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师者有教无类 医者有救无类

大山中一片树林，枝叶茂密，绿树成荫。树林里的泥土夹杂着清新的气味，各种千姿百态的古木奇树极为壮观。

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背着背包穿梭在树林中，长者在前面熟练的领着路，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

“师父，我腿好酸哦。”一个胖嘟嘟的小娃娃奶声奶气道。

被唤作‘师父’的中年男子闻言停下前进的脚步，缓缓转过身。

“怎么，累了？”男子满脸胡渣却显得滑稽，但脸上尽是难掩的宠溺。

胖嘟嘟的小娃娃狠狠点着头，“师父，我们快到了吗？”

“嗯。”博付汇接过胖娃娃背上的背包，“就在前面不远了，你要是累的话就在这休息一会吧。”

“既然快到了，那我纪东还是可以坚持一下下的，毕竟以后我是要像师父一样出名的男子汉！”胖娃娃满脸涨红却干劲十足。

博付汇笑着摇了摇头，背对着纪东蹲下身，“上来吧，师父背你，我们要采的中草药就在前面。”

纪东兴奋的跳上博付汇的背上，“嘿嘿，还是师父好。”

“哎，你这小子，又重了。”博付汇背起纪东走了几步，停了下来掂了掂背上的人儿，又继续前进，“以后师父可背不动了…”

“那东儿以后背师父！”纪东把头靠在博付汇背上小声道，“当然了，如果师父以后太重的话...哎，那也只能委屈师父您自己走了”说完还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

“你这小屁孩，嘴巴还是这么欠！信不信师父这就把你扔下去，让你自己走。”

“别呀师父，我错了。回去我给您按几下，嘿嘿嘿。”

“你这孩子。”

就在纪东快要安逸的睡着时候突然发现博付汇停了下来。

“师..师父？”纪东抬起头，“怎么停下来了？”说着把目光往博付汇面前探去，“是到了吗？”

“啊！”看到博付汇面前的‘东西’吓得他从他师父背上跳了下来。

小手捂着嘴巴，“师父..这..这是..什么东西…”

任凭博付汇阅病人无数也倒吸一口冷气，蹲下身来“这可不是什么东西。”转过头对着纪东严肃道，“是人。”

纪东一个踉跄跪坐在博付汇旁边，看着地上一身赤luo又干瘪的人。

浑身皮包骨，身上几乎没一处完好。一道道伤痕有的化脓水；有的尚还流着血其四肢呈不规则弯曲。周围还时不时飞着几只赶都赶不走的苍蝇。

纪东深吸了口气，别看仅五、六岁的年纪，跟着博付汇他倒也见过不少的病患，缓缓抬起手放在地上人儿的颈脖子处， “师父，他..他还有气…”

博付汇轻点着头，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扒开其双眼的眼皮查看后右手食指又轻点在眉心处，闭上双目略作沉思。

“一指断魂！”纪东小声惊呼道。

博付汇所使得正是他的成名行医手法‘一指断魂’。

‘一指断魂’并不是说一根手指就断了人的魂魄，而是指行医者凭借一根手指就能探清你的灵魂状况。当然，说法虽是夸张了点，但在他的一指之下，体内的顽疾就像站在崖头看箐沟一清二楚。

片刻之后，博付汇缓缓睁开眼睛，打开背包拿出数十种中草药递给纪东，“全部塞他嘴里。”

纪东兴冲冲接过药草，“师父，您刚刚用的是‘一指断魂’吧，快教教我！”

博付汇收拾了下背包站起身，“教你个大头鬼，回去给老子按摩按舒服了，再考虑要不要教你。走吧。”

“嗯，啊？”纪东一脸茫然，“师父这些药草塞他嘴里就可以了？”这时他才认真的看着手上的数十种药草，“师父这些都是有毒的啊！你...你这哪是救人，你这就是害人！”

“师父，我辈虽无通天之能，但切不可不自量力。医不好就医不好，不会辱没了您的神医之名，您倒不必杀人灭口啊。”

纪东继续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状，“啧啧啧，同师行两三年，竟不知我的师父乱行医！”

随后又继续嘀咕道，“您要是救不了的人都毒死，那以后谁还敢找你治病啊。”

博付汇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对着纪东的屁股就是一脚，“你再瞎叨叨，我立马让你屁股开花！”而后又轻叹了口气侃然正色道，“送他一程吧…”

纪东闻言愣了愣，他师父平时虽然老不正经，但是正经起来那还是像个人的，“师父我们为什么不救他？”满脸的疑惑，“以师父的医术来说，要救他肯定很简单的！”

“不是师父不救，是师父不能救。”

“师父您不是经常说孔子师者有教无类，我们医者有救无类，这有啥不能救的。”纪东不解道。

“现在情况不一样。”

纪东一脸鄙视的看着博付汇，“啥话都让你说了。”

博付汇白了一眼，指了指躺在地上干瘪的人儿，“你看看他的情况，观他骨龄估计也就三四岁左右；他瘦的可见骨；皮肤上没一处完好，四肢被人硬生生掰脱臼，我估计是被人虐待和折磨。”

“再加上他的眼睛布满红血丝，这表示他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大。刚刚师父手轻点在他眉心处，他虽然昏迷但是身体条件反射的颤栗。”

“东儿，他小小年纪就受尽非人的虐待，我们可以救活他的身体但是救不了他的心。你要知道有时候不是治好了别人的病就是对的，他活在这个世上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艰难。”

“有的时候人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你咋知道他活着比死了还难受。”纪东嗤之以鼻道，“说不定他吊着一口气就是希望它日有机会报仇。”

“老博啊老博。”纪东学着博付汇平常的姿势，负手而立语重心长道，“我辈行医切忌妄下断论啊。”

博付汇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纪东的后脑勺就是一弹，“你这嘴巴，天都能给你说破了！”

“罢了，就看他今后自己的造化了。”

“嘿嘿嘿。”纪东哂笑，“师父那我们是不是要先从他的手脚下手。”

博付汇点了点头，“来，你靠近点看。像平常的脱臼正骨，我们一般直接通过外力矫正其位置。但他的左手和右脚明显脱臼有点时间了，不过幸运的是还有挽救的机会。否则骨头一旦发育生长就固定了。”

“正好他皮包骨，你是不是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骨头错位了...”

“你等下就帮我按着他的肩膀。我等下帮他复位你防止他疼的乱动。”

“就像这样按着他的肩膀，我等下先接他脚骨。”

还没等博付汇动手，周围丛林里便传来快速移动的声响。

二人听到声响警觉的站了起来。

片刻簌簌簌声落一群人身着军装，脸上画着迷彩从草丛里冲了出来，手里举着冲锋枪瞄准博付汇和纪东， “都别动，双手抱头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