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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发钗与地图

作者:尘尘一梦 | 发布时间 | 2017-12-03 | 字数:4098

CHAP 136 发钗与地图

“这根发钗怎么会在你这里?”我咬着牙怒视刘寅吉。

“嘿嘿,”他神情愉快地瞟我一眼,却并未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将发钗收进袖口,轻盈地从我身边绕到铁笼前,然后抬起一只脚,猛地用力揣了几下铁笼。铁笼发出好一阵单调枯燥的噪音,不过曹岳还是没有醒。

寅吉不甘心,蹲下身,在铁笼外边捡了两片碎掉的酒盅的瓷片朝曹岳的身体射过去,其中一片瓷片落地,另一片一下子扎进了曹岳的左胳膊,并且很快洇渍出一大块鲜血。但饶是这样,昏迷的人依旧昏迷。寅吉气得脸色铁青,眼珠骨碌碌一阵乱转,最后突然抬起头,看向我,然后他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就粘在我的脸上停了好半天。

一声冷笑过后,寅吉站起身,毫无征兆地将我搂住,然后低下头疯狂地啃咬起我的脖子。虽然我使劲地掐他抓他拼命反抗,但他却将我咬得更痛。我竭力忍耐不让自己叫出声,但因为最终忍不住的痛,我还是呻吟了两声。

就是这么两声轻轻的呻吟,唤醒了曹岳。趴在铁笼里的他,在看到我的一刹那,发出了由惊喜转为痛苦的叫喊:“死女人,是你?啊,你……你还有刘寅吉……刘寅吉……你干什么?放开她!我让你放开她!!!”

下一刻,原本初醒时双眼还有些朦胧的曹岳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两个箭步窜到了铁笼边,把两条胳膊从铁笼的缝隙里伸出,十指弯曲如鸡爪,愤怒地拧住了靠在铁笼边的寅吉的胳膊。

寅吉松开了我,却又邪恶地用手指指着我脖子上那一块块印记,冲曹岳眨眼:“还放不下呢?大元帅?嘿嘿,你别忘了,你惦记着的可是别人的妻子!”

“你也别忘了,你已经把她休了,还写过休书!”曹岳用力地拽住寅吉的胳膊,神情狰狞地大叫。

“休书?休书在哪儿?”寅吉稍稍抖动了一下胳膊,就将曹岳的手甩开,接着,他往笼子外边走了两大步,双手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个“灰飞烟灭”的动作,又回过头朝我轻佻地笑道:“我的小心肝儿,我的小宝贝儿,我们还跟先前一样,一切都没变,不是么?干嘛不再叫我一声‘相公’呢?要知道,比起福王,以及未来等着我的那个称号,有时候,我竟会对这个亲热的称谓无比怀念呢。来,小离,再叫一声。”

话音未落,他伸出手捏着我的下巴,凑过来在我的腮边啄了一口。

我又羞又愤,连忙用力推他,然而,哪里推得动?结果,推搡之间,反被他搂住了左肩。他紧捏着我左肩的手指是那样用力,我感觉我左肩近来已经恢复得结了痂的伤口一阵剧痛,接着,左肩微微一热,为此,我知道左肩的伤又崩开,开始流血。

“刘寅吉,如果你是个男人的话,那么就放开她,只管冲着我来!本来,你的目的就是我,即使明知道我还有两天可活,你也不肯给我片刻的安宁,不是吗?说到底,这就是‘猫捉老鼠’的把戏,你就是来折磨我的!”

“哎哟喂,大元帅此言差矣!你我可是称兄道弟的情义,何来‘折磨’之说呢?”寅吉歪着头,眉飞色舞地冲铁笼里的人点点头,就立即转过脸来,用暧昧的语气对我道:“小离,金陵小木屋一别,你可真是叫人魂牵梦萦哪!来,过来呀,让我再抱抱你嘛!”

虽然我明知此时此刻,我不过是被刘寅吉利用的一件用来折辱曹岳的“工具”,但是即使作为“工具”,我也感到了出奇的愤怒。而我之所以没有掉头离开,为的就是那根紫玉发钗。

想到发钗,我不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寅吉,你我现在之间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关系……相信只有老天爷知道……”

然而,我这句愤慨的话刚说到一半,被曹岳接了话茬,他突然用一种歇斯底里的几近疯狂的声音大叫:

“没错,你们的关系只有老天爷知道!只有老天爷知道!啊!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这已经不仅仅是痛苦,而是钻心的绝望了!”

虽然他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不过我以为他这是在说他自己当前的处境,因此也就没太在意,但是下一刻,曹岳蓦地一下子抬起头,用两只略显呆滞的眼珠凝望我的时候,我狠狠地哆嗦了一下;我在他的脸上又看到了在逃亡路上他之前对我流露过的那种异样的神情。那神情似乎是在怜悯,在忧伤,在忿恨,甚至还有恐惧……总之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感情,复杂得令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

我努力抑制住自己再去研究曹岳这种异样的神情的冲动,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寅吉的脸上。我用平静的声音请求他把紫玉发钗还我。

笑容一下子从寅吉的脸上消失。他取出紫玉发钗,对着我晃了晃,问我,是不是真的喜欢无风。

我说,这不关你的事。

他顿时恼了,说,如果我再说一遍的这样的话,他就把这根发钗拧成碎片。

我不吭声,沉默了半晌,问,“那你想怎么样。”我这句话刚一出口,铁笼那头就传来了曹岳着恼的叫骂。“死女人,你脑子浸水啦!这样愚蠢的话也说得出口?”

“她这不是愚蠢是痴情。为了她那姘夫送她的东西,而愿意向我低头服软。”寅吉侧过头,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向铁笼里的人解释。然后,随手把发钗插进了他头上挽起的发髻中。为此,我很是别扭地瞪了他一眼又一眼。

在此过程中,铁笼那边不断传来某人气急败坏的大叫。

“死女人,你什么时候又和无风有一腿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死女人,你说话呀,我在问你的话!”

然而这一次,寅吉仍抢在我前边做了回答:

“呵呵,瞧瞧,这哪里像是昔日威风凛凛、名震天下的大元帅?倒像是一个急红了眼、气炸了肺的嫉妒的丈夫?不过,可惜,大元帅,你还没有做小离丈夫的资格。当然,那个无风也不可能有。尽管他好像在这条走廊上使了点什么手段,而且还派他的手下阿布来到了‘凌霄殿’。不过……不过这一切都是小问题。所有的这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就在……就在……大元帅万分期待的后天。”

“你和王青云想在后天的寿宴上动手?”我瞪向寅吉,与此同时,因为刚刚听到数遍“无风”的名字,我的心蓦地一下,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开始狂跳。

寅吉不屑地扯了下嘴角,递给我一个饱含讥讽的嘲笑,说道:“他连把我们‘一锅炖’的火炮都准备好了,我们这边当然不能不有点表示。否则……也太对不起他这位大当家把我们软禁在这里的一番情意。因此……”说到这里,寅吉抬高了半边眉毛看向铁笼,“一切都要在后天决定了。”

望着寅吉脸上不以为然的表情,我忽然心中一动,随即脱口而出:“啊,‘瘦猴’!寅吉,你是准备要打‘瘦猴’这张牌?”

刘寅吉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他漂亮的眼睛里露出了心思被人看破后凶残之人惯有的恶毒神色。他与我对视了若干瞬间,然后一声不吭地走到后门、前门把门锁上。看到他这样的举动,我心下暗叫不好,但表面仍然维持镇定。

而铁笼里那边却一下子嚷开了:“刘寅吉,你想干什么?你又想干什么坏事?你别以为你锁了门就可以……为所欲为,嘿嘿,告诉你,李小甲一会儿就会回来看我,他与我说好的,一……一刻钟的功夫就会取了酒回来,所以,我劝你还是打消你那肮脏的恶念吧!”

“李小甲?”寅吉咀嚼着这个名字,伸手摸了摸头上的紫玉发钗,走到桌边,拖出一张凳子,坐在凳子上,捂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满脸通红。过了一会儿,他才止住了笑,对着铁笼的方向冷冷地说道:

“想必此时,李军师正在充当并不光彩的角色吧……要知道,古往今来,好像还没听说过有哪个军师自甘下贱,愿意去给人拉皮条的?”

曹岳瞬间脸色煞白,颤声问道:“拉皮条?小甲给谁拉皮条?”

“还能有谁?不是明摆着的吗?”寅吉后背斜倚在桌边,双手环胸,露出一个懒洋洋的微笑,又道:“反正都是为了那把钥匙嘛!”

这时,我不禁惊呼:“李小甲是要让红衣去……去……但是,但是这件事好像已经不需要李小甲掺合在其中了……”

我的脸颊发烫,我忽然深深地恨我自己,恨我只能在这儿说三道四,而不能做任何对红衣有帮助的事。我咬住了舌头,发觉自己不能把话再说下去。

寅吉很快接了口。

“是的,如果单凭红衣一面之词的话,好像,或许,可能小离你会听到不一样的版本。不过,至于是什么样的版本,这会儿就没有追究的必要了。我们现在关心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裘恨天的裤腰带——或者说,是他裤腰带上拴着的那把金钥匙。因此,再不有比红衣更适合的人选了。本来,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只要红衣肯配合就能水到渠成而且万无一失。但是,偏偏这个女人是头犟牛,好几次都……我听王青云那边得到的消息说,好几次眼看着裘恨天就要上钩,可临到关键,都被她坏了事。为此,我找过她几次,她却只是哭,一边哭……一边念叨着这位‘曹大哥’。因此,刚刚李小甲表达出他的意思以后,我就觉得这一次……大鱼准会上钩。嘿嘿,的确,不会有比李军师更完美的说客了,毕竟,‘曹大哥’这三个字从李军师的嘴里说出来的感觉会很不一样,也会更有说服力。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更加打动一个痴恋‘曹大哥’的女人的心……”

另一头已在发狂地踢打铁笼的栏杆。曹岳大喊,说是李小甲绝不会这样心甘情愿地去做刘寅吉的狗。但是,他话说到末尾,声音却突然小了下去,稍顿,他忽而狂吼,“‘涣心丸’的解药!小甲他……他是为了我,为了替我……啊——啊——”他大叫的同时,垂下脖子,用双手拼命地捶打自己的脑袋。

“不过,这件事对于李军师而言,好像没有任何损失哪,反正只是动动嘴皮子嘛!”寅吉拍着嘴,打了个呵欠,继续维持脸上那种懒洋洋的笑,“而我的小红衣需要做的却是叉开腿……”

我终于感到无法忍耐,请求寅吉别再说下去。

不过他好像压根没听到我所说的话,突然朝我抬起眼睛,用一股我从未见过的炙热的眼神凝望着我。

“小离,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瘦猴’?没错,就是说到了这儿。嘿嘿,小离,不得不说,你实在是太聪明太伶俐了……聪明得让人不得不想念你,伶俐得叫人不得不喜欢你……瞧,这是什么?应该说,对于你而言,这是除了紫玉发钗以外的另一个惊喜吧。呵呵,你好像真的是目瞪口呆了呢。”

他话音未落,就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块叠得很是整齐的“手帕”。我定睛一看,顿时手脚冰凉。这哪里是什么“手帕”?分明是那张我用桌布绘制的地图,云扬(萧卷云)从我手里抢去的金矿地图!

可是,我压根没有任何发怵的时间,寅吉已经用火一般的眼神盯着我,让我就这地图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哦,老天爷,我该怎么办?心慌意乱之际,我忽而瞥到了窗外的“思月楼”,于是,我计上心头,凑到寅吉耳旁压低了声说了一句。然而,我这样的举动却激怒了铁笼里的人,曹岳两手抓着铁栏杆,赤红着眼,一个劲地指着我和寅吉嘶吼:“你们两个……不能靠得这么近!不许靠得这么近!”

在寅吉趁机又亲了下我的脸颊之后,曹岳就更气了,他嘶吼的叫声估计此刻“思月楼”里的人也能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