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2章 要去c国

“是啊！她是你成绩最好的学生，你不记得了，申友恩？”

“申友恩？”廖隽喃喃念道。

脑子里突然出现一张和鱼箬笠长相相差十万八千里的脸。

好像，是有一个叫申友恩的学生，可是眼前的人……不像啊！

“你好，你是我的学生吗？”廖隽听温青青这么说，放下手里的筷子，然后朝着鱼箬笠走过来。

“廖老师，我们很久不见了！”鱼箬笠脸上含笑，看着廖隽说道。

“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你……是怎么进来的？”

虽然廖隽在房间里不会被人监禁，可是要探访他并不容易，楼下二十四小时都有军人看着，而且除了展颜和史飞等几个同学，也没什么人来看他。

“廖老师，青青姐，我今天来是特地告诉你们，你们可以出去了！”

“出去？出哪里去？这里很好，我和青青过得很充实，而且离开这里，我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廖老师，我来找你 ，其实是有事情想请你帮忙的，这是军区批准的特赦令。”

听到帮忙，温青青很敏感地看向鱼箬笠。

廖隽只是当了两年的老师，离开学校之后就到了圣夜，莫不是和圣夜过去的那些恩怨纠葛有关？

鱼箬笠注意到温青青的目光，用眼神示意她让她安心。

“特赦令？我这辈子已经不想出去了，即使没有被判终身监禁，我也不打算离开军区，这里很好，可以满足我需要的一切。你是叫……申友恩？你和我的学生长得一点也不像，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记得你了。”廖隽虽然在军区一直被关着，可是在圣夜待了那么多年，对周围的事物他早就产生了敏锐的警惕性。

他不记得申友恩是这个样子，自然也就不愿意跟鱼箬笠走。

鱼箬笠心里暗暗想着风菲，被抓的时间已经越来越久了，风菲如今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廖隽能早些配合他们一起找风菲，也许会缩短很多时间。

毕竟廖隽当了那么多年的鬼头人，他是申程勋的替身，很多申程勋当时的处世态度和作风，他都十分熟悉，圣夜的管理体制他的了解程度也仅次于申程勋。

是谁抓了风菲？

“你真的不记得我？”鱼箬笠心里在想着能刺激到廖隽出去的可能因素。

她是廖隽这一辈子的梦，因为她，廖隽堕落，也因为她，廖隽没有被杀。

在廖隽心里，鱼箬笠就是所有症结所在，他忘记她，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如果有一个人可以刺激到廖隽，那个人会是谁……

“不好意思，真的不记得了！”廖隽又盯着鱼箬笠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这张脸长得很好看，真的越看越美，可是在他眼里，鱼箬笠却不如温青青的十分之一。

只有相聚子在一起的人，才是该值得被珍惜的。

鱼箬笠见廖隽真的没有办法记起，只好借故告辞。

出了廖隽被关的套房里，鱼箬笠马上打了个电话给申程勋，让他过来一趟，申程勋听到，迟疑了片刻，很快也就答应了。

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候，什么私人恩怨都应该排除在外的。

廖隽吃完饭后和温青青习惯在军区的花园里走上几圈，然后再去健身房做一些有氧运动，才会再回房间。

廖隽和温青青把门打开的时候，里面一张可怕的鬼面把廖隽马上就吓住了。

一张鬼脸，其实只是一张很普通的铁骷髅面具，可是在圣夜的时候，廖隽梦到过太多次这个可怕的面具。

因为他也戴过很多次，只要带上了面具，他就不再是从前的廖隽，只是一个鬼头人的傀儡 ，没有自我、没有自由，更加没有阳光，永远生活在暗黑的世界里，做着一个又一个的梦。

白天，他会梦想和鱼箬笠在一起，晚上，他会梦到红晃和廖隽。

红晃，这个人从他第一次见到之后，仿佛就彻底开启了他的噩梦之旅，直到他被关之后，红晃在他脑海里的身影还是那么新鲜，就像可在他的记忆里一样，怎么忘也忘不掉。

而申程勋，若不是因为申程勋，他根本就不会去到圣夜组织，更加不会做什么傀儡首领，在世人的世界里，申程勋就仿佛是风光得意时候的他，而在世人看不到的世界里，申程勋就变成了他梦里可怕的魔鬼，日夜蚕食着他的灵魂，剥夺他的良知，一点一点把他拖到地狱里面，永远也不会翻身。

他最害怕见到的人其实是申程勋，而此刻，那个鬼头人就坐在他的眼前，怎么叫他能心平气和当做什么也没看到。

“首领！”廖隽看到申程勋戴着鬼头面具坐在他房间里的沙发上，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他马上走近两步，然后直接跪在申程勋面前，态度很恭敬，更多的是害怕。

“廖隽，你还记得我？”申程勋故意有些夸张的语气说道。

“属下不敢忘记，首领有什么吩咐？”廖隽行了礼，站起身走到一边，头始终微微低着，不敢看那张可怕的鬼脸。

那是他的噩梦，是他一生都难以忘记的一场梦，可无论有多害怕，无论多么恐惧，他对那噩梦只有服从，丝毫都不敢有半点的忤逆。

在圣夜，忤逆申程勋不是死路一条，而是生不如死，看到太多在申程勋面前受尽酷刑的人，还有那些被夜色毒害的人，廖隽就是心里真的有反叛，想要回到学校的心思，也不敢付诸任何的行动。

只有服从，才能活下去。

从前，他有父母，而今，他有温青青，无论是哪个，都是他命里输不起的人。

“我给你听一段录音，若是你可以听出来是谁在说话，我便可以饶过你。”

“是，属下知道！”

廖隽诚惶诚恐，看着申程勋从身上拿出一个很小的播放器，然后打开play键。

【哦，呵呵！我？我的名字不配让首领知道哟，只是知道您来了景城，特别打个电话给你，表达一下首领对我的栽培之恩啊！

首领，我的心意已经传达了，这就不再打扰你您，若是将来有缘，我们定然还会再见的不是？】

申程勋当然明白，他都不能听出来，廖隽听出来是谁的可能性就更小，只是因为廖隽不肯离开军区，鱼箬笠打过电话，他才会来这里。

对方莫名其妙的两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而且还说他们之后还会再见，是不是表示，对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所以这只是对他开始攻心的一个小手段罢了。

听了录音，廖隽表示自己不知道，不过后来他和申程勋的一段对话起了很大的作用。

鬼头人杀过那么多人，有没有一个，是所有人都不可能想起来的。

风御行是谁，墨非白是谁，连他们都不能找到的人，除非他根本就不是人。

什么人会让申程勋以为他已经被杀了，而且还能活得很好，不受任何人的控制和束缚，从申程勋离开圣夜，组织瓦解之后开始能建立自己的情报网，对申程勋的消息也能方便第一个知道。

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抓了风菲的嫌疑人。

墨非白和风御行对风菲的为人都多少有些了解，他们也知道，申程勋树敌太多，如若可以查找到哪些人和申程勋之间有仇怨，再来大海捞针，完全是对救救出风菲无济于事。

只有确定那个打电话的人是谁，才能做出相应的措施。

红晃的事情不小，而且他身边还有个小陈忠心耿耿与他，曾经还背叛过申程勋，是最可疑的人选之一。

现场虽然查到有小陈和红晃的身体碎片，可是却没有更多的证据证明他们在当时的确是被炸死了，虽然那炸药在当时的西河岸完全爆炸，不过在爆炸过程中产生了很大的浓烟，他们也有可能乘着那个浓烟最厚重的时刻被人里应外合地接走了。

电话录音的确有变声器的声音，不过再怎么变声也不会和原先的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去。

不是红晃的声音。

那个地方申程勋和迦楼去过了，是一个很久都没有人住过的老屋。

木质的老屋里面散发着一股没有人，只有一个电话机，另外……还有股十分难闻的味道，让人感觉，这里仿佛很久都没有住人了。

对方是故意让他们来这里的，好分散他们更多的注意力，也让他们更难找到风菲。

接到鱼箬笠的电话后，迦楼留在西郊继续找，申程勋则用最快的时间赶到了军区。

申程勋之前也有想到过让廖隽也加入寻找风菲的队伍，不过对方故布疑阵的电话让他暂时打消了那个念头，随后，鱼箬笠就提出和他心里一样的想法。

没想到廖隽和温青青两人在一起倒是生活得不错……

从前的温青青只是他千百个女人之中的一个，却被廖隽保护得如此之好，而且还能在廖隽被抓之后跟着他。

这么多年，温青青还是从前一个样子，身材保持得极好，基本没有什么变化。

申程勋在回忆过去的时候，温青青也在想着自己那些不堪回首的以前。

她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会和申程勋面对面相见。

对申程勋，她从前是敢怒不敢言，后来爱上廖隽，接着廖隽又被抓，她对申程勋便慢慢恨上了，不过只是单纯的恨着，并没有别的任何想要报复的念头。

因为能和廖隽在一起是她这辈子觉得最幸福的事情，她不想因为一些早就发生过的事情来破坏和廖隽之间的美好。

申程勋这样的人，是该被杀的，是该被枪毙的，也更是该被千刀万剐的。

她想过几百种申程勋最后的结果，不过没有一种，是申程勋站在他们面前，仍然以鬼头人的身份来命令他们为他做事。

原本鱼箬笠就说了来这里是要让廖隽帮忙的，申程勋又随后到了这里，她怎么也该想到申程勋的用意，不过因为那恐怖而诡异的面具就在她和廖隽的面前，仿佛一个抽走她氧气的怪兽在啃咬着她所有的正常思维方式，看向申程勋，她就恨不得立刻把他赶走。

录音廖隽和温青青两人都很认真的听了，廖隽没有听出来，不过她却在心里很快浮现出一个人影来。

鱼钊！

这个人曾经是从渔村出来的，后来被dk收押过一段时间，再之后就一直在听候鬼头人的差遣。

因为鱼钊的腿被风胤云打断，之后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所以留下了永久的残疾。

在圣夜，也许鱼钊是最肆无忌惮的一个了，仗着他姓鱼，和鱼箬笠是同一个村子里出来的，仗着廖隽和申程勋两人都喜欢鱼箬笠，他一直都是肆无忌惮的，廖隽不管他，申程勋也对一个残疾而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没有什么重视，鱼钊在圣夜的要求也不会很过分，最多只是仗着自己姓鱼，做点地头蛇的小勾当，惹不起什么大风波来。

唯一的一次，就是鱼钊曾经和鬼头人（温青青也不知道是谁，廖隽扮的鬼头人太像，又不是每次都会在她面前露出自己的真容）提出过想要治好自己的腿，结果被鬼头人敷衍答应。

据说，当时若是鱼钊能得到救治，他的腿还是可以站起来的，不过错开了那个最佳治疗时间，就是鬼医圣手，哪怕是烈影和黎砚两人合力，也没有办法。

除非是锯腿，然后装义足。

当时鬼头人也没有确切的给出时间，这件事又不是很重要，之后就被鬼头人忘记了。

再后来，温青青和廖隽提到过这件事，廖隽便让她给鱼钊做了全面的检查。

温青青只是拍了片之后便很肯定地给出结论：鱼钊的腿已经不可能恢复。

碎裂的腿骨已经出现大面积的坏死，只能切除，否则连命都保不住。

就因为这件事，鱼钊对鬼头人恨得咬牙入骨，再后来，鱼钊就从圣夜消失了，没有人再看到他。

“我想到一个人，只是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谁？”鱼箬笠、廖隽、申程勋三人同时问她。

“鱼钊！”温青青说。

听到这个名字，申程勋皱了皱眉，廖隽一脸茫然，而鱼箬笠则是心叫不好。

鱼钊是个纯粹的无赖，没有半点江湖道义的人，若真的是他做的，风菲被救的机会就会更加渺茫了。

而且在场的人十多年没有人见到过他。

温青青这么说，申程勋这才好像记起了鱼钊当时求他治疗自己的腿。

那个时候的申程勋不知道自己喜欢司薇，对司薇只有占有的欲望，没有任何真爱可言。

原本鱼钊要治腿，看在他是姓鱼的份上，申程勋是有答应的，只是后俩他想起一件事，鱼钊治疗腿伤的事情就彻底搁浅了。

那件事要说起来始作俑者还是因为他……

红晃杀了鱼箬笠的养父鱼冬华，后来司薇在庭上作假证诬陷当初还是叫申友恩的鱼箬笠。

后来这件做假证的事情被墨非白知道，墨非白便把司薇请到了墨海，当时鱼钊也在墨海，司薇因此和鱼钊有了一晌之欢。

申程勋知道之后并没有表现得多么在意，只是在以后，对司薇的占有欲变得更强了。

为什么会越来越宠幸司薇，他自己也没有想过，只是在之后的很多事情里面，他都有表现出来过。

而拒绝跟鱼钊治腿便是其中之一罢了。

现在想想，鱼钊定然还是活着的，只是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

不过有了目标 ，要找人就方便得多。

只需要找四十余岁的中年男人，跛脚、在圣夜呆过不少时间，从柳城出来的人就没错了。

申程勋想起那些事情之后更加肯定了温青青的说法。

他马上联系墨海、刀影、闻人在景城分部的人，然后详细说了鱼钊的大概长相轮廓和体型特征。

而且鱼钊是个特别好吃懒做的人，他不爱动手，又贪恋享受，若是真的人在景城，那墨海的人最容易找到他了。

帝海夜总会在景城也有不少分部，只要他们的人把命令下达出去，联系景城各个娱乐场所，鱼钊总会被找到的。

无论他怎么易容，怎么改变自己的声音，跛脚永远无法改变，有了这个特征，就更加容易找到了。

已经被关超过二十四小时了，风菲一口水都没有喝，之前为了见墨非白，她还特地为了保持自己的身材少吃了一顿，如今她更加饿得头晕眼花，整个人蜷在地上，屋子里面的情景她都眼花得看不清楚。

【申程……勋、迦……楼、箬笠……】

风菲说不出别的话来，只是一直一直地念叨着这几个名字。

屋子里的味道她已经几乎闻不出来了，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她此时发了疯一样地想回c国去。

可是回答她的，仍然是一片虚无。

风菲试着动了动身子，她感觉自己就快坚持不下去了，她突然很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铁栅栏围成的监牢。

即使不被救离开，她也不愿意让自己死在这里。

她要去c国，去c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