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你也要好好的活着。

一阵寒暄之后，挂掉和陈念念的电话，书曰嘴角的笑容渐渐淡去。

周围没有了能够吸引住她注意力的东西，脚踝被划破的地方似乎变得格外明显。

想到刚刚凌海莫名其妙的怒气，书曰心底渐渐涌出一股委屈的感觉来。

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事情，如果爸爸和爷爷都还在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让她承受这般的委屈。

可是，书曰，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唯一还能做的事情，就是好好活下去，完成爷爷的遗愿。

就算是这么狼狈地寄人篱下，你也要好好的活着。

车子走到半路，书曰渐渐从消沉中回复过来，看着前面红绿灯路口，一左一右两个方向，书曰轻轻开口。

“请往左边走，我有个地方要去一下。”

绿灯亮起的时候，车子往左边转弯，后面一辆不起眼的车子立刻跟上去。

办公室里，凌海的手机也同时响了起来，他一边看着手中的文件，一边随后接听电话。

“什么事？”

“凌少，少夫人没有回家，司机说少夫人说的有一个地方要去。”

凌海轻“嗯!”一声，“暗组的人先跟着，明组的人明天开始正式跟着少夫人。”

“是，凌少。”

凌海没再说话，眼睛没有焦距地盯着不知道什么地方，奇迹般地居然发起呆来。

那边喊了几声，他才回过神来，看着无意识摩挲着文件夹边缘的手指。

“先就这样安排，有事向我汇报。”

“是，凌少！”

指尖摩挲着文件夹光滑的边缘，眼睛看到那尖利的边角的时候，忽然想起不久前书曰被划伤的脚踝。

鲜红色的血痕在白皙纤细的脚踝上，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

“等等！”

还没来得及思考的话就那么脱口而出。

“凌少，还有什么吩咐。”

斟酌了半晌，直到电话那头的人出声问出来，他才开口。

“少夫人的脚受了伤，让司机带她去包扎一下。”

那边的人微微诧异，却毫不犹豫地服从。

书曰盯着车窗外面有些陌生的街道，心里不禁凄然。

才过去没多久的时间而已，她居然觉得这个世界是这样的陌生而没有温度。

所有的人都是匆匆忙忙的，被迫谋生，为了冰冷冷没有人情味的钱币任人驱使。

前面开车的司机耳朵上的蓝牙耳机闪了几下，一边开着车一边抬头从后视镜里面看看后座的书曰。

车子开到狭窄的路口无法通过，书曰下了车，司机也跟着下来。

“少夫人，您的脚受伤了，我先带您去包扎一下。”

书曰闻言微微一愣，看了一眼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的伤口，对这份善意回以微笑。

脚踝上伤口的疼痛还不足以时时提醒她现在寄人篱下的状况，她不想这么快就忘记。

“不用了，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要去的地方就在前面不远，车子从这里没法儿进去，你可以先回去，晚上天黑之前我要回去会打电话叫你来接我的。”

司机微微一迟疑，最后还是遵从了书曰的意思。

书曰看着远去的车子，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这样的生活不知道还要过多久，她唯一能过一会儿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时间，也就只有这个时候了。

书曰顺着熟悉的路线走到一家名叫“一念”的小店，深呼吸一口气，放松自己的身体，脸上带上最轻松的笑容，走了进去。

当书曰的身影消失在小店门口，凌氏大楼的顶层，凌海的办公室里，他的私人号码上再次打进来一个电话。

凌海立刻接听。

“凌少，少夫人去了一家叫‘一念’的店，司机要带少夫人去医院，少夫人拒绝了。”

凌海蹙着眉头，半天没有言语。

受伤了，却不愿意包扎伤口，是为什么？

手指轻轻敲击着大理石的桌面，“扣扣”的声音在寂静无人的宽阔办公室里面响起。

“你们继续跟着，让司机先回来，顺便，让人买一些治疗外伤的药盒包扎用的东西送过来。”

天色在一点点暗下去，时间慢慢到了下午五点，凌海放下笔，看着已经完成了的工作，起身走出办公室。

临走的时候，看到办公桌上，被书曰放在那里之后就没有再动过的钥匙，微皱了眉头拿在手里，随手放在衣服口袋里。

*

夜色夜总会里，凌海正拥着妮娜，左手里端着一杯红酒。

妮娜温柔地窝在凌海的怀里，一双柔若无骨的手似有似无地在他身上游弋着。

“凌少，今天Lisa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凌少你昨晚是在Lisa那里过夜的，可是我昨天晚上和你打电话你明明说你在家里，凌少你居然骗人家，人家好伤心嘛！”

凌海闻言轻轻一笑，勾起妮娜的下巴，把杯中的红酒喂进她口中。

妮娜被过快的速度和力道呛住了，挑着如丝的眉眼看向凌海，灵活的舌.头伸出来，将唇边的红酒勾弄进唇齿间。

不过看着看着，忽然觉得今晚的凌少，似乎和平常有些不一样，让她有些不敢太过接近，只敢乖巧地趴在凌海的身边，怯怯地观望着。

凌海灌完酒，也不管她是不是被弄得不舒服，随手将酒杯扔在一边，手指间已经夹了一根点燃的雪茄。

松开搭在妮娜肩上的手，凌海淡漠地吸着烟，眼神没有在她的身上做过多的停留。

“Lisa是这么和你说的？”

妮娜乖巧地点头，不敢有丝毫隐瞒。

凌海放下手中的烟，手里不觉间多出来了一把钥匙。

分量不重的钥匙，掉落在玻璃的桌子上的声响本事无足轻重，但是当做出这个动作的人是凌海的时候，周围的人不禁同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和声音。

尤其是离凌海最近的妮娜，几乎是在看见那把钥匙的一瞬间，身体就狠狠抖了起来。

“妮娜，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你听话的对不对？”

妮娜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凌海全部都明白的，所以在看到凌海放在她面前的那满满一杯混合酒水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拿过来大口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