果然没多久,杨国忠向玄宗诬告戴林甫与阿布思共同谋反,突厥人阿布思此前本是降唐的,还被玄宗赐名戴献忠。可是因他有才,不甘居于安禄山之下,被安禄山逼反。
安禄山乘机将俘获的阿布思部落投降之人带至朝庭,让他们做证戴林甫曾与阿布思约为父子。玄宗信了,让官吏彻查此事。戴林甫的女婿谏议大夫杨齐宣害怕杨国忠,怕自己被连累,只好附和证实确有此事。此时戴林甫都未下葬。
天宝十二年二月,玄宗削去了戴林甫的官爵,连子孙的官位都丢了,并将他们流放于岭南及黔中,只准带随身衣服和粮食,其他财产都被没收。戴林甫的近亲与相关之人共五十多人被牵连,甚至不让戴林甫穿紫衣下葬,只让象百姓一样在小棺材中下葬。
戴林甫当初如何诬陷别人,他死后也就受到了相似的诬陷,如果他死后有知,不知会作何想。如今戴林甫这一方的势力彻底被清除,为杨国忠、安禄山清除了障碍。因促成了戴林甫的案子,左相陈希烈被赐许国公爵,多年受戴林甫压制,终于扬眉吐气。杨国忠被赐魏国公爵。
吉温依附了安禄山,朝庭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向安禄山报告。而哥舒翰则与安禄山交恶。
杨国忠大权在握,他依然心有不足。为了笼络人心,更加发展自己的势力,杨国忠将选官之事也独揽了下来。本来按惯例,宰相兼兵部、吏部尚书,选官应交给侍郎以下的官员办理,规定必须三注三唱,反复进行,从春至夏才能完成。
杨国忠却以精简为借口,将胥吏到自己家中,预先按自己意愿定好名单,然后把左相陈希烈、给事中、诸司长官都叫到尚书都堂,读一名便定一名,一天就选完了官。结束后,杨国忠对面面相觑的官吏们说:“左相与给事中都在座,就算经过了门下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