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难做的抉择
邓佳琪回到家里,有些辗转反侧。慕良臣对她越好,她心里的愧疚就越重。虽然并不是她主观上想要对不起慕良臣,但毕竟出了这些事,她无法释怀。
更何况此时还怀了孕,这件事是最棘手的,必须立刻马上解决掉,才可以继续考虑下一步的打算。
正当她百无聊赖的在床上躺着,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她老爹邓鸿若打来的。她看了一眼,并没有接。但那电话一直响个不停。
她担心老爹有事,只好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立即传来老人的声音:“佳琪呀,这两天你怎么不来公司,跑到哪去了?”
“哦,没什么,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她敷衍道。
“年轻的时候玩心大是正常的,但你要知道我们做家族企业的,必须时时处处的给员工做表率。你这个样子是第一次,我也不说什么了,只希望别再有下次了。”老人虽然是在责备,但语气很温和。
“知道了爸,放心吧,下次我要是要出去,一定会先告诉你的。”邓佳琪知道老爹是担心她,不然也不会看自己没接还继续打。
“还有啊,抓紧时间找男朋友的事也别耽搁了,我们的约定你要遵守,可别让我天天为这件事操心。”老头苦口婆心的说道。
“好啦爸,我保证年底前嫁出去,你放心吧,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说完也不听老人在说什么,她就挂断了电话。
老爹这逢打电话逼催婚的举动她心理上可以理解,但生理上却是总被骚扰有些受不了。此刻她忽然觉得有些气血上涌,不就嫁出去么,就凭自己这条件分分钟的事呀。
于是她立即打电话给慕良臣。慕良臣对她的电话永远都是秒接,“佳琪!这么晚还没睡呢,有事呀?”温和的声音立刻传进入邓佳琪的耳朵。
“慕良臣!”邓佳琪呼喝了一声,电话那头的慕良臣似乎吓了一跳,“佳琪我在呢,到底怎么了?”
“我问你,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呀?”邓佳琪咄咄逼人道。
慕良臣笑了一声,一般来说,女人问这种问题,要么是想答应你,要么是想拒绝你。慕良臣感觉之前一切进展都很顺利,没有理由突然发生变化,那就很有可能是邓佳琪想通了。
“佳琪,我喜欢你的性格,你的行事风格,你的笑容,你的一切。”他平静的说道。
“你现在这么说,不代表你可以一直这么说。人都是会厌倦的,你不要对自己这么有信心。”邓佳琪道。
“不会的,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虽然没有生活在一起,彼此也都很熟悉了,这种感觉能持续到现在,也必然能够永远都持续下去。”慕良臣开始深情款款。
“今天你表现的太好了,好到超过我的预期。好到我没想到你这么会制造浪漫和感动。这一方面撩到了我,另一方面也让我有点担心。”邓佳琪继续说道。
“不要担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基于想要让你过得幸福,重要的是这种幸福感一定要建立在我存在的基础上,我加上你,等于幸福,是我毕生都在追求的等式。”慕良臣信心满满的说。
“好,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不能欺骗我。”邓佳琪道。
“你问吧,我用自己的健康和幸福向你保证,我一定说实话,要是我骗你,那就让我再也没有健康和幸福。”慕良臣发誓道。
“好,请你告诉我,你愿意娶我?不管我和你想象中有多少差距,也不管我们的前二十几年中,应该一起做的却错过了的事情有多少。”这句话显然有陷阱成分,不过慕良臣显然只在乎前面那一句。
“我愿意,我很荣幸,我现在太激动了。我很想立刻跑到你家去,当着你的面跟你说我愿意,你需要我立即过去么?”慕良臣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不用,现在太晚了,而且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你这么多年都等了,还差这一点时间么?邓佳琪道。
“好,那我时刻准备好,只要你召唤我立即就出现。”慕良臣的语气中包含着幸福和满足的情绪。
“好了,早点休息吧,我也累了,记住你今天答应我的话,你要做到。”说完,邓佳琪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邓佳琪起的很早,应该说她整夜都没能睡得踏实。因为她内心深处的自责感太重,一想到答应了慕良臣却没法把完整的自己献给他,她的心里就很痛。
过去的事情无法挽回,但该做事还是要做,她觉得必须把肚子里的孩子做掉,这是出于对慕良臣那些真挚承诺的尊重。
想到这儿,她立刻打开电脑,开始查询做相关手术的各类信息,最终确定了一家比较权威的医院。
吃过了早餐,她便驱车来到了医院。这是位于市区边缘的一个大型的妇产科医院,占地面积巨大,远远的都能看到高得有些离谱的大楼。
这家医院不但精通解决不孕不育难题,也同样精通无痛人流技术。可以说是造人和杀人都很擅长的地方。
邓佳琪走进大厅,看到墙壁上到处都是介绍新生儿从受精卵变成笑着爬行的小宝宝的宣传画,这些画做得人好,很有代入感。
不觉得跟着画面浏览了一遍,邓佳琪忽然有些犹豫了。她想到如果自己没有做出这个选择,若干个月之后,一个继承着她基因的小宝宝也将面临人世,也会笑着张开双臂期待她的拥抱。
而此刻她即将终结这一切。那渴望着她的小眼神将永远不会出现。这让刚刚看完那些画卷而母爱洋溢的她几乎要流出眼泪来。
她觉得自己在做一件非常不道德的事,因为孩子是无辜的。任何的错误都不应该让他或者她成为事件平息的牺牲品。这一刻邓佳琪迷茫了,她从未想过自己会面临这样的选择。
她在大厅的长椅上坐了很久,她在给自己时间。她知道现在无论多悲伤都是冲动带给她的非正确感知。她在等待理智重新夺回高地,然后继续做应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