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诡云突变（二）

胡威遣走汪直和罗飞虎二人后，转身对胡小五说：“五叔，我想让你辛苦一趟，先把玉竹和婉妁送出去，你看怎样？”

“行，我听你的，只是这样你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我有些不放心。”胡小五担心地说。

“没事，我有我的保命手段，再说十一王爷现在还不敢动我，到那时你们也赶回来了。”胡威让胡小五放心。

胡威剩下的事就是做通让玉竹和婉妁先行离开的工作。

“姑爷，你别说了，说什么我也不会离开你的。当初从京师出来时，小姐就是这样交待我的，让我跟在姑爷身边，一步也不离地服侍姑爷你。”玉竹一边哭一边说。

面对玉竹的哭泣，胡威也无策，留在自己的身边，一旦十一王爷狗急了跳墙，那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胡威只得转身去说服婉妁，可婉妁就象是一个闷葫芦，一声也不嗯，说急了也只是一句话“我跟着老爷。”

胡威面对二女简直要抓狂。他在心里大骂十一王爷，都是他妈的给自己惹的这些麻烦。胡小五见胡威一脸无赖地从屋内走出来，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五叔，从现在开始，你就负责她们二人的安全。”这是下下策，胡威此时也只能这样做。

远在几千里之外的皇宫内的嘉靖皇帝此时也是不好过。铲除阁权后，这几年经过他苦心经营，整个大明朝渐趋复兴景象，可皇权内却是暗流涌动。当初派遣胡威奉旨出京时，他就得到京城里的一些王爷和外藩王爷相互勾结，意欲颠覆朝廷，篡夺皇位。

权力，都是权力惹的祸。可有谁知道朕自登基以来过的是什么日子，往日的轻松和愉悦早已是隔世的记忆了。嘉靖现在经常想起这些。

一封火漆封印的奏章，现在就呈现在嘉靖的案头。这是通过一条隐密得不能再隐密的渠道送来的。

奏章的内容嘉靖已经看过了。嘉靖并不感到吃惊，而有的只是愤怒。愤怒的原因是因为嘉靖不能再象大同兵变一样忽视这件事情。

京师的王爷有着丰富的人脉关系，外藩王爷的财力底蕴可以说是深不可测，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也不为过。而一旦这二者结合起来，所产生的威力和给朝廷带来的震动是不可想象的。“一定不能让他们形成气候。”嘉靖暗暗地在心里发着誓。

嘉靖到后宫去了一趟，回到乾清宫后就急召首辅张璁和兵部尚书谨见。

张璁自“大礼仪”之争崭露头角后，这几年成长得很快，由内阁四品大学士迅速成长为内阁首辅，成了嘉靖身边不可或缺的人物。朝中大臣都把他和胡威看成了皇上身边一文一武、一内一外的左膀右臂。

嘉靖早早地把乾清宫里的太监打发走了，身边只留下了一个由章圣皇太后举荐给他的太监。

张璁在宫外遇见了奉召的兵部尚书，二人小声的嘀咕了几句，也不知皇上此时召见所谓何事。

进得宫来，首先是跪拜请安。嘉靖日常很重视这些礼仪，既使象今天这样十万火急的事，他也能等到张璁和兵部尚书行完这一套礼节后再说。

嘉靖桌案上的那份密奏是不能给他二人看的，嘉靖只得简述给他们听。

“二位爱卿，朕急召你二人进宫，实是一件大事需要听听你们的意见。”

张璁和兵部尚书都知道这是开场白，是不需要他们回应的。

“有密报传来，封地卫辉府境的十一王爷意欲起兵谋反，不知二位爱卿对这事有何看法？”这就是嘉靖所能告知张璁和兵部尚书的事情。

张璁和兵部尚书可没有嘉靖那么淡定，听皇上如此说，惊得几乎下额都掉了。他们本想怀疑这消息的可靠性，可这是从皇上口里说出来的，不容置疑。

“皇上，此事不可小视，必须尽快扼止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兵部尚书首先发话。张璁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待兵部尚书说完之后，他才慢悠悠地说：“皇上，京师内的王爷们可有异动？”

这就是文官和武官的区别，智者和勇者的区别。

嘉靖对张璁问出这句话很满意，“目前还没有显现什么端倪。”嘉靖把这话说得很平淡，他是皇上，他现在必须在表面上保持沉稳。

张璁听嘉靖这样说，心里松了一口气。“皇上，钦差胡王爷现在不正在卫辉府吗，皇上可令胡王爷密捕十一王爷，押解进京。这样群龙无首，不，不，是马无头马不行。”张璁因自己说错了一句话，惊出了一身冷汗。

嘉靖听张璁这样说，特别是还有第三者在场的情况下，本想训叱一番，但还是觉得现在不合时宜，便压下心中的不忿。

“现在卫辉府驻守的处所军已倒向了十一王爷，胡爱卿身边无一兵一卒，在这个敏感时期，再要密捕十一王爷恐怕是不可能了。”这一招嘉靖早都想到了，只是又被自己否定了。现在所要使的每一招必须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否则只会变成事态的催化剂。

“皇上，臣立刻从别处抽调兵力。”卫辉府的处所军也参与了谋反，这个责任兵部尚书是推脱不了的，他现在唯有将功补过。

“现在十一王爷还没有公开举事，如果直接调兵去围剿他，势必会给人落下口实，更会让其他一些不明真相的王爷们心惶惶。”张璁还是不同意现在调兵围剿。

“抓抓不了，剿又剿不得，你说怎么办？”兵部尚书向张璁发火，他感觉到了自己头上的官帽已芨芨可危了。

嘉靖见这时张璁与兵部尚书发生争执，心里喜悦，这时他相反不说话了，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样子。

“处所军不调，可以调京军呀。”张璁不加思索地说了出来。

“扯蛋，处所军都不能调，还调京军，那动静不更大了。”兵部尚书，一脸鄙视。张璁毕竟还年青，在朝中根基浅，否则就他那内阁首辅的职位，借一百个胆兵部尚书也不敢这样跟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