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关于欧沐
大一的第二个学期，很快就在年后的日子里迎面而来了。夹杂着春风，夹杂着木翼浓浓的泥土清香味和上海刺鼻气味的水泥味道。火车一次又一次的和不同轨道上的火车呼啸而过，火车发出微微的逛吃逛吃逛吃的声音，整个车型小小摇晃着在大雪没有覆盖的轨道铁路上。惊喜的出奇的在又一次离开木翼的一路上，下了整整一路的雪。火车先到上海，再到南京。这一次宁小柠坚决不再让曹跃跟着自己瞎奔波了。一路上不仅仅是宁小柠和江嫡，还有曹跃，陆明明，陈辉腾。
宁小柠两手托腮的望着曹跃，说道:“哎呀，你就放心好啦。我和江嫡，还有你好兄弟明明学长一起呢。放心啦放心啦。再说你下车了丢下你队友一个人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陈辉腾和陆明明坐在隔壁桌，但陈辉腾还是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只好尴尬的继续和陆明明聊天说话。
“那怎么一样啊，你这么马大哈，我怎么放心啊。”
“那你还不放心你兄弟吗。他够聪明了吧。”宁小柠嘟了嘟嘴。“你要是跟我一起下车，我就不理你了，哼哼哼哼哼哼……”宁小柠檬还故意的多说了好几个“哼哼”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江嫡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做电灯泡，说了句，:“你们聊，我去趟厕所。”
“诶，你不是才回来没多久吗？”宁小柠看着江嫡走在走廊的背景，奇怪的挠了挠头，摸了摸自己已经是长发飘飘的发丝。:“喂，知道了吗。”宁小柠捏了捏发呆根本不听话的曹跃。
曹跃抓住宁小柠的收，用嘴哈了哈气，两手握住宁小柠的两只小手，说，:“知道啦，那你一定要很紧明明，还有，到了给我打电话，有事给我电话，钱不够了跟我说，嗯，有什么不会弄的叫舍友帮忙，还有，好好学习……”
“停停停，你什么这么啰嗦了啊，嗯。曹跃。”宁小柠看着曹跃，曹跃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啊。“别矫情了啊，我都是个大人了呢。乖拉，又不是第一次分开。”
曹跃低下了脑袋，小声的说了句…“我不能在你身边啊”。这一句小小的话，短短的几个字，还是被宁小柠听见了，宁小柠本来就不想变成曹跃的负担，不想让曹跃有任何的愧疚和责怪，宁小柠知道曹跃为了在南京找到父母的事已经是焦头烂额了，宁小柠只想成为，成为曹跃最好的那个值得骄傲的那个人，而不是像个小孩子一样依赖着曹跃。想要给曹跃足够的美好，减少最多的麻烦。
宁小柠曾经以为，爱情就应该是两个相互的闹脾气，就是应该是互相理解互相帮助互相欢喜。可是当看到苏子良真的可以为了江嫡来到上海的时候，以为本来就该如此的不是么。后来曹跃才告诉宁小柠，苏子良留在北京，不仅仅是可以说咧的考研，如果医学实验得研发成功的话，不仅仅能直接找到工作，甚至可以保送留学。这是所有人都羡慕不已的一件事情，而苏子良就愿意放弃这些美好的未来和前程去上海跟自己喜欢的人拼搏另一个美好。宁小柠听完这些苏子良的伟大后，还发现这些事情江嫡一点儿都不知情。宁小柠羡慕着江嫡，崇拜着苏子良。原来自己，还真的是一个小孩子啊。
宁小柠叹了一口气，轻声细语的说道:“曹跃，没关系的，你现在做好你自己想做的就好了。我们来日方长，没关系的。”宁小柠反过手去，紧紧的握住了曹跃的手。
是的，爱情的酸臭味不仅仅能散发在异额整个车厢，还能跨越好几年的时间，只是这酸臭味，在后来，会让人难过的无法呼吸。
直到好多年后的宁小柠终于变得成熟，终于不再像当初一样只是想起来的突然懂事。多年后的宁小柠，回想起为曹跃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总觉得做的不够好不够多，。但是时间总是回不去的，宁小柠感谢那个曾经深深深深深深的爱笑饿着自己的少年，让自己越来越懂事。让自己越来越好。只是终于变成了少年想要的样子之后，那个少年却娶了一个跟你刚开始一样的女孩。
只要不是我，你是不是都觉得好。
愿后来的你一定要过的好，这样我不回头的模样才会显得神气。
宁小柠想起这些，就不禁的莫名其妙的难过，下班后宁小柠特意去了田子坊，走过那条和曹跃走过的街道，看着那些曾经曹跃怎么吃也吃不饱吃不腻的小吃，也就还是忍不住的点了一份长沙臭豆腐，刚刚接过老板端过来的臭豆腐，用手机付款了以后，细细的品尝了一小口，嗯。真的不臭诶。突然“嘿”的一声在宁小柠的耳边响起，吓得宁小柠端不住的那份臭豆腐掉了一地，撒了一地。是街道上扮演孙悟空和猪八戒的人。他们在景点找人合照，然后再索取合照的照片费用，他们随随便便的在街道上找人合照，那些“热情”的招呼，还是把宁小柠吓到了。本来能强忍住的泪水，就在那一瞬间，崩溃的嚎啕大哭。宁小柠最终还是不管不顾的蹲下了身子来，不停的抽泣着。
在外人眼里看来。也许就真的是一个姑凉被吓到了，然后嚎啕大哭，或许是因为掉了一地的臭豆腐，或许是因为被吓坏的小心脏。宁小柠2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只是想哭。就像拿一份长沙臭豆腐，明明是好不容易下定决定来到特别的有意义的地方买一份，却只是尝了一小口，就一小口，就眼睁睁看着本来是一碗的“美味”就没有了。就像你嘴里的味道，只是你期盼已久的那个梦的味道而已。只是这梦，终究是要醒的呢。
谁愿意，醒在噩梦的现实里呢。
宁小柠和江嫡还有陆明明三个人先到了上海南站，三个人先行告别了曹跃和陈辉腾两个人，陷入拥挤的人流中缓缓的走出了车站。一出站，一股久别的熟悉的但却没有亲切感的气息扑面而来，宁小柠继续带上了自己的一次性的口罩，在冬日里寒冷的气息一下子就跑进了人们的衣服里面，钻进了人们的皮肤里，浸透近冰冷的骨子里。
年后的气温依然还是没有回升。宁小柠和江嫡也是选择了在最后一天的回校时间里才回到学校。按宁猛的话来讲，如果可以，养自己的女儿一辈子都是愿意的。
宁小柠和江嫡在陆明明的目送下走进了宿舍里上了楼梯后，陆明明才放心的起身往自己的宿舍走去。宁小柠还没有弹出钥匙也还没有打算敲门，门就被刚好在里面的李颜娟打开了。并且活跃的挥舞着双手，说道，:“等等等等……欢迎两位大美女回到温馨的美丽的温暖的可爱的宿舍。”李颜娟一脸兴奋。在这年后的每个同学，似乎都多多少少胖了一两斤的样子，感觉只有这样子做才能对得起过年时候那些死去的鸡鸭来以此感谢。但是李颜娟明显的瘦了，上个学期那一副旧旧的笨重的眼镜终于脱掉了，头发清理的也不再是乱糟糟的乱七八糟的绑起来的样子，而是精神的把刘海夹了上了，头发剪短了那些分叉的发黄的多余的碎发，身上穿着简约的大红色的棉衣，也不再是花花绿绿的或者是看起来黑暗的颜色。这样子的李颜娟简直就是跟上个学期判若两人，但是那一股呢来自农村的味道和气质还是掩盖不了在这个城市里。
江嫡看到李颜娟，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李颜娟身上的大红色棉衣，显眼的青春的靓丽的颜色。“哇塞。颜子，你怎么知道我们到了啊，好像没跟你说吧。”在江嫡印象里，这是李颜娟第二次穿红色的衣服吧，第一次还是据说在李颜洋生日的那天呢。
“嘿嘿，因为我在窗户看见你们了啊。”李颜娟得意的说道。“来来来，我帮你们。”并且很热情的帮宁小柠和江嫡搬行李，整理行李。
“我这有吃的。不过还是没有特产。”李颜娟早就把带来的好吃的分好了四份放在大家的桌子上了。
宁小柠看到了自己旁边桌子，是欧沐的桌子，欧沐的桌子上整整齐齐的摆放了一份。
李颜娟看出了宁小柠的经奇，笑着说，:“跟你们说，欧沐回归校了。而且比我还早来学校呢。我来的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
“真的吗？欧沐她……”宁小柠和江嫡简直就是同时脱口而出。带着惊讶，带着兴奋。
“我也不知道，问了也不说。不太清楚。她出去吃饭了呢。对了，你们还没吃吧？等下我们吃什么啊？”对于李颜娟来说，一个寒假没有见到的舍友，的确是热情如火，有超多的话和事情要来和舍友们一起分享。还没等李颜娟问完，宁小柠就跑出去宿舍，风风火火的带着风。
江嫡想也不用想，宁小柠肯定是跑到其他宿舍去打探消息去了呢。江嫡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然后再给宁小柠收拾。
直到快熄灯的时候，欧沐小短发才缓缓的推开了宿舍的门，轻轻的走了进来。像以前一样在床上拿起了睡衣去了浴室。江嫡和宁小柠对了对眼，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
宁小柠并没有打探到多少的消息，但多多少少的那些无风不起浪的八卦还是有一些的。欧沐在学校根本就是渺小到不起眼的一个学生，也只有在休克的那次搞的整栋楼都知晓，轰动了校园的一时。宁小柠也是稍微的打探到在最后的关头欧沐找到了相匹配的心脏，并且报着那百分之十的希望来动手术。宁小柠和江嫡相信，一定是老天爷睁开了眼，终于站在了善良的欧沐身边。欧沐的小短发依旧还是小短发，打算挂在桌子旁边的衣柜处依然还是有好几头长长的假发。如果是第一次进去这个宿舍的人的话，无非是会被些假发给吓到的。
欧沐很快的就洗好了身子，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带着微微的笑容，甚至是比以前更加的和蔼可亲了了。欧沐小心翼翼的上了自己的床，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跟大家打招呼。
江嫡和宁小柠也合上了书本，各自上了床。
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上海的夜空，在冬日里的夜空，比夏日里更加更加的黑暗。你伸出手来，伸手不见五指的词语就过生生的提现在你的眼前。但是上海的夜里，满眼都是红灯酒绿，满世界的璀璨明亮的。如果真的有黑暗的角落，那一定也是校园里的小树林，或者是某个被遗弃的转角的角落里。毫无声息可言。但是夜空，总是会天亮的，总是会照亮的。从乌漆嘛黑的一片，变成蓝白的天空。
你经历过很多的苦难，到你知道，黎明前的黑暗，总是会有尽头的。
而欧沐，就是幸运的那一个。
在一开始以前，欧沐还是几岁小孩子小天使的样子，只是得知自己生了病，生了比其他孩子还重的病。后来慢慢长大，才知道父母的日日夜夜以泪洗面是有原因的，欧沐也不愿意相信自己过活不了多久的事实。以至于欧沐一个人在好长好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说上几句话，很久以后之后，欧沐才想明白这个世界为什么不幸运的是自己呢？
没有人知道不说话的欧沐在想着什么，欧沐慢慢的接受现实。慢慢的从不说话变得用微笑来表达。欧沐害怕，生怕自己多说了一个字，就变成了最后，变成了累赘，变成了辛苦。欧沐也从来没有想过，还能上大学。
更加没有想过，居然还可能活下来。简直就是中了大奖一般的幸运。
当欧沐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最最放心不下的当然还是自己的父母了，还有那几个相处了好几年的同学们。回到家修养的欧沐，几乎每天都能收到以前老同学送来的问候，或者是带来的水果。
“谢谢你们。”欧沐可恨着老天爷给自己的美好总是转眼就消逝的。那些光芒也永远只是属于别人的。欧沐不知道怎么能够报答那些关心着自己的，爱着自己的。
那些每天来来往往的同学或者是还是那些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亲戚们，无论是真诚的还是心疼的已或是心疼带着同情的，那又怎么样呢，面对一个每天都有可能是最后一天的人来说，死亡已经变得不再可怕了，那些所谓的人世间尔虞我诈和假惺惺都已经不重要了。
“等来生吧。好不好。”
“不好。”欧沐每个星期都会来到家附近的寺庙来还愿，来祈福，祈求这千千万万的神仙保佑自己爱的那群人。
“今生还有很长呢。急什么呢。”欧沐记得这个男孩，这个男孩每个星期也会来，以至于说是每个星期来，不如说是每天都回来，因为无论自己星期几来，都会看到的到他。欧沐之所以对这个男孩记忆深刻，是因为这个男孩跟其他的人不一样，每次来，不仅仅都只是拜菩萨，总体来说是长得好看。
对于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欧沐来说，看到一个好看的男孩，还想多看两眼，却不敢心跳的太快。是多么复杂的心情啊。
男孩看起来只是比欧沐小两三岁，双眼皮的男孩子，眼睛看起来自然也就比例大，特别白净的皮肤，短小的平头，单薄的嘴唇，看起来特别的小鲜肉，让欧沐看了一眼还想看第二眼。男孩有着一双修长的手指，弹钢琴一定很好听吧，欧沐痴痴的想着。也罢也罢，总归要归于尘土，痴痴也罢。男孩也总是一身白衬衫，一条校服裤。欧沐自然是知道的，这，特校服裤，就是自己高中的校服裤。
“一辈子是很长，但是也很短。”欧沐依然是微笑着。但却低下头，深怕自己这糟糕的要死的小心脏扑通扑通扑通的就跳了出来呢。
男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欧沐祈福结束。欧沐睁开眼，男孩还在身边。
“你怎么还没走。”按欧沐的研究，男孩已经去拜过菩萨的了呢。
“跟你一起回家啊。”男孩微笑着，眯着眼睛的微笑。阳光打下来的投影，照射买男孩脸上。欧沐也照常的微笑着，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们顺路呢。”
“我们可以顺路的啊，欧沐学姐。”欧沐惊讶，男孩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来着。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你可能不记得我了，前年有一天的下雨天，我和你一起在屋檐下躲雨。你校服上有你的名字。我还记得呢。我记性可好了呢。”男孩自觉的和欧沐并排的行走着。
一路上的欧沐不知道说什么话，兴许是已经好多年好多年没有好好的说话话了，一时忘了改如何开开口。倒是男孩，不停地说着话。欧沐脑袋里一片嗡嗡嗡作响，男孩子说了什么也是没有听进去的。欧沐还是继续一直保持着微笑。但又深怕自己的笑容僵硬看起来会特别的丑。
“欧沐学姐。你到家了。”男孩轻生的说道。生怕声音的分贝大了一分贝，就打扰了这奇怪的却又美好的气氛。欧沐抬起头，这才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已经小区门口了。
“欧沐学姐，再见。”男孩挥了挥手，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没有回头，没有回眸，就当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的平静着。。
“嗯，再见。”欧沐甚至都忘了问男孩的名字。就这样挥了挥手，从此再不再见，也是未知数。
只是后来，没有过两天。欧沐就得到了相匹配的心脏，欧沐知道自己做不做手术都得死，但是父母依然想报着那百分之十的希望来拯救自己的宝贝女儿。
“好。”欧沐说道。失败了也好，早点解决痛苦。成功了最好，我再去问你，你的名字。再认识一遍，那个一起躲雨的男孩。
欧沐已经不记得是有多久多久没有外人再跟她温柔的体贴问候了，突然出现的男孩，是给了她愿意去重新开始的勇气，还是多了一份选择去死亡的勇气呢。
年后就是春天了，春天会发好多好多萌芽，春天有会舞蹈的风，春天有穿裙子的少女，春天里，是新的开始。
欧沐恢复的很快很快，快到出现了奇迹，快到这个世界都静止了只有欧沐一个人快速的生长发育着。只是欧沐再次去寺庙的时候，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孩。也许说再见，是再也不见呢。欧沐闭着眼睛，跪拜在菩萨面前。
“大慈大悲的苦难菩萨啊。请您高速我，他过得好不好。”欧沐从来没有想过，除了自己的父母，还会如此的牵挂起一个人。而这个人，只是跟自己说过几次话，那好次的偷偷的欢喜，都算不上什么认识。只有你真的走到我的面前，说一句…:“嗨，你好。”才能算得上，我们重新认识。
在后来，是很遥远的事了呢。
欧沐躺在床上，脑海里记性清晰的再次记起了那个男孩的脸，还有一些其他模模糊糊的面孔。
“你看，我换了一颗心脏。庆幸的是，我还记得你啊。”欧沐闭着眼睛，喃喃自语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