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麻将桌上

夏甫生回来到处筹钱效果并不怎么样，丁小姐还有情有义，这次回来丁小姐为夏甫生的事也算尽了心，答应再借给他50万元，并说帮他从麻姐那儿再搞个50万元，但现在看麻姐这钱不太可靠。

夏甫生抱着丁小姐边揉边问：

“亮亮，和妳认识的人都是一些有钱人，能不能再找其他的人想想办法？”

“你还不清楚？业务往来的都是互相利用，真开口借钱就难了，要说去海南投资房地产，故都这儿人你也晓得作事保守的多，恐怕难办。”

夏甫生听后半天没吱声，一会他又说起麻姐来，他问：

“我怎么见她对挣钱不感兴趣？”

“她呀，才不在乎挣什么钱呢，不是我鼓动她作生意也算调解一下自己的生活状态，不然她不会跟我去你家。你想想看，她舅是上市公司董事长，她老公是总经理，你说她愁个什么？要什么有什么。”

“照妳这么说作为一个女人倒也是无所求了，哎，亮亮，妳和她关系这么好，她不愿意作生意那么妳问她借钱好了，以后利息给她高些。”

丁小姐摇了摇头说：

“这不妥，我借钱然后给你，咱们这层关系不是不打自招吗？”

“那怎么办？”

丁小姐说：

“我看不行以你公司名义向她借钱好了，我是中间人作个担保，这样我也好向她开口。”

夏甫生说：

“我咋感觉这位麻姐年龄也就四十多岁吧，怎么处事缺乏热情跟一个肉奶奶似的。”

丁小姐听后笑了，夏甫生问她笑啥？她只是不说，而是把身子往他的怀里钻，夏甫生不解地问：

“咋，还有什么瞒着我？”

丁小姐用手在他的屁股上拧了拧，边笑边在他耳边细语道：

“麻姐呀外面蔫心里火，她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男人抱。”

“这么说，她与他老公关系不好？”

“唉，关系不好也不能这么说，总之一言难尽。”

夏甫生问：

“那麻姐借钱，她是不是还得让她老公同意？”

丁小姐说：

“关键是麻姐要愿意，妳不了解她这个人，办事有点感情用事。最近没事你常过来些，跟她多接触熟悉了就好说，我再从旁边煽火应该问题不大。”

夏甫生点头说好，他在家里等丁小姐的消息。一日他还在床上睡午觉，门铃响起夏甫生的母亲来开门，一见进来的是童大军，高兴地把他让进屋，她问说：

“这一两年没见你来过，现在都忙啥嘛？”

“忙啥，还不是瞎混呗，我那能跟甫生比，他不在家？”

老太太指了指里面的房间说人还睡着呢，童大军径直进去照夏甫生的屁股拍了一巴掌，夏甫生醒来一瞧是童大军，迷迷糊糊爬起身和他坐在了客厅，他问说：

“我打电话你不是说在下面的县里演出吗？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童大军口里喷出一股烟摇头说：

“到县城没演几天，团里和县里说好到各乡镇巡回演出，可到下面一瞧青壮年都到外面打工去了，满台下不是老人就是娃娃谁看戏嘛，这不团里就打道回府了。”

夏甫生也点起一根烟吸起来，他眯起眼定定地瞧着这位两年没见面的老同学，还是一副老模样，看样子情况没有什么大改变。童大军和夏甫生是高中时的同学，两人当时十分要好，夏甫生数理课成绩不错，他后来考上了医学院。童大军性格豁达不拘小节，人也长得清秀有气质，他理科不行文科比较好，又爱好画画，后来考上美术学院学习油画。毕业后夏甫生去了医院混得还不错，而童大军从学校出来工作不理想，去了市里一个剧团当了一名美工。童大军认为在剧团是屈了才，对本职工作抱着应付的态度，反正这些年戏曲不太景气，他就一心想在画的创作上搞出些名堂。可是一直到夏甫生离开故都，他的事业也没一点起色，他还多次去信给夏甫生说能不能在海南找到什么事，不行他也到海南来发展。看着眼前老同学的情景，夏甫生关心地问：

“你在创作上最近有什么进展吗？”

童大军叹口气道：

“书画界你以为是好混的，这现在也是一个名利场，没有实力不行，光有实力没有关系没人捧也不行，许多事情没有经济支持很难办成事。”

“照你这么说这跟搞商品买卖差不多，得投资得开拓市场得炒作才能成功？”

童大军又说：

“二者运作形式不同，其实质差不多，现在是商品社会精神产品也不能例外嘛。”

二人在客厅扯起了各自的情况，一说就到了晚饭时间，夏甫生的母亲一定要留童大军吃饭，吃饭时她还一再问起他现在结婚没有。童大军苦笑着说：

“我现在连自己都还顾不住，哪个女人愿意跟上我受罪？不过也好，像甫生就是回来忙这边的事，还得操心嫂子和孩子在海南的日子，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老太太说那怎么能行，人嘛总要成家的，她劝大军别太挑嫌还是早点找个人成家算了。童大军嘴里跟老太太随便支应着，心里就没把人家的话当回事，不是他不考虑个人的问题而是现在他的这种状况他考虑也白搭。夏甫生对老同学的处景虽然也很同情，但自己现在也在难处没能力帮助他，两人边吃边聊起别的事来。

三人正吃着饭，丁亮亮给夏甫生打来电话：

“甫生，晚上来我这儿吧，我约麻姐来家打麻将，好吗？”

“三缺一怎么打？”

“在院里再找一个人不就行了。”

“妳也不用找了，我这儿坐着一个老同学，干脆我们一起过去，找个生人说话也不方便，我的想法是搞钱才是正事，玩不玩意思不大。”

“好吧，我和麻姐等你们来。”

夏甫生和童大军吃过饭，就从西关一同来到怡辉院。麻姐和丁亮亮在客厅看电视，听到敲门声丁亮亮前来开门，她也是头回见到童大军含笑与他微微点头，麻姐见是生人也起身迎接。麻姐见这个人有点面熟只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这时夏甫生向她们二位介绍说他是我的老同学，在市剧团工作，这下麻姐好像想起了什么就说：

“你就是剧团演小生的张天灵么？没想到名演员来我们这儿，欢迎，欢迎！”

麻姐是一个戏迷有时不是去戏院就是在电视里看戏曲节目，夏甫生说：

“麻姐，我这同学叫童大军，他在剧团不是演员是美工是个画家。”

一时麻姐认错了人红了脸，童大军说：

“可真让妳给说着了，张天灵跟我长的还真像，团里人都说我俩是双胞胎一对呢。”

丁亮亮解释又调侃道：

“咱麻姐是个戏迷，是张天灵的粉丝，今天没见上张天灵见上了张天灵他弟也是幸运。看来大家有缘，来，来，咱们支桌打牌。”

四人围在一起，边打麻将边说笑开来，开始还有点拘束随着慢慢熟悉说话也随便了许多。麻姐和童大军是对家，她起初为刚才的一句冒失话感到很不好意思，连正眼都不敢看他，慢慢地她不经意趁童大军低头摸牌时，偷偷瞧了瞧他。这一瞧真让她吃惊不小，怎么两人长得如此之像，宽阔白净的大脸盘，一双明澈的大眼望人生辉，张天灵卸妆后的头发不知什么样？而童大军的一头有点曲卷的浓发披散脑后，显出一派艺术家的风度。麻姐又注意观察了童大军的身材，好像他比演员张天灵要高，她心想这也对，演员都要选中等身材不然在台上显得有点傻大，这么说张天灵要是卸了妆跟童大军站在一块说不定还比不过他呢。麻姐想到了别处，手上出牌老出错，没有几圈下来以后她老输钱，丁亮亮就笑着说：

“哎，咱们干脆打大些怎么样？甫生公司现在缺资金，还想问麻姐借钱呢，我看也不用了，这样打上半个月的牌也就可以了。”

麻姐这才转过注意力，她瞪了丁亮亮一眼，还了一句：

“妳这小姐就知道钱钱钱，不就是一张纸上印着些大头像吗？该借就借，还用得着想出这么个阴招？”

丁亮亮一听此话正中下怀，立刻说：

“麻姐，今天可是妳说的啊！这次甫生回去他公司缺钱妳可得借给他了。”

“么麻达！姐说话啥时不算话！”

三下五除二，让丁小姐没几下子就把麻姐给套住了，夏甫生还像作梦一样这时才醒过来，原以为多接触麻姐才能办成事，没想到这么快就给说成了自然欢喜。正如丁亮亮说的麻姐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她刚才还沉浸在戏曲偶像和眼前堪比偶像的幻影中，面对两个不熟悉的生人她又十分好面子，冲动之下她就答应了钱的事。童大军懵里懵懂不知他们说的什么事，不过看麻姐的样子和她说话的口气，心想这位大概是个有钱的主儿。这场牌一直打到夜里12点，大家还意兴不减，丁亮亮怕明天麻姐还要去公司上班，就说今天算了吧，她看麻姐今天人高气爽又问她说：

“麻姐，咱们明天还玩不？”

麻姐说：

“没有事就再玩呗。”

送走夏甫生和童大军，丁亮亮和麻姐各自睡去了。走在路上童大军问夏甫生：

“今天去的丁小姐家，怎么就她一个人？”

“她爱人在上海，这儿就她一个人。”

“那间房子是她租的还是买的？”

“是她买的。”

“哎，伙计，你准备向那个麻姐借多少钱？”

“借个百儿八十万吧？”

“什么？多少？”

“你人没老，耳朵背呀？百儿八十万！”

“噢，噢……”

童大军回到剧团他蜗居的小屋，这是他的工作室兼卧室，在到处摆满杂物的墙角摆了一张单人床，他摇摇晃晃像喝醉了一样，身体沉重地倒在了床上。

“一个年轻的女人就能买得起一套房！一个半老徐娘一出手就是百儿八十万！……这个世界怎么一下子就颠倒了起来，我还有脸是个男人吗？我怎么连人家一个脚指头都不如呢……”

呜……呜……喔……喔……，不知是哭是嚎，童大军终于在那张板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