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色世界

X市，位处东北，冬天的风吹到脸上，像是裂掉，每一处都在流血。美奂讨厌这种感觉，像是皮肤把皮肤吹皱，迅速变老一样。冬天的雪，给这座石头城市，裹上一层白色裹尸布，它急需要净化，洗礼，但它无法纯洁。

美奂靠在病房的床边，外公大口大口的喝着热粥。很快，外公回因为这一次次小小的意外出院。

外边的额头已经微微的冒汗，“丫头，手艺越来越好了。”这顿早餐，吃起来，他还算满意，美奂也很高兴。

美奂淡淡的说，“外公，不是我做的。”

“吃出来了，她不吃甜，不会放糖。你姐在家干嘛呢？”

“最近喜欢上木雕了，她说，想让你的拐棍长出藤蔓，开出花来。”

外公笑笑，洋溢不住快乐，“她做的出来。”

美奂，抿抿嘴，有些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外公，你说，小时候的事情能记得多少呢？”

“你想记住多少，就有多少。”

“我的梦里，有白色，就不会快乐。这样的话，姐姐喜欢深色，她比我快乐的多。”

外公放下粥匙，叹了口气，眉头紧锁。“你又梦见什么了？”

美奂笑笑，“我梦见，书房旁边有一间打不开的门，大一点的时候，那里变成了一堵墙，小时候我有进去过，东西都被白色的布罩着，床，书桌，摇椅，有个女人坐在那里，看向窗外，我想看清她的脸，以为她是长大的我。她的眼里，尽是黑色，看起来相当的痛苦，还有那个房间的味道，和医院一样。”

外公愣在那里，并不想说什么，低下头继续喝粥。

美奂走到外公的床边，坐下。

“外公，有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外公看向窗外，静静的流着泪，呜咽。美奂擦他的眼泪，这么多年，外公脸上的沟壑加深，不能够被填满，这么多年来的保守的秘密，不像被今天被拆穿，外公觉得，只要还活着，他就不能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美奂。

美奂，喜欢医院白色的房间和味道，让她觉得那个女人，就在她身边，她的妈妈。

第一次中暑，一个漂亮的小护士来到家里给美奂打针，美奂闻见她身上的味道，顿然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想不起来，又变得陌生。

美奂伸出双手，想要那个小护士抱抱。

她趴在护士的身上，闻到那味道，睡着。

她梦见，二楼书房旁边的房间，门被打开，外公放她一个人进去，里面的东西都被白色的布罩着，床，书桌，摇椅，有个女人坐在那里，看向窗外，她走到她的跟前看清醋她的脸，那时候的美奂还不会说话，她的脸里，尽是黑色。空洞，像是没有生命，再一点点的腐烂，坏掉。

后来，她再跑去二楼，可是那个房间，变成了一堵墙。长大之后，看出它于别的墙不同，她经常把耳朵贴在那面墙上，她知道，这道墙的背后，有另一个世界。

好奇心的趋势，美奂每每在外公的书房，去书架的最后，搬开书，她和那个房间，只是一面之隔。她虽然害怕，但是极想的想要再见她一面。长大后明白，那个女人能够知道，美奂来自哪里，美奂到底谁。

世界安静的像是一场雪，冰冷的心的人，不会感觉到冷。冰冻思绪，美奂不再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