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苏祈

“怎么了，艾央前辈？”舒谭的语气略带嘲讽与揶揄：“怎么，突然对我们动了恻隐之心？”

艾央疑惑地看一看周围，现场并未出现除了双方之外的人。那么，又有谁能够让自己无法使用能力呢？

“艾央前辈，如果不嫌弃的话，再在此地用几杯水酒，再走如何？”舒谭笑道：“毕竟前辈已经决定了要放过我们，我们自然感激涕零。”看似嘲讽，却是在给艾央一个台阶下，软硬兼施想要将艾央这尊大神送出普东的大门。

“还道你是为什么改了主意，原来，是有靠山到了。”艾央冷笑一声，“不巧我这人脾气臭得很，既然要和你们打起来，就不会夹着尾巴逃走。”

“艾央前辈，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舒谭语气严肃，“不要在这里打一场没有意义的仗了，我说过，我天罗只是中立，不会帮着别人来对付你。”

“商人之语，决不可信。”艾央摇摇头，“你今天会因为靠山来了而背弃刚刚许下的承诺，明天就可能因为更大的利益来针对我。叫你背后的高人现身吧，我们之间必须决出胜负和生死。”

舒谭心中大为懊恼，他没有想到艾央是一个这么“轴”的人，再怎么说，就连自己的能力都被限制了，他应该会理智地选择暂时离开才对。可是艾央竟然还是要铲除自己，舒谭此时就像是衣服上沾到了洗不干净的狗屎，处理也不是，不处理更不是。

“艾央，你这样相逼，又是何苦？”陌生的声音不失时机地出现，长须及胸、精神饱满的老者凭空出现在舒谭的身边，像是将周围的光作为衣服剥了开来，露出自己的身体：“看在老朽的几分薄面上，今日便不要在这普东城内大动刀兵了。”

老者的胡须皆是纯净的白，身上穿的也是一身素净的藏青长袍，无端生出一片祥和的仙风道骨，如同高山灵庙中掀帘走出的得道高人。

实际上，他也真的是得道高人。苏祈，这个名字在当今的摆渡人世界已经难以有人记起，但对于越强的战士，这个名字也越被重视。这个老人，是曾经的最强十人第二位，之所以并未出现在这一届的最强十人排行榜上，是因为他已经有多年并未出现，由于对其年龄的推测，普遍认为他应该已经仙逝，故而并未将他排进去。

可是这个年龄惊人的老人，这时却在天罗酒店内健健康康地现身了。

艾央是一个在摆渡人世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汉子，自然会认得这个在自己一文不名的时候，便已经名扬天下的老前辈。实际上，在他发觉自己的能力无法使用的时候，他便已经在潜意识中隐约猜到了背后操纵者的身份。

苏祈。这个战士的能力是“领域化”，在他尚且活跃的时候，摆渡人世界对他的称呼是“君临者”。

“君临者”，顾名思义便是绝对的支配者。苏祈能够将自己所指定的空间变为自己的“领域”，而且，他可以随意支配“领域”中的所有规则，甚至包括最基本的物理定律。举个例子，如果苏祈可以随意指定某个人身边的区域，仅仅依靠自己的一个念头，直接让这块空间变成真空，真空内的受害者毫无疑问会直接因为自己身体的压强而爆炸，成为一堆混杂鲜血的肉末。

“苏祈老前辈。”艾央带着尊敬地微微鞠了一躬，继续道：“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你。如果我们不是站在对方的对立面，我一定会找一个好去处，与你一醉方休。”

“不必说这些客气话，江山代有才人出，我也只是历史浪潮中的微小分子罢了。”苏祈道，“老朽已经手下留情，艾央，请你马上离开吧。”

“晚辈有一事不明，不知道前辈能否赐教一二？”

苏祈挑一挑雪白的眉毛：“但说无妨。”

“以前辈的身份和心性，何以会甘愿做天罗的一条狗？”艾央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话语中有掩饰不住的轻蔑：“前辈，我们这些后辈还觉得你是厌倦了摆渡人世界的争权夺利，选择了超脱一途，没想到你却是这样沦落成一个佣兵，一个打手。天罗是拿什么喂的你？牛肉？”

艾央身后的鬼骨吃吃地笑了起来，古阙倒是一言不发地沉默着。

苏祈微微皱了皱眉头，倒也没有怒发冲冠，而是很平静地听完了艾央的话。良久，苏祈道：“说完了？”

“说完了。不知道苏祈前辈，能否给一个令人满意的解释呢？”艾央毫不畏惧，直视着苏祈的眼睛。

“我并非为了名利那些东西，出现在这里。”苏祈语气平淡，像是在和艾央拉家常：“世人对我的看法，说实话我也并不在意。我需要的只是一点，天罗，绝对不能消失在这普东城内。如果你要战，我陪你，你要走，我送你。”末了还补上一句：“你们这一代的战士，喜欢打嘴仗。你算是脚踏实地的一个，不过现在看起来，也有些把优良传统给丢了。”

艾央静静地听完，并未做声。在一片沉默中，他身形一动，瞬间出现在了苏祈的面前。

既然无法控制其他物体的时间，那么，便只控制自己的！艾央陡然发难，已然全力尽出，将自己的身体时间流逝提升到了最高！

一击定胜负！

手上传来实质的触感，进攻成功了！艾央高速运动的手掌直接将苏祈的整个身体横劈而开，灼热的血浆甚至还没有来得及从伤口中喷射出来。艾央自己都没有想到进攻会如此顺利，看来苏祈甚至还没有对自己周围的空间下达任何防御性的指令！

艾央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残酷的笑。然而，被劈成两半的苏祈，嘴角也突然翘了起来，像是在模仿面前的艾央。

“对，就是这样。”苏祈竟然开口说出了能让这时的艾央听到的话，要知道此时艾央的身体速度是正常时间的几百倍，苏祈的话听在艾央的耳中，就是平常的语速，说明苏祈在正常的时间流动中，以数百倍的语速说出了这句话！

“果然，对于我们，只有拳脚才是最好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