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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师考(2)

作者:乾茵 | 发布时间 | 2015-01-25 | 字数:2646

这一日,丁裳裳去同仁堂看望师兄。此时已近后半晌,药铺里摆着两张桌子,顾长昀和一位四十几岁的男子分坐两桌。那年长男子桌前候着三四个病人,而顾长昀却只身坐着,正在誊抄病例。丁裳裳一下明白过来,那些病人怕是见师兄面孔生又年纪轻,不肯让他问诊。丁裳裳心里怪道这些人有眼无珠,牵着小丫几步到了那些病人身前,

“各位叔叔伯伯,你们在这里等着耗时间,为何不让那位大夫看诊,他医术很厉害的呢。”

那几个病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找谁看病跟这个小姑娘有什么关系。

顾长昀听到丁裳裳的声音,将笔搁到一旁,拉住丁裳裳跟众人道歉。

“你又顽皮了,今日怎的没出去玩耍?”

丁裳裳一脸的不甘,她不顾众人的目光大声嚷道,“师兄,这几日你都是这样打发时间?师傅知道了会气死的,他的得意门徒竟被冷落至此。”

顾长昀淡然一笑,拿起手中的病例继续誊抄,“这些病例很有研究价值,我并不是一无所获。”

“师兄!不如我们再去别的药铺看一下吧?”

那年长的大夫眼角扫过,摇头笑道,“少年心性,难成大事。”

顾长昀眉头皱起,“不要胡闹,你回客栈等我。”说完,低下头不理丁裳裳。

丁裳裳气愤非常却又无计可施,于是牵着小丫气咻咻的离开。

因着情绪不高,丁裳裳不若往常走主路,而是选了条巷子漫无目的得晃着。这条小巷子两边,零星的种着几棵金桂,此时正值花期,沁人心脾的香气萦绕鼻端,风一吹过,更是溢满了整个巷子。

丁裳裳闭目回味之时,小丫哼哼叫了几声,脖子一使力将珠链从丁裳裳手中挣脱,往远处跑去。等丁裳裳找到它时,只见它正在戏耍地上的一只乳燕,那乳燕羽毛已长全,只是翅膀好像并未张开。乳燕在地上跳了几下,刚想飞起就被它一爪子拍下,上空盘旋着两只成年燕子,正焦急的叽叽喳喳不停,几次俯冲下来向小丫啄去。

丁裳裳一腔怒火立即沸腾起来,她揪住小丫的耳朵大吼,“你这欺善怕恶的性子,看我回去怎么修理你,今晚继续减肥!”

小丫受到惊吓,全然不顾自己的玩物,紧紧围在丁裳裳身边蹦跶不停。丁裳裳不理它,伸手托起乳燕,见乳燕没有受伤便将它放回地上,远远走开。乳燕在地上挣扎了几回,才慢慢飞走。

丁裳裳牵起小丫出了胡同,转角拐到主道上,几座高高的宅邸立刻映入眼前。丁裳裳右手边的府邸甚是威严,两座石狮镇守门外,高墙红瓦之内隐隐听到有犬吠声。小丫闻声害怕,抖抖索索依偎着丁裳裳不敢动弹。

丁裳裳气的踢了它一脚,小丫这才壮着胆子向前挪了几步。路过大门时,丁裳裳不由多看了几眼,只见大门左侧贴着一张悬赏告示,丁裳裳好奇心起将它揭了下来。看完后丁裳裳大乐,将告示揣到怀里就往客栈疾奔。

“悬赏求医?”

“嗯,师兄你看,只要治好他的病,赏金丰厚呢。”

原来丁裳裳下午揭下的正是求医问诊的告示,那家的公子得了怪病一直没能治愈。丁裳裳心里大喜,这摆明是送上门来的,等治好了病师傅那里就有交待了。

顾长昀看完告示觉得可行,于是点头答应。

天亮后,二人用过早膳就要去诊病。丁裳裳想让小丫留在屋中看门,可它扯住自己的衣角不放,丁裳裳想起那家宅中有凶犬,于是吓唬它,“我们要去的那户人家有恶犬”,说着又比划着学了几声犬吠声。

小丫吓得退后了几步,丁裳裳笑着起身,谁知小丫原地徘徊了几圈又将她给缠上。顾长昀在一旁笑道,“既然小丫想去,就带上它吧。”然后摸了摸小丫的头,“我们小丫甚是机敏,说不定是护主心切。”

丁裳裳不乐意,她鼓着腮帮子看着小丫,“哼,到时候跑的最快的肯定是它。小丫你去也可以,若是给我丢人现眼,小心我断你一月的口粮!”说完,甩开步子不理身后那两个。

二人到了门外说明来意后,守卫将他们带到正厅,小丫则被留在了院中。

半盏茶之后,一个身着襦衫的老者走了出来。老者眼神明亮,面上红润光泽,他暗暗打量着顾长昀二人,低下头拂去水面上的茶叶,

“这位公子年纪轻轻就敢揭了告示,怕是没看清楚吧。这告示已经张贴出去月余,来看诊过的大夫不乏三吴之地的名士,其中滥竽充数者更是数不胜数。”

老者饮了一口茶,又道,“为杜绝江湖术士行骗赏金,告示上特意加了一句,‘行骗者送官府问罪’”。

顾长昀从桌旁站起直视老者,坦然道,“告示我已看的明白,我虽不能确信可以根除恶疾,但一定会尽全力。”

老者定定的看着顾长昀,突然大笑,“不知公子师从何人,家在何处?”

“吾师在山中修行,精通岐黄之术,我祖籍吴郡。”

老者眼中闪过深思,缓缓说道,“原来师从高人!既然公子已经看过告示,我们闲话不说,先去问诊吧。”

病患是个男子,看他年龄大概已行了冠礼,此时正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一双臂膀瘦的嶙峋见骨。屋里两个侍女,一个立在一旁,一个正在用热水擦拭着男子的手臂。

“这是犬子,两个月前到山中打猎,回来后便身体不适。一开始以为是受了风寒,吃了几味药不但不见好却愈加严重。听到响声、见到光就会全身抽搐,呼吸困难。已经看过不下百位大夫,有大夫说我儿得了癫病,施过针灸后却仍不见好。”

老者眼中含泪,叹了口气,“眼看着是一日不如一日,公子若是需要什么尽管说来,只要能救得我儿性命,哪怕是倾家荡产我也舍得。”

顾长昀俯身一揖,“老伯请放心,我自当全力而为。”说完,顾长昀径自走到男子身旁坐下,拿出他的手腕开始把脉。大约有半盏茶的功夫才收回手。

他看向身边的侍女,“你们郎君为何沉睡不醒?”

侍女回道,“回公子的话,我们郎君平时不易入睡,大夫给开了些安神的药,郎君服用后到晌午时才会醒。”

顾长昀点头,“你们郎君打猎回来后,身上可有哪里不适?”

侍女回想片刻,“没有说哪里不舒服,就是那日下过场雨,郎君骑马回来时被淋湿,受了风寒,第二日便开始低烧,再后来就周身不适,头晕恶心吃不下东西。”

“刚开始不适时,大夫怎么说?服过什么药物?”

“大夫诊过脉,说是风寒,开了驱寒的药。不过我们郎君用过仍不见好。”

“再后来又是怎样的形状?”

“再后来郎君身上痒痛,听不得声响,连光也见不得,不然会浑身抽搐不止。许多大夫看诊后,说可能是癫病,郎君喝过汤药也针灸过。”

“你们给郎君擦洗身体时,可发现有异常之处?有无伤口?”

“我们郎君平时喜欢与人厮斗,经常去山上打猎,伤口不少不过都已结痂。”

“你记得几处,指来给我看。”

侍女走到病患身旁,将他上衣脱下,只见他的胸前有大大小小几道擦伤。顾长昀仔细看着这些伤痕,丁裳裳见师兄目光专注,也走到床边。

顾长昀看完那人的前胸,想要将他的身体翻转过来,侍女在一旁协助。待翻转后,那男子的左臂垂到床下,顾长昀正用手按住他身上的穴道。

丁裳裳见那人胳膊瘦弱不足一握,心生怜悯,于是轻轻抬起的他胳膊放回床上。丁裳裳碰到他手臂时摸到一处结痂,她摊开一看,却是近似圆形的结痂。丁裳裳心中生疑,忙让师兄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