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倾城之醉

宫中之事是在不能传到外面人耳中，白衣书生知道太多秘密，若是如此放过他，难保日后不是一个祸害。

倾城公主见赫连月夜语气可以商量，便知道此事有商量的余地，其实从一开始，她便不应该嫁到越国来，原本和亲之人，也不应该是她。

“曾经，我以为我做的一切，可以感动他，却不曾想，到头来感动的便只有我一人，若是可以，我不想做你的棋子，我只想做你的妻子。”

倾城公主缓慢的放下了手里的剑，放开了纳兰桃灼，今日原本是别人设计好的一场棋局，她既然入了局，便出不去。

只见她随手一挥，褪去自己外面一身大红，白衣如雪，鬓发长身，妩媚的笑容之下，不知有着多少辛酸苦楚。

一步一步来到了赫连月夜面前，双膝一跪，“陛下放心，倾城自会给陛下一个交代，只求陛下遵守诺言，放过书生。”

话罢，白色菱纱飞出，卷起赫连月夜手中长剑，起身站在众人面前，笑的那般倾城容颜，此生，怕是最后时刻才是灿烂时光。

剑花飞起偏偏花瓣，将倾城公主跟书生包围，漫舞倾城，绝世无双，在书生眼里，似乎整个世界便只有他们二人。

“倾城之醉！”

纳兰桃灼听说过此舞，一舞可让人醉生梦死，从此沉浸在温柔乡之中，再也走不出来，他人眼里便是痴痴傻傻。

“她倒是对自己下得了狠手。”

赫连月夜也不是不知道，一舞倾城之醉，跳舞之人，舞前倾城风华，舞后油尽灯枯，这便是倾城公主给他们的交代。

书生醉眼迷离，一生追求得不到的，便是此刻，算是真正拥有了他此生最爱之人！

只是，此刻幸福却是用倾城公主一生来换取，一舞作罢，变也是他们再也不想见之时！

“如此结果，陛下可满意。”

一舞完毕，倾城公主从一容颜倾城瞬间化为八十老太，此舞伤害人其根本，展现在赫连月夜跟纳兰桃灼面前的，便是如此。

一旁书生自此沉浸温柔乡之中，痴痴傻傻，仿佛在他面前，还有倾城公主在跳舞，仿佛，他们在一起过的很幸福。

“如此结果，朕很满意，传朕旨意，良妃突然恶疾，不治身亡，以贵妃之位厚葬。”

倾城公主笑着看着赫连月夜，或许，人只有到了最后尽头，才能够看到周围的善良。

“越国公主，谢陛下，方才陛下说，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陛下也明白此道理，莫要等到后悔莫及，才知道。”

倾城公主呕了一口血，到底一舞芳华尽，这位一代红颜，从此便香消玉殒，倒地之时还望了一眼那边痴痴傻傻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书生。

“陛下，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莫要等到后悔，才知自己想要什么。”

赫连月夜望了一眼书生，这位倾城公主的话，到底入了他的心，后悔？到底后悔的滋味是什么？或许此刻他还不懂得。

宫中发生如此之事，赫连月夜下令严禁任何人传出，若是知晓从哪个宫中传出，必定严惩。

良妃晋了贵妃之位，宫中三天祭奠，那天月圆，夜深人静之际，宫中一处假山之后，现身一人，看身形是个男人，一身裹得严严实实。

良久，从假山西边来了一宫中女子，趁着月光看得出，此人便是未央宫纳兰桃灼身边宫人，锦瑟。

“锦瑟，拜见主公。”

锦瑟双膝跪在男人面前，看得出来，此番来的不是一般人，不是萧王府随随便便来传话之人。

果然，男子摘下了面纱，露出了刀锋般面容，不是别人，正是萧老王爷萧寒天。

“锦瑟，幼时本王教给你的，都喂到了狗肚子里了？乌鸦尚有反哺之情，羔羊还有跪乳之恩，你呢？你做了什么？这段时间在未央宫，你为萧王府谋了什么？”

锦瑟跪在下方，知晓此番便是萧老王爷对自己不满意，身在未央宫，没有帮到萧贵妃，也没有帮到萧王府。

可是，锦瑟没有解释的余地，不管是没有传递消息出去，还是只是按着公子的话按兵不动，在萧老王爷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解释的余地。

“锦瑟愚钝，是锦瑟做错了。”

萧老王爷一笑，抬起了锦瑟这张面容，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的确风华，是多少女子羡慕的容貌，奈何没有一个好命。

“锦瑟，你不是愚钝，你是太聪明。”

萧老王爷一笑，低腰贴在锦瑟耳边，二人离得很近，锦瑟想要后退，却被他死死捏住了下颚，动弹不得。

“你应该知道，你风华绝代之时，他便没有瞧得上你，他情窦初开之计，你错过了他的时光却爬上了本王的床，此生的你便再也没有什么好的前程。”

锦瑟死死攥着拳头，随后又打开，萧老王爷说的一字一句，都在她的耳边炸开。

或许，这边是锦瑟跟萧羽晗的距离，一个她永远都不可能在靠近萧羽晗的距离。

“锦瑟明白。”

声音有些沙哑，没人知道她到底用了多大力气，才保持此刻的镇定，萧老王爷说得对，她错过了关于她公子的一切。

“锦瑟，你所能够做的，便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助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这便是你活着的意义，若不是你对她的一番新，难道你以为，单单是你爬上了本王的床，本王就会饶了你？”

锦瑟双眼有些模糊不清，但是眼前依稀还能记得，十八岁的成年礼，她那夜原本是落选的，从萧老王爷的床下来，便遇到了萧羽晗拿着酒给她道喜的样子。

萧羽晗认定锦瑟可以入选，却不知道她是用这样的方式入选的。

“主公，锦瑟惶恐，此生不曾在对公子有半点非分之想。”

此生，他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锦瑟明白，锦瑟一直都明白，再明白不过了。

“锦瑟，你是聪明人，就应该知道，从他送你入宫开始，便是他弃了你，把你仍在这深宫之中，助他成就大业，从你爬上了本王的床，你便已经罪无可恕，莫要让自己走上不归之路。”

那一刻，锦瑟落下了眼泪，一滴一滴滴落在了面颊之上，萧老王爷舔去她的眼泪，她也不曾再有一刻反抗。

从最初已经定下的结局，便不会再有什么改变。

“锦瑟明白，主公放心，锦瑟自会做自己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