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甄家秘史

做的有些过火了呢……玄蜂心想道，他没想到自己错杀了一个王室的人，如果放过他以玄蜂的易容术也能轻易脱逃，或许当时他杀红了眼，或是习惯性灭口，亦或是鬼影剑的锋芒太过耀眼，总之一切都赶在一起了。

玄蜂在房间里呆了一天，他没有去找周景天，也不希望周景天来找他，第一日满城被黑甲武士闹的沸沸扬扬，虽然秦国是个讲理的国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件不会扰民，但接二连三的市井仇杀在宗室的公子死了之后就升级为政治事件，有人猜测是敌国势力对秦国的示威有人则猜测对宗室不满的人胆大妄为谋杀了秦国宗族。

无论如何，秦国的上层是不会放过相关的人了，无论是刺客还是雇佣刺客的人。

玄蜂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这种肃杀的氛围令他感到窒息，信使没有给他信催促他离开，或许现在信使也不好活动了，到处都有明岗暗哨，玄蜂虽然能不费力气逃出这座城却不知为何愣是留在这里几天，似乎想看看杀一个王族后果是什么样的。

若是五通知道了一定会大发雷霆，他知道五通的脾气秉性，五通绝对不会为了一己之私置整个组织的安危于不顾。

笃笃笃，外面传来了仓促的敲门声，玄蜂选择的房间很偏僻，若是寻常人不会找到这里来，熟人？不会，信使不会敲门而是直接破窗而入，敌人？也不会，若是敌人会敲门么？

玄蜂正襟危坐，低吟道“请进。”

横门被拉开，侍者走进来对玄蜂行了个礼说道“打扰了，一位姓周的公子想要见您。”

“嗯，让他进来吧。”玄蜂吩咐道，随即侍者退出房间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穷书生周景天。

周景天望见玄蜂的时候眼中带着些许畏惧之意，玄蜂只是笑了笑到“风大，把门关上吧。”

周景天望了望外面见四周无人将横门拉上，走到玄蜂面前跪坐，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

银票这种东西是轩辕朝经济迅速发展的产物，比起那一只只沉甸甸的银锭金锭这些东西方便通用，只要到当地的皇家特许开设的钱庄就能换取等额的钱币，以金沙为上，下到铜铸钱，就连本国特定流转的货币都能换到，不记名不挂失，是市井交易杀人越货居家旅行的必备良品。

“周公子这是何意？”玄蜂笑道。

“酬劳。”周景天将银票放在桌子上推给玄蜂。

“在下何德何能，受公子如此大礼？”玄蜂问道。

“谢谢。”周景天没有回答玄蜂的问题，这时玄蜂才注意到周景天手中握着一支剑。

玄蜂没有收钱而是就这样看着他，不知道这位穷书生拿着剑干什么，但绝不会是来杀他灭口的。

“我欠你一个解释，所以在离开之前，我先把帐还清还得欠你一个人情。”

玄蜂微笑道“周公子当真好记性，我都忘了。”

“甄姑娘身世坎坷，她的父亲甄如讯是秦国名将甄旭之后，将门无懦夫，甄如讯跟着先王南征西讨，夺取了卫国的刑江之地，占领了赵国的湖西草原，开疆拓土功成名就，后来沿海边境鲔鳞族与秦国多有摩擦，先王派甄如讯镇守西方边境，封镇西大将，手握五万精骑，不料十四年前正阳宫大火，除却三公子崇辉，先王所有的子嗣都葬身火海，先王痛心疾首旧疾复发溘然长逝，秦宫陷入了为了权力的无休止的斗争之中，不巧的是甄如讯是其中一环，因觉得大火来的蹊跷，甄如讯多次上书秦王崇辉彻查失火一事，君上却置之不理，过了两年没人再提起大火一事，甄如讯也不在追查而是侍奉新主，然而之前的上书之事似乎被别有用心的人视为对新王的威胁，于是再一次对鲔鳞族沿海流寇的讨伐中，甄如讯因私自调动兵马被小人检举，被秦王视为叛逆之举先是革职后来甄如讯的政敌纷纷跳出来检举甄如讯的种种行径，后来秦王下诏定甄如讯叛国之罪，甄如讯血性男儿自然受不了污蔑于是在狱中咬舌自尽，然而他死的痛快他的家人却永受折磨，爱女甄茗被罚没为妓，家中上到家老下到仆人都被充当苦力流放到了秦国北疆，甄家立刻落寞了下来。”

玄蜂听着甄茗的故事却丝毫没有怜悯的意思，他听多了这种王位易主宫廷争斗的故事，也喜欢了这样的过程，不知不觉玄蜂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眼神低沉，手死死地攥着拳。

“王思，虽然是其中一个陷害甄将军的人，但自从甄茗流落青楼，引得八方人士竞相来嫖跟帝都的名妓苏沐烟姑娘的遭遇如出一辙，其中王思仗着自己是姬王室的外戚曾一连四个月折腾甄茗……”说到这周景天竟有些哽咽了。

玄蜂则沉默着。半响他开口道“所以你才这么想做掉王思？”

“不……”周景天微笑道“虽然这也是原因之一……但甄茗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有我的责任，我父亲为了一己私欲与王思同流合污将甄家弄的家破人亡，他也遭到了报应，因为与王思意见不合被削官夺爵郁郁而终。”

玄蜂拿起茶壶为周景天倒了一杯茶。

“谢谢……”周景天望着茶水眼中竟溢满泪花。

“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处……”周景天笑道“公子见笑了……我只是好久没这么畅快的跟人说过话了，一开始我对甄茗抱着的是愧疚之情，可是她全然不知我家对她做了些什么，我也从未跟她提起过，后来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我一直将她当作自己的妹妹一样照顾，她总是对我说，如果她是自由的或许会跟我一起走，这个世界上除了她的家人，只有我对她是真心实意没有半点邪念。”

“后来，我发觉我渐渐喜欢上了她，但是她如果得知真相一定会很伤心……”周景天继续说道，语气带着些许伤感。

“我配不上她……就算她的身份只是一个歌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