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打起来了
87打起来了
“命数既定难改，但也不是绝对，呵。”
——引子
“洞外那个人是？”墨然脸上显现一些疑惑，但却没有立刻阻击那个不速之客。
一息，两息，三息……
“呼，看来并不是路过的。”
直到十息以后，墨然才深深的吸了口气，收起那被气旋包裹，美轮美奂的真气，活动了下筋骨，有点跃跃欲试。
“就是可惜天演古镜的秘密只能以后再找时间开启了。”墨然也有点患得患失的心态，却还是来到洞口。
皇甫流仍然在打坐，处于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名曰无我之境，看起来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感知。
“这次得让我大展身手了吗？”墨然掰掰手指，眼里透露出一丝疯狂，仿佛又看到了那血红无垠的世界。
那是血肉被撕裂的声音。
“好想再听到……”墨然的神色稍显颓靡，旋即又打起一番精神，眼里一层类似翳病的物质升起缭绕，那是灵魂力。
潺潺流水般的声音响起，墨然鼎盛的灵魂力一瞬间扩散到令人匪夷所思的范围，又飞速的敛去，不但没怎么消耗，还得到了一定的信息量。
“一个少年？年纪不大，还是蜕灵境后期？看来又是一个天才？难不成是我们的校友，不对，校徽没反应……”墨然眉头微皱，最后一咬牙，身形化作一道残影，从狭窄的洞口跳了出去。
“嗯？”那个假想敌显然有些惊疑，但是却没有慌乱，比墨然想的要冷静许多，竟然连招呼都不打就化作了一道残影，是要先下手为强，反应比起墨然快出不少。
“这算是做贼心虚吗？”墨然不敢怠慢，肉身之力催动到极致，同样化作一道残影。
“咦？”那个人模糊不定的身影穿出疑惑的声音，随即跟墨然碰撞在一起。
两者相互过了几十招，墨然以纯肉身之力一力降十会，将那人不凡的武技打乱，最后一脚踹在对方的小腹上，庞大的力道宣泄出去，可以清晰的听到对方闷哼了一声，然后才倒飞出去。
“跟我差不多的年纪，不像是坏人。”墨然打量那个少年退出数十步，才勉强站住，露出一副俊美的相貌，左眼戴着精铁做的眼罩，青发白衣，衣服有些地方破开，是被墨然打的。
“不对！不能仅凭事物的表面判断，我已经尝过一番苦果了，不能再随便相信别人。”墨然看着这个少年，眼中出现的却是另一个人。
那个人是尘。
同样是青发，同样一身白衣，同样……同样，在不应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同样……同样……同样！
莫名的让人愤怒，想要将他撕成碎片！
“是了，阻挡我的东西，碍眼的东西不就是应该直接毁灭掉吗？”墨然脸上渐渐绽开笑容，原本紧皱的眉毛同时舒展，像看着一个蝼蚁似地和那个少年对视。
“是吗？瞧不起我。还是说你的肉身之力让你很自信？”独眼少年好整以暇的将衣服收拾一番，无所畏惧的看向墨然全身，眼中尽是睥睨，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说道，“不过如果仅是如此的话，你可打不过我。”
“修为比我高吗？蜕灵境中期，这就是他嚣张的资本？”墨然笑笑，心头自语一阵，旋即不屑道，“那么多废话干嘛？不是觉得我瞧不起你吗？那就来试试，我有没有那个底蕴，足以俯视你！”
“你很嚣张呢。”那人不怒反笑，静盯着墨然眼睛，像是要找出什么东西。
“不过，你这种连自我嗯找不到的人不配当我的对手。”
沙~
隐隐间，似乎有冷风吹过。
“奇怪，怎么可能，这些东西……怎么可能……”墨然呆立原地，嘴里不断嘟囔着，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是你杀了我，偿命来。”一个身体断为两截的中年人从绵延的火海中爬来，身上插着刀枪剑戟，鲜血淋漓，拖出一道血痕，还沐浴着噼里啪啦燃烧着的火焰，伸出残破的手臂想要抓住墨然。
“不是，不是我杀了你，是你自己……是……不对，你不该活过来，你早已经死了，我也不是陌蓝，不要……我是墨然，我不要再……啊！”墨然抱住头，冷汗渐渐湿遍全身，承受着莫大的痛苦，语无伦次，几乎要倒下。
“吾弟，你不会有好结果的。”
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凭空的响起，墨然转眼又看到了一个蓝衣少年，和刚才的中年人长得有三分像，却出奇的冷静，静静看着自己，让墨然的视线不由得往下移……
“被你吃掉了，你要偿还。”
“偿还。”
“偿还。”
“偿还……”
无数血红的触手伸了过来。
“啊啊啊！！不是我，不是我！”墨然大吼，身体却忽然像陷入了泥潭，不再为自己所控，周遭只剩下血红的世界。
“蓝，我们这么相信你，你为什么骗我们？”
“背叛我们。”
“杀掉我们。”
“践踏我们的友情。”
“让我再也看不到阳光。”
“我恨你。”
“我恨你。”
“我恨你。”
“我们恨你。”
十数个少年少女统一穿着黑色劲装，神情漠然的看着墨然，口中说着同样统一的词汇，空洞的眼神像是一口深渊，要把墨然吞掉。墨然捂住双耳，也无济于事，那些声音可以穿透灵魂，直接响在他的脑海里，根本无处可躲。
“啊啊啊！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明明……明明，我是为了，我……”
扑通。
墨然半跪在地，双眼已然迷离。
“不过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家伙罢了，也敢在我面前瞎叫，”独眼少年从储物戒指取出一颗丹药服下，使体内沸腾的气血逐渐平复，才重新打量起自言自语间还时不时切换表情大呼小叫的墨然，来了一些兴趣，“哦？这家伙到底看到什么了，这次的精神瞳术貌似比我想象的效果还好，是因为位面法则的高低使我的瞳术有所提升吗？还是……”
“这家伙干过什么连自己也只能逃避的事呢？”
独眼少年轻蔑的笑笑，并不打算取墨然的性命，转身就要向那隐秘的洞口走去，“你不让我进去，我偏要进去，我倒要看看这里面有什么东西。”
“原来是个傲娇……”
后面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你……”独眼少年转身看向墨然，此刻的墨然，竟然如一尊幽灵般悬浮，脚下电弧缠绕，电光闪耀。
“是制造了一个电磁场来支撑自己的重量吗？故弄玄虚罢了。”独眼少年的右眼抹过一丝寒光，显出浓浓的杀意。
“知道的还不少，不过刚才的那个是精神攻击，你是术者？有意思，术者的肉身竟然能支撑你施展武技，而且品阶貌似还不低的样子，我该怎么说你好呢，你是念师，还是……走无敌道的天真少年？”墨然眼中不再是先前的疯狂，而是深深的睿智和冷静，更让人感到可怕。
“无敌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过是路过，看到这里有异样，想进去看看，你一出来就不由分说的对我动手，我这只好和你随便过几招了，只是……我更好奇你是怎么从我的瞳术中挣脱的。”独眼少年很认真的说，脸上露出丝丝的狂热，显然是一个“武痴”。
“你以为呢？”墨然不置可否的亮了将自己手上的血迹。
“破坏自己的识海，真是个疯子，不过这样的话，精神上的攻击还真没用了呢，再加上……你的灵魂力貌似比我想象的要高出许多，已经在修复识海了吗？”独眼少年右眼闪过诡秘的青色，捕捉到了墨然左耳边溢出的鲜血，绕是心智极佳，也感觉此举超出他的想象。
识海，又被成为精神之海，精神力的储存地，对于念师来说，就相当于武者的丹田，或者术者的脑域，如果强行破坏它，会导致精神体遭到损坏，最直接的症状就是剧痛，然后意识模糊，接着就是沉湎！念师更会直接因此被废去修为！
“灵魂和精神体息息相关，用灵魂力滋养破损的识海和精神体，倒是可以达到平衡的效果，不过……你以为你还能避过我的下一个瞳术吗？只要我击中你一下，你就会精神崩溃。”独眼少年有恃无恐。
“那就来试试吧，精神崩溃这种事比起那种痛苦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还有……”墨然忽的一笑，身形转瞬从原地消失。
“你的能力让我很不爽，如果不杀掉你，我很难心安啊！”
“好强横的肉身之力，不对，更可怕的是他对能量的掌控吧，明明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不是无冕者，看起来也不继承什么特殊血脉，居然拥有这么强的灵魂力，对雷电的精妙控制，竟然在身边制造出了电磁场，可以在无形之间伤到我。”独眼少年迅速评估他们之间各方面的优劣，同时身形急退，显示一种高深的身法，身如青烟，片叶不沾身，和墨然一直保持着安全距离。
身法·飞叶青烟。
“这个身法武技，品阶至少为灵级，不过似乎有点不一样，是因为他的血脉吗？那只眼睛也很危险，不知道会发出什么瞳术来，防不胜防，是了，他的掌控力不低于我，那身法武技也被练到了圆满境界，不同以往，超出了原有的范畴。”墨然心中也是波澜起伏，追击过程中，亦是在寻找着这个身法武技的漏洞。
不过圆满境界的武技或灵术，不但是指招式上的，更多的是意境上的，和随机应变方面的，就像某些身法武技可能只适合平原环境，可若是参悟到圆满无漏，就会突破原有的限制，就算是飞檐走壁也很简单。
由此可见对手的强大！
“就是不知道他怎么攻击我。”墨然一直靠着自身强悍绝伦的肉身跟着独眼少年，一旦他想用瞳术攻击他，就会暴露出弱点，然后被他的蓄力一击给打中。
修为越高，实力越强，战斗往往就越简单粗暴，胜负只不过一念之间！
“嘁，既然这么想杀我，就满足你！”独眼少年猛然回头，瞥了墨然一眼，同时，墨然忽然感到脖子一冷，本能的往左轰出一道气旋炮，凭借反冲力才堪堪躲开独眼少年的攻击。
咔嚓。
墨然刚才站立的位置，往后延伸数十米，好几颗参天大树倒下，烟尘弥漫，切口光滑，像是某种利刃！
稍一愣神，墨然的颈项隐隐有鲜血流下，又快速愈合，这还是他及时躲开的情况下受到的伤害，要是直接击中，墨然的脖子恐怕会直接断掉，到时候就算是龙帝血脉也救不了他。
“那眼睛……可以把体内的能量压缩发射出去吗？真是可怕，加上之前的精神攻击，精神物质界都兼顾了啊，真是个怪物。”墨然心中凛然，刚才那一击，如果他的反应慢了哪怕一瞬，都是万劫不复的结局。
“居然提前预判躲开了？”独眼少年也有点惊讶，想来这种招数在他的战斗生涯中也是从无失手的存在，几乎所向无敌，可是如今却被墨然躲过了，让他有些意外，但也仅仅是有些意外而已。
他的招数显然不止这些，倒是墨然身上其他的东西勾起了他的兴趣，“伤口能那么快愈合，还有这肉身之力，加上那对危险准确的预知，是拥有某种帝皇血脉吗？”
“为什么这个家伙每次回头，我都觉得全身上下被看完了，是那只眼睛吗？不但拥有至强瞳术，而且洞察力异乎寻常，类似于传说中的重瞳？或是什么传承神眸？我还真是好运啊。身边总是会有怪物出没。”墨然自嘲的笑笑，显然，在血脉的灵活性上，他远远比不过这个bug的独眼少年。
“可是你既然让我想起了不好的往事，我又怎么能放过你呢？又或者，你……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如果是如此的话，我就更不能放过你了，所以……”
“给我下地狱吧！”右手单独结印，墨然左手抛出数个气旋炮，迫使独眼少年速度放缓，不得不分出手，使出某种炼体功法的延伸武技以柔克刚，将那些气旋炮尽数化解。
“这家伙的真气恢复速度怎么比我还要快三倍？”独眼少年并没有恋战，甚至打算钻入地形更加复杂的雨林之中，因为墨然正在结印的某种咒印给他不详的预感，而他的血脉眼瞳，刚好在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上直觉很强烈，若是因小失大就不好了，再说了，他和墨然也完全没有必要闹成现在这样子。
于是，忍一时之气倒是不错的选择。
“想跑？！”墨然表情疯狂的注视着独眼少年的背影，距离虽然已拉开了许多，但是墨然的杀意和近乎癫狂的眼神仍然能被独眼少年察觉，当即加快了逃窜的速度。
“这是我送你的，作为你替我去地狱帮我祭奠那些故人的……”
“谢礼！”
两仪化生咒打出，黑白二气从天地间迅速向其汇聚而去，且有一道微弱的混沌气成型，幻灭不定，却充满了毁天灭地的力量，这是墨然摒弃两仪化生咒原有的造化万物意境，自主演化的，纯粹的……毁灭！
叱！
黑白二气的碰撞还在继续，混沌气不断增强，逐渐凝实，像是传说中钉穿创世神的那根死命之矛，向独眼少年飞射过去。
“混蛋，你这家伙是疯子吗？！为什么要闹到这种程度，明明只是……”独眼少年大骂，身法催动到极致，速度快了五成不止，很明显，他之前还有保留，底牌一出，脚下风光涌动，有点像先前攻击墨然的瞳术，也是由右眼发出，将速度再次增幅，达到最早时的两倍。
“风属性？”墨然略微有些吃惊，但手上和脚上的活都没停，当即瞬间混沌发动，双手发出数十个气旋炮，在他突破蜕灵境后，他的全身血肉都可以看做是气海，灵气的吐纳速度快了，所以恢复也快了，别说数十个，就是几百个气旋炮，若是有心，也不是弄不出来。
数十个气旋炮携带着充裕的灵气和两仪化生咒共振，黑色的咒印缭绕混沌气吸收了灵气气旋炮旋即破散，而混沌气亦是粗壮了一圈，隐隐有上苍神罚之势，周身围绕一层光晕，看起来圣洁无比。
“好了，给我去地狱吧，哈哈哈哈哈哈！”墨然大笑，催动雷步暴退，他可是清楚的知道两仪化生咒的威力，如果靠的过近，很可能敌我不分，连他一起伤了。
“疯子！这是天劫术？不是，难道是圣术？居然这样就使出来了？！可恶！躲不了了！”独眼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恨色，打出了真火，原本他只是好奇而已，看到一个洞穴，人为布置的那么隐秘，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不进去探索一番，就是没想到这个忽然杀出的精神病，自己的精神瞳术作用不过十息，不会伤到他，却硬是不惜自残破去瞳术，还要灭杀掉他，还有没有理了？！
嘭！
一切都化为了劫灰，甚至于有一小片的雨林都被毁去，缠绕于两仪化生咒之间的黑白二气完全爆发，几乎化作劫光浪潮将独眼少年淹没。独眼少年也是动用了某种灵术，凭空生出翅膀，以洁白双翼护住己身，才堪堪抵住这毁灭浪潮，可是还不等歇一口气，那道混沌气化作的死矛就要射来，将他钉穿。
于是雨林再次被劫光笼罩，一小半部分被夷为平地，遍地尘埃，剩下的大树无一不是缠绕着电流，死火燃烧，还是逃不过终结的命运。
许久，白光湮灭了一切又将自己湮灭，墨然看着眼前寸草不生的场地，眼中的杀意才散去，松了一口气，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眼中有一道赤红血焰一闪即逝，同时他也叹道，“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对方并没有得罪自己，自己却对他穷追不舍，还将他挫骨扬灰，最后落得了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要多惨有多惨，是不是有点过了？
“不对，那种痛苦……虽然是我自私了，但是，我并不想再承受，所以……”
“妨碍我的人果然还是死掉最好了哈哈哈。”墨然狞笑起来，过了好久才停下，转头回去。
“喂，你这样就走了，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还没死吗？”墨然眼中喷出两道红光。
（真命天子也不能到处乱撞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