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真假传言

“什么人？”歌生不明白小姐在说什么。

索伊图接着笑道：“凌风。你不是也认识。我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便想到了他。相必他在他主子面前，在我面前，夹在我和凉柏之间，这样来来回来的传话，所以对着我，对着他的凉少主，都是吞吞吐吐的。一点儿沙场将军的样子都没有了。”索伊图想起每次自己问些让凌风两难的问题时，凌风也是同方才歌生的表情一样，脸红脖子粗，吞吞吐吐的样子，这才发现她自己是有多么可恶，竟然这么为难两个下属。

“小姐……”歌生想张口说话，却又被小姐的一声自嘲似的笑打断了。

“真是为难你们了。”索伊图向歌生致歉道。“可能是我之前太咄咄逼人了吧，所以才那么不讨人喜欢。”

歌生看着小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安慰道：“小姐从未为难过歌生，为小姐办事，歌生情愿心甘。”

“我懂。”索伊图过去拉着歌生的手道：“为他那事，我又何尝不是心甘情愿的呢？”说着说着，眼里都泛起了光。在歌生面前，索伊图无需掩饰，任情绪流了出来。

歌生轻轻将索伊图搂在自己肩头，轻轻顺着小姐的头发。小姐的心疼她最了解。此时她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陪着。

过了好大一会儿，索伊图才从歌生肩窝里抬起头来。她清了清嗓子，对歌生道：“把我们的人，全部都撤回来吧。”

“所有的吗？”歌生再次与小姐确认道。她没想到一向执着的小姐为何如此突然就把人全撤了。看来一定是今早被凉少主伤得不轻。

索伊图点点头：“是的，所有人。”

“好的。我现在就去办。”歌生临出门前又对小姐道：“小姐，您以后就别回竹林了。在这里歇下吧。竹林里怪冷清的，在这里还有我们三姐妹陪着您。您先在这休息，我去安排了就回。”

索伊图对着出去的歌生点点头。歌生出门后对素素使了个眼色，让她看着点儿小姐，小姐今日心情不佳。没有什么事情都不要去打扰。

素素和依依一听，一下心里了然。歌生走了后，依依对素素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被我猜中了吧？小姐这去了趟凉少主那里，回来便伤心成这样。定是凉少主已经同小姐摊牌了。”

“你这乌鸦嘴。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准没好事。”素素责怪道。

依依靠着柜台：“是我乌鸦嘴，不好。那如果我是喜鹊嘴就好了吗，我说让凉少主和小姐在一起，那凉少主便能和小姐在一起吗？”

素素白了她一眼：“你可没有这能耐。赶紧闭上你那乌鸦嘴，别再生事儿就好了。”

依依却是停不下来般：“唉，昨夜我还期望，这一切都是假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凉少主太过薄情了。我们小姐哪里不好，哪一点比不是青王府的那个小姐，怎么凉少主的魂儿一下子就被那青狐狸勾了去，连青梅竹马的小姐都不要了？”依依很是愤愤不平。

素素听了也是悲从中来。感叹道：“如果不来这孔雀城就好了，不来，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而两人不知道的是，在她们说话的时候，索伊图一直就静静的站在她们后面听着。本来歌生走后，她一个人呆着反而越呆越烦闷，越想越多。她消无声息的开门出来，本想吓一吓外面这俩个小姐妹，和她们一起聊聊天，说说话也许会好得多。竟然没想到，她悄无声息的出来后，听到的竟然是这样的对话。

“什么薄情，什么青王府，什么青狐狸？”索伊图听了她们的对话，心里顿时有无数个疑问，看来她们都晓得了，凉柏、凌风，还有歌生，加上再两个丫头。她们都知道的事情，而自己居然都不知道。她们还都瞒着自己。到底是什么事情，她隐约觉得不对。定是和凉柏有关，听起来还是和某个女人有关。这么多的信息一下子进入到她的脑袋里，她一下子脑袋像是炸开了一样。整个人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依依一边裁剪着手头的一块布料接着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咱凉少主和这位青王府的小姐能不能在一起还是另一回事儿呢。现在咱们北边和虞国两国关系这么紧张。听说青王府的王爷和那位小姐的两个哥哥都是战场上的虎将。如果真不幸两国交站，我们凉都派出去的肯定会是凉少主。所以呀，指不定哪天他们就兵戎相见了。”

素素听了点点头，觉得依依说得很有道理：“那照你这么说来，尽管他们两人郎有情，妾有意。但因为两人的身份，也确实难走到一起。莫说凉都的金帐了，就是这边的青王府，应该也不会同意的吧。”

“是啊。而且今天早上我还和兰儿那丫头一起八卦来着。怎么还听说，那青王府的小姐好像已经被指婚了呢。只是还没公布。”依依神秘的道。

“你说的这消息可是真的？”素素听了一喜。

依依有些为难：“具体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只是听到了些风声。这市井流言，五分真五分假。不过这事关小姐，等回空头下来，我现去找人打听打听看看。”

素素忙过去接过依依手里正在做的活计：“你在这条街上相熟的人多。左右现在铺子里也没什么事儿。你拉上兰儿一起去找隔壁茶馆的王婆子闲聊八卦下。”

难得有这么个出去玩儿的机会，还是素素姐主动提出让自己出去的。平日里依依想出门玩会儿都得偷溜出去。“今儿素素姐怎么对我这么大方起来了？还主动放我去出玩儿？”依依有些不可置信。

“咳，这不是事关我们小姐吗。如果真如传言说的那样，青王府小姐已有婚约，那我们小姐就还有机会啊。”素素一边说着一边推着依依出门：“走吧走吧，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回可是我主动让你出去的，下次你想这么出去玩儿都怕没这机会喽。”

依依也乐得被推出了门。到了门口她突然想起来去隔壁王婆子那总得拿点儿什么过去。便转身回头又折了回来：“素素姐，你把那最新衣裳样式图给我拿来，上次王婆子就问我借来看来着，这次正好我拿……”话还没说完，她便看到了一直立在那后面的索伊图。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素素听到依依的话，转身去给她取图样。也同时看到了一直站在后面的小姐。素素有些慌了。不过还是她更机灵些。立马收起紧张，换上笑脸问道：“小姐，小姐您什么时候从屋里出来的？”她不知道小姐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方才她同依依两人说了那么久，也不知小姐听到了多少。

索伊图听了她们的对话，心里便明白了几分。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们都知道了。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一种被隐瞒与欺骗的怒火在她心里烧起来。而这把火却被寒冰一样的事实又压了下去。这冰与火同时在她心里磨。她从来没有如此难受过。以至于现在都不知道怎么了，只能像一只木偶那样呆立着。

看到小姐如此失神，素素也慌了。后面的依依也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刚才说的话定都是被小姐听到了，所以小姐才会如此伤心。依依赶紧紧闭上了自己的嘴。素素则去搀扶索伊图：“小姐，我扶您进里屋歇会儿吧。”

索伊图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就任素素像扶着提线木偶一样将自己扶进了里屋坐了下来。素素一边偷偷观察着小姐的脸色，一边给小姐倒上了一杯茶水。“小姐，您先喝口水。”素素小心道。

可是索伊图并没有接过去茶水，也没有看素素。眼睛一直盯着桌子上的某一处。目光空洞。素素见状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轻声询问道：“小姐，您可还好？”可是问了这话后，等了半天也没有听见回应。素素看着小姐，心里开始自责起来。方才明知小姐就在里屋，她还在外面和依依说了这么多伤小姐的话。小姐一向没有什么大起大落的情绪，对什么事情都看来很淡。这还是她头一回见小姐魂不守舍的样子。素素站在一旁，在心里已经把自己扇了无数个耳光了。

“小姐，方才我同依依说的，都是瞎说来着。我们嘴欠，您怎么责罚我们都认。”素素主动向小姐领罪道。

索伊图却还是目光呆滞。一点反应都没有。素素在旁边站着，如同在盛夏的火边烤着一样难受。这时外面有声音传来，是依依在招呼客人的声音。声音比较嘈杂，好像是进来了一拨人一样。素素听着外面的动静，又看了看还是毫无反应的小姐。轻声道：“小姐，这会儿外面有客人来了，我先出去了。您先休息会儿，有什么事情您再叫我。”

说完后也不知一直发呆的索伊图有没有有听清。素素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回应。便朝外头走去。一边走一边有些裘皮庆幸，还好现在外头来了客人，自己能借机脱身。不然一直在这里面，看着小姐失神的样子，简直比被小姐责骂还难过。也许等一会儿，等小姐平复下来，自己慢慢想通一些便好了。素素心里这么想着，一边小步慢速往外走去。而就在她刚把手放在门上，就要开门出去时，却听到了一句不轻不重的的：“你回来。”

素素听到这话后，后背立马起了一身汗。她放在去开门的手，低着头走回了索伊图身边。“小姐，您骂素素吧。是素素和这市井婆子们在一起久了，嘴碎。也尽说些不实之言，该打！”素素一边说着一边跪在了小姐面前。

索伊图呆滞的目光像是缓和了些。慢慢的落到素素身上。语气里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一般对素素道：“你起来。”

“小姐不责罚素素，素素便不起来。”素素现在只希望小姐能给她一顿痛快。

索伊图听了却是苦笑了一声：“你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责罚你呢。”素素听了也没起来，更不敢抬头看小姐的目光。“这不过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罢了，与你们有何干系。”说话里的语气一点儿生气都没有了。

素素听了忙安慰道：“不是这样的，小姐。这一切都是我和依依两人的没事造谣生事罢了。这都不是真的，您可千万不要相信啊。”

“他昨天晚上来倒底是为何而来？”索伊图缓缓问道。她今天一早去便查觉凌风看她的目光里有闪躲的样子，没想到竟是因为心虚的成分。而她竟然一点儿都没意识到。

素素怔了一下。她还以为小姐都知道了。小姐这么问出来，看来其实小姐不清楚其中的细节。她不忍心再出口伤害小姐，便避重就轻的回答道：“昨夜凉少主和凌将军确实来过。看您不在，不过就是问了些平常的问题便走了。”

“什么平常的问题？”对于素素的这个回答，索伊图明显的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