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举旗起事（一）

十一王爷之所以同意让那些处所军的百户长以上的军爷去赴胡威的婚宴，也是不想在举事之前暴露自己，起到麻痹朝廷的作用。但他那一颗心还是悬着的。直到管家回来向他报告说：酒宴没有什么异常，所有军爷都平安离开钦差王爷婚宴后，他才放心。同时也为住在自己身边的钦差竟没发现自己举旗起事的意图而高兴。

十一王府的原来管家被胡威第一次来时给处死了，现在府上的这个管家是京师里的五王爷给推荐来的，也是十一王爷的半个谋士。

大明朝这一两年风调雨顺，边境也处于暂时的平静状态，可以说现在十一王爷举旗起事并不是一个好的时间窗口；但就因锦衣卫安插在京师五王爷府上的暗桩暴露了，那个暗桩已成了五王爷府上的心腹，有很多秘密他都知道，甚至五王爷家里暗藏的皇袍。也不知这个暗桩向当今的皇上传递了多少消息，五王爷怕了，所以他急令十一王爷举旗起事。

这些都是嘉靖和胡威不知道的事情，也是他们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十一王爷在这不是起事的时间节点起事的原因。实际上五王爷并不知道，隐藏在他府上的那个锦衣卫的暗桩早被他的利益腐蚀了，那暗桩其实什么也没有向朝廷反映。

这些都是平叛后揭开的秘密。

离十一王爷举旗起事的日子越来越近，胡威更是一颗心七上八下，他深知自己所住的宅院无论怎么加固都无法挡住十一王爷的千军万马。如果十一王爷倾其所有攻打宅院，恐怕他一个时辰也撑不过去，更别说等到援军的到来了。

胡威让胡小五悄悄地在自己卧室里挖了一个暗洞。胡威还是不放心这种被动防守的方法。这一天他把罗飞虎叫到一边对他说：“罗大人，本王现在有一件事要你去办，他关系到我们能不能坚持到外面的援军到来。”

“王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罗飞虎即使粉身碎骨也给王爷办到。”罗飞虎跟胡威时间长了，也学会了胡威那一套表忠心的处世哲学。

胡威把一张纸交给罗飞虎，“你去找一个铁匠，让铁匠把铁化成铁水后给我铸成这个，最好这二三天就做成，能做多少是多少，做完了赶紧送来。另外你去想办法给我弄一些黑火药来，也是有多少要多少。”罗飞虎看了看图纸，一个黑黑的圆球，里面是空的，还有一个小洞。他看不明白，也不想去深究。

打防守战，汪直是内行。这两天汪直就一直忙着将潜进胡威租下的宅院里那近百人军卒和锦衣卫人员的事，主要是他们编成梯队和划分防守区域，以防到时战事一开出现漏洞。

现在离九月二十三只有三天时间了，汪直也不再担心胡威会不依皇上的意志行事。从外面的探子来报，十一王爷将他的佃户全部集中了起来，从别处也购回了大量的草料。处所军的军卒们现在是枕戈待旦。

罗飞虎将通过锦衣卫搞到的黑火药悄悄地运进宅院。胡威就教胡小五、汪直他们如何把黑火药参到棉花里做成火捻子，同时告诫他们，现在所做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项技术如果传出去了，将会影响朝廷的安危。

罗飞虎在天黑的时候把胡威所要的一些铁球球运了进来，总共有三百多枚。

胡威拿起一个在手里掂掂，也还勉强说得过去。胡威剩下的就是教他们三个人如何往这个铁球球肚子里装黑火药和放置捻子，最后是用黄泥封口。胡威示范着做了三个就交给他们去做了。胡威原本想拿一个这大明朝时代自己发明的“手雷”去试一试，但怕此时惊动了十一王爷，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只有到实战中去检验了。”

往铁球球里填装黑火药是一个细活，胡威也不敢大意，一再的叮嘱他们小心谨慎。终于在二十二日太阳落山的时候，那三百多个铁球球在胡小五、汪直、罗飞虎三人的合力协作下装填完毕。

胡威顺着梯子爬上大堂的屋顶，他望着那周围升起的缕缕饮烟，鸡鸣狗吠的声音，心中对这一片宁静的氛围产生了一种不可名状的眷念。

十一王爷此时比胡威还要忙。他把府上不管是男女还是老幼都调动了起来。分到各个草料场去给那些处所军运送草料。

与胡威此时的轻闲相比，十一王爷此时的心情犹如十月怀胎即将临盆前般的紧张，他站在自己院墙的雕楼上，望着那绵绵的太行山，那里将是他打响的第一枪。

十一王爷早就与太行山上的几股土匪有着不浅的交情，相互之间互通情报，提供资源保障，负责销赃。今天他们就成了十一王爷手中的一股不可忽视的奇兵。这支奇兵今天不仅要发挥他应有的作用，而且还要成为十一王爷的试金石，去试探朝廷的虚实。

已近午夜，胡威今天到现在也没有睡，今夜也不打算睡。各处线报不停地传来。见十一王爷府和处所军处到现在还没有踏出营门，举旗起事，胡威倒是有些急了，他不明白此时十一王爷再等什么。人最恐惧地是明明知道危险来临，而却不知危险将如何降临，更不知降临后的后果是什么。

太行山上临近卫辉府境界处原有三股土匪，往年间三股土匪有时为抢夺同一个肉票，偶尔间也会发生械斗。但至从十一王爷暗中收编他们后，就合成了一股，一切听十一王爷的号令。

今天晚上这原有的三股土匪将遵照十一王爷的命令分成三路出击，去荡平卫辉府。

今天这三股土匪的总指挥是十一王府的管家马志云，他是一天前来到太行山上的。他早已将这近万人的土匪悄悄地运动到了山下五十里处。今天与以往不同，到现在他们所过的村庄秋毫无犯，只是把所有的乡民都困在原地，不许动弹。这一切都是为了隐藏行踪。

马志云是五王爷派到十一王爷身边的，他此时抬头看看天空中的月亮的位置，估算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