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境界猜想
85境界猜想
“没有逝去的，终将逝去，同理，没有失去的，终将失去。”
——引子
突破蜕灵境。
蜕灵境，听起来和筑气境只有一步之差，但实际上，两者却是完全不同的层次。单从能够调用的能量来判断，蜕灵境就比筑气境高出了不止一条街。
筑气境，分为前期，中期，后期，巅峰，四个境界，其中前期主要是以自身灵识沟通天地灵气，再纳进体内，增强体魄，不过这股能量并不能随心所欲的运用，更别说对抗强敌，所以，在这个层次，也只是属于普通人的范畴，强不了多少。
而中期，也是墨然先前停留过的层次，这个阶段，对于前期来说算是质的飞跃，最重要的区别，就是能够使用那些被储存在体内的灵气，并且能够使用灵气虚敛的技巧，短时间以灵气强化身体，气旋初生。
至于后期，则是量的进一步增加，体内灵气达到饱和，气旋生出六七个，可以在攻击中夹杂一丝灵气攻击。当然，这个境界的限制也并非绝对，像墨然依靠自身的二十多个气旋，就可以调动更多的灵气而不至于被撑爆，制造出混沌雷光，两仪化生咒这样的绝杀。
如今，墨然对两仪化生咒的第一步骤，第一层次已经了如指掌，神通的施展基本上成为一种本能，被肉身铭记，造诣已臻小成，不用消耗气旋，就可以使出完整版的两仪化生咒，足以斩杀大多数蜕灵境中期。
倘若，在突破蜕灵境……
墨然无法想象，那会是怎样的情景。
一旦突破蜕灵境，体内气旋化海归一，吐纳速度比起筑气境快出数倍，量变引发质变，到时候，术者和武者会出现最根本的区别——灵力，真气。
尚且不提灵力之效，墨然专攻的就是武者之道，这亦是一条能把力量牢牢握在手中的强者之路。武者，练身修气，精神意志若是到达巅峰，足以影响现实，而肉身修得大道，更是不朽不灭，可以翻天覆地。至于肉身成圣，那是这一道的登峰造极，可以与天地同寿，无法想象。
至于修气，世间万物无论有没有踏上修炼一道，都会不由自主的吐纳，也就是“呼吸”，九洲位面之中的大多数生物都离不开气的供养，而武者，就是拥有将气吸纳，强化自身，甚至将气升华，生出真气，真元，乃至于更高层的能量，让人向往。
气，是生命的活力根本。
气修极致，便是皇，皇的升华，就是帝，这类的强者，已然脱出位面的禁锢，不但自身孕育符文帝术，而且掌握初始法则，例如在茧化之所里那梦魇般的时间法则，可能就是帝术的一种。
不过龙帝只是刚刚封帝就已陨落，那个法则很可能不是他所留，更可能来自他口中的那个大人。
和帝并驾齐驱的是圣。
圣道曾经在某个纪元因为一个圣皇辉煌一时，就算这个纪元主修神道，这一道的底蕴依然存在，之前墨然有所耳闻的中洲十圣，就是这一代圣道的佼佼者，是皇者这样绕路走，连天赭这样的妖族盖世大圣，也免不了被镇杀的结局，由此可见这一道的可怕。
那个所谓的大人，墨然隐隐有些猜测，在下很大的一盘棋，也可能是从上一个纪元就存活下来的老怪物，不过最大的可能是隐圣。
隐圣，龙帝之师，据说是在上一个纪元忽然出现的至强者，手段通天，而且更诡异的是，在历史上，更早的那个纪元，也有封号隐圣的至强者出没，抉择剑圣传承，是一个神秘人物，有人说他是神，也有人说他是仙，更有人说他是圣道之巅，那个让此道辉煌一时的天才圣皇的徒弟。据传颠覆过神界，是一个无法揣测，活过岁月无数的恐怖。
据说他自从在这个纪元现身两次，收得两个徒弟，就在也没有出现过，而他那两个徒弟，一个名讳筱皇，多次以一己之力影响九洲格局；而另一个徒弟龙帝，更不用说，让空洲龙族风头一时无两，又因其一念之差，让龙族就此旁落归隐，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个大恐怖，更不用说他那半个徒孙雷帝，如今可是威震神羽界域的至强者。
另外，就是仙，之所以有人猜测隐圣是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一类的惊人强大，传说他们曾经开辟过九洲，在九洲内留下一部分法则传承，以至于到现在为止，修炼者突破凝元境，身体里都会自然而然的生出元婴，也是因为仙道法则。
只可惜，这一纪元，法则缭乱，难以再见真仙，其文明只在其他的一些下位面存在。世人对他们也只是妄作猜测，幻想他们居住于另一个界面，谓之仙界，和神，圣，魔，人，四界并列。
“哎……”深吐一口浊气，墨然把神霞颓靡的天演古镜收回空戒，以免被牛奶兄察觉怀疑。
随着洞穴的渐黯，墨然深感无力，竟然有一种想要就此躺下的感觉。没办法，生在这样的大世，万道法则尽加其身，灵气比前几个纪元多出十几倍，修炼速度更是远非从前可比，连一个凡人，只要稍微刻意的吐纳，都可以踏上修炼一途，而且前方还有王道，仙道，圣道，神道各种各样的路在等着自己，实在是让人迷茫之余，又不想浪费如此好的时机。
不过相对的，这一纪元终究不会是完整的，受其他法则影响，神道法则硬是被掺杂，修炼者想要攀凌绝巅，需要绕不少弯路，元婴是如此，神火亦是如此。
神话有传在上古纪元之时，九洲具为一体，名为神州，灵气稀薄，修炼速度极慢，但是法则无缺，前三个境界对应的神通都比现在的筑气，蜕灵，聚魄要高明不少，让墨然咬牙，因为越是复杂的法则，对应的境界越难提升，自己连现在这种斑驳法则对应的境界都无法突破，又谈何力量。
“我要把力量握在手上，生死由我掌控！”
墨然脸上展露一丝疯狂，双拳握紧，陡然站起，随即一个鱼跃，跳入一道地下暗流中，向深处潜去，暗暗催动身体气旋，媲美蜕灵境的灵气能量化作一道无形气流，吹走淤泥，使视线逐渐清晰，在暗流底部宽广的空间中清理出了一块干净的空地。
墨然微微点头，收回灵气，缓缓下落，盘坐在了那块空地上。在接下来的几天中，他要在这里试着突破蜕灵境，开启天演古镜的一道隐晦禁制，也正好可以遮掩自己融合了龙帝血脉和天演古镜的秘密。
“体内循环的灵气可以撑好几天了，在这里倒是很安全。”在心中低吟一声，墨然进入了修炼，蓝色的电流涌动，竟然不被略显湍急的水流导走，十分凝实，几乎化成液态，在墨然身上奔腾，有一种说不出的神异。
灵气的补给运用是墨然一直无法忽视的，现如今更是起了很大的功劳，墨然盘坐在空地之中好几个小时，都没有任何异样。
但是，他的脸色越来越精彩。
别人突破蜕灵境，是将气旋归一化海，而墨然的气旋“多亏”了玄阴池水，比常人多出数倍，同样，想要化为气海的难度也比常人高出数倍。
而且，墨然的血脉经过改造其丹田，经脉都和人类有了细微的差别，若是再按照人族先辈探究出的道路突破蜕灵境，难度会在无形之间提升数十倍不止。
“fuck，这个龙帝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墨然恨不得以中洲语，精灵语，以及自己刚刚学会的龙语通通组合起来把龙帝全家都骂一遍。
就在刚才，他专门以内视神通观察了全身各个角落一遍，结果竟然发现了二十四个气旋，甚至还有两个气旋种子在诞生中，雷火之精被不断消耗，虽然长此以往，他可能会真正变成所谓的蜕灵境之下无敌手，但是那不是他所期望的。要知道，五十个气旋都比不上一个完整气海的效用，就算墨然哪天弄出了一百多个气旋也没用，照样是筑气境的渣渣，受到境界壁垒的限制，对上稍微强些的聚魄境例如牛奶兄，只要一缕真气就能废他修为。
蝼蚁再强也只是蝼蚁，只有努力蜕变，才会有那么一线希望成为强者，否则就只能被践踏，和……悲伤。
墨然眼前再次出现了那一夜被掩埋在火海之中的废墟，双眼几乎要淌血，一道微弱的信念逐渐壮大——变强！我要变强，然后蹂躏一切阻挡我的家伙，不管是神，还是魔，我都会抹去他！把他的手指头切下来，让他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然后……然后，然后把他撕碎……吃掉！
“竟然这些经脉已经和人类不一样了，那就干脆……”
墨然眼里闪过一丝疯狂，同时，身上涌现出一股强大的威势，原本纤细修长的手指上竟有鳞片显现，面骨也变得吐出，肘部更是有着骨刺长出，气血被推动到了极致，仿佛半人半龙，龙帝胎血融合在他身体里的那一小丝血脉被完全激发，此时的墨然气力绝对能突破五万斤！
这种状态下，被墨然称为一度激发，他身体里百分之十的血脉都被龙族血脉吞噬代替，在带来强大生命力和战斗力的同时，他的血脉会随着激发的次数被吞噬，倘若无法遏制，龙帝这种层次大能的血脉可能会直接把他变成一个杀戮机器，而且一旦达到五度激发，理论上，龙帝血脉对他血脉的侵蚀救护一蹴而就。
所以，不得不说，这种状态下，真的很有风险，是一个高副作用的作弊技，而且，他毕竟不是真龙，事后若要退出这个状态会消耗大量的精气神，再者，被强化到极致的身体一下子颓靡，对肉身也是一种负荷，可能会留下暗疾。
但墨然知道，如果他不进入这个状态，他想要实施他的计划将会留下更大的隐患。
因为……
一条如红霞般的血流从墨然的皮肤中喷射而出，把清澈的地下水染红。
“来了。”
墨然低吟一声，身体各处像是有所反应似的接连喷射出一条条令人怔忪的血线，不一会儿，墨然周边的水域已经成了血红一片。
墨然在强行以灵气破坏多余的经脉，开拓出一条可以让全身气旋自由循环向丹田的运行路线。
无疑，这很危险，也很痛苦，若是普通人早就失血而死了，有自毁根基之嫌，墨然也是堪堪凭借龙帝血脉支撑着，不过墨然现在也只有这个选择了，否则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阶。
潺潺的流水声不断回旋在墨然的脑中，令墨然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几乎要晕厥过去。果然，就算龙族体魄远胜人类，遭受如此急促的失血，也还是得掂量掂量。
一些暗流中灵智奇低的鱼类也开始躁动，被沸腾的龙血吸引，纷纷过来占便宜，汲取那份不俗的血脉。
不过。
只是一瞬，这些连一级层次都不算的鱼类便被高温烧成了血雾，反而被墨然所吸收，伤口的愈合更强了一些。
“毕竟不是龙族，没有龙威之类的玩意儿。”
墨然低吟，判断自己现在的血统强度，结果得出一个半吊子的结论，倒是那种可以吸收低级生物精血的技能让他很感兴趣，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冲关的危险性。
“不过，龙帝的血……真的那么简单吗？”
墨然心里隐隐升起一丝忧虑，他也曾听说过所谓的滴血重生和夺舍转生，深知其中可怕，无论来哪样都可以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更别提，他的空戒中还真有一滴比精血更精纯的胎血……
“前路迷茫啊。”
叹了一口气，墨然脸上终于浮现一丝喜色，他体内的二十多个气旋终于在这种近乎自残的手段下汇聚在了丹田。
“嗯，开始融合了么？”
墨然发动内视，果然丹田之中，那本属同源的气旋隐隐有了合并的迹象，暗流之中不算浓厚的灵气被吸引，有了气海的初步威能。
同时，经脉也开始自愈，龙族血脉威能不言而喻。
“很好，照这个势头下去，基本上只要一个时辰我就能脱离筑气境的范畴了。”墨然信心满满。
半个时辰后。
“看来时间比我想的要快一些，并非是一段无法逾越的天埑。”感受到逐渐成型的气海开始吸收周身的灵气，欲要巩固自身，墨然松了一口气。
墨然的周身围绕着一层淡淡的电弧，高度凝聚，却不被水流导走一丝一毫，象征着能量的一种质变。
噗嗤！
不等墨然高兴，丹田处一道血线溅射，将地下河水久违的染红，让他的脸色分外精彩起来。
“怎么回事？！”墨然感到深深的危机。急忙发动内视，结果发现自己的丹田已是一团糟，灵气乱窜，两三个气旋破碎，一时间爆发出的能量化作各种千奇百怪的形状，其中不乏剑刃之形，切断了墨然的不少经脉，丹田差点爆裂，有血丝溢出。
“果然融合二十多个气旋，还是太勉强了吗？！”墨然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势无法恶劣，就连龙帝血统的强大生命力也敌不过这股反噬，伤口越裂越大，若再不阻止，墨然的丹田破碎，以后得修行之路恐怕又要绕许多弯路。
“不甘心啊！”墨然差点吼出来，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种状态下竟然也没能成功晋级，终究是低估了气旋的不可控性。
一阵挣扎，墨然无计可施，在再三斟酌下，墨然终究是以额外的灵魂力切断了气旋的融合，将气海打散，自伤元气，才保住丹田。
气旋锐减到十四个的数量，而且因为经脉已经愈合，将退路锁死的关系，这些气旋目前还只能待在远处，于丹田处静静旋转，让墨然看到了一丝希望。
既然数量减少了，应该就……
墨然的龙族血脉依然处在激发中，自愈力惊人，只要不是太棘手的伤害都可以愈合，让墨然生出最后一搏的想法和那个把握。
不过现在不是时机。
心神一动。
墨然从暗流中窜出，回到潮湿洞穴中。
“呼，等我状态回到巅峰，再试一次。”喘了口气，墨然轻抚空戒，取出一块血肉。
那是阴风狼的尸体，皇甫流在进入无我之境前给了墨然一些，虽说这只阴风狼因为激发血脉，气血略有损亏，但是对于墨然来说，哪怕是一小块血肉，也是大补之物。
说起阴风狼身上的稀薄九幽血脉，来头可能并不比龙族血统弱多少，甚至对一些修行魔道的强者来说更是圣物，连皇甫流也有试图在这里面参悟出本源的奥秘，直到现在，也还揣着大头，不把这份资源轻易用完。
幽光一闪，墨然手上出现一把铁剑，接着墨然以精妙的控制力挑出那块血肉中的“干净”部分，直接生吞下去，拥有龙帝血统的他还是很容易吸收其中精华的。
之后墨然休养生息，从激发状态中退出来，烘干衣服，到洞口看了看皇甫流的现状。
皇甫流倒是惬意，又或者是感觉到墨然冲关失败，气血有亏，中途退出参悟状态，和墨然交流心得，并且取出那付磊空戒中的丹药助墨然提升。
随即不等墨然婉拒，就又进入玄之又玄的无我之境。
墨然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个牛奶兄的手段，只好回到原地，再度激发龙帝血脉，跳入地下河中，再次尝试冲关。
不过这次有了阴影，墨然隐隐觉得没那么简单。
亦或是他一开始就搞错了？
龙族的修炼之法本就应该和人类有所差异，更别提他得到的血脉属于龙帝，单从一个帝字就稳压其他龙族一头，血统更是不凡，墨然以人类修行之法揣测龙族奥秘，未免自不量力。
难道……还有其他的晋升方法？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墨然有一种简单暴力的猜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