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喝孟婆汤

第二章

一千年，此时着一身戎装之人听到这个数字，再看看眼前的忘川，还有里面惨烈的呻吟，各种声嘶力竭的喊叫，那是征战沙场不曾有的，即使战胜屠城都不会如此残忍。

“不想丢失记忆，便要在里面待一千年，生生熬过这一千年。忘川里面有这般执念的只是少数，多数是无法轮回罪孽深重的妖魔鬼怪。而这些妖魔鬼怪便是折磨那些执念不想丢失执念的人，六道轮回，也就如此了”孟婆继续说道。

“项羽在此谢过婆婆解惑。”说完不等孟婆回答，向孟婆行了一个礼，然后大跨步走上奈何桥。不知是害怕，还是不忍听下去。

“项籍？字羽，嗯，好名字。项王，不用如此礼数的。”孟婆回答道。说完便也走上奈何桥，走回刚刚擦拭瓷碗的地方。

“婆婆严重了，叫我项羽便可，项王已是昔日的事了。”项羽说出此话时语气并未有任何波动，甚至神态也是。

孟婆听了笑着摇摇头，拿起白瓷碗，项籍也走上前去。

他这时才看清楚了，原来，瓷碗并非白色，只是有一重雾气一般的白色在瓷碗周围，就像碗中有什么东西吸引着这些雾气一般，而瓷碗到底是什么颜色，却是看不清楚的。

孟婆将刚刚擦拭白瓷碗的素色手帕向忘川挥舞了起来，只消眨眼瞬间，忘川里飞出一道水龙，飞向了白瓷碗。白瓷碗里顿时多了半碗忘川水。

说是水，但此时碗中的忘川水就如露珠在荷叶上般，没有在碗中留下丝毫水痕。

不过此时白瓷碗里的忘川水却是清澈见底，根本与忘川的惨绝人寰的景象格格不入，项籍顿时看得愣住。

“忘川里的脏东西太多了，但是忘川水可不脏，毕竟，它能荡涤清世间一切。是不是有点意外啊。”孟婆好似看穿了此时愣住的项籍，嬉笑着自顾自的解释道。

解释完后，孟婆脸上的笑容顷刻间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半碗忘川水，半碗俗世泪，合之便为孟婆汤。忘川水有了，接下来便是俗世泪了。

一直面无表情的项羽，眼神中出现了从未出现过的坚定，右手也紧紧握拳，“婆婆，项羽可否不喝孟婆汤？”

孟婆像没听到般，拿出了那条素色手帕，向着项籍挥出，不知为何，素色手帕变得血红，像用鲜血染红的一般。孟婆脸上的严肃变得好奇，将手帕细细抚摸，手帕刹那间又重新变回了素色。

“没有俗世泪啊，怎么每隔个几十几百年就会出现，真是难办啊。”孟婆依然自言自语道。

“婆婆，项羽不喝孟婆汤。”项羽走到孟婆面前，看着孟婆说道，那份坚毅，让他直视着孟婆的眼睛，丝毫没有任何犹豫。眼神里有的只是果断和坚毅。

孟婆看着眼前的一身戎装，摇了摇头便转过身去，可能连项籍都没看到孟婆嘴角残余的笑意。

“项王，我在这奈何桥上也有差不多上千年了，遇到取不到俗世泪的寥寥无几，项王你驰骋疆场，一生杀戮，难道不曾落泪吗，”孟婆回过头来问道，刚刚脸上残余的笑意已经不见，剩下的只是弥漫着压抑的询问。

孟婆依然没有理会项羽的话语，依然进行着自己的询问。

项籍听完，眼神里的坚毅，突然又多了一丝柔软，可能项羽自己都不知道，脸上的表情神态孟婆也看不大清楚。

项籍过了好一会，抬起头来，脸上面无表情的说道：“婆婆我喝孟婆汤。”

“项王心里自然是明白的，不喝孟婆汤我怎会让你过去。项王难道想在忘川里等待一千年吗，一千年后不用孟婆汤也自然是能轮回投胎的，并且还能不失去记忆。”孟婆带着笑意的说道。但那笑意说不清楚是真笑，还是带有其他意味。

项羽走到奈何桥边，看着忘川，黑雾将忘川笼罩住，但是里面的哭喊呻吟却是听

清清楚楚。他右手不自主的握拳，脸上的肌肉也咬的紧绷。

“项王，你是不想忘了什么吗，还是说不想忘记谁”孟婆走到项羽身后意味深长的说道。

项羽听完后，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楚是痛苦还是美好。

“不想忘了什么吗？应该，也就只有她了吧。”项羽说的同时，脸上说不出来的美好，奈何桥上仿佛也变得美好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