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不甘撤出

“一直都在盯着。”凌风回道。但是我们的人都离得相对比较远。而索姑娘和歌生姑娘晚上都是亲自去盯的，那帮人一直昼伏夜出。我们的人，终究还是比不上两位姑娘。“凌风有些惭愧的如此回道。

“为什么不派图腾两兄弟去那边盯着？”凉柏自知他过来的人里，除了凌风外，就属图腾俩兄弟武功最好。想来凌风派去盯皮老板的伙计并不是这两人，其它的人武力平平，凌风也不敢安排他们跟得太近。容易被发现。只是这样，就麻烦了索姑娘。这让他很不是滋味。

凌风一时哑言。有些为难道：“图腾两兄弟被我安排在这里，保护少主。并没有安排他们别的任务。”

凉柏听了一拍桌子：“荒唐。凌风你好歹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还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难道皮老板那边不是最要紧的事吗？”对于凌风如此安排凉柏很是不满。

索伊图也听了出来，与其说是凉柏在责怪凌风，倒不如说是凉柏还在借这件事和她划清界线。她知道少主从来都是不愿意欠别人人情的。而现在，无疑是欠下了自己很大的一个人情债。还他也知道，欠下她的，不好还。

“别责怪他了。他也是为了你的安危。”索伊图恢复了心如死灰的冷面。“凌风把重心放在这里是没错的。在敌方不明之前，谁也料不准他们哪天会不会先找到你们。凌风不过是谨慎行事，以你为重罢了。”

凉柏当然知道凌风的这个用意。可是当着索伊图，他要把话说明白。表明自己的立场。不想再被她误会，给她莫须有的希望而耽误她。

“只是这样，便辛苦索姑娘这么久了。”凉柏语气里有歉意，但在索伊图听来，更多的是见外。“看索姑娘脸色憔悴，都不如我这个病人。想必是这么久以来，一直很辛苦的缘故。既然现在我已大好。就没有继续辛苦姑娘的理由了。姑娘还请好好回去歇着，剩下的事情就由我来处理吧。”凉柏想趁着这个机会，不如一下子把话全说开了好。

索伊图听了咬紧了唇。不管她做得如何的多，如何的为他掏心掏肺。而他依然还是如初，拿自己当个外人。永远靠不近他。她没有再说话。屋内一下子静得可怕。凌风夹在两人中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也觉出了气氛的尴尬。他有些勉强的傻乐两声想要化解尴尬道：“少主这是看着索姑娘的憔悴的样子，心疼起来了。”

而这样说并没有让索伊图的感觉更好些。她一言不发的走出门去了。屋内的主仆二人，凉柏看着凌风，眼神像刀子一样，分明就是在怨凌风刚才说了句这么不合实宜的话。凌风看着少主生气了，又看着冷脸出去的索姑娘，不知如何是好。好在凉柏也看了出来，对凌风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了。

凌风出去后便看见了立在石头上的索伊图。他走过去对索伊图道：“索姑娘，少主既然如此说了，您便好好回去休息便是了。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吧。”

“凌风，你听见了吗？”索伊图淡淡道。

“什么？”凌风故意装糊涂。

“他一醒来，就对我如此生份。这么急着想要和我划清界线。”索伊图声音里压着悲伤的意味。“就算只是个普通朋友，他也不至于如此吧。”

凌风安慰道：“许是索姑娘会了。”凌风明知少主的心思，却不忍心伤着索姑娘。在凌风看来，如此般配的两人，终有一天是一定会走到一起的。“就连我都看出来了姑娘面色憔悴，少主怎会看不出来。也许少主也是急在心上。不忍姑娘太过辛苦。”

索伊图看着山下隐灵寺内升起的香火。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果然如此吗？”此时她又想起了上次去隐灵寺时，那位老禅师对她所说，劝她莫要过于执着。难道连老禅师一眼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她还要一直执迷不悟的欺骗自己下去吗？

凌风看着索伊图伤心的样子，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了。只是静静立在她的身边。半响，索伊图转过头来正视着凌风道：“你觉得，他这是在心疼我吗？”

凌风被索伊图看得一下子红了脸，一向他都不善于说慌。可现在这个样子，看来是非得说些违心的话了。“索姑娘对少主的感情，就连属下都看得一清二楚，相信少主心里也都明白。想来终有一天，少主定会给姑娘一个交代的。”

“交代？”索伊图冷笑了一声，她一眼就从凌风的表情里看出了出来。凌风不会不知道凉柏的真实想法。只是这段时间一直是凌风与自己沟通办事。凌风估计也是可怜自己吧。她看着凌风继续问道：“难道你不觉得，这就是他对我的交代？”

凌风听了微微冒了冷汗。这都是什么事儿呀。这少主和索姑娘两个人感情的事，每次都是他在中间做那个最难受的人。他不知如何回答，索性道：“属下愚钝。不能明白少主的想法。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凡是少主做什么，定都是不想姑娘受到任何伤害的。”

索伊图不再说什么。本来自己抱着一颗炙热的心过来给他的，却被当下浇了一盆冰水。“好吧，既然他不让我管了，那我倒也落得清闲了。”索伊图长吁了一口气接着对凌风道：“接下来的事，你好好配合他查下去吧。我也能好好休息下了。”她想着，不妨听听禅师的，放下自己的执着。看看会怎么样。

凌风听了也是松了一口气。如果索姑娘真是不愿意放手，还跟着他们一起查下去。那接下来，他每天都会在少主和索姑娘两人之间受着这不尴不尬的气。“姑娘好生歇着罢，等我们这边事情落定了，定会稍信给姑娘。到时姑娘若是愿同我们一起回凉都，那路上也都能有个照应。”

“嗯，你们自己多加小心。”索伊图虽决定放手了，但心里还是有放不下的牵挂。说完索伊图朝屋里看了一眼。自始自终凉柏便没有出门一步。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仿佛都能感受到屋内那个人周身散发出的冷若寒冰的气息。

送走索姑娘，凌风再次进入少主的屋里。“回少主，索姑娘走了。”

“嗯。”依旧没有表情。

凌风顿了顿：“索姑娘临走前应下了，以后她不再插手我们的事了。她的人会全部撤掉。“

“这样最好。”凉柏道：“你赶紧安排一直，让图腾两兄弟去盯着皮老板那帮人。事不宜迟，现在就去。”

凌风领命后便安排去了。留下凉柏一人在屋子里，他拿起纸笔，开始画起地形图，分析起局势来。

索伊图下山后，整个人如游魂一样。凉柏说的话，字字都压在她心上。本以来她们的关系会有缓和，没想到依旧还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看似关心的话，却实际上是将她推出他的圈子。她苦笑的想着，也许自己这一路跟来，本就是个错误的决定。还以为能改变什么，现在看来，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她不知是如何回到竹林的。回到竹林后她感觉自己整个人身子都被掏空了。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而这觉她却睡得一点儿也不安稳。梦里她梦到自己被陷入了一片寒潭之中，而凉柏就在潭边看着她。任她怎么向她伸出手救助，他都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索伊图一下子被吓醒了，忙找了被子捂着自己。现在距离她回来不过只过去了一两个时辰，外面艳阳高照。而她却被自己的梦境吓得瑟瑟发抖，这股子冷到骨头里的寒意让她不寒而栗。

索伊图劝服自己冷静下来后，她唤了声歌生。而屋内却没有人回应。索伊图有些奇怪了，她起来屋内屋外竹林里走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歌生的影子。她有些奇怪了。向来歌生做事都是严谨的。今天一早分别时她明明对歌生说了让她在竹林里等。结果现在歌生不见了踪影。索伊图隐隐担忧起来。

一下子睡意全无。现在她倒是一身轻了。凉柏不让她再插手查那些事情。在他冷淡的情绪下，她也失去了那份心劲儿。照常来说，应该更放松才对。而此时她却感到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本想找歌生说说话，歌生却也不在了。难道歌生又去查皮老板那些事情了？

想到这里，她也坐不住了。凉柏让自己退出不再查，那便应了她好了。现在她要去办最后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人全部撤出来。别再拖泥再水，再这样下去，自己又说说服不了自己了。于是她走出竹林，骑上马，进了孔雀城。

歌生一早在回竹林后便收到了依依放来的信鸽。她也知道凉少主昨夜去了素锦坊。但依依信里并没有具体说明，恐有大事发生，歌生收到信后一大早便又赶回了素锦坊。

在听素素依依两姐妹说了昨夜凉少主因何而来后，歌生只觉心里一凉。她马上想到的是，小姐如果知道这件事了，会如何？自己又该如何将这件事告诉小姐？小姐对凉少主的一片真心，难道真的就是付诸东流了吗？连歌生都觉得不甘心。

等索伊图到了素锦坊，走到里间时。就看到歌生一你愁眉不展的样子。“是出了什么事情吗？”索伊图问道。

一直沉浸自己的相像中的歌生，都没有意识到小姐已经进来了。听到小姐问话心不在焉的她反而被吓了一跳。“没……没什么事，小姐。”歌生回答得有些吞吐。

她的这个回答显然索伊图并不买账。“你一向说话办事干脆利落。这还是我头一回听见你这样吞吞吐吐的回答。”索伊图直勾勾的看着歌生道。

歌生也意识到了自己拙劣的谎言根本逃不出小姐的眼睛。脸开始微红了。倒是索伊图看见她这样，一下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歌生立马抬头看着小姐，却发现小姐这个笑容，看起来是那样的落寞凄凉。并不是真正的笑容。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歌生开始担心起来。难道莫不是小姐早上去找凉少主，凉少主这么快就同小姐摊牌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省得向小姐解释凉少主昨夜的来意了。只是看小姐这样，像是受了很大刺激一样，这让歌生越发担心起来。

“没怎么。”索伊图朝歌生笑笑，看着她道：“只是看着你这样吞吐的样子。我倒想起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