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背道而驰的命运

“辛苦你了。”

看到李文书一脸兴奋的把资料送到自己手上，李文海温柔的笑着，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虽然她俩身高都一样……）。

虽然自己师父和师爷总喜欢摸自己的头，但是李文书早已经习惯了，因为她知道，这是他们表达对自己爱意的方式。

阳光依旧洒在大门两侧的石狮子上，李文海微微一笑，拉着李文书就进到了院内。

被特地打扫过的院子，让人看起来感觉十分的舒服。但是，李文书一进到里面，就知道是谁打扫的了……

一个穿着长裙女仆装的高个青年，正拿着扫帚，在那里扫扫扫。清澈明亮的灰色杏眼底下，有些类似于图腾似的红色纹身【虽然很小片】，柔顺的长发扎成马尾，用白色的缎带绑在脑后。虽然面容清秀英俊，但是很明显的能看出来这是一个青年……

李文书沉默的看着他，看到声音有些暧昧的说道：“师爷，是我小看了你的兴趣。”

“寄人篱下得有点代价，不是吗？”露出了十分恶劣的笑容，李文海冲着那个青年喊到：“喂！文文来了！！”

听到李文海那少年气很重、但是深处又带着着淡然与绝望的声音，青年丢掉了扫帚，十分开心的回过头：“大人！！！”

“辣……辣眼睛。”

看着这个穿女仆装的男性青年，李文书陷入了沉思。她再次十分复杂的看了李文海一眼，然后冷淡的打招呼：

“早上好。我们之前见过几次的，我叫李文书，你叫白岛——不过现在，应该叫你变态？”

“别别别。”听到自己家大人的徒孙，要叫自己变态，白岛急忙制止：“我只是很负责的执行命令而已！！”

“噗。”

看到李文书嘲讽的笑容，白岛有些不知所措，但他还是礼貌性的笑了笑，然后蹲下身，捡起躺在地上的扫帚：“那这位大人的徒孙啊，你为何来这里？”

李文书：“关你屁事。”

白岛：“？？？”

“好了好了，进屋吧。”有些无奈的笑着，李文海拉着李文书，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卧室。而白岛则十分淡然的跟了过去。

靠在墙边上的床铺上，放着白岛的换洗衣物。墙壁上挂着一本泛黄的日历，上面的日期居然是1982年。这个院子、这个房子，时间仿佛都停滞在了七八十年代，老旧是这里的主旋律。

掉漆的深棕色木书桌上，摆着三四个相框，里面是氧化了的茶色照片。上面是一个穿着旗袍、一头短卷发的美丽少年，身边是穿着军服的李文海——另外几个照片，内容都与这种差不多，不过是李文海与其他几个男人的合照。而且，看得出来，照片里大家的笑容，都是真心的。

深棕色的旧衣柜，敞开一条缝，但是依然看不清里面的光景。

除了衣柜，还有一个竖长的玻璃柜，反正也很老旧就对了。里面放着的也是一些被氧化的照片，还有一些闲七杂八的小玩意。

简单的打量完这个卧室后，李文书在白岛奇怪的视线下，回过神来。

她将调查『木暮然』的档案袋，放在了李文海的书桌上：“师爷，我放这了哈。”

“嗯。”

李文海点了点头，她询问李文书想不想留下来吃个午饭。要是以前，李文书可能会一口答应，但是今天她很意外的拒绝了：

“我今天要去跟师父出去，有事。”

“真是遗憾。对了，文文，我昨天在院里捡到只小花猫，你看你要吗？”

李文海使了个眼神，白岛就立刻跑到了杂物间内，拿来了一个纸盒。纸盒内蜷缩着一直小狸花，它听到动静，开始叫了起来。

“嚯，看起来才一个月大。师爷，你不养吗？”

白岛伸出修长白净的手指，戳着小狸花的脑袋，同时还露出了很奇怪的解气笑容。

李文海淡淡的回答：“我对畜生没兴趣。”

“既然是师爷的心意，那我就收下了！！”十分开心的，李文书收下了那只幼猫，同时她拍了一下正在欺负猫的锦鲤精：“喂，白岛，别闹了！！！”

“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这个场面，李文海毫不客气的大声笑了起来：“给它起个名吧？”

“嗯……起名什么的我不擅长呢。”李文书看起来很苦恼：“要不，moon？”

“啥莫？？？这是只母猫，就叫翠花吧？！要不然叫小芳？？玉莲？！”

“师爷你够了！”

听到李文海给起的名字，李文书不由得黑线：“还是叫莫恩吧。”

“这名字真奇怪啊。”

虽然不明白这名字是什么意思，但李文海没有多问，她拍了拍白岛的脑袋，说道：“那给这条鱼也起个名字？李雷？韩梅梅？？大卫？？托尼？？汤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操。”

在闲扯了一会后，李文书抱着纸盒子（里面是猫），就跟两人告别了。

临走时，李文海笑着说到：“照顾好莫恩啊？这就当咱俩的闺女了。”

（咱……咱俩……的闺女？！师爷这是在跟我表白吗？！！）

突然，李文书红着脸，抱着纸盒子就跑掉了。

“喂喂，你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啊。”

跟李文海一起站在门口的白岛，吐槽道。

“……我就开个玩笑嘛。对了，你可以把衣服换回去了。”

两人回到了卧室内，李文海拿起桌子上的档案袋，就走出了房间：“你快点。”

“你看也没关系？”

“不看，滚。”

等白岛换完衣服，李文海也看完了那袋资料。（到底该说是她的阅读速度快呢……还是白岛的换衣速度慢呢……）

“白岛，你的锻炼机会来了。”

“怎么了？”

还在弄着皮带的白岛，有些艰难的走到李文海身边。好不容易弄好后，他呼了口气，继续问道：“什么意思？？”

“……戚文良不是很匆忙的就把神力托付给了你吗？而你又有出身上的自卑，于是我让你去找人实验下神力，喏，这是木暮然的个人档案，你自己看看吧。”

把文件带丢给他后，李文海就回到了卧室，她坐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等着白岛的答复。

在将几张资料看完后，白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如果我将自己的神力作用告诉他，他肯定会愿意让我带他回到几年前，来拯救双亲的。”

“就是这样。”李文海叹了口气：“而且你也有几个月没见到他们了吧？去吧，你当初接近他们的理由不是『报恩』吗？我感觉，你的初心已经变了。”

“嗯……其实吧，一开始确实是报恩来着，但是后来，我就不重视他们了吧，只要保证他们生命安全就可以了。”

白岛很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在最开始遇到梁兴国，他就知道自己的实力不行。但是为了所谓的『你们把我放了出来，我就要报恩』思维，他还是硬着头皮上了，还把李文海给拉了进来。

而且，最让他跟李文海警惕的是，从最开始遇到梁兴国的人造鬼魂——到戚文良自杀这一系列事件，节奏都是非常的快。

虽然在颜恒刘黎雨他们看来，这些不过是灵异事件而已，但对于李文海与白岛等人来说，这可是极其吓人的前奏。

“我真没想到洛尘居然是个二五仔。”

李文海“切”了一声：“本道虽是鬼，但仍会尽力去维护秩序。而且感觉这个人，已经开始破坏四界之间的平衡了。”

看着李文海担忧的语气，白岛急忙说道：“大人，请千万不要担心，四界的平衡，岂是他想打破就打破的？”

“洛尘跟盘古女娲、炎黄二帝同起同坐的仙人！单凭本道，是绝对打不赢他的——而他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本道也不懂。”

最让李文海恐惧的是，不是他的神力，而是他这个人。洛尘的内心，从来没有人能看懂，就算是有读心的神或者妖怪，也都表示——“他的内心空空如也。”

没有喜好，没有憎恶，没有恐惧，任何情感都没有。不怕失去任何事物，也超脱了生老病死的束缚——也做好了必亡的决心，在这个世界上，轻浮的笑着，安静度日。

因为没有任何真正的『弱点』，所以这是一个让敌人十分头疼的对手。

而李文海也是由『执念』而衍生出来的鬼魂，所以对洛尘这种无欲无求、看淡一切的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要我说，大人，你就不要去插手这些事情了。我们安安稳稳的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呐，我说，大人，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面对白岛充满认真但又近乎逼迫的眼神，李文海果断的拒绝了：“本道拒绝。就这么跟你说吧，要是想让本道远离这些破事，你还是死心吧，本道存在的意义就是守护着国家与族人。如果四界平衡被破坏，肯定会有无辜的人员伤亡——本道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大人……”深知李文海脾气秉性的白岛，有些哀愁，但是很快，他就笑了，虽然笑中还是很悲伤：“那我就跟大人一起。不过啊……如果像当初那样，被自己保护的人背叛，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原谅他们了啊！你这蠢货！！这是本道的命运，由不得怨恨与憎恶！！我爱这世界！！”

看着李文海暴躁的给出肯定答复，白岛的薄唇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大人……既然这样的话，让我来帮你吧……不惜伤害自己的恩人们……）

这个念头冒出来后，就成为了白岛人生的真言。

从此以后，他的行动，都是为这位大人而策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