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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婉转心思难揣测
看到易卿辞那焦灼的样子,沐婉清不敢多说什么。
只是悄悄将一头雾水的易卿瑟拉出了房间,易卿瑟边往外走边回头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十分不解,“躺在床上的是谁?我皇兄在宫外有个家,难道你不知道吗?”看样子,皇兄似乎很在意那丫头。
沐婉清只是微垂着眼帘,一言不发地沉默了好久,才抬起阴冷的眸光,
“我不知道她是谁,我只知道她把你皇兄的魂儿给勾走了。”
易卿瑟微怔,继而拧紧了双眉,
“婉清姐姐,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没自信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就那丫头?也能入得了我皇兄的眼?有多少皇亲贵胄都想攀我皇兄这条龙子,甚至有的连我太子皇兄都看不上,就看上我二皇兄,可是我二皇兄谁都不选,不是只心仪你的话,那他又是何苦?”
沐婉清心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你不知道,尽管你二皇兄是百花丛中立,可是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心烦意乱,又或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有危机感过。”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在一个野丫头面前失了自信,但是,一个女人的感觉是比什么都精准的。
易卿辞到现在都只字不提婚事,若是他愿意的话,依他的性子,早就跟她聊起此事了。
易卿瑟努了努嘴,摇了摇头,
“放心吧婉清姐姐,我二皇兄可能就是出于同情,又或者说出于新鲜,若是说做他的王妃,那是非你莫属了。”……
沐婉清从来不知道易卿辞在宫外还有这么一个精雅的地方,想来,那丫头是他带来的第一个女人吧。若不是跟踪到此,大概,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在宫外有这么一处地方。
一想到此,她的心里就好恨好恨。
虽然她明白,感情的事是强求不来的。可是她相信,若是这丫头不出现的话,易卿辞一定会娶她。她更知道,若是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面前毫无尊严地去歇斯底里求取感情的话,那么,她只会把这个男人推得越来越远。
这世间的男人,看得多了,也看得透彻了。
除了一个贱字,别无其他。轻而易举得到的永远不会去珍惜,而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弥足珍贵。
尤其是对于像易卿辞这种近乎完美的男人,只可智取,不可强求。
“不说了,卿瑟,我有点急事要去做,你好好地在这儿呆着啊。”说罢,沐婉清便匆匆离去。
而屋内,十多个郎中轮翻诊断,个个摇头晃脑,一脸无奈。
经过多翻商议后,其中一个颇有威望的老郎中语重心长地说出了大家的想法,
“公子,这姑娘寒毒入体,再加上身子骨虚弱,恐怕……”
“恐怕什么?”易卿辞眉心一紧,心顿时悬了起来。
“我们十多个人的意见是先下几副重药,看看能否驱除她体内的寒毒,若是能驱除她体内的寒毒,她就没有什么性命之忧了,倘若……”
“那我们如何才能知道她体内的寒毒是否驱除?”易卿辞心如刀绞。
“若是明天早上她高热还是不能退,还是昏迷不醒,那就……”
“若是她醒不过来,你们就都不要活了!”这是易卿辞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第一次这么蛮不讲理……
暮色急风雨,残叶了浮生。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大门外传来,易卿瑟看了眼易卿辞,
“皇兄,我去开门。”
易卿辞除了寸步不离地守在白芸嫣的床边,什么也顾不上了。
易卿瑟撑着伞走到大门口,拉开门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婉清姐姐,你……”看着她被冷雨淋花了的脸,被急风撩乱了的衣衫,微微的有些心疼,“快,快进来。”
“这是专门给我爹爹治头病的东方大夫,号称东方神医,有劳了。”沐婉清边提着裙摆往里走边作了个邀请的姿势 。
那东方神医满头银丝,却脸膛红润,颇有老神仙的韵味。
看着两人匆匆往里走的身影,易卿瑟纳闷儿急了。
她不是说那丫头是她的情敌吗?怎么这会子……她还真是搞不懂她。
“卿辞,你看,我把谁给请来了。”沐婉清十分狼狈地出现在易卿辞的面前,这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
要知道以往的她可是十分注重这方面的,从来不会把自己不好的一面展露在别人的面前。犹记得,六年前,她不小心弄伤了脸,就真的一个月没有走出过闺房,就真的除了丫头以外,谁也不见。
可是今天她……
“东方神医?”透过她的眼神,易卿辞看到了久闻的东方神医。
一年前,他在相国府见过他一次,亲眼看到他药到病除的神奇。
“公子,让我看看那位姑娘吧。”老者步履矫健地径直走到床边,握过白芸嫣的手腕儿,把了会儿脉搏,又看了看她的面色与唇舌,以及眸珠……“公子,这位姑娘是寒毒入体,再加上伤口感染,身体过于虚弱……我先开一剂药吃着,看看情况再说,像姑娘这种情况,若是下药太重,情况好的话,或许会醒过来,若是……反而会适得其反,”
“好,神医,我相信你,相信你一定会让她醒过来的,是吧。”
“公子,我尽力!”
有东方玄清治疗白芸嫣,易卿辞一颗悬着的心终是着了地。
“婉清姐姐,你赶紧去换身衣裳吧,别治好了别人,你自己又病了。”易卿瑟好心规劝着。
沐婉清看了她一眼,
“你也知道,你二皇兄这里除了丫头的衣裳,哪儿有什么女人的衣裳,你更知道,我是不会穿别人衣裳的。”
“我送你回去吧。”送走了东方玄清的易卿辞回到房间里,看到湿漉漉的沐婉清,顿觉十分愧疚。
两人蓦地回头,
“你是该送送婉清姐姐,这里有我,你放心吧。”
沐婉清缓缓起身,一改往日的跋扈与骄纵,
“那卿瑟,就劳烦你了。”……
雨,渐渐停了下来。
一阵沁人的风吹过,天开云散,皎月微露。
盈盈的月光轻沐着整个陵都城。
有凌霜花散出淡淡的清香。
马儿嗒嗒地踏着冰冷的地面,却是那样的温柔动听,
“你……”
“你……”
沉默了大半路后,两人竟然默契地异口同声开了口,
“你先说吧。”易卿辞淡淡道。
沐婉清愣了一下,
“我想听你先说。”
易卿辞淡淡地扬了扬唇角,
“谢谢你。”
沐婉清眸光一暗,淡淡的失落感笼上心头,
“我们之间何必如此客套,你关心的人就是我要关心的人。”
“那你呢?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沐婉清微微抿了抿唇,似有些作难。
他于她,仅仅只有生份的三个字,可是她……却有千言万语想要对他说。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我是第几个来此的女子?”半晌,她才问了个十分莫名其妙的问题。
易卿辞一愣,
“嗯?”
“你那蔓草阁。”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他愿不愿意娶她。
易卿辞微微抬眸,看着隐隐的星子,淡淡的云彩,
“若是不算卿瑟,应是第二个。”他明白她在问什么。
“阿嚏!”一阵冷风袭来,沐婉清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
易卿辞忙勒缰停马,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沐婉清的身上,沐婉清缓缓回眸,清亮的眸子里盛满了月光,温柔而娴静,
“谢谢你。”
她觉得有些话还是藏在心里头比较好,说出来,就算伤不到别人,也会伤到自己。
藏在心里,或许还能留几分念想,若是说出来,恐怕就是死灰般的失望。
尽管对于沐婉清的这些变化感到意外,可是易卿辞却没有说出来。毕竟,有些事还是糊涂点好,有些问题不问比问了好。
而且,就算是她问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往相国府走着,今晚的感觉很奇怪,也很奇妙。
彼此之间忽远忽近,熟悉而又陌生,
“到了,我送你进去吧。”易卿辞纵身下马,然后伸长了手臂,沐婉清扶着他的双手,被他揽住腰肢抱下了马,
“你不必送我进去了,我知道,你心里还在记挂着她,毕竟卿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如何能照顾好人?”不得不说,此时此刻的沐婉清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不可言说的魅力。
整个人的气质也在忽然间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美丽可人,温婉知意。
“谢谢你,婉清。”不知怎的,她越是对他好,越是对他善解人意,他的心里就越是感到内疚。
“赶紧回去吧。”沐婉清轻轻推着他,“我看着你离开。”
易卿辞缓缓转身,心里头像是翻腾的浪潮,起起伏伏,久久无法平定。
殊不知,背后的那双眼睛早已经是另一翻神色。
此时的易卿瑟正充满了好奇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白芸嫣:这姑娘……也就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一张嘴,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啊。她脸上全是血痕,也看不出真实的模样,怎么就把皇兄的魂儿给勾去了呢?这会儿,她倒是希望她赶紧醒过来,好好地了解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