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解决疫病的方法

霍中华给红瑶和北堂梦每个人准备了一个口罩。

他并没有带很多人，这里搬运尸体的人都是严格分配的，参与进来的人越少越好。

刚刚走到焚烧厂附近，浓烈的烟雾混杂着尸体的烧焦味扑面而来，即使戴着口罩也不能完全隔绝。霍中华下意识将自己的口罩往上提了提，却突然发现周身温度突然下降，刚刚的灼热和恶心感减缓很多。

讶然望向红瑶，后者淡淡开口，“低温可以减慢疫病的传播速度，我刚刚用了些手段改变温度。”

她没有解释的太明白，霍中华也不好多问，只是心中第一次对于对抗这种缠人的疫病有了微弱的希望，没准，皇上派来的这个郡主真的有什么策略。

三人走进焚烧厂，里面除了火焰燃烧的爆裂声再没其他声音，里面的人也都戴着白色口罩，见霍中华进来，都只微微颔首，并没有太多动作，而红瑶和北堂梦两个女子则直接被忽略了。

红瑶一直以绝色著称，初见她的人无一不感到惊艳。这里的人却奇怪得很，眼神视死如归，丝毫没有为美色所动。

霍中华解释道，“由于疫病规模太大，所以城主府当职的人根本忙不过来，来这里的都是城中的死士，他们大都有亲人被这场疫病夺去生命，所以……”

红瑶心中一动，原来，这些人刚刚经历过亲人的生离死别，难怪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惨淡。

她点头轻声道，“城主，找个屋子，抬两具尸体过来，再取一些清远河的水样过来吧。”

很快，她要的东西就出现在焚烧厂周边一个光线敞亮的小房子里。

她略作思索，“城主，等下我们可能要解剖尸体，疫病源会逸散在空气中，很危险，您先到外面等候吧，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再叫您。”

霍中华有些迟疑。他的目光在红瑶和北堂梦身上流转，心里想着这么危险的场面，他怎么能留两个姑娘在场？

仿佛看出他的心思，一直沉默的北堂梦开口道，“城住放心，郡主神通广大，她决定的事情，一定有她的打算，我们会安全出来。”

霍中华心中一动，又想起刚刚骤降的温度，心中的担忧这才减轻了些，但还是郑重道，“两位姑娘一定保重。”

霍中华走后，北堂梦轻轻带上门，在密闭的空间中，尸体的腐烂味道似乎格外显著。

红瑶与北堂梦对视一眼，“有什么看法？”

北堂梦略作思索，“我曾在一本杂书上看到，说人对于外界干扰因素的抵抗系统分为三层，第一层次是最简单的，就是人的皮肤，毛发，粘膜，可以抵抗灰尘等入侵；而第二层次更深入一些，对于侵入人体的一些常见病原体有无差别性抵抗；第三层则是最深刻的，对于侵入人体的某些特定顽固病原体有特异性抵抗。如果病原体的破坏性不强，很快就会被人体的第二层抵抗系统制服，但是如果破坏性很强，就可能直接侵入第三层次，并且将其破坏，进而对人体进行侵略，此时，人体的抵抗系统已经崩溃，只能任由病原体发作。”

红瑶蹙眉，“你的意思是，根据那本杂书的记载，这种疫病源的毒性已经足以破坏人体抵抗系统的第三个层次，导致染病的人对其丝毫没有反抗能力？”

北堂梦点头，“这是我的初步猜想。”

红瑶追问，“那根据这个猜想，有什么治疗措施？”

北堂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言，“治疗的话我暂时也没有头绪，不过防治倒是有一定的可能性。”

红瑶眼前一亮，“说来听听。”她刚刚探察的时候就已经和小红对过话，然而，小红无奈地回答，这种疫病不是毒素的范畴，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她把很大的希望寄托在北堂梦身上，希望她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病原体来自于水源之中，刚开始的时候，它一定是有生命的，像其它任何有生命的生物一样，所以才能完成主动侵略人体的过程。而由于之前人的身体对一种全新的病原体没有记忆，所以应对起来捉襟见肘，导致防线一步步被攻破。但如果一开始就将死掉的病原体注入到人体中，一方面，由于它没有生命，所以对人体没有威胁，另一方面，人体因此对这种病原体有了记忆，下次即使是有生命的病原体入侵过来，它的抵抗速度和抵抗能力也会有大幅度的提升，这种情况下，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病原体无法突破人体坚固的防线。”

对于北堂梦所说的这套理论，红瑶闻所未闻，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对此的理解。她的大脑飞速转动，只几秒钟就明白了北堂梦的话。

“所以，依照这套理论，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将水源中的病原体杀死，然后注入人体，等一段时间人体完全记住了这种病原体，再注入病原体活体来验证这套方法的可行性？”

北堂梦犹豫着点点头，“但是，我并不能保证这种做法是可行的。记录这套机理的只是我闲暇时看的一本杂书，如果出了差错，很可能起到反效果。况且，这个方法的可行性需要活人去验证，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我们不能拿鲜活的生命去冒险。”

红瑶心中一动。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可她的生命有九次，虽然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但是现在已经有四尾，并不是那么容易死的。而且，根据家族记载，每次生命消逝后的新生，一切负面影响都会被消除，她会再次回到最巅峰时候的状态。

她心中渐渐有了定数，却没有直接和北堂梦说，而是转移话题，“你们似乎有一句话叫死马当活马医，虽然这个方法听着有些玄乎，但不失为一个方向。防治已经有了眉目，我们再来看看有没有办法救治那些已经染上疫病的人。城主刚刚说城中染病的十万人中已经有三万逝去，五万处于轻度染病的情况，另外两万情况最严重，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生命。如果这活着的七万人我们都放弃，即使最后疫病控制住了，江城也必定元气大伤。更何况，江城到旭日城还有四个大型城市，那边不在水源处，虽然情况没有这边严重，但也刻不容缓。”

北堂梦赞同地点点头，“要对症下药才行。我们先解剖一下这两具尸体看看吧。”说着，她便要靠近其中一具尸体，却被红瑶一把拦下。

“我来吧，小心病原体传染。”

北堂梦还要说什么，红瑶却接着道，“我能营造出小范围的绝对寒冷，这些病原体对我来说威胁不大。”

北堂梦这才点头退后两步，给红瑶留下足够的空间。

红瑶捏起霍中华一早准备好的一把小刀，目光灼灼盯着赤裸尸体的胸膛，思考片刻，她手法稳健地将刀尖抵在两排肋骨的中间，把握着力道将刀口向下拉，由于人已经死了，血液早已凝固，没有献血流出来，就像在切一块豆腐一样。

红瑶的力道把握的很好。将表面肌肉划开，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却又没有伤到里面的脏器。

胸口一开，更加恶心的气味从中传出来，眼前的景象更是触目惊心——

只见漏出来的脏器满布星星点点的白色丝状物，而丝状物所在的地方，脏器都已经溃烂了，即使是淡然如北堂梦，看到这番场景也不禁脸色发白。

红瑶的手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镇定，用尖锐的刀尖挑起一团缠绕在一起得丝状物，放到一旁已经准备好的银质器皿中，另外一具尸体也如法炮制。

北堂梦思索片刻道，“这些丝状物应该是病原体衍生的，它们直接作用于人体。我们要做的，首先是杀死人体内的病原体，然后移除这些丝状物。”

红瑶的大脑飞速运转着，由于她能够控制绝对低温，所以对于杀死病原体她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但是这个丝状物……

正想着，突然有一道声音在识海中响起。

“红瑶姐姐，我感应到毒素了！”

正是小红。

红瑶大喜，一道红光立刻从她丹田之中飞射而出，落到地上成了一个红衣妙龄少女。

北堂梦微微惊讶，这女子是……凭空出现的？

红瑶知道北堂梦心中的疑惑，但是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于是避重就轻，“别慌，你就当她和我一样吧。”

她说的是和她一样，都拥有一些难以解释的灵力。北堂梦当然不会多问，安静地点了点头。红瑶本来就是个奇女子，她身上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让人惊讶。

红瑶赶紧问小红，“你刚刚说感受到毒素，是这个吗？”她指了指白色的丝状物。

小红凑过去，看两眼那团丝状物，肯定点头，“对，就是这个！”她偏头看到一旁被剖开胸膛的尸体，“是从尸体中取出来的？”

红瑶点头，“奇怪了，之前为什么没有感应到，难道这种东西一定要在体外才能检测到？”

听了她的话，北堂梦似乎有一些明白。看起来，这个凭空出现的小丫头应该是能够感应毒素的。难怪红瑶当日能够一眼看出六皇妃中了二月红的毒，原来是有她帮忙。北堂梦轻叹，看来不仅是红瑶，她身边的人也身怀绝技啊。

小红茫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之前为什么没有感应，但现在我可以确定，这东西一定是有毒的。”不过，她瞬间又有些颓然，“可就算我知道解毒之法也没什么用啊，因为解药实在是太贵了，可以说，千两黄金能买到的解药也只够救一个人，更何况是十几万人呢?”

红瑶心中一动，“说来听听。”

“天鹅吻的茎。”

“天鹅吻？”红瑶有些惊讶，她本以为小红嘴里天价的解药会是闻所未闻的东西，而天鹅吻，她前几天刚刚听说过，正是鬼魅夏殇提供了碧玉十安丸后向顾云山索要的两样东西之一，这样东西正在皇后城外的花圃里，不仅仅是一株，而是一片种植地，生生不息。

北堂梦一愣，“天鹅吻？”

红瑶长话短说，“如果是天鹅吻，那应该还有希望。皇后娘娘那里就有一个种植天鹅吻得基地，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红瑶揉揉眉心，“只不过现在它的主人不知道换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