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困兽
“微微，你别这样。”
莫子言把头靠在程薇薇好看的天鹅颈上，沉甸甸的一句话砸在程薇薇的心上。砸的她很痛。
“我对舒柠绝无男女之情。我发誓。”
莫子言把在自己怀里伤心的女孩儿转过身来，伸出三根手指，一本正经的对灯发誓。
“这件事情有些复杂，我以后会告诉你。”
看程薇薇的表情有些缓和，莫子言才试着牵住她的手，“现在我先送你回家好不好？”
平复心情的程女王傲娇的扬了扬下巴，“背我。”
莫子言心甘情愿的蹲下来，背着自己的心上人往车库走去，留下自己的兄弟对着心理医生探讨舒柠的病情。
“就目前来看，舒小姐对周围人的攻击性很强，而且不与人沟通的表现，应该是自闭症的一种。不知道苏先生注意到没有，这个过程中，舒小姐始终都没有说一句话？”闫医生指着监控器的画面问苏晔。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失语症。”
“失语症？”苏晔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以为舒柠只是不愿意跟他说话而已，没想到这么严重。“可我听到她在梦里说话了啊？”
“失语症有很多种，并不是完全不会说话。”闫医生摇摇头，跟他解释到，“舒小姐收到了强烈的精神刺激，而不愿意与人沟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在医学上讲，也属于失语症的一种。”
“有什么办法么？”
失语症么？这就麻烦了，不过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他根本没办法对夏诚出手。
“没有什么好方法，只能一步一步慢慢引导病人走出阴影。这种事情，急不得。”闫医生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苏先生多陪陪舒小姐吧，爱人的陪伴在这时候很重要。”
爱人么？
苏晔听到这个词皱了下眉，没有说话。闫医生意识到苏晔情绪的不对，以为是他在担心舒柠，又安慰了他几句，便离开了。
苏晔看了看闫医生塞给自己的注意事项，转手塞给了程薇薇，“去办出院吧。”
“舒小姐这样真的没问题么？”她还是有些担心，虽然烧退了，但是最重要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啊。
“这个病不是住在医院就能治好的。医院人多眼杂，还是回家比较安全。”苏晔伸手摸了摸熟睡中舒柠的脸颊，“医院里的伙食不好，都瘦了。”
两粒安眠药的威力还是巨大的，一直到家舒柠都没有醒，安安静静的睡在苏晔的怀里。
“柠柠，起来吃点东西。”
苏晔把煮的粥放在舒柠的床头，轻轻地摇醒她以后，趁着她迷糊退到一个安全的位置，“饿不饿，我给你煮了粥。”
舒柠警惕的看着苏晔，两只手紧紧的抓着床单，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苏晔知道自己再靠近一步，她就会扑上来把他撕碎。
七步的距离，是他这两天被咬了无数次才得出的一个安全距离。只要在这个范围之外，舒柠就不会攻击自己。
苏晔等了一会儿，又退了一步，发现舒柠依旧保持这个姿势，没办法就只能先退出去，
“我没有下毒，饿的话就差粥喝了。”
然后毫无形象的趴在房门上，偷看舒柠的反应。
舒柠的肚子响了一下，她是真的饿了。犹豫了一会儿，捧起碗尝了一小口，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觉得没什么问题，就一口一口的把粥喝完了。然后眯着眼睛回味了一下子，依依不舍的放下碗，重新回到了被子做的蜗牛壳里。
苏晔终于舒了口气，还知道吃饭，看来还是有希望的。医院这两天都是趁她不注意打了安眠药之后输的葡萄糖来维持她的身体，看来还是自己做的饭魅力比较大。苏晔厚颜无耻的想。
事实上他没有猜错，舒柠尝了一口粥之后觉得这个味道自己很熟悉，才放心的继续吃的。作为一个吃货，依靠味觉来恢复精神创伤，真的没毛病啊。
苏晔在门外又守了舒柠一个晚上，担心她睡着睡着又做噩梦，把家掀翻。毕竟在医院这种事情不是没发生过，舒柠从梦里惊醒，狠狠地掐住小护士的脖子，差点出人命。
很神奇的是，舒柠在家里并没有做噩梦，也没有闹腾。
苏晔自然是注意到了，虽然是说不上来为什么，但这毕竟是好事。公司里的事情已经堆积了有一部分了，程薇薇挡不过来，苏晔只能提前回到公司处理工作，留下舒柠一个人在家。
可当他在回家的时候，眼前的情况让他倒吸了一口气。
客厅的地上满满的都是摔碎的碟碗，电视机被一个花瓶砸烂了屏幕，各色的口红在雪白的墙壁前拼凑出一个诡异的图案。
苏晔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忍不住跳了跳。
走了几步来到了舒柠房间的门口，偷偷看了一眼差点被她气死。
这丫头用剪刀把自己送给她的衣服剪了个稀巴烂，剪一件往外丢一件，还有一件直接伤到了他的脸上。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衣柜肯定也没幸免，打开房门一看，苏晔直接气笑了。不止是衣服，连被子和床单也没逃过舒柠的魔爪。
深呼了几口气，默念三遍“不生气”。苏晔走到舒柠面前，“柠柠，告诉我，为什么？”
也许是感受到了苏晔的低气压，舒柠放下了手里的剪刀，抿着嘴看着他，眼神中写满了委屈和倔强。
苏晔叹了口气，选择了低头。是他没保护好她，又有什么理由跟她生气？
“不要怕，柠柠。”苏晔张开手臂，做了一个准备拥抱的姿势，告诉舒柠自己没有恶意，“我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舒柠咬了咬唇，本来漂亮的蔷薇色索吻唇，这几天也变得惨白，被贝齿一咬，变得更白了。右手抓着左手的手腕，用剪子剪了两下空气。低着头，放弃了跟苏晔对视。过了一会儿，又鼓起勇气，指了指冰箱上的照片。
那是一张程柒希跟苏晔的合照。
舒柠一个人在家觉得肚子饿，就去找吃的，结果在冰箱上发现了这张照片，于是一下子就爆发了。可就是爆发，关于程柒希的东西却一点没有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