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宠幸

马车里，萧贵妃轻声问冉锦寒：“皇上，臣妾刚刚表现如何？”自从上次，险些被冉锦寒打入冷宫，她的性子便收敛了很多，不仅在冉锦寒面前十分温顺，在其他众嫔妃面前，也不再那么嚣张跋扈了。

“做的很好。”对萧贵妃今日的表现，冉锦寒还算满意，也不枉他这阵子对她的‘调教’了。

“接下来，您要怎么处置那丫头？”人是冉锦寒授意她要的，如何处置，如何安排，她当然要请示冉锦寒。

冉锦寒没回答，而是在心底盘算着，那丫头绝不会像冉奚说的那么简单，只是看着可怜才带回府中的，他们之间，定有着什么他不知道的关系，既然他如此掩饰，不肯承认，那他就再逼他一步。

“将她安顿在永和宫，朕今晚便要宠幸了她。”

挑好了宫女、太监，萧贵妃私下叫来了他们掌事的，吩咐道：“今晚，皇上会来这儿过夜，身为她的下人，你们应该知道要为主子准备些什么吧？”

“奴才明白。”

“奴婢明白。”

掌事宫女浮英、掌事太监辞印，一同应声道。

“准备归准备，但不能让她知道此事，出了差错，你们的脑袋都得搬家。”说完，萧贵妃拂袖而去。

永和宫，坐在正殿中的碧萝很是糊涂，不是说要她来做丫鬟么，这会儿怎么把她当主子供起来了。来的路上她就在想，皇上和萧贵妃把她带入宫中，十有八九是要把她送到慎刑司，逼她出卖信郡王的，她早已为此做好了准备，可是，如今的形势，和她预料的截然相反。

已是晚膳时分，宫人准备了丰盛的饭菜，起初她还在想，他们会不会给自己下毒，所以犹豫了很久没动筷子，不过又一想，他们带自己入宫，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杀了自己，于是也就不再纠结，吃了东西。

晚膳后，宫人收拾了桌子，两个小太监又抬进殿中一个大浴桶，随后便是往里倒水。看着他们忙活着，坐在一边的碧萝更加紧张了，皇上和萧贵妃，到底要对她做什么。

水倒好了，太监都出了大殿，四个小宫女早就端着几盘花瓣，等在一边，水倒好后，她们开始慢慢将花瓣洒进浴桶。

浮英来到碧萝身边，轻声道：“姑娘，您可以沐浴了。”碧萝终于忍不住了，问：“你们这是做什么？”

“回姑娘的话，奴婢们在伺候姑娘沐浴啊。”

“我问的不是这个，贵妃娘娘要我入宫，不是做丫鬟么，怎么现在却被你们当主子一样的伺候着？”

“回姑娘的话，其中缘由奴婢也不知晓，奴婢们只知道奉命办事，好好伺候姑娘。”碧萝思索之际，浮英又说，“水温现在刚刚好，请姑娘快些宽衣沐浴吧。”

虽然心中有很多疑惑，可看如今的形势，问这些下人怕是也问不出个结果，既然为了王爷，入了宫，那她也就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碧萝起身后，被两个大宫女服侍着宽了衣。她还真不习惯被这么多人伺候，而且还是沐浴。

沐浴后，两个大宫女又为她换上了华贵的宫服，不仅如此，还为她精心的梳妆、打扮。碧萝怎么也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更猜不到，自己即将要面对什么。

几个小宫女，收拾好屋子里的一切，转身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了两个大宫女在房中。看着她们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碧萝的心更慌了。

“皇上驾到！”忽听外面有人通传，碧萝的心咯噔一下，他怎么来了？他来做什么？

看着愣在原地的碧萝，浮英小声提醒道：“姑娘，快出去迎驾啊！”闻言，碧萝朝着门口走去。

“奴婢碧萝，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碧萝双膝跪地，双手交叠，举过头顶，俯身扣在地上。其余宫女随着她跪在后面。

“起来吧，”说着，冉锦寒抬步进了屋子，刚坐下，便问道，“礼仪很周全，什么时候学的？”

碧萝心里又是一慌，刚刚只想着别让冉锦寒挑出什么错，无意间行了个周全的大礼，没想到竟露了马脚，依冉奚之前交代的，她应该是个落魄世家的孤女，不该对宫廷礼仪如此熟悉才是，可自己竟……

“奴婢……奴婢只是现学现卖，哪里做的不周全，还请皇上不要怪罪。”惊慌之余，碧萝想了这么个借口。

若真是现学现卖，回答起来，也不至于这样支支吾吾，如此慌张，冉锦寒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心虚，只是他不打算现在拆穿而已。

“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了，都出去吧。”冉锦寒一句话，殿中所有宫女、太监便都退了出去，留下紧张的碧萝，无助的站在冉锦寒面前。

“跟朕说说，冉奚是怎么救的你。”冉锦寒端起旁边的茶杯，轻轻品了一口。

平复了下心绪，碧萝开口道：“奴婢家里原是做小买卖的，后来因为生意失败，赔了一大笔钱，父亲投河自尽，母亲也随他而去，为了安葬父母，奴婢只好卖身，不料被歹人瞧上了，非要强拉奴婢去青楼，还好信郡王及时出现，救了奴婢。”

冉锦寒微微一笑，她的话，逻辑很通顺，情节很清楚，说的也很顺口，可就因为太顺口了，很明显缺乏了些情感，所以，他断定，她在撒谎。

他们提前编好了故事，来应付自己，看来，自己没猜错，他们确实再隐瞒着什么。看着碧萝，一抹阴暗扫过冉锦寒的嘴角。

虽然频频出错，可这确实也不能怪碧萝，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宿嫣那样心思缜密，处变不惊。原以为，她只要在信郡王府里，装装样子就好，没想到会被冉锦寒带进了宫。

“知道萧贵妃为什么要了你，却没把你带到她宫里，而是安排在这儿么？”冉锦寒问。

“奴婢愚钝，还请皇上明示。”碧萝是真不知道，直至此刻，她还不清楚冉锦寒在打什么主意。

冉锦寒起身，慢慢走到碧萝面前，手指轻抬她的下颚，直视她的双眼，说道：“因为朕，要了你。”

碧萝疑惑之余，眼神中带着惊慌，什么叫他要了她，他要她做什么，这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么？

看到碧萝惊慌的眼神，冉锦寒心底更高兴了，手臂一勾，揽过碧萝的腰肢，让她整个人紧紧贴到了自己怀里，另一只手直接捏住她的下颚，又道：“朕今晚宠幸了你，以后你就是这永和宫的主人，如何？”

闻言，碧萝猛地推开冉锦寒，连连后退。虽然选择了入宫，可她只做了受刑、赴死的准备，而失身，她没想过，也不敢想。

被碧萝推开的冉锦寒，此时不但不气，反倒很高兴，碧萝刚刚推他的那一下，再一次的出卖了她——她会武功。

“用不着躲，”冉锦寒转身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茶杯轻轻摇了摇，继续说，“朕现在给你选择的机会，要么，留下来服侍朕，或者，朕叫人，送你回信郡王府。”

碧萝多想现在就出宫，回到信郡王府，可她知道，冉锦寒不可能轻易给她这么好的选择，背后的代价，很可能就是冉奚。

思虑片刻，他最后咬着牙，慢步到冉锦寒面前，轻轻跪地，“奴婢知错了，奴婢愿意留在宫中，服侍皇上。”

冉锦寒微微挑眉，他倒是很意外，看来这碧萝，对冉奚的感情，还真是不一般，居然可以为了他，出卖自己。只是可怜了碧萝，以为这样就可以为冉奚解决问题。

当天夜里，冉锦寒要了碧萝很多次，碧萝从最开始的恶心、排斥，慢慢变成绝望、顺从、无所谓。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次日，冉锦寒竟下旨，封碧萝为淑妃，四妃之一，位置居然越过了最早入宫的德妃，虽然碧萝不在乎这些，可心里却也对此产生了很大的疑惑。

那一晚，他对她很温柔，现在又封了自己一个淑妃，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碧萝被封淑妃的消息传到了信郡王府，冉奚坐在书房里，心里开始犯了嘀咕，冉锦寒到底要做什么？想了很久也没有思路，干脆起身，打算去找宿嫣。

……

“你说碧萝入了宫，还被封了淑妃？”一时间，宿嫣也很是不解。

“恩，”冉锦寒微微点头，思量片刻后，又说，“我以为皇上会拿她开刀，就算不严刑拷问，也会百般刁难，没想到……”

“皇上会不会是想收买她？”虽然宿嫣心里也很担心碧萝，甚至还很愧疚，可如今的形势，让她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个。

“皇上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碧萝不会被他收买。”冉奚的态度很坚定。

“你这么肯定？”这让宿嫣不由得想到上次的事，她无意中提到了赵德妃，猜想那件事的幕后会不会是她，冉奚当时的态度也是这样坚定。

“是。”

她不知道冉奚为什么会那么相信赵德妃和碧萝，或许他真的很了解她们，而自己，也许真的是太多疑了。

“对不起，我不该误会碧萝，说起来，她还是因为我才入的宫，我会想办法把她救出来的。”这是宿嫣的真心话，碧萝是因为她才被皇上带进宫的，所以不管如何，她都定会想办法为她做些事。

“萍露，你又来了。”对于萍露的劝说，赵素云早已听了不下百遍，知道她是好意，所以即便不爱听，自己也不会怪罪她。

“娘娘，您别怪奴婢多嘴，如今的形势，您只要稍作努力，后位非您莫属，这样的时机，可不会一直都有。”

“萍露，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个。”放下手中的针线，赵素云端起茶杯，轻轻品了一口。

“奴婢知道，您在乎的只有王爷，可依您现在的身份，和王爷已经再无可能了，你何必还要继续执着呢，”萍露顿了顿，又说，“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您摆脱了现在的身份，可王爷心里，却依旧只有那宿嫣啊，之前邓喜从净月宫带出来的消息，您都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