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乱如麻
最近总是喜欢用一种疑问句，喜欢问别人，你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其实明明跟你也没有什么大的关系。张韶涵在《遗失的美好》里唱“承诺常常很像蝴蝶，美丽的飞然后盘旋不见，但我相信你给我的誓言，就像一定会来的春天。”最喜欢这一句的歌词和声音，带着些许的空旷和满心的相信。
我们何尝不是这样，一次次的相信着我们深爱的人，却又一次次地失望，不知道你爱的人，会不会让你失望。只有在经历过绝望之后，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不应该不可能，才明白我们拥有了什么，或者失去了什么。
我也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就是一种心里五味杂陈的感觉，有时候觉得自己什么都明白，可就是没办法接受事实，觉得自己什么都懂，可是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我第一次知道，这种挣扎着长大的感觉，竟是这般滋味。
我们总是盼望着，能够成长，能够成熟一点，能够接触到更多的外界事物。童年的我们没有条件，只能接受，接受这一次次的安排，总以为长大以后一切会有所改变，可是到了最后还是一样的结果。
我们的确成长了，父母开始絮叨不动我们，渐渐更多的是会向我们妥协，我们也会遇到很多无奈，很多父母所不能解决的问题，可是我们也学会了接受，接受现在所承受的一切，以为这就是我们为长大所必须要面对的。渐渐的，我们感受到社会的压力，越来越希望自己像孩子一样，无谓无知的活着，纯粹又快乐。希望自己能够永远不要长大，可以像个孩子一样。可是早就已经为时太晚。再怎么追悔莫及时光也从不会缓慢停留下半步。
又是一个周末，妈说带我出去逛街，于是两个人一起去逛街，虽然有些审美不同，但是妈也尊重我的意见，说我只要喜欢就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妈不再那么刻板，也会慢慢向我妥协，我们相处的越来越平静，不会像青春期叛逆的时候一样会针锋相对，那个时候我还很讨厌她，觉得她总是干涉我的自由，一心只知道让我学习。恨不得把我打造成一个学习机器一样，记得也说过很多伤人的话，比如“你要是想要个学习机器，你去买一个不就完了，生我干嘛啊”还有那句经典的话，可能很多孩子跟家长吵架都会说过“你以为我想来到这个世界啊，你生我的时候也没问问我啊，你征求过我的意见吗？现在凭什么让我听你的啊。”
现如今想来，这些话我们说出来容易，不知道她们又会怎么想。大概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渐渐长大了，也能懂些事，多少理解妈的感受。例如，逛街的时候也会帮妈拎包。也会凡事跟她商量。这原本不是我们想要的。我们以为我们长大就有足够的资本对抗，可是却并没有。
逛街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了安然，那个曾经摔倒被顾瑾英雄救美的女生。白富美的那个女生。
本想着不熟不要打招呼了，虽然彼此都认识。可是尴尬的是她也看到了我，她跟朋友在逛街，便径直走过来喊我：“夏柒？”
我原本想绕着躲开，可是被她一喊又只好硬着头皮顶上去，妈也以为是我同学，很是热情的打了招呼。
我有些尴尬，觉得打完招呼可以走了，却又被她拉着问：“夏柒啊，你现在还跟顾瑾在一起吗？”
“我……”我在脑海里骂了她一万次，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妈的，这人有病吧，放着我妈面，提什么顾瑾，我的天，我该怎么回答……哎，真是崩溃，啊啊啊啊，抓狂。”
“哦，我忘记了，你们早就分手了。”安然一副惊呼忘记的样子，我真是想揍她。
“……”我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分明看到妈的眼神有些许惊讶划过。
“阿姨，我想跟夏柒说几句话行吗？”安然一副好姐妹的样子。
“嗯，去吧”
安然很亲昵的挽着我的胳膊，拉到了不远处，在我耳边悄悄说“夏柒，你被强奸的事阿姨还不知道吧？”
很明显的敌意，我放大了瞳孔“你怎么知道的？！”第一反应是想到了顾瑾，只有顾瑾知道这件事，且认识她。“是顾瑾说的？”
安然邪魅的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明明是艳阳天，可是我的心就像是雨水浇湿了一样。满心的失意。我不知道下一秒安然会做出什么事情，但我清清楚楚的明白，安然知道这件事绝对对我是一个威胁，我在大学已经身败名裂，在这里如果安然去乱说的话，恐怕我在家也待不下去了。
安然...这个女人的名字，我在心里咬牙切齿的念着。
还是隐忍着开口“安然，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我只是希望你能离顾瑾远一点。你不会不清楚，我喜欢顾瑾，喜欢了这么久。我就是想要跟他在一起。”
“好，我答应你。”
我隐忍着退回到妈面前，安然还一副假意惺惺的样子跟我道别。
妈问我“那小姑娘是你们班同学啊，她跟你说什么了？还神神秘秘的。”
“没什么。”我一笔带过。
直到到家的时候，歇了一会儿以后，妈终于按捺不住，她问我“顾瑾是谁啊？”
我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过了一分钟，她又问我“顾瑾是你男朋友？”
原本就有些烦，更加觉得心烦意乱“妈，你能不能别问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问问怎么了，我又没说什么。”妈提高了嗓门。
“我要是想告诉你自然会跟你说，我什么时候瞒过你。你能不能别再烦我了”我也毫不客气
“我烦你啥了”妈的话也随之一句比一句嗓门高“我不就问问吗？就算是你男朋友我也不能说啥，我也不能反对，你看你要干啥？造反啊？”
我也提高了分贝“你能不能给我点空间，我也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我不想说可以吗？你干嘛非要逼我吗？”
“什么叫我逼你？养活你二十多年到最后成我逼你了？真可笑”
“你永远都有理，你说什么都对。我不想跟你申辩什么，你愿意怎么理解怎么理解。”我摔门离开家。
四处飘荡。
今天的天气有点冷，可是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个被世界遗弃的孤儿，没有地方去。这一切都可笑。我这辈子过得多可笑。
呵呵。大概都是上辈子做的孽轮到这辈子来还了吧。
你知道满心绝望到想死的感觉吗？其实动不动遇到点挫折就说绝望也挺可笑。我知道我跟妈谁都没有错。
我们只是观点不同而已。算不上谁对谁错吧。
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掉泪，可能最近过得顺风顺水，又到了该掉眼泪的时候吧。我突然觉得自己无比可笑。就像以前一样，如果遇到开心的事情那一定过几天就会遇到不开心的事，就像一个魔咒一样。如果没有情绪的时候就不会有喜也不会有悲。
大概就像我之前想的一样吧。像我这种人，可能是注定没资格得到快乐。
我曾经最怕受伤的人就是妈，我怕安然告诉她这一切；我怕她知道她的女儿有多不堪；我怕连她会觉得都是我的错。可是我在摔门而去的时候觉得没有什么可恐惧的。安然说了就说了，我也不能怎样，妈知道顾瑾就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这样说到底，都是我的错咯。
倒也是真的可笑。
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这样吧，明明都懂得，明明也都知道，可就是没有办法接受，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事后想想才觉得，也没有多大的事情，或许在事后想起来还会觉得自己怎么那么蠢，人总是会再难过的时候想起以前所隐忍的一切，大家不都是一样，不都是隐忍的活着。
每个人都活的那么辛苦，我们总会有隐忍不住的时候，比如这一刻的我，就像郭敬明小说里写的那样，“我就像个受伤的野兽，在黑暗的洞抵前舔舐着自己的伤口。”我觉得我现在这幅狼狈不堪的样子，像极了那个一路嘶吼一路流血的野兽。
我躺在空旷的雪地上，觉得自己身下好像是一片冰凉的坟墓，这种时候，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流言蜚语呢。
大概是我活的太累。又或者是想的太多。
我们总是这样，一遍遍的希望着、破碎着、伤心着、难过着又绝望着。我们在浩瀚的宇宙里活的这样不容易。活的这么辛苦，又真的可曾想过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一直觉得我是为了我所爱的人，可在这个雾蒙蒙的阴天，我突然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好像，一切都是个笑话、罢了。
生活也就不过如此，我们在巨大的水池里，满溢出悲伤，却并不会有什么用，总是以为会好的，总是觉得能够出去的。
可是到头来，我们都错了。
起码、我是真的错了。从头错到尾。彻彻底底的、都是我的错。或许从一开始便都是错的吧。
依旧怀念那个夏天，也怀念着那个黄昏。
“依然记得从你眼中滑落的泪伤心欲绝，混乱中有种热泪烧伤的错觉。”
“依然记得从你口中说出再见坚决如铁，昏暗中有种烈日灼身的错觉。”
这一刻的我、无畏也无谓。
爱情进入永夜、相爱已经幻灭。
一切，会不会好，我已经开始觉得、无所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