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5章 红晃崩溃了

“红晃，当年若不是因为你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东哥和你都不会有那样的下场，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今天的所遭遇的一切比起我来，又算得了什么呢？”廖隽看着红晃 ，眼里已经没有丝毫波澜。

他不过是想要拖住红晃，因为刚刚冰已经暗中给了他手势，红晃坐着的轮椅很有蹊跷，万不得已不能轻举妄动。

最好的办法是让红晃自己放他们出来，否则即使红晃放过他们，他们也未必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把申程勋几人完好无损的救出来。

虽然拆卸机关的事情冰也做过不少，不过里面三个人都是重量级的人物，除非是箭在弦上，否则还是沉住气，这样胜算才会更大。

红晃听到廖隽的话，不屑地嗤笑起来：“就凭你？首领会为了你这么个连人物都不算的东西来杀我？”

“红晃，有些事情，是首领没有告诉你，不过并不代表他不器重你，当年你被害的事情，他并不知情！”

“你说什么？明明是首领下毒的，还有这个女人，温青青？我从前对你那么好，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若不是我回不了圣夜，我定要把你弄死！你这个见女人，跟了一个又一个，你觉得自己很享受吗？只是你的眼光怎么越来越差了，连这样的东西你也看得上眼？”红晃看着温青青，眼里是无穷无尽的怨毒。

温青青被红晃这么说，又被廖隽半拥着，她有些难堪，想要推开廖隽，站远一些。

可是廖隽却仿佛都知道她心里的意思，抱着她腰的那条手臂越发收紧了。

“阿隽……”温青青并不是想逃走，只是在场人太多了，她觉得自己再能放下过去，也无法面对自己那些不堪的过去被这样摆到台面上来讲。

其实，温青青和红晃都是可怜人，他们从小都没有父母，温青青出身欢场、红晃出身乞丐窝，都是圣夜的人把他们带回组织的。

只是红晃运气好些，被申程勋看中，做了他的左右手，手里的权利和身价也就水涨船高。

温青青也很努力，到了圣夜之后，她抓紧自己难得的学习机会，成了一名专业的医护人员，而且在药物方面还很有自己的想法和心得。只是身为女人，又是那样的出身，圣夜的人看她貌美，便被歹人看上，结果就成了圣夜的小姐，在组织里受尽凌辱，甚至比从前自由身的时候还要悲惨。

之后是因为廖隽的出现，她的命运才开始改变，不用再陪别人。

廖隽不仅是她第一个爱的人，也是她的再生父母，是她的天神，是她的一切……

她乖巧听话，从未想过要越矩，也从没妄想自己能有什么身份地位，只是有廖隽在一起的时候，她就会觉得安心。

廖隽的皮肤很白，带着金丝眼镜的时候是温青青最喜欢看的，可是在圣夜的时候，他却不能公开那么做，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廖隽才会暂时变回原来的自己。

她爱廖隽同样也爱着廖隽身体里分裂出来的另一个人格，无论他变成了谁，无论他做了什么，在温青青的心里，他永远都是任何人也不可替代的。

在廖隽被抓的头几年，他心里还活着另外一个人格，经常会叫嚣着要去做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经过心理医生和温青青慢慢的开导和治疗，他的那个人格已经彻底从他的身上离开了，只是，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似乎也忘记了。

温青青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若是廖隽有一天再想起来从前做过的那些事，若是他再一次记起了鱼箬笠，他还会不会留在自己身边？

可是，看到鱼箬笠的时候，他似乎没有任何异常，和在军区的时候一样，连看他的眼神也没有变，还是从前那样深情而温柔。

廖隽并没有告诉温青青，其实在他第一眼看到鱼箬笠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已经有了关于鱼箬笠的记忆，只是还不全面。

廖隽惊讶自己对鱼箬笠的执着，也不可思议自己曾经为鱼箬笠做的那些事情。

虽然是鱼箬笠亲自去请的他，虽然他记得了鱼箬笠，可是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事告诉他，他只有配合鱼箬笠，才能离开军区，只有彻底自由了，才能找回自己的孩子。

就在刚刚不久前，他想起了，自己是有孩子的。

过去借子宫怀孕的那些事情让他又惊又怕，他都无法想象自己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为了一个从来没有爱过自己，以后也不会爱自己的人，他都做了些什么？

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再追究已经没有了意义，他现在最搁在心里的，就是找到曾经的蔡允儿和辰苏。

他们若是还健康的活在世上，也该成年了吧！

他不知道，早在多年前，辰苏就因为f国的王位竞争，死在了异国他乡，他十几年的生活都是封闭的，刚出来也不敢随便跟人打听，只是想着自己要怎么跟他们开口，怎么告诉他们，他们不是孤儿，他们还有一个生父，他想认回他们，希望有生之年还能为他们做一点点事情。

在监狱虽然封闭，可是廖隽也有做教职工作，多年来也存了不少钱，加上从前圣夜留下来的，足够辰苏跟蔡允儿生活了。

虽然他知道，若是跟温青青提出来，她肯定会支持自己接回他们，只是，他又不想让自己那些混账事情搅扰了温青青现在的平静。

他知道，她真的离不开他，也是全世界最爱他的人，可就是因为这份感情太重，他更加犹豫了。

早晚温青青都会知道的，想到这一点，廖隽心里又沉了下来。

他的心思全部都在那一双儿女身上，面对红晃的时候便有些心不在焉的。

“红晃，鬼头人不只有一个，难道你一直都不知道？”

此话一出，不只是红晃，连冰和鱼箬笠也皱起了眉头。

红晃已经豁出去了，他此时根本是不怕死的，他没有任何输不起的东西，唯一的目的就是在临死前拉几个垫背。

廖隽这么说，不是在刺激红晃，逼他发狂吗？

可是他们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没办法当着红晃的面说出来，否则只会更糟。

温青青察觉廖隽好像人有些精神不在状态，连她都觉得不妥了，廖隽竟然没看出来。

温青青用手肘撞了一下廖隽，提醒他说话注意。

“鬼头人也是你叫的，廖隽，不要以为你是鱼箬笠的老师就有多了不起了，就是你再耍嘴皮子又有什么用，不照样被我骗得团团转，呵呵，你妈虽然死的早了几年，她也不是享受人生了吗？而且还有那么多美少年陪着，她是牡丹……”

“住口，你住口……”廖隽最听不得别人说他的父母，现在红晃说的就是他妈妈在死前最后悔的一段经历。

若是生命重来一次，她宁可回廖家村种地种到老死。

红晃居然还敢说这些，他是真的不想要命了，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若是真的活腻了，他廖隽不介意配合红晃一起死。

只是，必须要把那几个人救出来，否则他即使杀了红晃，心里也照样不会安宁。

廖隽找回了一些理智，感受到温青青的关心，他平静下来了。

“廖隽，今天你来是不是想告诉我其实首领不是鬼头人，你才是？哈哈哈哈，你以为我会相信，就算是真的，我也不会承认你说的话！”红晃见自己刺激到了廖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有个声音也开始喊起来……

廖隽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是廖隽当年对他下的毒，也真的是廖隽当着万千圣夜手下的面，敲开了东哥的脑袋。

当年的事情红晃自己心里也是有想不通的地方，可是无论他怎么想，都不会想到要杀他的人根本就不是申程勋，而是眼前为自己父母报仇的廖隽。

冰和鱼箬笠把廖隽带来，足以说明当年的事情是和廖隽有关系的，否则这里根本没有廖隽什么事。

红晃想要告诉自己，是自己多想了，都是假的，廖隽不是鬼头人，他报仇也没有找错对象。

可是，声音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了。

见红晃果然不信，廖隽从自己刚刚下车的地方走过去，然后找出一个东西，摆弄一阵，这才回过身，然后朝温青青走过来。

这个鬼头面具不是他在圣夜戴的那一面，可是经过温青青的仿造，再多次修改之后，已经几乎可以做到以假乱真了。

廖隽和申程勋的身材若是从背面看其实很接近，都是宽肩窄臀的，身高也都在一米八三左右，只要稍微调整一下鞋跟的高度就可以完全彼此取代。

红晃不知道廖隽在摆弄什么，可是看到他带着那让红晃又敬又厌的鬼头面具站在眼前的时候，红晃的人已经绷不住了。

“你……”红晃没想到，那鬼面具一戴起来，廖隽的人立马就换了一个。

眼前的人哪里还像什么老师，若不是廖隽在红晃面前亲自戴那个面具，红晃根本不愿意相信。

那面具做工十分复杂，绝对不可能是复制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申程勋曾经戴过的那个鬼头面具就是廖隽现在戴着的。

“现在相信了吗？我留你一条命知道为什么吗？我也想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生离死别，你最爱，最关心的人永远都不会留在你身边了，就算你以后过再幸福又能怎么样，你还是不能得到自己心里最想要的，无论你早死晚死，你的心愿都不会达成，红晃，现在来搞这些阴谋诡计有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申程勋是箬笠的大哥，而箬笠和源摩尔是多好的姐妹，你若是真的害了他们，就是你死了，源摩尔也不会注意到你……”

“你给我住嘴……”红晃快要昏厥过去了，他没想到，廖隽竟然这么会说话，而且说道的似乎都是他的死穴 ，恰恰是他心里最深刻的隐痛。

这样被人把自己陈旧的内伤血淋淋地剖开，对他来说比死还要痛苦。

因为自己身体原本就只能靠在椅背上才能维持平衡，偏偏被廖隽气得他连椅背都靠不住了，头一栽，人就跌到了地上，狼狈不堪……

“我不会住嘴，因为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知道为什么源摩尔不会注意你吗，她不喜欢你， 不爱你，没有爱，就算知道你做了这些事情又如何，她不会恨你，只会对你更加陌生，因为你这样的人不值得她报复，你如此轻贱自己的生命，可是，那却是你活着的时候唯一还拥有的东西，报复有意义吗？若是真的有，你要杀的人也应该是我，从头至尾都是我要害你，来吧，杀我吧！”

廖隽一步步走进红晃，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匕首。

“不，不会的，她对我是有感觉的，她只是，只是不认得我了！你骗我，你们都骗我！”红晃没有办法自己爬上轮椅只能躺在地上低吼着。

他的声带经过毒药的侵蚀变得十分难听，这样大的嗓门更加让人很难忍受，而且他自己的声带也会因为受损过重，随时都有可能导致失声。

“你杀了我，这里不会有一个人报复你，你若是杀了申程勋，这一辈子你就永远也见不到源摩尔了，即使她不喜欢你，你还是想见她一面的吧，想不想听她再喊一次你的名字，想不想亲口告诉她，问一句，她还好吗？”

廖隽知道红晃不能握住匕首，便乘着红晃情绪崩溃的时候给他缠了一条绷带，把匕首固定在他的断臂里。

“杀我吧！杀了，你这么多年的仇也算是报了，杀吧！”廖隽松开红晃的手，然后把脑袋伸过去。

“阿隽……”温青青早已满脸泪痕，她刚刚就想阻止廖隽过去，可是廖隽就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似的，对着温青青摇了摇手。

若是红晃真的动了手……她不敢想下去……

温青青不顾一切地朝着廖隽奔过去， 想要夺下红晃“手里”的匕首。

原本红晃已经被廖隽说动了，就要放弃自己的报仇，可是温青青这样不顾自己生死地跑出来为廖隽挡刀子，温青青的表现让红晃无法接受。

凭什么，廖隽他做了那么多错事，可最后不但无罪，还能让自己身边的女人这么维护着自己，他们之间看着是那么相爱，他们真的是该死啊！

红晃心里一堵，对着廖隽的眼睛就狠狠刺了下去。

廖隽一声也没有吭，任由红晃发泄。

他们都是深陷感情，被自己心里的执念所伤。

他已经走出来了，对红晃，他也早就报了仇，红晃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

“阿隽……不要！”温青青见到廖隽脸上狰狞的样子，失声痛哭起来。

红晃也彻底瘫了，再也没有力气反抗，任由冰的人比他制服。

红晃被抓了，他还没有说出风菲他们人在什么地方，必须让他开口。

冰把红晃绑了之后，把他手上的匕首拆下来，然后马上让人把他带到车上。

廖隽静静地坐在地上，任由血液淌下来。

“青青，我没有事，只是眼皮割伤了一点，伤口不深，你把我的眼珠摘下来就行了！”

不痛吗？

其实很痛，对于廖隽这样的书生模样的人来说，这样在眼眶上插一刀更加难忍受，他没有接受过抗疼痛训练，也没有真正在圣夜做过什么实事，又是在头部，神经血管密集的地方，身上的疼痛感就会更加敏锐。

廖隽不是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不过从来没有这一刻，他疼得这样厉害，看着不只是身体上的疼痛，还有精神上，似乎是难以弥补的遗憾在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他痛苦极了！

“阿隽，你很痛是不是？我们回去，我们走，阿隽，我给你包扎，你看着还需要缝针！”

“青青……让我待一会儿吧，我心里难受！”廖隽任由自己的义眼里面流出血来，躺在地上，久久没有动一下。

“阿隽，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闻言，廖隽没有否定。

恢复记忆了……她应该高兴的吧，可是，为什么会她的难过更加占据了上风。

【阿隽，你记起来了一切，会不会在心里腾出那个属于我的位置？】

鱼箬笠在身后默默地看着他们，看到廖隽受伤她便明白了。

他此刻一定很惦记自己的孩子，只是，那个男孩已经不在了，只剩下蔡允儿一个人。

蔡允儿如今被风胤云收养，和申乔一起在dk接受特训，廖隽想要见到她，大概一时半会儿是见不到的。

鱼箬笠走上前去，先是安抚了一下温青青，让她不要担心，然后才对着廖隽说道：“廖老师，你要治好了伤，才能有力气去做你心里想做的事情。”

廖隽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有些愣怔的眼神着鱼箬笠。

“你女儿很乖，她现在在dk，你可要不用担心！”

她不担心？不担心才怪了，可是身为风胤云的属下，他身边哪个不是可以一个档十个的，各个都彪悍地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