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临海县
临海县,华夏国最东面的一个小县城。由于临近东海,所以取名临海。
临海县的人口不多,只有不到十万人。大多以捕鱼为生,同时也衍生出了不少鱼贩子。这些鱼贩子将临海县的海鱼贩到内陆,转手一卖,便能够赚取相当不菲的差价。
博彦便是这些鱼贩子中的一员,不过他只是小打小闹,不如别人那般经营的广。几乎只要是海里出产的,海鱼、海带、螃蟹、珊瑚、珍珠之类全都涉足。
博彦却只贩卖海鱼,而且还都不是新鲜的。博彦祖祖辈辈经商,自然是有一条成熟的经销线,再加上这几年开拓的一些人脉,博彦倒也活得滋润。
更是在几年前娶了一个漂亮的内地媳妇,几乎临海县的所有男子全都羡慕不已。毕竟临海的地方,海风就大。加上即便是家境殷实,女子依旧需要帮衬着忙些海活。
比如直往、晾晒鱼竿,甚至有的家境不好的还需要出海捕鱼。这就导致临海县的大部分女子,皮肤全都黝黑,脸上全都带着海边特有的酡红。
虽说这些女子也都不丑,甚至略加打扮,也都有几分姿色。但是那里能和内陆皮肤白嫩,样貌俊俏的姑娘比呢!
所以博彦的媳妇刚一来到临海县,就立即引来不少男人的目光。不过好在博彦的媳妇胡氏倒也安稳,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安心守着博彦过日子。时间久了,即便是原本还有些担心的博彦,也渐渐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只是让博彦颇为郁闷的一件事情就是胡氏始终没能怀上一男半女,两人没少在生孩子这方面下功夫,可是胡氏的肚皮就是不争气。去医院检查,医生也看不出什么毛病,只叮嘱好生调养。
一开始博彦倒也没觉得如何,他的父母死的早,家里面只剩下他一人,所以倒也不用担心老辈人来催生。即便心里真的有些焦虑,却也并不表现出来。
可是等过了两年,看着与自己同辈的人,全都当爹当妈了,博彦原本平静的心又起了几分涟漪。
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博彦终究抵不过时间的魔力,随着年龄的增长,越觉得膝下无子承欢的悲苦。所以他渐渐地对胡氏也冷淡了下来,甚至到了后来,竟是直接在外面又找了个女人。
说来倒也是奇怪,博彦与后找的这个女人在一起没到一年的时间,女人便怀上了孩子。看着一天比一天大的独自,博彦那张已经不算年轻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几分笑容。
女人怀了孕,尤其是博彦这种到了三十好几,方才有了孩子的人,更是将女人当作菩萨一样供着,真的是捧着怕晒了,含着怕化了。最起码在怀孕的十个月里,博彦是如此这般做的。
女人得了如此这般恩宠,自是心中得意。不过她也清楚自己不过是因为怀孕才如此这般,论样貌自是不及胡氏之万分之一。因此女人借着怀孕,逼迫博彦和胡氏离了婚。
女人的理由也很充分,自己都要给你老博家生孩子了,去还不是你老博家的媳妇,这样的事情传出去既不好说也不好听。
起初博彦并不同意,毕竟胡氏跟随自己这么多年,即便是到了三十多的年龄,也不知道是包养的好还是天生丽质,竟是和几年前没什么差别。依旧美丽动人,到哪都能够吸引一大帮男人的目光。
博彦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如何舍得把这样一个没了的女子往外推呢!可是还是架不住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甚至拿孩子做威胁,最终还是和胡氏离了婚。
博彦和胡氏提起离婚之事的时候,原本以为胡氏必然会有一番真吵。博彦甚至做好了净身出户的准备,可是谁曾想胡氏竟然干干脆脆地走了。除了带了几件换洗衣服外,再没有拿其他的东西。就连博彦塞给她的几万块钱,都被胡氏仍在了地上。
原本以为一切也就到此结束了,虽然博彦心中多胡氏多少有些愧疚。但一直生不出孩子,任凭一个正常的男人恐怕都承受不住吧。
所以本就不多的愧疚,在随着胡氏离开之后,渐渐地也就变淡了,直至消散一空。
本已做好准备迎接自己娃娃的博彦,自是更加地宠爱女人。女人想要什么,想吃什么,无论是深更半夜,还是天南海北,只要女人提出来的要求,统统满足。甚至有一次女人半夜说要喝豆浆,博彦都是毫无怨言地起床熬豆浆。结果豆浆熬好了,女人却睡着了。
如此这般经过了差不多九个多月的时间,眼见着女人就要生了。博彦的心里既紧张,又激动,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即将来临的小天使。
医院也是早就安排好的,接生医生也早就预约下了,各种产检报告都显示正常。到了女人生产的日子,一切都很顺利。
可是不知为何,到了真正生娃的时候,却死活生不出来。女人疼得死去活来,几次晕厥过去。
既然顺产不行,那就刨腹产吧。可是这一刨腹,却是把接生的医生和护士给吓个半死。
却是女人腹中的胎儿,竟然在女人肚皮被划开,接产医生准备将其从肚中抱出来的时候,突然睁开眼睛,冲着医生冷笑两声,然后径自伸手用脐带缠住自己的脖子,生生把自己给勒死了。
这样的事情太过诡异,给博彦家女人接生的医生从未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加之年龄有些偏大,结果当场被吓死了。
还好当时还有几位其他的护士在,一阵忙乱之后,总算是又将女人的肚子给缝起来,着急忙慌地退出了产房。
在产房外一阵焦急等待的博彦,始终没能听见孩子的哭声,心里早已急的不行。此时再听见护士所说的话后,更是急的双眼一翻,当场晕了过去。
好在博彦晕过去的地方是医院,又是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博彦和自家的女人终于是醒来。
醒来后的博彦,看着临床上躺着的女人。喊了几声,发现女人没回应,起初还以为是麻醉的劲没过,所以又等了一会儿。可再喊的时候,女人依旧没有反应。博彦不免有些疑惑,伸手去推女人的身体。不曾想这一碰,顿觉女人的身体已经凉了。
医院死人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当博彦哭喊起来的时候,反倒是没引起太大的骚动。顶多是几名闲散人围了过来,瞧个好奇。还有几名闻声而来的护士,帮忙收拾了女人的尸体。
女人的死因被检查出来了,按照医院的说法是那名吓死的医生把手术器具留在了女人肚子里。加之当时情况混乱,后来的医生也没察觉,导致女人死亡。
医院赔了不少钱,加之女人已经死了,博彦就算闹下去也不能让女人复活,所以依旧拿着钱走了。
如果事情到这里结束的话,倒也没有后来那么多事情了。偏偏也不知博彦究竟中了什么邪,自从女人死后,愈发对生娃这件事情上心,近乎是头等大事了。
几乎就是女人刚入葬一个月,博彦就开始四处托人介绍对象。虽说博彦的年纪大了些,但好在世代经商,加上女人死了,医院赔付的钱,所以一时间倒也成了临海县颇有几分资产的人。
有了钱,自然不缺女人。不少一些穷苦人家的姑娘,一听说博彦在找媳妇,自是上杆子倒贴。
挑挑捡捡,博彦终于是在当地找了个样貌清秀的二十多岁的小姑娘。由于博彦已经算是三婚,所以婚礼进行的很是低调。都是双方的至亲好友,关系稍远些的都未邀请。
就这样博彦顺利地结婚了,这位当地的姑娘在结婚的第二年,也顺利地怀了孕。已经有了眼角纹的博彦,脸上终于是再次露出笑容来。
只是这样的笑容并未能持续多久,因为姑娘死了。同样是在医院接生的时候死的,腹里的孩子一样是难产而死。脐带勒住了脖子,不等医生剪短脐带就已经死了。
连着两次的难产事件,让博彦处于了风口浪尖。许多流言渐渐传开,有的说博彦撞了邪,得罪了鬼神,所以遭到报应了。
也有的说博彦就是克妻克子的命,谁和他结婚还好,一旦怀上孩子,必然是母子双亡的结局。
更有的说博彦的第一任妻子胡氏,根本不是正常人,而是狐狸精变得。要不然为何长得这么漂亮,偏偏看上了博彦?有偏偏始终怀不上孩子?博彦将胡氏赶走了,胡氏怀恨在心,所以才会施展妖术,让博彦注定无后。
总之关于博彦的流言传的真真假假,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何。在此期间,博彦也请了些所谓的高人来捉妖,可是这些高人钱收了不少,作用却一点都没有。
导致后来临海县的人根本不敢给博彦介绍对象,那些小姑娘就更不用说了。即便是一些二婚的寡妇,都不愿意嫁给博彦。
最后没办法,博彦只好从外面买媳妇回来。毕竟关于博彦克子克妻的流言,只是在临海县和附近几个乡村有流传,更远些的地方即便有所耳闻,也根本不认识博彦本人。
博彦自己却是不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甚至私底下他也曾寻找过胡氏。只可惜自那日离婚之后,胡氏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找不着。
而事情也并没有像博彦想的那么简单,即便是从外面买会妻子。妻子也都能怀孕,却无一不是在怀孕生产时死亡。孩子的死因倒也千奇百怪,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母子双亡,没有那一次是孩子或者母亲只死一人的。
如此这般足足八次,每一次都是这样。任凭博彦再如何不相信鬼神,也难免动摇了起来。
可是博家就他一个独苗,如果不能够在他这一辈上传宗接代的话,可能就真的要绝后了。
边远地区的人,思想并没有那么开明。他们依旧保持着少部分传统,其中传宗接代便是一条。
所以博彦即便心中有所担忧,却依旧没有停止传宗接代这件伟大事业,而今天正是他去接自己第九任妻子的时间。
由于流言蜚语的原因,加之前面八任妻子的事情,所以博彦早已从原来的住处搬到了县城。
在这里虽说人口比乡下多,但人人忙着自己的过活,谁有闲工夫去管别人家的锅碗瓢盆。对于博彦来说,虽然认识的人少了许多,但好在清静。
今天一大早,博彦便早早地起床。略作洗漱之后,穿上一件厚厚的军大衣,出了家门直奔火车站而去。
虽然时间才刚刚11月份,不过是深秋时节。但博彦却觉得已入寒冬,即便是待在家里的时候,也都是要烤着暖炉才能好受些,不然就会觉得浑身发冷。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好几年,也去看过好些医生,中药西药吃了不少,却总不见效。最后索性也就不再去医院,连药都停了。
早早到了火车站,博彦随便从路摊上买了两个热包子,呼呼下肚,方才觉得身体暖和了些。
博彦手里拿着个牌子,上面写着“胡桂花”三个字。像这样的牌子在火车站并不少,全都是用来找人的。来人只要看到牌子,自然也不用担心找不到人了。
博彦拿着写有名字的牌子,心里却是没来由地一阵期待。按理说这已经是他第九次结婚了,早已没了之前年轻时的激情。如果不是担心老博家从他这里断了香火,以他已经接近四十的年纪,根本不可能再去找媳妇。
之前几次根本没有任何的期待,甚至有些害怕。害怕这一任妻子又像前面那样妻死儿亡。结果一次次的期待,一次次的失望。所以到后来博彦也就习惯了,甚至连前面几任妻子的样貌都快忘得差不多了,更别提说等妻子的时候会有什么期待了。
这种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博彦也并未放在心上,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等着自己的第九任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