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又是一年春天（二）

在京师一直牵肠挂肚的蒋莹莹，在玉竹和婉妁回来后，她的一颗心就一直悬着，隔三差五地就回娘家去打探消息，好不容易听说，自己的夫君平叛成功了，能盼他回来与全家人高高兴兴地过一个春节，可是后来等来的消息却是他暂时不能回来。

这个春节最不好过的莫过于五王爷了，从得知管家和十一王爷被捉的那一天起，他就如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乱窜打听消息，不光是卫辉府那里的，还有皇宫里面的。好在皇太后那里已经递上了话，这五王爷才稍感放心。

最高兴的一家人莫过于蒋氏一门了，自己族里的姑爷又为朝廷立下了这泼天的大功，不知又要得到皇上的多少封赏。大年初一一过，蒋府就派人到荆山王府把蒋莹莹接了回来，甚至把婉妁也请了来做客。

京师自有京师的热闹。胡威在卫辉府却并不轻松。既然要把卫辉府建成自己的根据地，这又是第一个年，所以他得为这里的百姓生活着想。他首先除了将十一王爷霸占来的土地还给原主之处，还把没收的十一王爷的土地拿出一部分分给原来的租户。仅此一项胡威在卫辉府百姓眼中的形象就高大起来。同时，胡威借机又向皇上上折请求放粮安抚战后难民，这也得到了嘉靖的恩准。

原来跟着胡威这钦差王爷一直拚杀的一些亲兵，现在只要是愿意留在卫辉府的不是千户就是百户，或者是在指挥使司任职。胡威把这一切安排妥当后，他真正迎来了又一个春天。

杜彪和胡小五一起来到卫辉府时已是正月十五过了。两兄弟自上次京师一别也有两年有余，今日相见那亲切之情无法形容，唯有紧紧相抱后互打一拳，然后再哈哈大笑。

胡小五把老十一的炮仗局送回了安陆，顺便也把那两千多人留在了那里。这一切都是胡威的意思，他不能让皇上或者是别人知道老十一的炮仗局落到了自己的手里。

这一夜胡威与杜彪彻夜长谈，第二天胡威就带着杜彪开始巡视卫辉府全境。同时胡威给兵部和吏部同时递折子，保荐杜彪担任卫辉处所军主指挥使。杜彪原本就是京官主动请辞的，再加上卫辉府也是一个油水不足的地方，又刚经过战难，一切百废待兴，所以胡威的保荐在朝中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就通过了。

胡威也从杜彪处了解到王武已从肇庆送回了不少的银子，整个荆山山脉现在已变成了铜墙铁壁，腰子山百鸡洞那更是重中之重。胡威此时告诉杜彪一件特别机密的事，那就是他发现那金鸡是可以进化的。

杜彪见胡威这样说也是瞪大了眼睛，“怎么发现的？”

“前一段时间，我身处危险时，金鸡首先有了感应向我示警，所以我才躲过了一劫。”胡威把自己的经历告诉杜彪。

“那怎样才能让金鸡进化呢？”杜彪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但我是时时贴身给他带在身上，让他与自己的气息相和，有时也把他放出来让他去啄啄敌人的眼睛。”胡威不无得意地说。

“那以后我也这样。”杜彪不无遗憾地说，“对了，这个方法得通知刘汉和王武他们。”

胡威一行人离开卫辉府时已是三月桃花盛开的季节了，胡威这次没有走彰德而是从大名府方向回京师。这一路上自是各地官吏迎接不暇，金银珠宝尽情搜刮。

这一次胡威同样是挟胜而归，但没有了上次的那般荣光。京师城门外，长亭处，只有蒋莹莹和玉竹、婉妁带着荆山王府的家丁在迎接，还有就是蒋府的人。大家都知道这次胡威动的是朱氏一脉的人，即使功劳再大也保不齐什么时候功劳变成罪过。所以大家是能躲就躲。

胡威对这一切并不在意，他倒是乐得轻松，少了那些繁文缛节的应酬。胡威让胡小五把一些礼物分一些给蒋府的人带回去，又让胡小五拿了一些走了。

这一夜是荆山王府两年多一来最热闹的一夜，它甚至超过了除夕夜。这一夜也是蒋莹莹的专属夜。

一夜的温存，蒋莹莹两年来的干渴总算稍有满足。她这一天上午一直赖在床上没有起来。家中的一切都由玉竹在打理，婉妁偶尔也帮忙。

胡威起床时已是辰时已过。见正在院中忙碌的玉竹，胡威笑着与她打招呼。

“姑爷，你今天要出门吗？”玉竹仍是不改当初的称呼。

“今天爷那里都不去，就在府上陪你们。”胡威笑着说，与玉竹和婉妁分开也是有小半年了。

玉竹听姑爷这样说心里很高兴，脸上却挂不住，便扭头走开了。

吃过饭后，胡威正准备到婉妁房间去，却有一家丁来报说是有客来访。胡威接过拜帖一看才知是五王爷，这倒是令他大感疑惑，更不知将如何应付这个五王爷。

胡威知道这个五王爷此时来要说什么，可他现在不知道嘉靖是什么态度，故也不敢乱表态。这就是胡威感到为难的地方。

蒋莹莹在床上吃过饭后，这时也起来了，见自己夫君为难的样子便说，“对拜贴之人说，我家王爷因旅途劳顿，偶感风寒，不便见客，待王爷身体无恙自会一一回访。”

那家丁听主母这样说，也便回身离开。

“你明白我现在的意思？”胡威问蒋莹莹。

“我当然清楚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可是皇上不发话谁敢表态，他现在唯一求的就只有你这里为他五王爷打遮掩。”蒋莹莹说得是头头是道。胡威此时才发现蒋莹莹已不再是当初那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了，而是有相当城府的王妃了。

“看样了，明天我们得进宫去拜见一下姑母了。”蒋莹莹对胡威说。

要想明白皇上的态度，这绝不能在朝堂上说，从蒋氏皇太后那里明白皇上的态度是最好的途径，当然如果在蒋氏皇太后那里能偶遇嘉靖是最好不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