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心疼
“不觉得，看着你每一世不幸福，我就开心。”深渊的眸子里有一些狼狈，但是仍旧不影响他放狠话的力度，让人觉得他无可救药。
夏锦月却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将怀中的小暖炉放到一旁的方木桌上，起身走向屋檐下，伸手接着飘落的雪花，凉凉的感觉从手心传入心脏。
“深渊，我觉得你好不值得，好辛苦。”夏锦月的话中带着一抹心疼，她本身不是玛丽苏，但是在她心中对于深渊有一种愧疚，所以她才会每一世都那样与他成为朋友。
“怎么说？”深渊很好奇夏锦月会说出这样的话，想要知道她的解释。
夏锦月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是嘀咕着在灯光下飞舞的雪花，伴着寒冷的冬风吹过她的脸颊，她的手仍旧举在半空中，感受着雪花的寒意，嘴角却笑得让人发暖，但是那些暖意没有暖到她自己。
“人的一声很短很短，短短的数十载就过去了，记忆力的事也会慢慢变淡，而死后，一碗孟婆汤，前世今生尽数忘却，可是你却不一样，十年、百年、千年永远滴记着，永远在恨意中生活，然后变得越来越不快乐，你真的觉得让我的前一世不幸福，你就会幸福快乐吗？”
夏锦月的话在让深渊有些迷茫了，她说的没有错，自己一直记着恨，可是她却一次次忘记，然后再一次次被重复悲伤，难道她就幸福吗？
“你也不幸福，毕竟你一直重复着悲伤，而我从未重复。”深渊像是要打压住夏锦月的话，给他带来的不适感，可是他错了，用错了方法。
“如果我一直在重复一个悲伤，但是我悲伤都是因为前面有过欢乐，所以觉得失去后很悲伤痛苦，可是你从未拥有过快乐，你拥抱着最多的是悲伤，是恨意，重复着恨我一世又一世，这样值得吗？”夏锦月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叹息，为深渊将他那么多的岁月浪费在自己的前世上不值得，为他有些心疼。
“有你陪着我一起痛苦，怎么会不值得。”深渊冷冷一笑，嘴角带着诡异的笑，他真得是要堕落成魔，想要正式脱离神。
“深渊，你为什么放不下，到底哪里让你放不下，我来如你所愿。”夏锦月嘴角带着淡淡的笑，脸上的真诚没有一丝虚假。
深渊被夏锦月的话吓住了，他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听惯了她每一次带着恨意的眼神，冰冷的无情绝望的言语说着恨他，却从来没有听到这样的话，这样淡淡的笑很真诚，又是那样的耀眼，让他险些再次陷入她那魔力般的声音。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夏锦月，你在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深渊的虚体一瞬间来到夏锦月的面前，他漂浮在半空中，弯着身体眼睛与她平视，想要从她那双眸子里看出一丝虚情假意，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
深渊那一瞬间想起了，千年的她与她的第一次见面，她笑得像个小孩子，叫着他哥哥，那样的时光很美，很浅，却经不起回忆。
夏锦月看着深渊那双琉璃色的眸子，带着冷厉的光，少了邪魅，多了愤怒，他不相信她，她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了，他拒绝相信她的话，她突然苦涩一笑，心里带上一丝疼痛，但是这疼痛不属于现在的她，
“深渊，原来你也又害怕的东西。”夏锦月的嘴角虽然笑得苦涩，但是声音却很轻浅，带着开玩笑的地意味说道。
深渊看着夏锦月那双清澈又清冷的眸子，在被他紧紧盯着的时候，没有一丝闪躲，带着那诚挚的笑，笑容里带着包容，那种包容让他看到了千年前的她。
“有，就是你。”深渊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夏锦月，嘴角带上比以往更轻松的笑，那笑里带上了与以往不同的邪魅，让人觉得特别纯粹的美。
“我啊，真得很是荣幸。”夏锦月礼貌一笑，她那双茶色的眸子带着浅浅的笑，她那淡定的语气，从容的话语，让人听着很舒服。
“可是我是不会放手的，游戏还是会继续，而你，夏锦月，依旧是我游戏里的主角，只是这次的游戏不同了。”深渊的虚体飘到了夏锦月的身边，与她并肩站在一起，同她的视线望了过去，看着她手心里化成水的雪花，他低眉浅浅一笑，那语气里带着玩味的笑，却并不让人反感。
“恩，那我们一起来玩这个游戏，这一次我要把你也拉入游戏之中。”夏锦月嘴角带着浅浅的笑，轻声说道。
深渊听后爽朗一笑，回眸看着夏锦月的侧脸，说：“这一次，我想看看你会选择谁？”
“啊？什么选择谁？”
就在夏锦月问出口时，深渊虚体已经消失在了，昏黄的等下，那里还有他的影子，她嘴角无奈一笑，继续望着雪花......
“锦小白，你知不知道你以前一直叫我闹闹，因为我在你的身边总是能让你很热闹。”卓纤儿故意将以前的夏锦月给她起的外号的含义改变，“闹闹”这个意思是她一直吵闹的没完没了，所以便叫闹闹，可不是什么带来热闹的含义。
夏锦月听出卓纤儿话中一些心虚，她并未点破，依旧继续向前走着，仍由卓纤儿在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不大不小的院落中，种植着一片梅林，红白交错的梅花绽放枝桠之间，白的像雪，红得如火，两者相交绽放着，让这片梅林有了一抹不一样的意境，感觉让不再孤单，反到有些热闹起来了。
“哇！好美啊！”卓纤儿在看到眼前这片梅林的时候，立刻别吸引住了，夏锦月的耳朵也终于可以歇歇了。
夏锦月看着跑进梅林之中的卓纤儿，看着她孩子般心性地在林中转悠，夏锦月的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抹浅浅的笑，然后抬步走进梅林间的亭子中，半躺在一张软榻上，一只手撑着头，看着独自一人玩得不亦乐乎的人。
夏锦月看着卓纤儿的眸子有了一丝费解，为什么一个人能玩得那么欢乐，笑得那样的纯粹，难道她就没有什么烦恼吗？
就在夏锦月轻蹙着眉宇思忖时，卓纤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亭子里，弯着身子，手上拿着刚刚折下来的红梅，轻轻地为她戴在耳尖上的发丝中，那双水灵的眸子微微弯起，樱红的小嘴一张一合：“还是红梅最配我家锦小白。”
夏锦月被卓纤儿着突入起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微微皱了下眉头，从软榻上起身做起来，伸手将发尖的红梅摘下来，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番，嘴角慢慢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用低沉的声音说道：“红梅虽有傲骨，可是这世间之人，不是仅仅有傲骨就可以生存的。”
说话间，夏锦月已经将红梅握紧在手中，不一会儿的时间，她的手上便染上一丝红色的汁液，又像是血迹一样，而张开手的再看那朵红梅，被摧残的已看不出花型，让人忍不住唏嘘一番。
“锦小白，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毁掉那么好看的梅花，以前的你不会这样。”卓纤儿看着被夏锦月摧残的不成形的红梅，又看到她不以为意将红梅随手一丢，起身脚踏在那惨败的红梅花上，卓纤儿那双水灵的眸子带着陌生，望着背对着自己站立的那个人，声音带着一点陌生，更多是不敢相信。
夏锦月伸手扶着朱红的柱子，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余光瞥了一眼手心里的那抹红色，嘴角带上冷冷的笑，又抬眸看向远处的梅林，声音冷硬没有一丝情感：“卓小姐，我不再是锦小白了，你所认识的那个人，早就不在了，现在你看到的人事夏锦月。”
夏锦月说完话便转过身来，映入卓纤儿眼帘的是一双清冷的眸子清冷却没任何一丝情感的眸子，这样冷漠的许锦书，她是第一次看到。
卓纤儿不相信自己这双眼睛看到的，不相信一直以来那样淡然从容，却并不冷漠无情的许锦书，变成现在的样子，她真心无法接受，一个人是失忆后能让性格有如此大的转变。
“...怎么可能，不可能，锦小白只是失忆，她怎么可能连性格都有了如此大的变化，可是，可是......”卓纤儿的嘴上虽然否定着夏锦月就是许锦书，但是在她的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着，告诉她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她所认识的许锦书。
夏锦月看着卓纤儿那双不敢相信又悲伤的眸子，她心里微微叹息，心里有些想要安慰卓纤儿，但是理智却告诉她不可以，最终她就那样冷眼站着，看着眼前人那矛盾的表情变化。
卓纤儿想要将矛盾的心情压入心底，但是她没有办法，在看到夏锦月那双清冷没有一丝波澜的眸子，她败了，她所有不好的情绪全部露出来，她疾步上前，一把抓住夏锦月的胳膊，瞪大眼睛与夏锦月直视。
“夏锦月，许锦书，她们本就一个人，可是却又两个人人格，为什么？”
卓纤儿不笨，直视很赖，她懒得理会那么多，但是在看到这样的夏锦月她不想在懒下去，她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个人的性格会转变的如此之快，难道只是因为失忆，这种说法她可不相信。
夏锦月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卓纤儿，嘴角最终还是没有维持住冷笑无情的样子，那双清冷的茶色眸子带上一丝无奈，她叹了口气，但是语气却有些疏远：“知道了又如何，知道了不如不知道，就此离开，好好过你的生活，才是你正确的选择。”
夏锦月话中有话，卓纤儿听出来了，但是却不知道那话中之话，到底是指的什么，就在她想要开口问清楚的时候，突然听到。
“卓小姐，你该回去了。”夏锦月直接下了逐客令，这话在别人那里或许还有用，但是在卓纤儿的面前，却并没有什么用，她是绝对不会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