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下一路口

下一个路口，我们右转，如果不知道方向的话，一路右行，或许我们不知道会遇到怎样的挫折或者磨难。但是既然做了决定，就不该后悔是不是。我们都不知道自己的明天会是什么样子。但是无论是什么样子，是万丈光芒该是黑暗蚀骨，我们都该笑着接受，毕竟我们别无选择。

说起来也是好笑，很多时候，我们一句别无选择能够推卸很多责任，属于我们的，不属于我们的。都可以无奈的说着一句“我也别无选择啊”一句带过。

人生或许也没有那么多迫不得已的事情吧。很多人说着笑着闹着，但决定终究还是自己做的，的确，命运低着头俯视着我们，嘲笑着我们多可笑，他就像一直手，推动着我们前进，可是真的到了下一个路口，遇见红灯，我们也只能停下来，左转右转，还是取决于我们自己。

下一个路口，你想去哪呢。

我不知道。

当苏宇航拖着背影离开的时候，我觉得悲伤满溢，甚至有些心软，觉得应该让他上去坐一坐，毕竟走到了家门口。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苏宇航的背影，每一次都是他送我，虽然他没有像顾瑾那样的习惯，非要看着我上楼才走，但是每次也都是看着我先走才离开。原来看着别人的背影是这种感觉。

我叫住他“哎”

苏宇航慢慢转过身来，什么也没说，脸上有些疑问的表情。似乎在问我干嘛，我有些不知所措，只好说了句“路上小心。”

“嗯。”苏宇航闷闷的回答。

我舔了舔嘴角的血，有种甜腥的味道，“算了，你理他干什么呢，你不是说不喜欢他了吗，你这样的同情才更卑微更可笑，走吧走吧，早晚要面对的。”我在心里都囊，拉开楼门向家里走。

苏宇航听到门关上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回头，还在原地的我已经没了踪影。

苏宇航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的掉下来，他想起一起去看演唱会的我们，一起出去玩的我们，在酒吧的我们，那些时候的我们，还好的像一个人，怎么好好的我们，就变成了这样。苏宇航没有打车，没有坐公交，一个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不知道何去何从。

天慢慢阴了下来，下起了小雪，不是很大，苏宇航不管不顾的，戴上了帽子继续走，昨天的雪还没完全化，加上雾蒙蒙的小雪，世间一切看起来又是雪白雪白的。

苏宇航拿出手机，看到了我回他的消息，“曾经看过一句话，能让人放下的，无非是时间和新欢。我曾经用这句话勉励自己放下忘记，现在也送给你，苏宇航，我的确喜欢你，觉得你在身边就很幸福，你给我的感觉和顾瑾不同，在你身边很快乐，就像身边那些小情侣一样，我真切感受到了恋爱中的小女人的感觉。

我承认我的确因为安素吃过醋，也讨厌你总是打着她身体不好的借口关心她不拒绝她，的确，我说不了什么，毕竟怎么做都是你的意愿，站在你的角度来说，我能够理解你。可是在我的角度来说我就是心里不舒服，苏宇航，你真的站在我的角度想过吗？你出院那天早上我也很早就起床梳洗，还买了一束鲜花，可是看到你跟她......我就觉得自己特别可笑。这件事是我跟你分手的原因，可是这只是一个导火线，苏宇航，你不觉得你有时候对我太过苛刻了么？是，你对我很好，可是你总是特别自私的觉得我是你一个人的。

徐洪生他......那件事不管安素有没有说什么，都跟她逃脱不了关系不是吗，再或者说，要是我根本就没有认识你的话，是不是我也不会遇到他们。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告诉我，让我原谅他们，你告诉我，他们都是有隐情都是无辜的。安素没做什么，安吉也没有故意想要伤害我。苏宇航，你就是这样安慰我的？！

你总是想方设法的替别人设身处地的着想，可是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你口口声声说爱的人，到头来你就这样伤害她吗？我曾经也一度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这一切可能都是因为你把我当做最亲近的人，所以总先想别人，最后才是我，因为你信任我相信我，可是苏宇航，我真的自我安慰不下去了，这种感觉，太累了。

既然说了这么多，就一次性都说完好了。还有你这次来，你大概会觉得我无情，会觉得委屈，你前几天骗我，好几天不聊天你突然给我发定位，说什么到了我家火车站，我打车走到一半你告诉我你只是逗我玩？你不觉得可笑吗？是，这是你第一次骗我，你觉得苛刻，你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有被原谅的权利，可是我不是因为你骗我生气，而是因为你骗我就是为了试探我的态度，就是想知道我会不会去找你，你就那么没自信吗？就算我不喜欢你了，你大老远来，坐了一夜的火车，于情于理，我都会见你一面的。可是呢，你就这样不相信我，还说什么逗我玩？你觉得很好玩吗？还是你觉得耍我一圈圈绕来绕去的很好玩？我知道你可能没这样想，可是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你现在又来找我，还想让我对你像当初一样，你真的觉得可能吗？何苦呢。你觉得我是在乎你才会生气，才会觉得不开心你骗我，你真的是想太多了。

苏宇航，能说的我都说了，这大概是最后一次我跟你说这么多，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看清自己的心，你是觉得不甘心还是所谓真的喜欢。我把话都说清楚了，怎么想是你的事，苏宇航，不管你想不想走，你愿意在这待着就待着，我没有权利阻拦你，但也不会见你；如果你要走的话，只能说一句：一路顺风。”

打完这段长长的话以后觉得如释负重，话我都说清楚了，怎么想就是他的事了。唉，又能怎么样呢。现在做朋友都是奢侈，还何谈什么别的情感。

苏宇航，我也曾真的喜欢过你，可那都是过去了。如今，就各自珍重吧。

希望你好好的，希望我们都会好好的。

苏宇航在飘着小雪的路上看完了这段长长的话，他清楚地意识到，我和他没有继续的可能了。

他在回我消息的编辑栏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柒柒，我知道很多事情都是我的错，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可是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我真的努力了，我是真的很爱你。我......”后面的话还没有写，指尖有些许的停留，慢慢的，按住删除键，看着一个字一个字的消失。

最终打下“晚上的车，你会来送我吗？”

“不会。”我很快回了他的消息。

他什么都没说。

一个人走了回去。

我查了车票，大约是下午五点的车。中午在家躺着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四点多，我看到苏宇航给我发消息

“柒柒，你真的不来见我最后一面吗？”

说什么最后一面，好像以后不会见了一样。“不去，你自己走吧，一路顺风。”

苏宇航背着包在车站口等着，等了很久很久，已经开始检票了，他排在最后面，就是想看看夏柒会不会来，可是没有她的身影。

直到离发车还有五分钟的时候，苏宇航停止了寻觅的身影，开始像车站走去。

人潮人海里，只有他不紧不慢拖着脚步向车站走。

川流不息中，只有他深切体会到自己的落寞和失望。

漂洋过海的他，只是想见见他喜欢的人，可是那个人却说他们不可能了。总归是这个结果，或许他早就该料到。

苏宇航回了家，我又重归自己的生活。

一切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是一切有那样真实的存在着。我们都该知道的，总要面对的。

又何必躲藏呢。

苏宇航揭开了这个血淋淋的事实，于是我们背道而驰。

我开着电脑，随机放了一首老歌。是周传雄的《黄昏》，这是很多年前的歌了。

“过完整个夏天，忧伤并没有好一些，开车行驶在公路无际无边，有离开自己的感觉。唱不完一首歌，疲倦还剩下黑眼圈。感情的世界伤害在所难免，黄昏再美终要黑夜。依然记得从你口中说出再见坚决如铁，昏暗中有种烈日灼身的错觉。黄昏的地平线，划出一句离别，爱情进入永夜，依然记得从你眼中滑落的泪伤心欲绝。混乱中有种热泪烧伤的错觉，黄昏的地平线，割断幸福喜悦，相爱已经幻灭。”

突然很爱这首歌，很怀念那年夏天的黄昏。

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不认识顾瑾，不认识苏宇航。

周围没有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也没有这么多复杂的事情。我只需要每天开开心心的上学，偶尔会因为考试成绩不好有些小小的失落，也会吃着夏日的刨冰开心的大笑。那是记忆中的我，很简单很纯粹，开心的像个孩子。

那些年渴望长大的我们，希望快点成长的我们，怎么就慢慢的变成了这副样子呢。

怎么与当初开心的我们、越来越不一样了呢。

下一个路口，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如果是我，还是那时一般的心境，大概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以后，我觉得自己还是会像当初一样，不会后悔自己做的决定。

等到下一个路口，我们右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