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下)
此话一出,洋房内的所有人呼吸一紧不少人甚至呆愣在原地。
谁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甚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为了一个未知的谜底而断送自己的性命。
对此,除了默然之外,没有人再多说一句话。
“也只能这样了,我们先休息一天,齐风,明天还要麻烦你去找个向导我们去老师说的'那个地方',好了,就这么决定了。”唐平叹了一口气,揉着发痛的眉心,命令道。
“知道了。”名叫齐风的少年点了点头,率先朝二楼的宿舍走去。
余下的人互相一对视,也陆陆续续的回了宿舍。
不一会儿,原本拥挤的餐厅因为人的减少而变得宽敞,仅剩下尚思雨和那个文静女孩还坐在餐厅里。
“思雨,要不我们回去休息吧?”文静女孩看了看安静到有些恐怖的餐厅,小声建议到。
尚思雨紧抿着唇瓣,猛的摇了摇头。
“我……我要出去走走!你,你先回去吧。嗯,就这样!”她有些语无伦次的摆了摆手,似乎在紧张什么,注意到文静女孩疑惑的视线,她强牵出一抹微笑,'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踩着十厘米高的高跟鞋,拿起挂在椅子上的背包,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洋房。
“碰!”大门因为被猛的关住而发出巨大的响声。
文静女孩担忧的看着雕着精致花纹的大门,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追出去。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不过眨眼间,第二天的晨光就降临在这栋被各种植物环绕的小洋房里。
一行人早早的就起来收拾行李,准备离开洋房前往目的地。
洋房外停放着四辆面包车,负责开车的四个人把行李递给身边的同伴,率先坐到车的驾驶座上。
“唐队,发动机没问题了,可以上车了。”他们试了试车,便高呼道。
“嗯,看看谁还没来,再检查一遍更保险不是吗?”唐平一手递过笨重的行李箱,一手擦了擦额前的汗,单脚跨立在一辆面包车的后备箱上,默默的数了数车前的人数。
“一,二,三,四,五·······九,十,十一。”他绕了一个大圈,仔细的数了一遍,直到点到他自己。
少了一个人!
他猛然抬起头,大吼道:“大家快看看,谁还没有来,赶紧把他找出来!”
“什么?少了人?谁啊,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一个人气愤的砸了一下车窗,丢下手中的行李,急忙跑回洋房。
华阳安静的坐在其中一辆面包车的车头,惬意的翻看着膝盖上那本砖头厚的百科全书,丝毫不理会外面发生的一切。
过了几分钟,那个先前回洋房的人急匆匆的跑了回来,只见他脸色几乎发白,气喘吁吁。
“唐队!”他踉踉跄跄的一路跑回来,在回到唐平身边时几乎就要摔了一个大跟头。
唐平皱起眉头,伸出有力的手臂,一把扶住对方。
“喂,怎么了?”
他叫身边的一个男生递给他一瓶水,问道。
“没人。”那人猛灌了一大口水,意犹未尽的砸了砸嘴巴,道,“楼上一个人都没有,连楼下也一样,本来我听见厨房里有哗啦啦的水声,以为谁在里面,接过走进去一看,什么都没有,更别说什么水声了,哎呦,吓死我了。”
语罢,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颤巍巍的扶着车窗,慢慢的走进车门。
“你幻听了吧。”有人不屑的嗤笑道。
华阳扫了扫坐在车上的几个人,风轻云淡道:“你不是让齐风去找向导了吗?少一个人很正常啊。”
唐平摇了摇头:“不是他,我们考古队一共有十三个人,齐风不在,那也剩下十二个,可现在······”
所有人闻言,立即也数了数人数,的确,只有十一个人。这时,一个略带哭腔的声音传了过来,说话的正是跟在尚思雨身边的那个文静女孩:
“是尚思雨,她不见了,昨晚她去散步,整夜都没回来!”
“你怎么不早说啊!”唐平焦急的抓了抓头发,忍不住大声吼道。“我······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以为她跟齐风一起出去了!”文静女孩被吼得一愣一愣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就在这时,华阳突然打断两人的对话,他'啪'的一下合上书本,示意余下的人赶紧坐上车后才缓缓开口道,“我们最好祈祷她现在和齐风呆在一起,不然······不然就算她死了,也和我们没有关系,早知道,哪怕她再聪明,也不会是我们需要的,我们要的,是一个听话的队友,而不是独立的天才!”
车上的人都静了下来,或许华阳说的没错,自从踏上这条路起,生死就是迟早要面对的事,如果在这中途要是离队,那么便无异于自杀。
······
前往目的地的车程并不算远,仅仅驾驶了三个小时就到了。
那是秦始皇岛附近的一个小渔村,在破旧的村口,两个人影站立在那里张望着。看见面包车驶过来,其中一个人影大力挥了挥手,小跑过来。
“唐队!”他敲了敲车窗,让车上的其他人全都下来。
“这是张家老三,我们这次的向导。”他指着身后跟着的人,介绍道。
华阳眯起眼打量着这个所谓的向导,一副老实巴交的农民形象,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格子大褂和一条沾满泥巴的灰色粗布裤,脚上是一双军绿色的布鞋。他带着一个有些破旧的斗笠,样子有几分滑稽。
“大爷,您对这一带熟悉吧!”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份地图,递过去,指着一块圈着红圈的地方,问道,“您也应该知道这个地方怎么走吧!只要带我们去,钱不是问题。”
“那是自然,我张家老三别的不说,带路可是准没问题的,不过老板你说的这个地方······”张家老三摇了摇头,叹声道,“不是我说,这地方有点邪乎!恕我直言,我看你们这样子去,准是送死,哎!”语罢,他理了理沾满泥巴的裤子,从兜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干脆坐在路边等着华阳的决定。
华阳沉默了片刻很快又轻松了下来,他从行李箱中掏出一把枪,掂了掂重量,随即毫不犹豫的把枪藏在衣兜里,冷声道:“这个不用你操心,带路就对了,还有,这里以前发生过什么怪事,也说来听听。”
“老板,这······”张家老三见到那枪脸色立马苍白了不少,只能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知道的东西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你是说,这里出现了一个怪玩意?”听着张家老三断断续续的介绍,华阳立马拿出导师留下的信,指着其中的一幅画,问道,“这是什么?认识吗?”
张家老三眯起浑浊的眼睛,仔细的看了看,忙道:“认识,认识,这不就是那个怪物嘛!就在我们村后山那片干枯的湖中,一夜之间突然冒出来的,据说在那里还死过不少人哩!”
“怎么回事?”唐平好奇的追问道。“谁知道啊!”张家老三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似乎在担心被什么人听见似的,“村里的人都说是山神在作怪,五十年前,那片湖泊一夜间无故干枯,然后那怪物就突然冒了出来,好多去那里查看究竟的村民都失踪了,怎么找也没见人影,后来村长只能把那个地方封起来,有人不信邪,非要往那里闯,结果还不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众人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华阳摇了摇头,沉默的说道:“带路吧。”
张家老三也知道自己劝不住对方,只能带着大家往后山走。
通往后山的路十分泥泞,一不留神,还会被路边的树枝什么的划到,张家老三解释说,由于村长把这一代地区都封住了,因为长时间没人来过的原因,所以这里的草木都肆无忌惮的生长。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张家老三突然停住,说什么也不肯前进了。
“这是为什么,当初可是说好要带到目的地的,你什么意思!”唐平挑了挑眉,哼哼道。
“不是我不想,可万一真出了事,我老婆孩子怎么办?各位老板,老头我还想活命呢!大不了,当初说好的定金,我少算点。”张家老三猛的摇头,指着前方的一条隐约可以看出的小路,说道,“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就到了,接下来怎么样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那张家老三连忙窜进一旁的灌木丛中,几个翻身便没了影。
“华队······”其他人看着华阳,维维诺诺道。
华阳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众人,率先走前去,拨开小路两旁的树枝,当起了开路先锋。余下的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跟上前去。一行人七拐八拐的,总算是到了张家老三所说的地方。
那是一片宽阔的空地,空地中央有一个百米宽的大坑,估计有一个体育场那么大。所有人小心翼翼探头去看,这一看不要紧,几个胆小的人已经吓得尖叫起来了。胆大的虽然没大叫,但也脸色惨白,冷汗直冒。
唐平比众人晚了几步,并没有看到坑下的景色,他见华阳惊恐的向后倒退几步,似乎马上就要摔倒了似的,立马扶住他,焦急的问道:“华阳,你怎么了?”
华阳几次想开口,可发现自己居然说不出一点声音来。他抬手指着对面的大坑,示意唐平去看。
唐平把华阳扶到一旁的树边坐好,他皱着眉看着地上的一群表情惊恐的人,快步走到大坑边,顿时愣住了。
那坑底长着一团绿糊糊的像是什么软体动物的东西,它的周身有许多类似“触手”的藤蔓,细看竟与常青藤有几分相似,或许它是一个活物,唐平甚至可以看到它在规律的上下起伏着。一阵清风吹过,那些藤蔓登时轻轻晃动起来,露出隐藏在下面数以万记的奇形怪状的白骨。那团东西的中央似乎还缠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正是失踪的尚思雨,她的衣服被剪的破破烂烂的,头发也乱七八糟的,与平时时尚美丽的样子截然不同,她的表情十分诡异,似笑似哭,咋一看,令人毛骨悚然。
唐平觉得自己的后背发凉,他亲眼看着尚思雨的尸体被'它'一点一点的消化下去,只留下那张诡异的脸。他突然发现,不只是尚思雨一人,那抹绿影上竟有大大小小无数张各种各样的脸,像是从地狱中来的恶鬼,令人害怕。他感觉教腕处似乎有什么东西缠了上来,低头一看,竟然是'它'的触手。
他想尖叫,想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腿竟然完全动不了了。他僵硬的回过头,看着自己的同伴,几乎无一不是被这奇怪的触手缠住的。
他亲眼看着自己被触手一点一点缠满身体,在他所看到的最后的视线,是华阳张张合合的嘴。
华阳在说什么,尚思雨是怎么到这个地方的,唐平却无法知晓。
所有光源在这一刹那消失,天一下子暗了下来,不过短短几秒钟,又立马恢复了正常,只是坑外原本考古队的所有成员全都无故消失,只留下满地的行李。
一颗古老的杨树下放着一本厚厚的百科全书。
风一吹,书页“哗哗哗”的翻动着,停留在其中一页上。
只见上面写着:常青藤,原产欧洲,亚洲和北非,我国华中·······典型的阴生滕木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