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物是人非

宸妃子桑清欢一身白衣站在这庭院之中，目光一直都在瞧着前方的曼珠沙华，红色的曼珠沙华开的那般妖艳，而她确实一副病态。

赫连月夜来到这院子的时候，宸妃子桑清欢依旧还不知道，皇帝也没有吩咐人通传，遥远望去，便见到她那般身影，弱小的身影单薄的站在那边。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赫连月夜良久，才开口说了这一句话，宸妃回眸，望着他，双眼之中暗淡无光，完全没有初见子桑清欢时候的样子，初见她的时候，她是那般阳光，如今却仿佛是快要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陛下，您来了。”

宸妃子桑清欢想要上前请安，却被大步走过去的赫连月夜相扶，他们曾经是那么相熟的人，如今相隔十二年见面，怕是再也没有当初心动的样子。

“朕可是来晚了？”

赫连月夜当初将宸妃子桑清欢关在这里，到底其中是什么原因，只怕是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明白，这一切到底其中发生了什么，谁也不清楚。

“十二年了，不晚，陛下来的并不晚。”

宸妃往后退了几步，并不希望赫连月夜相此扶着自己，望着曾经的少年，如今已经是一眼之下的男人，是一个在任何人中间，都能拖眼而出的男人。

“欢儿，这十二年，你受苦了。”

赫连月夜望着宸妃子桑清欢，一脸病态，便可以知道这十二年，她到底是如何活下来的，有的时候，人活着当真是不如死去的样子。

而子桑清欢选择活下来，一个等待便是十二年，这十二年的光阴，仿佛是一个大染缸那般，几乎让人看不清楚这世界。

“陛下您觉得这庭院如何？”

赫连月夜望着这庭院，宸妃子桑清欢住的地方，自然是这后宫之中，所有妃嫔最特别的一个，满院子的曼珠沙华开的如此妖艳，让人几乎不想离开。

“欢儿的庭院，自然是美的，遥远望去，仿佛是天上仙女居住的庭院。”

赫连月夜说的是实话，也是他心中所想，宸妃子桑清欢的格调格外不一样，什么都是美好的，这样的院子住下，想必也是如仙女一般生活才是。

“是吗？”

宸妃子桑清欢缓缓转身往回走，赫连月夜也跟在身后，二人进了屋子，她亲自给他煮茶，外面闷热的天气，似乎是有些阴天。

“朕真期盼今日外面下起瓢泼大雨。”

赫连月夜喝下了宸妃子桑清欢煮的茶，十二年过去了，依旧还是雨前龙井，还是那个味道，每一个人煮茶都有独特的味道。

赫连月夜当初喝下子桑清欢的茶，便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味道，他们年少相遇，如今也都不年轻了，彼此都已经过了十二年了。

宸妃子桑清欢听了赫连月夜的话，手里的茶壶一愣，随后放下来，一双眼睛盯着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淡淡说道。

“陛下盼着雨来做什么？”

很是平淡，如今的宸妃子桑清欢，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蓬莱国公主，自从蓬莱国改成蓬莱郡，她嫁入南国皇宫，成为了宸妃，便再也没有蓬莱国公主子桑清欢了。

赫连月夜一笑，自己倒了一杯茶，如今的子桑清欢改变那么多，自然是因为这十二年的关系，他不是不清楚。

“若是外面此刻下起了瓢泼大雨，朕又没有打伞，这样，朕便有足够的机会留在欢儿的庭院之中饮茶了。”

宸妃子桑清欢一笑，那种带着无奈的笑，仿佛这一笑之中还有些许的绝望，十二年的时间，可以将一切都抹去，唯独记忆。

当年，南国大军压境蓬莱国，子桑清欢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站在最开头，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就是她深爱的男人，攻打了蓬莱国。

“打从廊下走来，远远地看着你一身白衣站在那边，那样的一个纤弱的背影，朕依稀之间的觉得，仿佛你还是昔日蓬莱国之下，站在红色曼珠沙华之中那媚而不妖的小姑娘。”

当年，赫连月夜入蓬莱国，是答应了云梦郡主要从蓬莱国带来曼珠沙华的，所以才有了他跟子桑清欢邂逅。

当年的那么一个初见，仿佛是子桑清欢的一生，这一生都不得解脱，也不可能解脱，一直到她嫁进了皇宫，成为了宸妃。

她低头落泪，如今赫连月夜的缅怀，只怕是再也回不去了，他们都已经注定了是今日的局面，怎么可能在回得去呢？

“欢儿，十二年前的你，站在曼珠沙华之下，十二年后的你，依旧是站在曼珠沙华旁边，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良久，宸妃子桑清欢才缓慢抬起头，一双眸子喊着眼泪，不肯滑落倔强的在眼眶之中，赫连月夜今日这一番话，几乎触动了依旧平淡了十二年的心。

“陛下，谁没有见过花开正好的时候？然而，再美的花，也终究是有落败之时，如今你贵为南国皇帝，而我，十二年前已是亡国公主，物是人非事事休，一切都回不去了。”

宸妃子桑清欢的话，字字珠心，仿佛一把一把的刀插在了赫连月夜的心上，是啊，已经是十二年了，无论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回不去了。

赫连月夜抬起头望了一眼天空，闷热的天空阴了小半天终于打了雷，瞬间下起了瓢泼大雨，只是，如今他再也没有理由留在宸妃子桑清欢的院子之中。

他没有理由，也再也没有理由留在这里，这场大雨来的太及时了，将赫连月夜浑身上下浇了一个遍，他这一生，错过了太多。

一身狼狈的从宸妃子桑清欢的庭院之中逃出，再也不敢回头看一眼，他们到底是生声错过了，再也没有任何办法复原。

一人执念太深，便容易伤到自己，赫连月夜走后，宸妃子桑清欢再一次病倒，传来了太医急救，仿佛是众人看着她撑不过去这一次，却又是奇迹般的撑了过来，就如同老天爷开了一个大玩笑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