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荒山血拼。追剿。除魔

又一场小雪下起，一切陷入了安静，白雪皑皑的原野山川上空是漫天飞舞的雪花，地上像铺了一张柔软而冰凉的白地毯，或远或近的山峰，狰狞着的沟壑，因雪而越见其真实。这片冰雪天地里走着几个小黑点，他们持杖艰苦地踏雪履冰行走，身上背负着包袱压弯他们的脊梁。一匹驽马拖拉着许多载物在他们中间呵出白雾腾腾的热气前行，这群人正是赶往雪妖青女藏身地的安顺平他们。

在安顺平居所时，他们圈定几个雪妖有可能匿踪地带，由数人骑马轮番到各处探查，寻到雪妖藏身地便回到住所一同前往。此次正是张三发现雪妖在附近不到三十里地的窝巢，故此人们不敢浪费时间，强行在已积雪数尺的荒野里。雪覆盖了许多道路，只能凭借露出的松、柏、杨柳等植物树木和山石判定途径。离开官道村路，行走在田野山林更是寸步难行，一不小心就会陷入雪坑中，得花费很多时间才能脱身。还好江河湖泊已被冰封，不然险情将加剧数倍。数里的路走上大半天是很正常的，尤其是到达雪妖窝巢附近的山地，一览无余，没有藏身之所，大伙怕惊走雪妖，只好躲在山石后边，硬挨冰雪，等到天黑，趁月色摸进。

这是一座由数层巨岩组成的山峰，分山顶高峰，和中间一突出地带有个洞穴，雪妖躲藏在里头，峰脚是一块山坡，坡上有数块巨石，刚好供以隐蔽身形。众人详看周边地形和环境，讨论可利用的天地力量。虽冰雪覆盖住植被，但目前处三月末四月初，是雪妖强逆天而降冰雪，所盖掩下植草必然不会稀缺。树木旺盛，山峰各处树类繁多，这些足可成为火攻料材。至于如何化散披盖冰霜积雪，得找烈阳之物加上山峰的形貌鼓成狂风将之化冻吹散。在人力合天地之力的结合点上，众人又研究一回，怎样借助以人力牵动天力、地力来织成大网除灭雪妖。最后决定使用八卦阵布在这座山峰，洞穴划为中宫，雪妖一出，分散各卦位一起动手或连续出招。

具体情况如下布置：离和震位为主阵眼；坤和艮位作辅阵脚；兑和坎位作为死门；乾和巽为生门。当中主阵眼和辅阵脚、死门必须同时发动形成，生门供发阵者自由穿插补缺。现所处的地，也就是峰脚为离位，然后依次定好卦位，离位发火，震位设洞穴右侧逼迫雪妖现身；坤位和艮位分别为峰坡左和峰顶右，以土石限制雪妖回旋之地；兑位设在洞穴左侧与坤位呼应拦堵雪水搅合艮坤土石形为泥泽困陷雪妖，坎位处山峰正顶，盖住洞穴上方，防止雪妖窜逃；乾位在山峰左侧与坎位伺机从天而降棒杀雪妖或将其重创，巽位在峰脚右侧，助离震两方位威势，并配合乾位为通道夹攻的掎角之势。

定好策略和战法，众人便备好引火之物，如火硝和硫磺等速燃爆物遍布洞穴四周，安顺平据坎位，张三占震位，范本昆守艮位，阿吉仔蹲乾位，剩下的人就散在兑、坤、离、巽各位。填好的引爆之物用信香绑着，几乎同一时间燃爆开，巨响后，炸焦的草木烧着，山石飞溅，冰棱震碎，山峰晃动，踢落的桐油罐，投掷的松节油瓶等油料使火势更加猛烈。祝融之火漫延整座山峰，遇木则烧，遇草则着。冰雪如在夏日骄阳下迅速消解，汇成股股冰冷的水带着碎石，泥沙冲下峰坡，在坡道上被阻成一小洼沼泽。风从坡底生，缈缈往上升，洞穴被灌进许多烟雾，青女忍受不了或是受了惊，冲到了洞口。动手！每个见着还未知发生何事的青女，心中同一个念头，立刻动手将其击杀。待机的火焰兽一见青女就带着周身烈焰堵上前缠住并封死其回洞的路。方明和钟寒，一个不断拍击出各类暗器袭向青女，一个驱驭着火焰兽攻击。

慌乱中的青女被火焰兽紧逼着往坡道走，阿吉仔和方明一个在乾位拦，一个在坤位堵，兑位也就是坡道已被汇至的雪水和泥沙形成难以涉足的泥沼。青女见峰脚正下火焰直往上窜，震位张三又有火焰兽助力将她驱赶，钟寒处于风口，烟雾卷向她，不明就里，妖力施展不开只有坤位方明处可逃脱，可阿吉仔的进进退退侧击使她又不得不分心抵挡。火焰兽的大口，张三的棍棒与滚石泥沙，阿吉仔的袭击，青女身受重创，浑身是伤，有咬伤；有棍伤；有泥痕；有火烧；。。。。。。此刻安顺平瞧个准，从峰顶持棒跳落，往青女当头打去，青女给四周攻击弄得手足无措，妖力虚弱，被安顺平敲了个正着，一个踉跄，站不稳，摇摇晃晃，晕呼呼的，安顺平趁机一脚把她踹到兑位的泥沼。没想到，青女虽被踹到泥沼，却助她脱了困，火焰兽、张三和阿吉仔失去目标，只能离开所盘卦位，都集中到安顺平所在中宫地带，青女挣扎在泥沼内，可安顺平他们一时无法接近她，唯有坤位的方明还能用团扇挥拍出的各类暗器能攻击她，但这些暗器由于没有其它卦位牵制，青女的霜雾护体气一震，个个都掉落下来。悟尘大师见青女从泥沼中拔足，而安顺平他们又无法近身，着急地喊钟寒速速驱赶火焰兽缠住，钟寒从巽位到了离位，唿哨召唤火焰兽强攻。青女一见张牙舞爪跃跃欲扑的火焰兽正迅速靠近，哀嚎一声，口中喷出血雾形成冰壁拦住来路，谁也没想到青女会来此一招，阿吉仔、安顺平、张三只能用力持棒捅向血红冰壁，想要破壁打开通道。悟尘和钟寒不敢失去离位这个主阵眼，只能干瞪眼地看着青女弹身射向方明，方明对着冲向自已的青女用团扇柄骨连戳带点，旋动拐着敲向青女浑身各处，企图将她逼回。青女在将要冲向坤位时，硬生生将身形拔起，一个转圈用手把还热呼的空气凝化成冰霜雪雾劲气罩向方明，方明用团扇的面拨开，然后朝向在坤位边还立足未稳的青女以扇身连刮带削她的脸、肩颈、胳膊、肋骨。左手从袋中不失时机掏出暗器，抛散起来，步伐轻盈一边挡拦青女逃路，一边踢起落在地面暗器再用扇面加劲一一打向青女要害。青女娇斥一声，以衣袖狂拂并妄图贴近方明，方明团扇一会以左手挥，一会转右手击，身形如舞蹈般美妙，却杀机频现，可青女妖力突然大盛，暴纵的身驱直接攻向方明，避无可避，方明咬牙持扇硬接青女决死一击，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飞到半空栽倒在三丈开外的地面。

青女也好不到哪去，她用尽凝起的妖力重伤方明，导致脱力，几乎瘫趴下来。呼呼地双手按在地面，双膝跪着喘大气，要命的是火焰兽已在安顺平他们灵机一动，用棍棒架起的跳跃着力点，踩着直接飞过泥沼，绕过冰壁。一踏足坤地，火焰兽便在钟寒的指挥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青女，咬住她的右臂膀。青女痛极，和火焰兽在地上翻滚，火焰兽死死咬住不松口，青女身上已被火烧着，皮肉头发的焦臭味不远处都能闻到。安顺平他们穿过峰脚离位，赶向坤地。青女眼中猛然射出电光，击中火焰兽灵台，火焰兽一声悲呜，松口被弹飞了去。青女趁机滚到山峰底下，捂住被咬伤的右臂，一瘸一拐地逃窜。

安顺平、阿吉仔、张三、范本昆、悟尘大师、钟寒神医赶到坤地，安顺平、阿吉仔、范本昆和张三不敢放慢脚步，紧追青女而去，悟尘大师扶起方明学士验看，钟寒神医则是查看火焰兽伤势如何。

天地间出现一副怪异的场景，满身血污的女子和数个男人与一只浑身燃烧烈焰奇兽在广阔的冰天雪地中相互追逐着。其中有个和尚跟在四个持大棒的男人后边紧随，而这四名壮汉又追赶在奇兽后边，旁边有两名文士打扮，当中有一名手持一把破烂得快只剩柄根的团扇似乎有点受伤，被另一名文士搀着，在侧边逼近。而搀扶人的文士时不时地用口哨驱使着奇兽，那名貌似受伤不轻的女子，却有着使不完的活力，在原野和丛灌树木林中穿梭，躲开那群人与兽的一次次围堵，但每次的化险为夷都要耗掉她不少精力。他（她、它）们间始终保持着一段不大不小的距离，可没有一个愿意放弃。那女的对追她的奇兽很忌惮，而追她的大男人们对她也存很大戒心。每当奇兽贴近扑咬时，女的便掀起风雪旋涡脱身，众汉子也只是封缩她的逃亡路线，并不急于将她擒获。此女见包围圈给越压越小，奇兽越追越近，纤腰转过扑撕过来的奇兽，微步快趋冲到四名持棍棒男子当中，旋转飞踢，见石榴裙带飞舞，广袖舒展，四名男子觉阵阵寒冰之气笼向自已，牙床“得得”作响，皮肉蒙上层轻霜。顶受不住，四名汉子几乎同一时间往后撤跳开去，让出一个大口子，那名女子借此机会逃窜，一粉掌击倒收不住身形的和尚，将他打了个仰面朝天。看着反向跑远的青女，安顺平他们集拢在悟尘大师身边，那掌打得悟尘大师半天起不了身，一直打着冷颤。钟寒喂了大师几粒药丸，悟尘苍白的脸色才恢复些血色。待调顺气息后，悟尘要求众人速速追赶妖女踪迹，别让她再次匿形。钟寒发给大伙每人几粒药丸，吩咐缠住妖女时或被妖女击伤时服用，可抵御、救护被寒气所侵伤。安顺平、阿吉仔、张三、范本昆拿着药丸先吞服一颗，便先行追着妖女留下的痕迹追去。钟寒带着火焰兽和受伤的悟尘、方明跟在后边慢慢移动。

青女虽有妖力，但屡遭重创，并且数次为了逃生，拼死耗尽精气神，已到油尽灯枯境地。她奔跑在雪原上，沉重身驱却在地面拖出一道深深痕迹。安顺平他们毫不费劲地随着痕迹追赶，很快就再次追上，将她包围在中间。青女见怎么也甩不脱，眼中妖芒厉盛，动了杀念。她直起身躯，打量着站定四角的人，寻找着出手的机会。安顺平他们都知道一点，谁也不能显示出任何怯懦，否则就是妖女攻击的对象。他们用坚定眼神冷冷看着青女，手中棍棒或横，或提，或旋着，随时可出手击杀妖女。青女周身的寒霜雾气越发浓郁，快将她隐藏里间，雪开始越下越大。安顺平他们抢先出手，不能让青女把妖力凝聚到最强，四条棍棒同时戳、刺、砸、扫向青女所站位置。安顺平双手持棍中舞出桨叶般的棍风压向青女；阿吉仔弄出条条棍影封住青女一侧所有道路；张三棍随身畔扫着逼向青女；范本昆则将棍锤砸向青女。让人们想不到的是，所有的攻击如陷入棉花堆中，既没被震开，也打不着实处，只是一直被牵动前进。大骇之下，每个人只能丢弃手中棍，往后退避。四条棍棒如有生命般在青女的寒霜雾气内游龙般盘转，拔出猎刀，欺身向前，在靠近已形成气流旋涡的青女护身寒霜雾时，四条棍棒长眼似的射向四人，有的就地趴下，有的试图抓住，有的侧翻或后空翻。接着澎涨的气旋夹着冰雪气劲冻僵了四人表皮，一层薄冰定格住每个人的动作。安顺平他们还好先吃了药丸没被侵入体腑，可只能眼睁睁看着妖女一步步挪动，蹒跚而去。青女不是不想杀他们，只是耗光她的妖力了，她现在想的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好疗伤。安顺平他们一边抵抗着寒冻侵蚀，一边运劲崩裂冰层。附在身体的冰层先是龟裂，后是一块块从体表滑落，直到身体能够动弹，四人相互帮忙，赶快再吞服药丸，热气在体内转动，一段时间后才恢复如常，妖女已消失不见了。天色已黑，后边来到的悟尘大师、方明、钟寒三人见到这样情况，大雪又开始飘落，再追踪已没可能，只能找个地方躲避过夜。

“哔哔剥剥。。。。。。”篝火中的柴火响声打碎了宁静雪夜，人们砍下数根大木，相互支撑立在背风地带的树林里，再用带来的皮与布围住，只露出尖顶一小块通气口，一切完工后，聚拢在临时搭建中心地带的篝火边烧烤着干粮和取暖。“太可怕了，没想到妖女的韧性这般的强。”，阿吉仔心有不甘地道。喝着带来的烧酒，不时打量着外头驽马张三道：“这匹马是我们生活的全部，别没找到妖女，全冻死，饿死在这。”，悟尘大师喧了句佛号道：“如今妖女已身受重伤，必须除恶务尽，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众位施主须抱有大无畏精神，无论成败定是一件大功德。”。方明学士埋头不语，他受很大撞击，有点内伤，虽不碍事，可那把他常年不离身的团扇只剩下扇骨，还好是精钢打造，可足以令他心痛不已。钟寒很理解地拍拍他的肩头，递给他药丸吃。钟寒道：“青女的妖石不知身藏在何处，要灭她，只能将这块妖石毁掉才可以奏功。”，安顺平接口道：“我们也寻很久，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再说，她已遍体鳞伤，偏偏就是不见妖石所在。”。钟寒沉思片刻，很坚决道：“看来只能如此了。”，说完站立起来，走向火焰兽，众人惊呆地看着钟寒神医双目含泪，轻抚着回复如常，像一只乖狗般沉睡的火焰兽，手中将几粒药丸塞进它口内，不一会，火焰兽双腿一蹬，死了。人们都吓坏了，能够将妖女打得落花流水全凭这只火焰兽，如今却被钟寒神医给弄死了。

在人们疑惑不解时，钟寒蹲在火焰兽尸体边，用刀子剖开其肚腹，挑断缠绕遮眼的筋络，火焰兽血流满地，钟寒却一点也不顾，在搜寻片刻后，他用另一只手探入其腹内找出一团包含血污块状物，站起身，来到外间，用地上的冰雪擦拭。不久，他拿着一块众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石头进来，妖石，没错，钟寒手中就拿着一块妖石。看着惊愕的人们，钟寒解释道，此块妖石是他当年抓捕火鼠时寻获的，然后用药物和医术对火鼠进行改造，成了今天的火焰兽。这块妖石应该是属火妖之类，如今正好可以用来克制青女。只需要将此块妖石打进妖女体内，两者属性不同妖石必起冲突，到时妖女便可自败。说完前尘往事，钟寒看着倒在一边火焰兽的尸体，黯然神伤，毕竟这只火焰兽是他多年的心血啊，可如今为了消灭雪妖却不得不牺牲掉，代价太大。捧着钟寒递给的妖石，悟尘包袱中的妖石也起了反应，两颗妖石发出“呜呜”响声，闪着诡异亮光。人们当即决定，用这妖石能相互感应的特性，寻找雪妖，到时群起攻之，把火之妖石打进雪妖体中。说干就干，每个人马上整理行装，一刻也不想再等下去了，得在青女恢复前找到她，将她除灭。人们动手挖了个坑，埋葬完火焰兽，趁着夜色，顶着鹅毛大雪，带着两颗妖石去寻找青女。

风雪打在人们脸上冰冷生痛，凭着妖石之间特殊联系指引，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林地带寻找雪妖藏身之所。光亮的闪烁和鸣声判断着雪妖远近，时隐时现，悟尘大师说过，雪妖之石是藏匿在青女身躯内，由于有人体肉身阻隔，因此只能在妖力起伏不定中才有断断续续感应。当年阿吉仔他们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找到还未成妖的青女，但目前也只能期盼雪妖运行妖力，才有机会循迹找去。黑漆漆的深夜，几乎是串成一串，由着悟尘和尚手拿妖石在前头走着，其他人同瞎子一般，一个接一个跟随。雪天路滑，一不小心便摔得很惨，所幸张三带的烧酒够多，人们除了悟尘吞服药丸外，其他人把酒壶传来传去，饮着驱寒防湿。突然间，悟尘停下步伐，后边的人几乎挤撞成一团，原来悟尘发现了青女，手中的妖石亮着光芒不再闪耀，借着光亮，青女就在远处十多丈处。青女也发现了他们，拿不准火焰兽是否会从哪攻击，青女第一反应就是逃，看来她妖力还未恢复，一场雪原大追逐又开始了。

青女七弯八拐地绕着山石树林逃亡，后边的人一边追，一边往口中塞药丸，天色仍暗黑，可青女就在咫尺之间，只要不撞碰摔滑，她是跑不了的。青女如同受惊的小鹿，前两回的撕杀不仅重创了她的身体，而且她的心智也牢牢烙下这群人是恶魔，很明显，她现有的妖力完全可以逐一击杀在场所有人，可她却不敢去尝试，她害怕了，害怕极了。她唯一能做的，想做的就是远远逃离，不想再见到紧追身后的那群“恶人”。只可惜，她犯了一个错误，而且是一个很可怕的错误，足可致命的错误。随着时间流逝，天色开始发亮，能见度越来越好，追击她的人原本只能紧跟其后，此时可以用围击的战术了。人们散开，三三两两地驱赶着她，将她逼迫到一块悬崖边上，光秃秃的崖顶，毫无遮拦，而且范本昆占据了崖边，防止青女再次跳崖。

声音嘶哑，阴晦的脸色上带着惊恐的青女，还想着负峭顽抗，她对着逼近的安顺平他们呲牙咧嘴，喉管不断发出试图恐吓他们的响声，安顺平他们盯着已处于极度疯癫和崩溃状态的雪妖，小心警慎地围牢她，不给她机会反扑到，又不让她有机会逃走。就这样，包围圈一收一放地缩小，青女现在只剩下护身的寒霜冰气，其它妖力都使不出来了。披散蓬乱的白色长发随着她的凌乱无意识的动作狂舞，人们注意着她那玉笋似的手，手指细长柔嫩，柔若无骨，却撕带出阵阵寒冰劲气。得尽快将她制住，不然妖力一盛，就要前功尽弃。安顺平和阿吉仔持棒并肩向前，一左一右打她的手臂弯，挑开双臂，戳她腋下，趁她软麻时，拍击肩胛骨把青女搞个胸闷气躁，举棒同时敲她的琵琶骨，叫她暂时无从发力。范本昆也寻隙从背后给她来了一下，青女几乎快晕厥过去，按照事先安排张三瞧准青女的腹胸部把绑着火妖之石的木棒刺入。这火妖之石一碰触青女身驱，便钻进其体内，张三赶紧松手，安顺平、阿吉仔和范本昆也闪到一边，只剩下中间的青女身上插着一杆棍棒跌跌撞撞，凭空乱抓乱挠，身上出现两道光痕，一道红，一道蓝，相互绞在一块。撕心裂肺的叫喊，青女整个人卧坐在地上不停地搐动，在一阵恶臭中雪妖的身体渐渐被消融掉，哪怕用尽最后的力量挣扎。只剩下地上一滩清水和几缕白发丝和破烂不堪的衣衫裙脚，悟尘从安顺平手里拿过棍棒，用僧袍衣袖遮住口鼻，以免忍受不了刺激性气味，在那堆遗物中拨来拨去。一会拨出两块发亮发热的妖石来，连忙将它们各分开两边，待冷却之后，用地面残雪冰水清洗，拿布包严实。

说来也怪，自雪妖被灭后，天空慢慢放晴，风雪停住，人间再次回到四月天气。大家不免感慨雪妖之威玄奥，又对这三块妖石爱恨不一，有的说应该将它们作为惩恶扬善的宝器；有的认为这是不详之物，理应尽速毁去；有的道不如献予君王，从此飞黄腾达。。。。。。众说不一，最终还是悟尘大师作出决定，他将带蜚之妖石继续北上，把它封埋在鸟兽与人迹绝踪之地；钟寒仍可保有火妖之石，但需在其百年后做出妥善处理；雪妖之石就交给方明学士带回宋地，寻艘海船出洋，将其投入深海之中，不叫人再次获得。更加重要的是，决不能再让这三块妖石有机会聚在一起，不然会发生什么事，谁也无法预料，也无法掌控，一块妖石都能掀起这么大波浪，别说是三块了。

妖石事论毕，阿吉仔问起安顺平日后有何打算，安顺平想想，如今已露形藏，不能再待此地，只能带着妻子同阿吉仔他们回归宋地，并且还有许老汉之事未有结果，范本昆道：“你我离白云堡时久，可能早被除名，将散乱四处兄弟找来，一同扎些草庐茅屋与许老汉一块耕食，可以天天习武饮乐。”，张三大声赞成，阿吉仔本想拉拢安顺平他们和其一道共创大业，但看兄弟们兴致高，先作罢，日后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