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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这么悲惨

作者:波塞冬瓜 | 发布时间 | 2017-11-11 | 字数:3016

“够了!”矮子轻声对围殴着南过的那些人吩咐道。

几个人闻声之后便都住了手,纷纷向两旁散开,这时候他们发现自己打人的拳脚都已有些不同程度的红肿,显然都没料到地上那个独眼杂种居然这么皮糙肉厚。

矮子走过来蹲下身,拍了拍南过犹在不停淌血的脸颊,他带着玩味的笑容说道:“自视有两下登不得台面的伎俩就敢目中无人了?会一手节血切脉,就能包打天下吗?能抖搂两招花间乱步就四方无敌了吗?我不管你和南国艾家有什么瓜葛,也不理会你与东北季幽谷有什么情分,只要是进了这狗场里,是龙是虎都得给我像条狗一样老实趴着。我现在问你一句,你倒是说说看,偷着动别人的东西,是不是活该挨打?”

南过张嘴呵呵傻笑,牙齿上血迹斑斑。

矮子也笑了笑,在南过的衣服上蹭去满手血污,然后站起身向外走了两步,继续捻着山核桃,对边上几人说道:“再打!”

两旁的几人便再次向着南过围了上来,更加猛烈的拳打脚踢,就像一场呼啸而来的猛烈风雨。

魏六爷与矮子一样,在狗场中的级别不低,不方便直接对南过动手,但他看着地上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南过,仍然是心情大好。他凑在矮子身边嘀咕道:“三哥,这次看来那小婊子再也绷不住了,但她要是一口咬定自己在限定之日前接了客人可怎么办?”

“那小贱人一口咬定也做不得准,院子里没人会承认。”矮子指了指地上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南过,继续说道,“而且,这小子也不会承认自己进过她的房,除非他不想留下自己的舌头了。”

“这倒也是!”魏六爷点了点头附和着说道,“三哥就等着那小婊子乖乖爬进你的被窝吧,她这块肉是剁是切就全凭着你高兴了。”

“她想爬,我也得让她爬才行。那小娘们人高腿也长,被她踹了两脚,我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事可不能单凭睡了她就能作罢。”

魏六爷的眼睛骨碌碌一转,急着问道:“那三哥对那小蹄子到底是怎么个打算?”

“老六,你在外边的时候见过熬鹰吗?”矮子斜仰头看着魏六爷的眼睛问道。

魏六爷心头一紧,笑着摇了摇头,摇头的同时,不漏声色的开始低头弯腰,直到自己的个头看上去与矮子平齐才停止。

“熬鹰,说到底就是人把鹰逼到退无可退的时候再跟鹰耗耐性,把鹰熬到连自己亲娘老子都记不得是谁了,这鹰才会彻彻底底的服帖听话。”矮子用力搓揉着手中的两颗核桃,目光狠辣的说道,“老六你记着,如果你被一个男人打了,无所谓,以后瞅准了机会报复回去便是,江湖儿郎快意恩仇,没人能说你是孬种。可你要是被个女人给辱了,那可就算瞎了,即使以后你能将那女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也改变不了你曾经连个娘们都不如的事实。”

魏六爷听得糊涂了,既然自己这位三哥觉得再做什么都无济于事,这一个月来干嘛还要熬鹰似的熬着那个羊角髻呢?

矮子看出了魏六爷眼中透着的疑惑,抬手捋了下自己精心打理的漂亮胡须,“那小娘们踢了我,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侮辱。但我所看不惯的,是她骨子里的那份傲性,前后两次,她看着我的时候眼中只有蔑视与厌憎,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低头俯视着一坨屎。她不是高傲吗,她不是干净吗,我他娘的就要让她脱得一丝不剩,背负荆棘在我门外跪上一天一夜,我要让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趴在地上像狗一样来舔我的鞋。”

魏六爷神情黯淡起来,他其实对那个羊角髻也存着些不为人知的想法,好歹那也是个有着域外血统的稀有货色,他本来还指望着矮子将她玩腻之后,自己再去捞上几口剩饭,但他没想到矮子会做得这么绝,经过那么一番调教打磨之后,那个性子跳脱双眼有灵的姑娘还能算是原来的那个人吗?

矮子回头看了看,发现打人的几个家伙实在有些不像话,他们像是怕伤了自己的拳头,人人都拿着就近捡来的石块朝南过身上砸着,这么短的时间里,蜷曲在地上的南过就被打得体无完肤鲜血淋漓。

但从开始到现在,南过始终都没有吭过声。

“反正也见血了,继续打,打到他吭声为止。”矮子捻动手中的山核桃沉缓说道。

这时候,不远外的马乐终于小跑着赶了过来,他站在矮子面前什么也不说,一个劲的打躬作揖。

矮子觉得有趣,如果有面生的人跑到自己面前大咧咧的说话,依照他的性子,难保就会直接赏那人两脚,踢死踢残全看心情。但眼前这个鼻青脸肿的新人却十分有意思,没得到自己的允许,他就一个字也不敢吐口。

“什么事,说!”矮子对马乐说道。

“回您的话,北门辛爷说有事情要找这南过问询问询。”马乐将腰弯得极低,看上去好像比矮子还要矮上半头。

胡须浓重的戴旭推开身边两人来到矮子面前,大声说道:“三爷,这小子和南过是一起的,您可千万别被他给骗了!”

矮子仰头看着身材高挑的戴旭,手中揉捻旋转的两颗核桃突然一滞,他撇嘴对身后的魏六爷说道:“老六,你这远房堂弟可真不大懂事啊。”

魏六二话不说,伸手揽过戴旭的脖颈,提起膝盖就撞向了他的小腹。戴旭只觉得眼前一花小腹抽紧,然后他就跪在了地上,哇一声吐出了腹内所有的存货。

“你带他走吧!”矮子对马乐说道,紧跟着又问了句,“别人见到他身上带伤,你怎么说?”

马乐一边急着去搀扶南过,一边恭敬对矮子答道:“他自己不小心摔的!”

矮子的胡须抖动,冷笑着说道:“胡说八道,怎么摔才能摔出他那样的一身伤来?”

马乐驾着南过的胳膊站起身,认真的想了想之后说道:“他手脚不干净,偷人东西后被本主给打的。”

“手脚不干净的新人崽子的确该打,可也不该打得这么狠啊!”矮子满脸心疼的看着南过,那一脸的怜悯与慈爱,绝对会让不明真相的人误以为他是个打抱不平的热心前辈,根本想不到他就是这场风波背后的主使。

“那你们看清动手的人是谁了吗?”魏六对马乐问道。

“我们都是初来乍到的新人,根本认不全狗场中诸位前辈大人的面孔容貌,即便再次见了动手的人,也是模模糊糊确认不了。”马乐说。

对于这个说法,矮子似乎不怎么满意,不过马乐这个人的激灵倒是很令他放心,因为那个南过太没脑子,他身边就需要一个明白人提醒他今后该如何说话办事,教会他如何夹紧了尾巴做人。

马乐对着矮子等人千恩万谢了一番,然后将南过背在背上,向着南门那条街上赶去。

“去哪儿?”南过将肿胀的眼皮勉强睁开一道缝隙,强忍着浑身的伤痛问道。

“我听说南街有个哑巴郎中,医术不怎么高明,但好歹也能先给你止血正骨。”马乐气喘吁吁的说道。

“不去,先带我回咱们的小木棚去!”南过说道。

“那怎么行!”马乐皱眉说道。

南过也不再多做解释,挣扎着就想从他背上跳下来。马乐和他争执了两句,实在拗不过他,便只好背着他折返回北街附近的新人聚居地。

马乐将他放在灰土尚未打扫干净的烂床板上,有些不忍心再看他那一身的狼狈伤势,自己背了他一路,前胸后背就沾满了他的血。南过现在看上去连呼吸都十分吃力,给人一种未必能够撑过今晚的感觉。

“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南过虚弱说道。

马乐稍一思量,竟真的走出木棚关好了屋门。马乐刚刚并没有对矮子说谎,北门那个辛爷确实在找南过,所以他现在出门,先要给辛爷回个话,再就是将南街那个哑巴郎中请到这木棚中来。

南过艰难抬起手臂,看了看险些被人打成对穿的左手掌,溃烂的创口血肉模糊,原本缠在手臂上的绷带早已被打成了碎絮,黏连在手臂上的几处伤口中。南过脑子里现在浮现着肥猪的那张脸,只有那家伙同时见过自己施展花间乱步与截元指,而且他还留意到自己只能用左手截断人体真元,更重要的是肥猪完全有能力向狗场中人透露自己的情报。南过不知道肥猪还为自己安排了多少后手,他第一次对那个家伙感到了慌神。

南过仔细听了听门外的动静,发现这间棚子的四周根本没什么人,想想也是,住在这一片木棚中的都是新人,而那些新人们,有的还在狗场中四处闲逛,有的还在快活居中辛勤耕耘,除了马乐,还真的没人能留心到自己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