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古镜重启
84古镜重启
“最可怕的不是敌人，而是朋友。”
——引子γ殇
“果然把心中憋着的事说出来会好一些啊，谢谢你了，墨然。”一直聊到中午，皇甫流用饱含感情的眼神看着墨然。
“哪里哪里，不过牛奶兄你能不能把你的眼睛移开点，你这样看着我，我有点不习惯。”墨然干笑。
“安啦，我对男的不感兴趣，虽说墨然你长得还不错。”皇甫流拍拍他的肩膀，贼笑令人不安。
“你这样说的话我会更担心……”
“好了，那群不识相的家伙短时间之内是追踪不到我们，所以……”皇甫流的表情变得认真，“墨然，之前的战斗，你有什么感悟吗？”
“这个……”墨然有点不知所措，到现在他都还没适应牛奶兄节奏的转换。
“就是我之前对于恒沙的使用技巧，真气与其的平衡，还有对战技的再造参悟。”皇甫流补充，“你有什么感悟吗？就是灵光一闪的那种。”
“有倒是有，不过……”被这么一说，墨然倒是想起了混沌雷光的另一种变化，也许会更适合于实战，耗损减小，对敌更持久。
“那么，想和我一起去闭关吗？”皇甫流的表情变得玩味。
“啊？”
……
“说到底还是随便找一个洞穴嘛。”墨然坐在略微潮湿的石台上，周围的光线有点昏暗，数丈之高的穹顶长满了钟乳石，一滴又一滴的水珠连串滴落，十分幽静，又因为洞口处于深山老林中一个不起眼的峡谷夹缝中，基本不会有人类和野兽打扰，确实比较适合领悟天地大道。
不过自己先前在茧化之所待久了，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发生，也不知道是不是直觉之类的东西，让墨然很是郁闷，心烦气躁。
又看了一眼皇甫流，此时的他盘坐在墨然前方约有十丈许的石台上，衣裳猎猎震响，永恒之沙犹如璀璨的星辰缭绕，时而如江水奔流，时而如蛟龙腾舞。显然，此前的一番战斗令他的一些桎梏有所突破。
这个位置安排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据皇甫流所说，他在靠近洞口的地方悟道，若是有敌人来临，迅速中断悟道境，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证墨然的安全。对于这一点，墨然虽提出过异议，奈何皇甫流太过强势，只能作罢，谁叫自己这么弱呢？
这愈发激起了墨然对力量的渴望，特别是在看到了皇甫流的永恒之沙如星环缭绕，几乎可以灭杀蜕灵境，让他的旺盛气力停滞在经脉之内，更让他充满了渴望。
那是一种欲望，比如……杀戮？
自从于茧化之所脱身以来，墨然的举动越来越奇怪，时常不自觉的分析周边的事物，仿佛自己的本能。对于一些普通的算计更是可以轻易识破，要知道，以前的他根本就没有这个心机，不过是单纯的想要过得好一些，混混日子，凝元境便是最高的追求，整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人物思想。
而现在，他居然有一种欲望？想要践踏一切看不起他的人，不管是从前还是如今，他心里藏着一股暴虐之意，等待宣泄，就像先前和付磊决斗那样，墨然可以很深刻的感受到自己对杀戮的渴望，以及对鲜血的，近乎病态的希冀，若不是皇甫流及时阻止，他恐怕真的会杀掉那个付磊。
而且，他刚好拥有这个力量，在一些危险的情况下，他的表现甚至比皇甫流还要冷静，不像是人类，一切的一切，在他的眼前都被剖析，这是过去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大脑飞速转动，有用的信息被归纳，无用的被排除，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杀”字，数据被整理分析，他会按照最佳的方案，花最少的力，达成最大的目的，获得最多的利益。
简直比叶靥还变态。
仔细回想此前的种种，墨然就觉得冷汗袭遍全身：
也许比以前厉害了，可是……这不是他！
墨然的身体里好像有另一个人存在，正是这个人屡次改变了他的思考方式，好比在祭龙城的时候，他就隐隐威胁过那个骚包皇子，可要是正常情况下，皇室势力足以只手遮天，他又怎敢托大。再说茧化之所，明明接近绝望，心中却又催生出一股对求生的信念，硬是破了禁制，招出龙帝虚影现世人间。
更重要的是，这等强者，自己居然放过了接受其传承的机会，错失了不下至尊术的逆天机缘，态度强硬，甚至毫无顾忌的跟龙帝对着干，根本不怕龙帝一个不爽，将自己灭杀成渣渣，嚣张的气焰哪怕是现在他对那段记忆情景所知不多，也冥冥中有了些猜测。
自己的身体里……不会藏着另一个灵魂吧？！
墨然的左眼一痛，血焰燃起，狰狞而妖异。却是没被他发觉，其中有一口深渊般的血色命轮试图张开，一道令人的法则在孕育。
“罢了，想这些也没用，回头不如找花烙去问问，顺便……把龙帝的事说一说，这种事自己一个人憋着太难受了，不过……”墨然在心中思考，可是想到这个魔女是一个近乎变态的实验狂，可能会抽自己的血，或者解剖，仅是想想，本来就被冷汗濡湿了的衣服更是差点湿透。
“果然……还是没有人可以信任吗？”见识了一场暗算搏杀后，墨然已经对外面的世界观彻底改变，残忍，奸诈，无情，算计……这也许才是真正的世界吧。
正如检考官和龙帝说的那样，自己的认知太肤浅了，太容易相信别人，这是致命的弱点，那不切实际的梦想是不可能实现的。
无论强者，弱者，高低，贵贱，都可以一起平等生存的世界，怎么可能存在呢？
若是存在的话，自己的家族又怎么会被灭掉，而叶家为什么又能如日中天，逍遥自在，更不用说那些当初的帮凶，哪一个不是赚的盆满钵满。
强者，就是建立在对弱者的剥削上的。
因为自己的家族弱小，才会覆灭；因为自己的族人弱小，才会死亡；因为自己的弱小，才会眼睁睁的看着亲人死去，此后不但不思上进，还愚昧无知的期望着那种天堂般的世界……
“我真是傻瓜啊。”墨然看向皇甫流的方向，叹了一口气，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把自己的命运握在手上的。
在皇甫流口中呈现的故事中，他天赋低微，传承血脉微薄，经常遭到族中上下的白眼，最后终于爆发，偷走家主的收藏倒卖，快速变强，离家出走，以强大的财力得到一副藏宝图，来到卡特大陆，几经波折，寻得一个破碎古迹，在其中接受试炼，得到了恒沙种子“星耀”，达到了如今的辉煌。
“不对，既然牛奶兄都可以逆袭，我为什么不可以，再说了，我也不缺少奇遇，龙帝的胎血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服用，只是初步强化就有旺盛气血，肉身之力远超同阶，再者，我还有天演古镜，总有一天，摸清这些奇物的秘密，我的起步点，不比那些天才低！”墨然心中升起一股豪情，之前郁闷的感觉烟消云散，念头通达，前所未有。
既然想不通自己身上的异变，处理问题能力的突然提升，那就不想了，反正对自己现在百利而无一害，可以在战斗中掌握先机，为何要自暴自弃？
就算是有一个远古大能要夺舍他的身体，灵魂潜居于他体内，他也无惧，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又或者，直接超越那个家伙，然后将其抹杀！
修炼一途，强者之道，就应该快意恩仇，随心所欲，若是畏手畏脚，修为再高，又有什么用？
想通这一点，墨然的心境一片空灵，之前困扰他的烦恼通通消散，念头通达，强烈的自信浮现在他的脸上。
直到这时，墨然左眼的血焰才悻悻散去，深渊归隐。
叮！
空戒中忽然传来怪异的声响，让墨然迟疑，最后还是离开了石台，到了洞穴深处一个潮湿的角落，打开空戒，把许久没有异动的天演古镜取出。
此时的天演古镜，镜面朦胧一片，四个支脚的材质无法通透，雕饰状的浮珑不再像从前那般隐晦，隐隐有神威倾泻，巨龙狂舞，龙啸震天，一道迷蒙紫光射出，本来阴暗的洞穴角落被被照亮，如同刺眼白昼。
这是要解开某种禁制！
不是吧！我刚刚只是说说而已，这……天演古镜不是要异变吧？我可应付不过来，怎么办？难道要暴露了，该死的龙帝，也不想想这等奇物的价值，现在这么大动静，看来是瞒不住了！
墨然尝试用空戒吸纳天演古镜，却是毫无效果，不过好在异变极其短暂，不多时，便已停下，除却那迷蒙紫光盘旋在上空，似要开天辟地，天演古镜的外观有了很大的变化，不但用来装饰镜面的浮雕更加清晰，有太古凶兽咆哮，而且那镜面更是凭空出现了一道龙纹，栩栩如生，如一条真龙在混沌云雾中沉浮，黄金瞳直视墨然，让他连连倒吸凉气。
“龙纹？果然是龙帝留下的玩意儿，不是个龙族至宝，还真就对不起龙帝的名声了，不过，一道龙纹……是意味着封印打开一重吗？九九乃真龙至尊之数，难道要开启八十一道才算完？只是如此禁制压身，就有这般威势，难道天演古镜还有许多效用我没开发？”墨然沉吟，脑海中闪过多重可能，最后还是放弃思索，以免被乱了心神——天知道，这天演古镜会不会趁这茬给他一记。毕竟，以龙帝的尿性，这很有可能！
就在墨然犹豫思考之际，在上空盘旋的紫光猛然起了变化，压缩成一个蛋状，开天辟地之势无法浓烈，好像真的有某种生命正在那一片迷蒙之中诞生，镜面上的龙纹也躁动不安，几欲脱离桎梏，冲天而起。
“难道……”墨然心中有了一种猜想，迅速开始结印，一道晦涩的咒印渐渐成型，经过这些天的沉淀，两仪化生咒的使用在墨然看来已经完全成了一种本能，被肉身记忆，现在的他运用起来如鱼得水，一眨眼，复杂玄妙的咒印显现，黑白二气自动生成，威势惊人，就算不注入墨然的毁灭，创造二力，也能横扫一方，许多筑气境遇到，都会是被秒杀的份。
曾经，在茧化之所里，墨然就用两仪化生咒操纵天演古镜为己用，增强了实战经验，而那时，他对这不知品级的咒法造诣不过入门，就有诸多妙用，更是领悟出像混沌雷光这样可怕的招数。如今已至第一步骤小成，不知会有何惊喜。
果不其然，在墨然分别演化毁灭，创造两种雷电力量时，紫光变得兴奋活泼，时涨时缩，甚至于想要突破天演古镜的束缚，直接吞掉墨然演化的两种雷电。
“龙帝的混沌之力果然是天演古镜的开启钥匙，可惜我的属性天生为雷，只能修行雷电属性的能量，现在也只是用意境之奇妙蒙混过关，和传说中的混沌之力还差的远，就是不知，它会不会承认我！”墨然额角出汗，十指齐齐舞动，犹如花丛中穿梭的蝴蝶，优雅不失美感，象征墨然对两仪化生咒的结印已经熟练到极致，只差修为上的积累。
“两极聚合！”墨然在心中暴喝一声，气旋暴动，顺利搬运两种截然相反雷电力量，一创造，一毁灭，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化作了黑色的混沌气。
“成！”又是一声暴喝，墨然舌顶上颚，精气神几乎要燃烧，混沌气被传送到咒印之中，再度化为黑白二气，几近实质，绚丽至极，而且还在不断演变，时而合二为一，变作混沌气，时而分开，变作黑白二气，都是极其强大的能量，且在这个演变过程中，不管是混沌气，该死黑白二气，都有一定量的增长，几乎可以说，只要给它足够的演变时间，这股能量就能不停地增长下去，最后连凝元境都能秒杀。
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些能量在增长的同时，还会反馈一些压力回来，虽然不算伤敌七分，自损三分那么严重，却也可以轻松碾压死任何一个筑气境。
就算是蜕灵境，也只能通过身体能量的循环堪堪承受，若是换成术者，恐怕会直接爆体而亡。
而，这股能量还在无限制的增长，要不是墨然的肉身经过龙帝胎血强化，还真要被撑死。
龙帝的血统，包含黑龙，白龙，人类三族，对墨然这个纯血人类来说，反噬并不怎么强劲，利大于弊，多次发挥重要作用。
墨然甚至有一种猜想，就算不服用剩下的九成九胎血，他凭借自己的力量，也能推动这股血脉进化，最后堪比龙帝之血！
乒！
就在墨然稍微走神之时，两仪化生咒再起变化，混沌气竟有倒流的趋势，墨然的血肉顿时被撑起，有深深的酸痛之感，几欲爆裂，煞是可怕。
不能再放任它膨胀下去了！
两仪化生咒，本就不适合人类修炼，只有拥有龙族的强健体魄，才能抵抗，而墨然在这一方面，无疑是个半吊子，所以……
“给我破！”墨然真正的大吼出声，不顾一切，要是真的让两仪化生咒暴涨下去，他会直接化作齑粉！
终于，两仪化生咒切断了与墨然的最后一丝联系，朝鸡蛋大小的迷蒙紫光打去，一股强大的能量爆发，又被消弥殆尽，墨然的眼里一时间只剩下了一片白色。
直到白光散去，那紫光竟是生生膨胀了一圈，迷蒙的紫气缭绕，更加神秘。
莫非我只是徒作嫁衣？！
就在墨然大感吃亏之际，紫光猛的分散出一道混沌光束，照射在墨然身上，墨然的肉身也像是有所感应，被强化过，凭空多出的经脉放射出柔和的紫光，和混沌光束遥相呼应，墨然身体里一些从未打开，甚至是在之前被混沌雷光直接电焦，无法开辟的穴窍和经脉竟然一齐打通，犹如水到渠成。
“看来这是在开发我的身体潜能。”墨然若有所思，意识到这是一种好处，便全方面的放松身心，不再排斥这股改造的力量。
可就在墨然想开的时候，那道混沌光束分散出的混沌气却是在墨然的丹田前停了下来，随即急流勇退，离开了墨然的身体，聚在开发他的潜能，没入紫光母体当中，微微一闪，再也没有任何行动。
“难道是我修为不够，亦或是……”墨然感到异样，不由猜测。
晶！
紫光迷蒙探查了一会儿，接着就像是确认了什么似的，不再盘旋于半空，而是回到了镜面的朦胧迷雾之中，和精光四射的生动龙纹一并消失在混沌之中。天演古镜，除却外观比得从前要好看一些，浮雕之间隐隐透出一股莽荒气息外，再无变化，和普通的古镜无异。
“看来得突破蜕灵境了。”收起天演古镜，冥思许久，墨然这般决定说。
（快要期末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