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手
“哇。好大,好漂亮的别墅。”这一路来纪东惊叹连连,他此时才知道什么叫有钱人的生活。
眼前的别墅层数不高但其占地面积简直令人瞠目结舌。单单是室外游泳池就比他师父的药馆还要大上几倍,别墅玻璃墙的设计加上灯光的映射,就像一个闪耀的水晶城堡。此时纪东脑袋里只有一个信念,他也想变成有钱人!
“小东,别傻站着了,快进来。”韦恩开了门对着纪东招了招手。
纪东听到声音这才回过神跟着韦恩进了别墅。
别墅内的客厅大的壕无人性,不过有了室外的游泳池,纪东已经开始渐渐习惯了。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两位中年男女,男的左手拿着报纸,右手端着茶杯。女的则盯着电视上的电视剧,看其表情显然已经入戏。
“爸,你回来啦?”开门声使中年女人转过头站起身来,“厨房还有一些糖水,要不要叫杨妈给你热一下。”
“不用了。”韦恩拉着纪东就要上楼。
“爸,这位是?”沙发上的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报纸和茶杯,推了推挂在鼻子上的眼镜。
“哦,这位是纪东。朋友的孙子,我带他参观我的收藏。”韦恩打着马虎眼。
纪东对于其隐瞒虽然心中有疑问,但还是礼貌的点了点头,“叔叔阿姨好。”
“爸,你哪位朋友的孙子,我怎么不认识?”中年男子不依不饶道。
“我所有朋友你都要认识?嗯?”韦恩微怒道。
中年男子无奈的笑了笑,“爸,我这不是担心你嘛。现在一些无良保健品推销员,无所不用其极,目的就是骗取老年人的钱。”
说完还不忘瞪了纪东一眼。
“哪凉快哪待着去!”韦恩白了一眼中年男子,拉着纪东就上楼,嘴里碎碎念道,“哪那么多保健品卖。”
进了韦恩的卧室,纪东这才问出声来,“韦老爷,您这是?”
“我那儿子叫韦廉,是市医院的院长,平时最不待见中医,你别介意啊。”韦恩不好意思道。
纪东大手一挥,颇有宗师风范,“无碍,中医如今的地位大不如前,更有一些登徒浪子假冒中医之名,到处行骗,不待见也情有可原。”
“不过。”纪东眉头一锁,“我话说在前头,我师父交代行医之前必要向病人交代,吾辈乃中医,不信者不医!”如今中医名声在外不如西医,他师父定下这规矩时告诉他,行医前必亮名号,这是他们中医仅有的骄傲,不能儿戏!
“韦老爷,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不信,我绝不二话立马走人。只要你信,我定当竭尽所能还你健康!”
韦恩拍了拍纪东的肩膀,“我信,我信。我这就给你取银针去。”这样维护中医的人又怎么会拿自己的医术开玩笑。
说完转身走到书架前,手指对着一本书按了进去。只见原先的书架竟像门一样自动拉开,里面的景象随着灯光自动亮起一览无遗。
虽然纪东不懂字画,但密室里墙上的字画,摆放在架子上的瓶子,想来也价值不菲,要不然也不会放的如此隐蔽。
韦恩进到密室从一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盒子,“这是我前些年我帮我朋友的儿子设计了一对结婚戒指,他为了表示感谢送给我的。”
纪东接过黑色盒子缓缓打开,将其中的羊皮卷取出摊开,十三枚细小的银针尽数出现在眼前。
纪东随意拿起其中一枚银针,放在眼前观察一会后开始运气验针。运气验针是博付汇所传授的辩针好坏法门,以气运针,气以顺畅通之为佳,气以流畅通之为上佳,气以无阻通之为上上佳!
片刻后纪东放下手上的针,“上佳好针!”心里不禁再次感慨,有钱就是他娘的好!他师父穷极一生为贫民们的病情尽心尽力,而使用的银针却不及他这手上这套银针。
使用的银针越通畅所消耗的气也随之越少。
“韦老先生,请褪去上衣,正面朝上躺在床上。”
韦恩显然不懂什么是上佳好针,倒也是没多问。听从纪东的话宽衣后躺在床上,缓缓闭上眼睛。
纪东此时却不着急施针,提起右手食指轻轻点在其印堂处,身下的老者身体明显一颤,而他缓缓闭上眼睛提醒道,“放轻松。”
一指断魂!若旁边有见多识广之人定会惊叹出声!
以指为媒介放出体内的修炼而来的气,使气游遍患者全身,所有病症在其指下无所遁形。
相比普通的诊脉更为精准,但其要求也更为严苛。非‘气’者不得用,非量‘气’者不得使。大意就是入门要能运气,且没有足够的气也不能用。
何为炼气?根据博付汇所传授的《入门:炼气法》上说的就是,能聚气而不散,气凝气海而存,称之为炼气者。
而这世间能聚气而不散的屈指可数,犹如天选之人是与生俱来的一种能力。曾经安生也试着炼气,却始终无法聚气而不散,也随之不了了之。这也是中医没落的主要原因,不能运气的中医人们更为倾向西医。
而纪东在这方面却有过人的天赋,连其师父博付汇也称赞其气海容量之大。一般炼气者的气海能存的气量好比一个成年人的拳头大小,而纪东的足足有五个成年人的拳头大小!这也是以气运针、一指断魂等针法的入门条件!
纪东收回食指,抄起几枚银针短短几秒间扎在其胸口几处穴位,手法干练丝毫不拖泥带水。
随着右手拇指和中、食二指持住针柄,进行一前一后的来回旋转捻动,并运之以气疏通经络及气机,躺着的韦恩从刚开始的酸麻到最后舒服的呼出一口气来,顿时感觉全身上下神清气爽。
这是纪东第一次在活人身上下针,虽然有点紧张,但更多的还是激动。要知道他早就手痒难耐了,在人偶、标本身上扎针他早已厌倦。
随着纪东收针,躺在床上的韦恩吐出一口浊气,“神奇,中医还真是神奇。市里多少大医院都没什么办法的病,你竟然扎几针就好了。”
如果一开始的韦恩对这纪东是将信将疑,那么此时的他那是深信不疑了。
纪东却不以为然道,“只是以气运针,刺激你的穴道使你身体放松,再理顺了你累积在胸口的气,接下来才开始进入正题。”
“正题?我这胸口也不闷了,应该已经好了啊。”韦恩一脸疑惑。
“还有你的胃。行了,你重新躺下吧。”在一指断魂下没有病症可以躲藏,当气游过韦恩的胃部时,他感觉到一丝微不可查的寒意,由此他断定是胃寒。纪东闭目养神了一小会。因为他也不知道他等会要施展针法时气够不够,所以保险起见还是稍作休息。
“胃病也可以扎几针就痊愈?”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活了这么大的岁数韦恩才知道只能调理的胃病,竟然也可以通过扎针来治疗?
纪东摇了摇头,“痊愈还需要多次行针,这只是缓解你的症状,再配合一些中药调理,不用多久就可以痊愈。”
“我要开始行针了,你尽量放轻松。”纪东再次抄起几枚银针。
见韦恩躺在床上再次闭上眼睛,纪东再次快速下针,心里默念着:先浅后深,用九阳而三进三出,慢提紧按,热至紧闭插针,除寒之有准。
凡用针之时,须拈运入五分之中,行九阳之数,其一寸者,即先浅后深也。
若得气,便行运针之道。运者男左女右,渐渐运入一寸之内,三出三入,慢提紧按,若觉针头沉紧,其针插之时,热气复生,冷气自除;未效,依前再施也。
纪东所施展的针法正是失传已久的‘火烧山’,许多人只知手法却不懂其重点在运气的法门上。 当然在运用“烧山火”手法时,手腕的协调性也是很重要的。这不仅仅决定了你能否做成这一手法,还会影响你的运针时间及疗效。医师需经常练习,以保证操作的连续性和对频率的把握。
这就是为什么有许多假中医的原因,强行靠记忆力记下手法却以为自己融会贯通。
约莫十分钟左右纪东问道,“感觉怎么样?”毕竟这是第一次对活的人施展火烧山,小心控制着银针,不敢运用太多的气。
“银针扎的地方好像有点热,让我胃有一点点似有似无的暖意。”韦恩回答道。
纪东闻言继续以右手拇指和中、食二指持住针柄,进行一前一后的来回旋转捻动,同时再加大调用气海里的气,配合银针以气蕴养其胃。
“现在呢?”纪东再次问道,他需要多次尝试来控制气的大小。气用太多人体承受不了,气太少又没效果。
叩叩叩。
卧室外头敲门声响起,随后传来中年女人的声音,“爸,你睡了吗?我给你拿了糖水上来。”
“我的头、背部和四肢都有热感!”韦恩不可思议道,“胃也感觉很热!”此时他正全神贯注的感受着身体这奇妙的变化,根本没听见敲门声。
外头见没人回答便推门而进,看见床上光着上身满头大汗的韦恩,和在其一旁控制着银针的纪东,静默片刻尖叫起来,“啊!你这小子在干嘛!”
“韦廉,韦廉,快,快上来!”中年女子跑到门外喊叫道。
纪东一阵无语,此时他进退两难。因为他师父说过,对初使用这一针法的医师来说,一定要达到15分钟左右的操作时间,你整个提插的时间要15分钟左右才能让患者产生热感。
至于你已十分熟练地掌握了这一手法后,则5分钟以内也能让患者产生热感,当然这是后话,对于纪东现在来说他还需要几分钟时间。
“韦老先生,我还需要大概三分钟时间,帮我拖住,不然我们两个...”纪东边说边控制着银针上的气的量,现在他已经能够把握到那个度了。
韦恩听到纪东的声音才晃过神,显然也被突然闯进门的人吓了一跳,冲着门口的中年妇女喊道,“秀梅,你瞎喊什么!纪东是中医,在帮我治病!”
“爸,这小子拿针扎你啊!”中年妇女一脸惊讶,“中医?这小子才多大?”
“爸?”闻声赶来的中年男子冲进卧室里来,伸手就要往纪东肩上抓去,“你这哪来的小骗子,敢来这里撒野!”
早已累的筋疲力尽的纪东,强忍着打住精神,身体微微一侧,随手掏出一枚银针,往中年男子手上一扎,只见该中年男子手臂瞬间软了下来。
“韦廉!秀梅!你们给我站着别动!”韦恩这时怒吼道,“这小子在给我治胃病,你们再在这捣乱是不是想要了我的老命!“
韦廉另一只手拔掉手上的银针往地上一扔,听到韦恩的怒吼这才原地不动站在一旁,“爸,你不舒服明天跟我去医院里照B超啊,这小毛孩懂个什么?”
“你闭嘴,你那医院没一点屁用!亏你还是院长,给我站着一旁别动好好看着!”韦恩怒斥道。
十五分钟已到,纪东提手收针,其眼花缭乱的手法,另一旁韦廉一肚子辩驳的话全部吞回肚子。
“爸,你没事吧?”韦廉和秀梅连忙上前搀扶住起身的韦恩。
“香附、砂仁、陈皮、茯苓、半夏、当归;白芍、乌药、竹茹、枳实各15克,黄芪、白术、党参各20克,干姜、桂枝、木香、元胡、甘草各10克。这是调理胃寒的中药方剂,再过些时日再行几针方可痊愈。”纪东拿起桌上的笔和纸边写边说道。
然后走到韦廉和秀梅的跟前与之对视,下巴微微抬起,“我虽年幼,但已浸淫中医十年有余。虽没有家师的起死回生之力,但简单的小病痛还是难不倒我的!”语气里的一股傲气尽显。
“胃病是简单的小病痛?哼,狂妄的小子。”韦廉嗤之以鼻道。
纪东看着韦廉冷笑一声,懒得再与之争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捡起地上的银针收拾好装回盒子里,递还给韦恩,“下次用的时候要记得消毒。”
韦恩刚欲推回去却见对方眼里的决绝之意,摇了摇头接了过来。
“告辞韦老先生,身体有什么不适也可以随时联系我。”纪东对着韦恩点了点头。
“等一下,我看你今天也累了。这样,我叫司机送你回去。”韦恩不等纪东回答,直接拨通了电话,“小杨,上来帮我送一个客人回去。”
纪东看了看时间不早了,也不矫情直接答应下来。
待纪东跟着司机小杨走后,韦廉终是爆发,“爸?我看你老糊涂了吧?现在年纪大的中医都不可尽信,你还让一个小毛孩中医往你身上扎针?”
“不行,你明天跟我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要是身体哪里出了状况,就把这小子给我揪出来。”
“还送他回家?你真以为他能治好你的病?”
韦恩听到老糊涂三个字早已气的发抖,“你给我滚,小兔zai子。我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变化我自己知道!”
韦廉见状小心问道,“爸,难道真的有..有效?”他对自己的父亲也是有一定了解的,并不是那种没脑袋的老年人,基本的判断力还是有的。
韦恩冷哼一声,瞪着韦廉说道,“小杨送他回去之后就知道他的住址了,你说多一个朋友好还是多一个敌人好?何况是医术高明的中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