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云开雾现（三十四）

“李春之所以上了魏新光一伙的贼船，完全是受了两个人的拉拢、引诱和怂恿。第一个是张勋，那个时候他还是三江自治州的党委书记；一个就是李发龙。”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材料，娄一晨看着张卫华等人有些惊讶的表情，继续说道：

“李春是绿城省公安厅资格最老的副厅长，实事求是的说，其工作能力在整个省公安厅领导班子中应该是最强的一个。但是，由于脾气暴躁，办事不讲情面，加上不会官场上那一套阿谀奉承的手段和上面没有特别硬的后台，所以，在爬到副厅长这个位置上之后，十几年的时间没有被扶正。对此，李春心里极度不满，特别是对绿城省省委书记王权，可以说是怀恨在心。据李春讲，他的几次升职的机会都是在省委会议上被否定的，而提出意见最多的就是王权。所以，上次被选入‘6.11’专案组之后，李春欣喜若狂，他想利用这次难得的机会，把这个案子中涉嫌该案的所有领导干部和执法人员查清楚，摆到世人面前，让绿城政坛发生一次地震，让身为省委书记王权好好的丢一次面子。”说到这里，娄一晨欠欠身子，把手中抽剩下的烟头撂进离自己不远的烟灰缸里。

“那他是如何上了魏新光一伙的贼船的呢？”借着娄一晨停下话题的间隙，张发伟不解的问道。

“这首先是张勋的功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娄一晨看看张发伟，接着说道：“现任副省长张勋是由金山地区地委书记、三江自治州党委书记升任到今天这个职务的。而在到金山地区任地委书记之前，是绿城省国资委副主任，与当时已经是省公安厅副厅长的李春‘同朝为官’。虽然不是一个系统、一个单位，但经常在一起开会，工作上也有些交集，两个人变得熟悉起来。后来，在张勋出任三江自治州党委书记的时候，因为李春儿子的事情，两个人变得关系密切起来。李春的儿子大学毕业后，李春正是通过张勋，把自己的儿子安排在了三江自治州政府经贸委工作。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能够进入政府机关工作，这种机会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有的。对此，李春对张勋心存感激。”

说到这里，娄一晨拿出一张纸冲着大伙晃了晃，然后继续说道：“张局和孙处第一次到绿城的时候，在绿城省委的支持下成立了‘6.11’专案组，李春以公安厅副厅长的身份进入专案组，并被任命为副组长。就像我刚才说过的那样，因为十几年未能得到提拔和重用，李春对绿城高层的一些领导是有意见的，特别是对省委书记王权。所以，对于专案组的到来，李春持绝对欢迎的态度，就希望绿城能出点大事，自己好看热闹，所以，对于专案组的工作尽心尽力，非常的认真。对于这个情况，我想张局和孙处应该有印象。”

说完话，娄一晨看了看张卫华和孙浩楠。

“是的。”孙浩楠看看娄一晨，然后认真的点点头：“刚开始的时候，李春的工作态度以及对‘6.11’专案的认识让我们感到欣慰。他心思缜密，考虑问题很深刻，特别是对古月与魏新光之间的借款纠纷案、古月的刑事犯罪案在审理和判决过程中出现的问题，以及这些问题背后隐藏着的一些政府官员、执法人员的腐败现象深恶痛绝，在案件侦查和查办过程中表现出了一个老公安刚正不阿、兢兢业业的敬业精神。所以在他的面前，我和张局是没有任何隐瞒的，无论什么事情，都会主动的和他商量并征求他的意见。但后来随着案件的深入，我们的一些计划和方案出现了很严重的泄密，一些事情在我们还没有执行之前，对方就得到了消息，并采取了应对措施，。从而致使我们特别的被动。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和张局开始对专案组的一些人产生了怀疑，怀疑的重点就是第一个知道我们的计划并且有能力致使计划流产的绿城省公安厅副厅长李春。娄书记，您有没有有关李春这方面的证据？”

说完，孙浩楠把一支香烟递到娄一晨的手上。

“要想说清楚这个问题，我还要继续刚才的话题。”接过孙浩楠递过来的香烟，娄一辰冲着孙浩楠点点头，接着说道：“李春在‘6.11’专案组的强势表现以及查不出结果誓不罢休的态度首先惊动的是李发龙。通过多种渠道得到的消息分析，李春已经把自己多年未得到提拔、受到重用的仇恨、把对绿城党委、政府中的个别官员的仇恨全部撒在了‘6.11’专案上，撒在魏新光等人的身上，如果不把李春‘摆平’，他李发龙要办的事情就会很难办。但是，在他认识的所有领导中，唯独没有李春的名字，而如果让王权等人直接找李春摊牌又有些唐突，一时之间，李发龙没有了主意。在一次他与张勋等人的聚会上，他和张勋谈起了这件事情并明确指出李春的危害所在，希望大家出主意、想办法把李春摆平。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张勋信心满怀的接下了这个任务并向李发龙保证，三天之内，一定会让李春变成‘自己人’。”

看着娄一辰只顾说话来不及点烟，借着娄一辰停下话题喘气的时候，李淼赶紧站起身来，拿出打火机帮着娄一辰点着了香烟。

“谢谢！”迎着李淼的打火机，娄一辰点燃香烟，一边吸烟一边接着说道：“与李发龙等人分开之后，张勋第一时间给李春打了电话，在聊天的过程中，李春向张勋抱怨，儿子在北京学习期间处了一个对象，女孩子是北京人，虽然两个人非常恩爱，但女方的父母却坚持只有在儿子调到北京工作、有了北京户口之后才允许两个人相处。所以，这段时间一直给他打电话，让他找人把自己调到北京去工作。张勋是多么聪明的人？在听完李春的话之后，再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第二天就通知三江自治州党委办公室，将李春的儿子调到三江自治州驻北京办事处工作，并从一名普通的科员提拔为副科级。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李春对张勋千恩万谢，感激之情不言而喻。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张勋提出了让李春在‘6.11’专案组做‘内线’，随时将专案组的行动计划汇报给李发龙的请求……”

“为了回报张勋对儿子的提拔，李春答应了张勋的请求，是这回事吗？”张发伟打断了娄一辰的话，认真的问道。

“是的，张厅长。”娄一辰同样认真的回答道。

“证据在哪里？就是张勋打给三江自治州党委办公室的电话吗？是录音资料还是其他？”张发伟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大家看到我手里的这张纸了吗？这是三江自治州党委办公室在关于调任李春的儿子李昊任三江自治州驻北京办事处外联科副科长的申请报告。张勋在上面的签字是：特殊人才，同意调任，请相关部门立即办理调动手续。各位领导，李春的儿子是一个学理科的大学生，到北京办事处任一个与自己所学的专业风马牛不相及的外联科副科长，这是哪门子特殊人才？这个里面的名堂不是明摆着的吗？”说到这里，娄一辰把手里一直拿着的那张纸递到张发伟手上。

“这件事情与李发龙有什么关系吗？”把张发伟递给他的那份材料看了一下，张卫华看着娄一辰问道。

“有，而且关系很大！”娄一辰冲着张卫华点点头，然后从一个档案袋里拿出一张小纸条说道：“这是一张中国人民建设银行绿城分行的一张存款单，存款金额是50万元人民币。这些钱就是李发龙送给李春感谢费。大家看一下，这张存款单的姓名就是李春。”

“娄书记，在龙海市，叫李春的有很多，您怎么就断定这个李春就是省公安厅副厅长李春？即便就是这个李春的，你又凭什么断定就是李发龙送给他的呢？还是我刚才那句话：证据在哪里？”听完娄一辰的话，张发伟再次“发难”。

“哈哈哈哈，张厅长，您今天是跟我飚上了呀，专门找我的事情是不是？”娄一辰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用手点着张发伟说道。时间长了，相互之间熟悉了，娄一辰刚开始时的那种拘禁和对北京来的领导的敬畏逐渐淡化，说话的语气中也带着些许玩笑的成分。

张发伟刚想说什么，娄一辰便冲着他摆摆手：“张厅长，我是跟您开玩笑的，不要当真。您这种认真、谨慎，办案讲证据的做法是我一直推崇的，只有这样做，才不至于我们在今后的工作中处于被动，我能理解！”

说到这里，娄一辰再次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材料，然后接着说道：“在张勋帮助李春的儿子办完调动的事情，李春也答应了张勋的请求之后，李发龙觉得还不保险。因为他知道，如果让李春心甘情愿、死心塌地的为他们办事，没点‘干货’是不保险的。因此，他给了秘书50万元支票，让秘书想办法送给李春。他的秘书就通过关系找到了李春的秘书。在得到李春的同意后，两个人就来到银行，把钱存进了李春的账户。有了前面张勋替他般的事情，再加上李发龙送的50万元钱，李春就彻底投降了，成了魏新光一伙隐藏在专案组最得力的一条内线，死心塌地的帮着他们办起事情来。”

“那最后您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的呢？这张存款单是怎么落到您的手上的呢？”接着娄一辰的话，张发伟接着问道。

“对于这件事情，李春觉得天衣无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但有些事情会有变化的，有些变化甚至会出乎意料。”娄一辰抽了一口烟，然后接着说道：“这件事情过去没有多长时间，李春的这位秘书因为帮着自己的大舅哥办事而犯了错误。当他找到李春并希望李春出面帮他平息这件事情的时候，李春非但没有帮他，反而把他臭骂了一顿之后，把事情捅到了省厅纪检委。这个秘书因此被个职查办，开除公职，成了地方派出所的一个小警员。对此，这个秘书对李春怀恨在心，发誓要报复他。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通过一位朋友认识了他，并从他那里拿到了李春接受李发龙50万元贿赂的证据——这张银行存单和他写的揭发材料。各位领导，这份材料上可是按着这位秘书的手印的，如假包换！”

说到这里，娄一辰自信的笑了笑。

把材料看了一遍，张卫华笑了笑：“娄书记，您可是我们专案组发现的一个宝贝啊，有了您的大力协助，这个案子我们能办不好吗？有了这些足够的证据，躲在魏新光背后的这些贪官污吏还往哪里跑？谢谢您，娄书记！”

“哈哈哈哈，这时我应该做的，张局不要客气！”娄一辰冲着张卫华摆摆手，一边笑一边说道。

“娄书记，李春在我们‘6.11’专案组调查期间到底做了哪些事情？证据又在哪里呢？娄书记，请您原谅，不是我们的要求太苛刻，而是办案的要求，请您理解。”摘下老花镜放在桌子上，张发伟看着娄一辰认真的问道。

“当然有！”娄一辰冲着张发伟笑了笑，然后接着说道：“在专案组对云浮县农业银行的两名副行长采取措施，并查清了他利用古月的云浮铁源选冶有限责任公司的名义，非法贷款360万元并据为己有的犯罪事实之后，魏新光畏罪脱逃。在这样的情况下，张局向绿城省公安厅寻求帮助，绿城省公安厅派出三名公安民警去上海抓捕魏新光。张局，这件事情您还记不记得？”

“记得，这件事情就是李春安排的。”张卫华点点头，对娄一辰说道。

“派去上海的三名公安民警在抓到魏新光之后，等了四天的时间才把魏新光带回绿城，这件事情您是否还记得？”看着张卫华，娄一辰接着问道。

“是的，对于这件事情我们也很疑惑。既然人抓到了，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带回绿城，他们在上海都干了些什么？据当时派到上海的民警反映，魏新光得了重感冒，他们担心在路上出问题才延迟了几天回来的。事实是不是如此就很难说了。”张卫华皱着眉头，一脸迷茫的看着娄一辰。

“他们在撒谎！”娄一辰气的拍了拍桌子，接着说道：“在这三个人当中，有一个人是李春的亲信。在临走之前，李春就和他的这个亲信说过，要好好照顾魏新光，尽量满足他的一切要求。所以，在抓到魏新光之后，他的这位亲信根据魏新光的请求，让他用手机和在绿城的李发龙通了电话，并通过李发龙、张勋等人商量，并通过李春的允许，让魏新光的妻子和大舅哥在上海见了一面，呆了四天。让一个 犯罪嫌疑人在上海见面并在一起呆了三、四天，这不是明摆着给犯罪嫌疑人提供串供的机会吗？李春的胆子也太大了。”

说到这里，李春拿出一沓材料放到张卫华面前认真的说道：“没有想到的是，三个月之前，李春的这位亲信因渎职犯罪被公安厅内部审查，审查的时候，他把这件事情也交代了出来。张局，这是我想办法搞到的他的提审笔录，这个上面说的很清楚：安排魏新光与他的妻子、大舅哥在上海见面的事情是李春一手安排的，而指令李春办这件事的，就是张勋和李发龙！”

“混账！简直是无法无天！”看了看娄一辰递过来的材料，张卫华心中大怒，拍案而起。

“更无法无天的事情还在后面！”轻轻的拍拍张卫华的肩膀，娄一辰接着说道：“魏新光被抓紧看守所之后，面对专案组的审查，他振振有词，说利用古月的公司贷款360万元并非装进了自己的腰包，而是利用这笔钱为云浮铁源选冶有限责任公司购买了我采矿设备。为了查证这件事情，张局您派孙处调查了魏新光所说的那方那家矿山机械厂。这家矿山机械厂实际上的老板就是云浮金宝矿业有限责任公司的董事长李清雅。由于在此之前已经互相串通好，所以，调查结果不言而喻。而李春则受您张局的安排去了云浮，根据古月的回忆，找到了当年与夏湘一起采购了那套采矿机械的原云浮铁源选冶有限责任公司采矿工程师赵刚。经过李春等人的‘规劝’和恐吓，已经在魏新光的公司担任副矿长的他突然‘反水’，称古月说的是谎话，这套矿山机械并不是古月投资购买的，而是魏新光出钱，在南方某矿山机械厂购买的。这样，他的口供便和魏新光的说辞达成了一致。如此一来，魏新光利用古月的公司非法贷款360万元并非法据为己有的犯罪事实瞬间变成了魏新光利用这笔钱为选冶有限责任公司购买矿山设备。因此，魏新光被从看守所放了出来。就这样，魏新光在张勋、李发龙、李清雅特别是李春的帮助下，在犯罪事实清楚、罪证确凿、身背一身罪恶的情况下逃脱了法律的惩罚。”

说到这里，娄一辰拿出一沓材料冲着众人晃了晃，接着说道：“前段时间，我到云浮县查办一起案子，专门抽出时间见了一下这个赵刚。在我苦口婆心的劝说和教育下，这个赵刚意识到了自己提供假证言对于本来对他有恩的古月的伤害，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因此触犯了法律的严重后果，于是，便交待了李清雅如何给他施加压力逼着他说谎、李春如何恐吓他并告诉他怎么说谎的全部经过。这是当时的全部笔录，大家可以传阅一下。”

看完娄一辰递过来的材料，张卫华和孙浩楠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一脸的愤怒。第一次绿城之行折翼而归之后，虽然老首长没有责怪他们，两个人表面上也显得很轻松，但内心深处还是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特别是张卫华，以办大案要案而闻名整个公安部的他一直没有把这件事放下。他知道，魏新光之所以巧妙脱身，完全是他身后的关系网所运作的结果，但面对这张庞大的利益链和关系网，他一直找不到关键的那一环在哪里。现在，通过娄一辰的调查，他终于知道了结果，内心才除了莫大的愤怒之外，一丝发自内心欣慰涌上心头。

“虽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几个月了，但我的内心总是有一种奇耻大辱的感觉。明明知道魏新光利用古月的公司非法贷款并据为己有的犯罪事实清楚，人赃俱在，但还是让他堂而皇之的逃脱了法律的惩罚。作为法律工作者，这种内心深处的不甘太痛苦了。”把手中的材料放在桌子上，然后看看张卫华，孙浩楠接着说道：“张局，现在我们可以二次逮捕魏新光了吗？在如此确凿的证据面前，看他还说什么！”

“还有李清雅。在调查魏新光非法贷款这件事情上，她李清雅怂恿他人做伪证，帮助魏新光逃脱了法律的惩罚，绝对不能轻饶了她！”接着孙浩楠的话，齐思雨插话说道。

“张勋怎么办？李发龙怎么办？还有那个金山地区中级法院的富强、云浮县县委书记徐志等等，这些人又怎么办？之前，我们没有证据证明这些人在魏新光与古月之间的借款纠纷案、古月的刑事犯罪案两个特案件中有利用手中的职权充当犯罪分子保护伞的违法行为，现在证据在手，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这些人为所欲为、逍遥法外吗？”把手中的烟头扔进面前的烟灰缸里，张发伟愤然的站起身来，看着张卫华说道。

张卫华没有说话。他站起身来，习惯性的到背着双手，踱着步子走到房间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开始发呆。

所有的人再也没有说话，他们知道，目前的‘6.11’专案已经完全超出了法律界定的范畴，变成了两股不同势力的直接对决。面对如此复杂的局势，特别是面对王权、张勋这些官场大佬和李发龙这种政治背景可以通天的商界大亨，他张卫华必须深思熟虑，慎之又慎，否则，专案组的工作就会很被动，甚至会走入死角。如果真的那样，他张卫华还有何脸面面对面前的这些同志？如何面对娄一辰等对他寄予厚望的同事？又如何面对古月这样被权势和法律冤枉了的普通百姓？

思忖片刻，张卫华转过身来，踱步回到餐桌旁边，面带微笑的端起面前的酒杯：“同志们，现在我宣布第一个决定！”

众人纷纷站起身来，和张卫华碰了一下杯子。

“第一杯酒，让我们热烈欢迎金山地区中级法院党组书记、纪检委书记娄一辰同志加入我们‘6.11’专案组，正式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明天我会把情况报到北京，报到最高院，由最高院直接向金山地区中级法院下达命令。娄一辰同志，欢迎您加入我们的‘敢死队’！”说到这里，张卫华走到娄一辰身边和他碰了一下酒杯。

娄一辰激动的热泪盈眶。他端起酒杯说了声：“谢谢组织信任！”，然后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从楼一辰同志反映的情况以及提供的证据来看，再结合我们前期的调查结果，魏新光假借古月的云浮铁源选冶有限责任公司的名义非法贷款360万元并非法据为己有的犯罪行为是成立的，犯罪事实清楚，罪证确凿。因此，我的第二个决定是：立即逮捕魏新光，立案调查。这项工作由最高检的陶源局长、云浮县检察院的李淼同志、绿城省检察院反贪污贿赂局局长马成龙同志负责，散会后立即执行！”

“是！”陶源、李淼、马成龙三人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响亮的回答道。

“浩南处长、齐思雨处长，您二位从明天开始对‘6.11’专案涉及的两个案子在金山地区中级法院的审理和判决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展开调查，直接面对金山地区中级法院院长富强等人，落实我们前期调查中发现的问题。”

“是！”孙浩楠和齐思雨纷纷站正，响亮的回答道。

“刚才吃饭之前我和李东局长、马凯局长通了电话，云浮县县委书记徐志、公安局局长赵光、刑警大队大队长马海涉嫌受贿，利用手中的职权充当犯罪分子魏新光一伙儿的保护伞的事情已经基本落实。最近两天就会出结果。一旦查实，马上对这三个人采取强制措施。这件事情我会亲自把关落实。”

说完话，张卫华看看张发伟和娄一辰，然后认真的说道：“娄书记，麻烦您订三张去北京的机票，您、张厅长我们连夜进京，向首长汇报！同志们，为了法律的尊严和正义，我们干杯！”

说到这里，张卫华端起酒杯，率先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