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同样

艾央心中大骇，立刻攻势转守势，脚步急出想要迅速撤离苏祈身边。世界上绝对不会有人能在自己被劈成两半后还这么淡定，自己的先手无疑是失败了！

果然，面前被斩开的“苏祈”一个模糊，在空间中化作轻飘飘的虚无，显然这只是一个诱饵，一个吸引艾央出手的诱饵。艾央在后退的同时，身体各个部位传来了无比熟悉的感觉，如同毫无死角地撞上了一件契合自己身体轮廓的硬物，身体的动能在碰撞发生的一瞬间就消失无形。

怎么可能！艾央心中一沉，这种感觉他无比熟悉也无比陌生——这就是他自己的“时空陷阱”！

正如同艾央对阵楚灵霄的使用方法，苏祈直接将艾央所在的空间设置为“时间流逝速度几乎为零”的空间。本应高速移动的艾央，进入了这片几乎凝滞的空间后，就像是蚊虫直接跳进了粘稠的糖浆，自然无法脱身。

“为你特意准备的陷阱。感觉如何？”近处的半空中，又是一个“苏祈”现身，出现的方式也和刚才一模一样，像是从空间的另一边钻了出来。

“……”艾央无法说话，因为身边的空间已然凝滞，他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高手过招，一招定胜负！

“尊上！”古阙与鬼骨眼看形势危急，前一秒气势汹汹的艾央此刻已是板上鱼肉任人宰割，又怎能袖手旁观？一光一影，直接使出全力，向着苏祈轰击而去。毫不意外，苏祈只是对着两人的方向虚点一下，两人便如同艾央一般，被冻结在了半路的空间里。

“你们两个，不要插手。”苏祈对两人就没有像艾央那样客气，冷冷地说了一句便不再去管他们，转头对着同在半空中的艾央，苏祈语气平和道：“不知道这一战后，艾央你是不是觉得，没有和我天罗开战的必要了呢？”

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怪我，你现在本就没办法说话。”手掌伸出凭虚一握，艾央身边的限制便被解除，但是艾央的手脚依然无法自由活动，因为苏祈在他的手脚上放了小小的空间锁：“为了能和你好好说话，不得已缚了你的手脚，希望你不要见怪。”

艾央面色阴沉，却没有发作，想了想道：“你们天罗？”冷笑一声，“原来你才是天罗最大的依仗。”

“算不得什么依仗，我也只不过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想要看着自己的子孙活蹦乱跳，然后开开心心地去死。”苏祈捋一捋自己的胡子，露出一个看起来很真诚的笑容。

“子孙？”艾央何等聪明，直接想通了其中关窍。苏祈，舒谭，苏，舒。“舒谭是你的孙辈？”

“是。”苏祈点头，“艾央，你我都清楚，如今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能用血与火交谈的时代了。”顿一顿，“你我只不过是上一个时代的残留品，早就不应该继续在这摆渡人世界中出现了。如今我已经退隐多年，并且，在某个日子许下了‘再不杀人’的誓言。如今，只不过是因为家人有难，所以不得已，出来和你聊两句罢了。千言万语一句话，艾央，我不知道你打算做什么，但是，不要将我天罗变成你的棋子。我们只不过，想要平平淡淡做点小生意罢了。”

“小生意？”艾央哼一声：“一点小生意，养得起刘易荀参这两尊摆渡人世界的大神？”

“不论如何，话我已经说清楚了。”苏祈并未再和艾央多做争辩，“我当初的誓言，只是‘不杀人’而已。如果你执意要欺辱我天罗，我会在不伤及你性命的前提下，做出最大限度削减你实力的举动。比如，切断你的手脚。”言语之中，当年摆渡人世界一方巨擎的气度依然呼之欲出：“艾央，我的话说完了，给我答复吧。”

呼。艾央并未直接回答苏祈，而是长叹了一口气，抬着头看向议事大厅内装饰华丽的吊灯：“苏祈，当年你在摆渡人世界叱咤风云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最底层的普通小人物。”

“那段时光确实是我最棒的岁月，不过，那都过去了。”苏祈眨了眨眼睛，难掩内心的怀念：“艾央，你应该能理解才对。不要将自己的退场弄得这么难堪，我们这代人虽然喜欢打打杀杀，却也要走得体面。”

“是啊，体面。”艾央道，“苏祈，如果不出意外，你我都是应该在阴影中度过余生的人。如果，没有出意外的话。”

“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很乐意倾听。”苏祈的话中有着让人难以抵抗的温柔：“当然，如果我们能做朋友的话。”

“不必了。”艾央苦笑一声，“我只是看到了你之后，有些伤感罢了。”他的眼神里有一种捉摸不透的东西：“原本我以为，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只需要除掉那些该杀之人。可是慢慢地，我发现自己不得不除掉那些原本应该与我没有关系的人。到最后，我竟然要和上一个时代的人战斗。啊，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够将它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帮你。”苏祈发现了艾央身上的异样，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对危险的反应。“你能够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吗，艾央？”

“也许吧。”艾央邪魅地笑了一下，带着一丝残忍的疯狂开口道：“苏祈，你知道‘灵符’吗？”

“‘灵符’？”苏祈一挑眉：“你说的是上一个时代的……”话未说完，苏祈的口中便被鲜血填满，一击，仅仅是一击，艾央就将苏祈的整个胸腔打穿，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以至于来不及反应，当苏祈大口呕出鲜血的时候，艾央已经将自己的手臂从苏祈的伤口中拔出，将手上浓稠的鲜血甩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