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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九垒王
神界的天气很稳定,在大草原上,气流好象大了一些,不时有雾,也有微雨,地面上的路,先明显,然后又不明显,后来不断的出现一些杂乱的脚印,四周的草好象被很多人践踏过,而且脚印看起来很新,是近日才走出来的。
“听九垒人说,这个大草原,是东、南两方通往荒城的必经之路,而荒城,也是通往西方的最大集散之地,所以,东、南两方最近要到涂山的部落,必然会穿过草原。”范同跟我说。
姒寻鹿留下的《山图》,只有山,没有河流和草原,我们只能依照上面的比例“一掌一掌”地计算着真正的距离,最后,确定这草原,大约有两、三百公里,按照我们的脚力,最多不超过十天就能出去。
“我现在有点明白姒寻鹿当时故意将《山图》给我们的目的了,他想我们跟着那些山走,将我们引向一个他想我们去的地方,却想不到我们要找有弓族,最后沿水路而下,他才跟那些人在沿西河一带阻截我们。”范同收好地图,说。
“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那个观天台的情况?他是想杀了我们还是另有目的?他为什么比其他人都更快出现在我们面前?方腾浪又是怎么回事?”我心中仍有疑问。
范同闻言也很疑惑。
九垒人带着粮食和水,不时的还要休息,狐族三女初时走得轻松,过了不久,就没有了粮食和水,不得不接受九垒人的送赠,于是也不好再冷眼对待他们。
范同也吃东西,但不多,我基本就不吃了。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一大片的沼泽。
这片沼泽,一眼望不到边,长满了杂草,杂草间有很多小水坑,积满了水,最令人吃惊的,是沼泽边上极为凌乱,各种的脚印,各种的物品,丢得满地都是,蚊虫围绕,就如一个巨大的垃圾堆一样。
看来我们,来得很晚了。
“妈啊,前面那里,好象有几个人头,那些人,直接陷进泥沼当中了!”范同指着远处说。
九垒人却极为兴奋,仡雄吾大喜道:“据先辈所言,这个沼泽,便是草地中心,乃最凶险之地,能通过的话,后面就容易了!”
九垒人中,我们跟仡雄吾和仡来,还有仡荆比较熟悉,其他垒的首领,我们都没见过,他们没有象仡来等人那样敬重我和范同。
望着沼泽泛着白闪闪的光,我心里也犯难了:“我和范同或者还不至于陷进去,但其他人,就难说了,特别是九垒人,身上带着的不少的物资。”
“先休息一下,然后周围看看,再作计议。”范同说。
——
这个涂山之会,多久时间才召开一次,这点,一直都没有问。
“涂山之会,上次是何时召开?”我侧问仡来。
“最后一次,是雷八失踪之前不久,那次涂山之会,神族虽已知会各部落,最后却终止了……”仡来道。
竟然有这么长的时间了?!
雷八等人,起码在周幽王时期出现过一次,那是几千年前的事!
这次的涂山大会,想必是神界势力重新分配的一次盛会。
可能是雷八当时想与姒寻鹿等人的先辈在大会上对付神族,后来暴露了,所以大会也因此取消。
“自那时始,神族便不太理各部落之事,天下便乱了起来!”仡乔也说。
这神界的事,也不比人界少,便如我们的历史一样,这里也有其进程。
——
就算在我们那个人界,碰到这样满布沼泽的草地,除了有飞机可以飞过去外,也只能是一步步的走,没有其他办法。
正确的做法,要象前面的那些人一样,先将一些不必要的物资放弃,轻装前进,这样才能走得轻快。
我和范同,还有狐族三女,身上并无什么,而九垒人却是由九个垒组成,虽说每垒只来了几人,各自带着不同的东西,有的带着谷物,有的带着干肉,有的带着衣物……分工明晰,但现在要扔哪些,要扔多少,各自不饶不依,吵得非常激烈,本来仡来算是能在各垒之间调和一下的,但现在也按不住了。
狐族三女站在一旁,嘴里带着嘲笑,看着他们,我与范同不好作声,毕竟这是他们的家里事。
不料,吵了一会,九垒之间没有协调,反而将矛盾激发了。
仡雄吾在那边大声吼道:“外人都说我们九垒人并无首领,一盘散沙,忽族人因此不让我们参加涂山大会,这回,在这里,九垒人得要分个高低,选出一个首领,不要再被人看不起!”
那个叫做仡乔的,指着仡雄吾大骂:“汝仗着蛮力过人,吾却不惧!”说完,拉开架势就要动手。
旁边一个壮汉也站在仡乔旁边,这人叫做禾卡,也是其中某垒的头领。
仡雄吾怒道:“我并无相斗之意,汝却来惹我,莫非欺我垒中人少吗?!”说完,推了仡乔一掌。
仡乔和禾卡挥起拳,就要跟仡雄吾开架。
仡来连忙要将三人拉开,仡雄吾一掌将他推开,这时候,仡荆等几人站在仡雄吾后面,又有几个站在仡乔和禾卡后面,除了仡来在中间不停的劝说,余下的那些九垒人都是提起棍棒,分成两个阵营,弓张驽拔。
我暗中摇头,这些人非常骁勇,又各有所长,各垒的也是强弱不同,谁也不服谁,这样下去,只怕迟早就内乱起来,大打一场,从此九垒这个族,可能就消散了。
“吵什么吵!”范同看得按捺不住,怒喝了一声,走了过去。
九垒人看到他开口说话了,大都静了下来,但那个叫做禾卡的,跟我们没有见过面,好象对范同的喝止十分不满,他指着范同大声道:
“九垒内事,关汝何事?!”
他这样说其实也没错,可是,范同却是我们那边的苗王,这九垒人分明就是苗人,关系深得很。
范同听到他的话,一下子也愕了,倒是仡来又拉住禾卡,低声道:“范大人与九垒渊源极深,熟知九垒之事,又能助九垒人,汝不可胡来。”
禾卡却一点都不卖帐:“要论武力,自是仡雄吾第一,但斗不过我与仡乔二人,若论耕田育苗,却是仡来最强,我们九垒人都是强者,容不得外人指划!”
看来这人也挺能打的。
范同哼了一声:“九垒人若要称雄,必须团结,联成一体,似尔等互相拚斗,消散也只是须臾之事。就目前情势,神族不复强大,正是天下群雄并起之时,九垒人要抓住机会,成就霸业!”
我心里暗笑,人界的历史进程比这里复杂得多,范同得益于此,自然看出这里的趋势,出言都是金句,这些“蛮人”只怕佩服得不行。
果然,那禾卡也消停了:“话虽如此,便九垒人没有首领,行动不统一,被神族驱逐,这也是不利之事。”
这又回到原点了,他们之中如何选一个人当首领,是最要紧之事。
这时候,仡来上前一步,大声对范同说:“范大人,汝与九垒之人相熟,武力过人,又懂统筹编排,不若汝暂为九垒人首领,若能率九垒人在涂山之会上争得名头,我等九垒之人,世代无不瞻仰!”
他此言一出,所有九垒人顿时一阵哄动,范同也是震了一震。
我觉得范同若是能暂时领着这群人,倒是少了许多麻烦,也可以叫他们帮我们跑跑腿,要是真的能闯出什么名头,争得些利益,也不枉范同本来就是苗人的身份。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他现在是回到“过去”,可以“重写”苗族的历史。
当下也上前一步,高声道:“我兄弟若为九垒之王,我必全力助之,但凡有外族敢欺凌,敢叫他们有去无回!”
说完,抽出一箭,全力箭出,箭就如一个小型导弹一样,带着呼啸之声,落在远处的地下,轰得泥草乱飞,其威力比箭射忽族人时还要强大得多,看得九垒人目瞪口呆。
“九垒兄弟,若说范大人暂摄首领之位,又得方大人全力相助,我仡雄吾服贴!”仡雄吾高声道。
其他八人,见此情形,也都轰然称好。
范同就这样当了九垒人的首领。
狐族三女,看得脸色铁青。九垒人与有弓族结上仇恨,我们现在帮上了他们,她们的心情可想而知。
我低声对范同说:“有弓族要是愿意,到时候可以拉他们入伙,搞个联盟,要是有机会,扫平那神族,为我们家族那些先人,为蒙媚报仇!”
范同咬牙道:“正有此意,我们在这里,是可以创造历史的!”
我被他说得也有点豪气干云的感觉,但心里还是知道,我们最终的目的,是离开这里。
范同高声呼喊:“我现在就是九垒王了!”
“九垒王!”九垒人非常激动。
——
范同做了九垒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安排经过草地的事。
他叫九垒人把重量大的东西都扔了,衣物也全扔了,粮食食水也只留一些,但武器却一件不落,全带上。
“我们要是陷在里面,衣物、粮食更多,最后也只有一死,但我们要是出得了这片沼泽,只要有武器在手,我们去抢,也能抢到吃的穿的!”范同狠声道。
九垒人轰然叫好,我也认为是这样。
范同又将所有人分成几组,约定行走过程中,根据草地情况时分时合,不能只走一个方向,因为都是软泥,不堪重复受力……又将九垒人原来的各垒打乱重新编成三队,我却明白他这样的做法,是想通过九垒人之间的合作,消除彼此间的隔亥。
“他们以前是省队的精英,现在打乱了重编,算是国家队的了!”范同不无得意地对我说。
最后,由我与他两个先行探路,其他人在后面跟着,缓缓向着前面这一片巨大的沼泽之地进发。
两旁不时的发现一些尸体,全都已经腐烂,发着恶臭,一大堆虫子蚊子在上面爬着飞着,这些尸体,有只露出一个头的,也有被砸破头倒地而死的,显示出进入这沼泽的人,互相之间还有打斗。
“但凡有尸体的地方,我们都不要走,但凡有脚印的地方,我们也不要走,我们只走从没有人走过的地方,不要急,一步步的走!”范同不时吩咐后面的人。
走了一段,我慢慢明白这什么在这大草原的中间,会有一大片沼泽之地。
这个地方的位置很低,隐约还见到有旧河道的痕迹,相信以前是一处水乡,现在河道消失了,地势低洼,水流淤滞,经年累月,而成沼泽。这里的水草极多,盘根错节,结络成片,覆盖着积水。草甸之下,积水淤黑,泥泞不堪,浅处没膝,深处没顶。远远望去,似一片灰绿色海洋,不见山丘,不见树木,鸟兽绝迹,人烟荒芜,没有道路,东西南北,茫茫无限。
人在上面行走,须脚踏草丛根部,沿着比较大块的草皮前进,但下面不知深浅,一不小心,必然陷入泥潭,旁人也没法施救,如果乱挣扎,只会会愈陷愈深,乃至被灭顶吞没。
庆幸的是九垒人都拿着棍棒,可以拄着走,也可以探路。
越走下去,情况越糟糕,九垒人已经出现过几次险情,都是我和范同使出流影身法,将之拉出泥潭,若无我们二人,只怕便不堪设想。
还有更大的问题,就是这里都是湿地泥沼,不能睡觉,这些人总是要休息的,每次只能站着互相依靠着眯上一会,虽然都是强壮之辈,但一直下来,也都累得东摇西摆,几乎站都站不稳。
就算如最有武力的仡雄吾和仡乔、禾卡三人,也没有任何身体上的优势,狐族三女,此时也只得放下成见和架子,与九垒人相扶而行。
“妈的,这里除了泥和草,除了尸体,连一块干爽之地都没有!”范同嘴里骂骂咧咧。
这可能才是最要命的地方,没有地方休息,长时间下去,谁也受不了,幸好九垒人带着的木禾大谷,非常顶饿,所以体力还有保障。
“要是能回去,你得要带上些,回去要是能种活了,比什么超级稻都厉害!”范同喘着气,指挥着九垒人停下来休息。
“这事我不懂,还是由你来做吧,回去后,你在贵州一带找一块良田,不是难事,说不定还拿个什么奖,又能富甲一方呢!”我没好气地拍了拍他脑袋。
范同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别泄气,都走出这么远了,估计很快就能出去,我们现在所有人都还在,就是个极大的胜利了。”我看他有点低落,便说。
“茫茫草地,一望无涯,遍地是水草沼泽泥潭,根本没有路,要是走错了方向,那可是要命。”范同还是振作不起来。
不但是这样,身边开始出现些奇怪的情况,越来越多的尸体并不是陷进泥沼内死的,而是被人杀死,这些人的身体,多数被砸碎了头,然后身上支离破碎,血水腐败,极为恶心。
纯狐道:“这些人,到了这里,粮食不足,相食之!”
我听得一惊,九垒人也都沉默不语,相信在想着如果换了自己,粮水不够,会不会这样。
“看来有弓族走水路是很聪明的。”
但一想,这是有弓族原与神族关系深的原因,他们知道此中凶险,只有九垒族这类与外界隔绝的部落,又想要去出风头,争利益,这才陷进此地。必然有其他东、南方的部落沿其他途径去到荒城,去到涂山。
这有点奇怪,这事,难道风采云不知道?她是绝不会将我们引上绝路的,这点可以确定。或者,她所知道的大草原,还没有出现这片沼泽?
这个世界信息不通,真是混乱得很。
虽然途中又遇险数次,但我们跟前面那些人不同的,是我与范同的能力和知识,又有九垒人带着的木禾稻谷,最后,我们总算穿过了沼泽,而没有一人损伤。
九垒人对范同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甘心称其为首领了。
经过这一趟艰巨的行程,狐族三女与九垒人已经亲切多了,我们弄干衣服休息的时候,看到她们三人跟九垒壮男们打成一片,不堪入目,我受不了这种男女关系,范同这次好象也看不过眼,跟我远远地避开了。
我忍不住对着他笑:“你不是说日御什么的吗?现在倒是保守了。”
范同脸红了红:“我能接受日御数女,但受不了那么多人……虽说这里的女人难以成孕,无论跟谁生下一个孩子,都能荣耀加身。”
我忽然想到了个说法:“有人说,家庭的产生,是因为人有了私产,要让自己生的孩子继承。这里的人,几乎都没什么孩子,难怪一直没有看到他们有家,男女的资源都是共享的,不会互相妒忌,也没有谁光鲜一些,最多也就如司羿这样有几个妻子,但也只是名义上的,这狐族三女,不是照样玩得开吗?看来啊,人的私欲,才是改变世界的原动力啊!”
范同吃惊地看着我:“你也这样想啊!这里的人,最追求的,除了生孩子,就是部落的荣耀!”
他说得对,我们的观念,跟这里是不同的,都各自基于身处的现实环境。
地面干爽了,身上的衣服也干了,躺在草地上,仰望着这个没有日月星辰的天空,觉得辽阔无比。
没有变化的日子,过得也别有一种滋味。
“如果永远留在这里,你愿意吗?我是说,如果燕姐和容姐都在你身边。”范同也枕着手臂看着天。
我想了想:“其实没什么不可以的。我跟你一样,没有亲人,什么都没有,留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在这里,如果有你和阿燕、阿容,我就有了一切。”
“你真的这样想?”范同坐起身来,侧头看着我,眼里好象蒙上了一层雾,“你真的当我是亲人吗?”
我也有点激动:“除了你们几个,我还能有什么?如果留在这里,唯一不满足的,就是见不到孙偌和桂妹,不知道桂妹是不是已经生了,生的是男孩是女孩……但他们有他们的生活,过得好就行了。”
范同忽然脸色一整:“那我们就在这里打出一片天下,凭着我与九垒人的关系,凭着你以前雷八的身份的遭遇,召集一群人,与神族分庭抗礼也不是难事,最多就跟神族分地而治,也算是有自己的地盘!”
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觉得他是热血沸腾过头了:“我是说如果留下在这里,但是,第一选择,还是要回去,那个外世,才是我们的世界,我们才能适应。”
范同顿时便有些泄气:“我知道,燕姐还在外世,你是一定要回去的。不过,你说得也对,我们对这个神界,了解得太少,见到的,只是冰山一角,现在就大言不惭,是有些激进了,以后看情况吧。”
他停了一下,又说:“如果燕姐和容姐真的都在这里,你是否就真的不想走了?”
“这事没有如果,因为阿燕在外世,我一定要回去,这是一种承诺,你不会明白的!”
耳中隐约传来九垒人和狐族三女放荡的歌声,估计又在喝酒抽大烟了。
——
我只能佩服这些人的精力,在饱睡一顿后,所有人都精神奕奕,不说狐族三女娇艳异常,九垒族众人,也如一只只出山猛虎,眼冒精光,好象前面那个荒城,便是他们分疆裂土,扬名天下之地。
范同和我,依然走在前方,范同也是精神饱满,不知道是因为身体强壮了,还是精神盈足了。
只是,下面的路,走得惊心动魄,惊心是,不是路有多难走,动魄的,却是周围不断出现尸体,腐烂了的尸体!大多数肢体残缺,不是一个半个,而是一大片一大片,好象走进一个杀戮过的战场一样!
“难道有人专门在这个大草原上,猎杀经过这里的东、南两方部落?!”范同大惊失色。
“神界重整秩序的风潮,已经开始了,有野心有实力的部落,自然要将有野心没实力的部落进行清洗,而后,再跟神族叫板,我们的历史书上,就是这样的进程!这些部落,大约早就认定神族已不能控制这里,涂山之会,便是最有利、杀戮威震的时机了!”我对历史,比范同熟悉得多。
所有人的心情,顿时变得沉重了。
“伏尸路上的,大多经由利器敲击断颈而亡,何人如此多金?若真是如此,只怕我们全无抵抗之力!”仡来、仡雄吾等人,十分担忧。
他们说的多金,不是多钱,而且对方拥有非常多的金属武器,在金属武器面前,这里只有我和范同,还有仡雄吾数人能保得性命,杀出重围。其他人,只怕是不堪一击,看上次忽族人围着九垒人的情形就可以知道一二,马的速度和冲击能力,还有那些铁锤,都不是一般人可以对抗的。
“你不说要在这里打出一片天下吗?如果对方拥有铁骑数千,精甲数千,武器精良,你就算有三头六臂,又杀得了几个?强如雷八,箭出之处,倒下一片,又能杀得几个?但凡每个朝代,必需控制几样资源:矿产、盐和粮食,这三样只缺一样,便不能成势,你手上有什么?所以雷八最后只能逃往外世,双拳难敌四手啊!”我在范同耳边说。
范同顿时便气馁了。
最不幸的,是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阵阵的马蹄声,姒寻鹿等人,还有忽族人,同时出现了,他们居然结成一队,出现在我们周围,而且人数众多,黑压压的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