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记号
云雾庵回办公室,看韦莲娜三天以来的调查材料,诚如她说的,金方明有嫌疑,但他的作案动机呢。
上午十一点钟的样子,他接了值班室的一个电话,是黑玫瑰酒楼的白无黑打来的,说牟大妮病得不轻,电话就断了。人总还是要讲点情义吧,他想。于是他去黑玫瑰酒楼。
在黑玫瑰酒楼经理室。他看牟大妮是一张面若桃花儿的脸,她哪像一个病人!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牟大妮说:“没什么,就是想看一看你,你还在不在乎我。”
他说:“你看到了,我可以走了吗?”他说走就要走。
牟大妮忙挡在他面前说:“你慌什么呢?”
他火了,说:“你是‘田荒’了?”
牟大妮脸一红:“对,荒了。”
他说:“有什么事就快说。”
大妮说:“我要去广东了,这酒楼叫小白打理,请你关照她一下。”
他说:“怎么关照?”
大妮说:“也就是有些混混来捣蛋的话,你就出面管一管呗。”
他说:“那你放心,不行,还有派出所呢。”
“还有一个事,小白,这女孩子怎么样?”大妮昂头直视着他问。
他说:“这女孩子顶邪乎的。”
大妮说:“不就是往你脸上吹了一口烟,她又不抽烟,你若看得上她……”
“你什么意思?”云雾庵火了。
大妮说:“不就是想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嘛,我看,小白做你女朋友顶好的。”这时有人磕门。大妮说:“进来。”
门开了,正是白无黑。大妮说:“把饭菜端进来不就结了。”
白无黑说:“一个女的,好凶,找他的。”她向云雾庵一呶嘴,就走。
雾庵想,准是韦莲娜来了。门外有熟悉的脚步声,近了。雾庵扭头看,韦莲娜却进来了,说:“庵,我到处找你!哎,咋不介绍一下,这位是从前抛弃你的女朋友吧?怎么,这会儿你又成了个宝贝了?”直说得牟大妮脸红一阵白一阵。云雾庵在一旁也很不自在,就说韦莲娜:“你说够了吧,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干吗不去找你那个同学呢?”
“放你的气,”莲娜骂,一巴掌打过来。雾庵伸手一挡一拽,莲娜趁机拥进他的怀里,说:“你打你打,”并在雾庵的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直痛得雾庵呲牙咧嘴。
谁受得了这打情骂俏,牟大妮早走出了办公室。
“你干吗咬人!你疯了?”云雾庵要推开韦莲娜。韦莲娜却死死地不松手,说:“我就是要在你肩上做个记号,叫你长长记性。”
云雾庵说:“你变态,我是你什么人?”
韦莲娜说:“你是我什么人,得由我说。”白无黑端菜进来,后面跟着牟大妮,韦莲娜说:“人家要吃饭了,我们还不走?”她就拽云雾庵快走。
牟大妮说:“不就是一顿饭,吃了走。”
韦莲娜说:“我们还有事,去南岸商场传讯金方明到队部调查。”白无黑在一旁感叹地说:“这回金方明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云雾庵一愣,说:“你讲明白点。”
白无黑说:“金方明那天过生日,叫我去做生日宴,这事儿马三江前几天对你说了的;那天我去他家做菜,他上班叫我顺便把他买的〈滴滴畏〉带到他家;那天晚上姓舒的伢儿,酒喝高了,晕头转向把〈滴滴畏〉当〈可口可乐〉喝了。”
“《滴滴畏》是《可口可乐》吗?”雾庵嚷道:“舒构又不是傻子。”
白无黑说:“可乐瓶子装《滴滴畏》就放在桌子上,姓舒的喝高了,那知道什么是不是《可口可乐》,再说金方明上厕所去了,我在厨房里热汤,姓舒的乱喝一气,谁又能顾得上他喝的是什么呢?”
云雾庵说:“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白无黑说:“姓舒的当时问我,有《可乐》为什么不给他喝,我说是农药打蚊蝇的,你是蚊子吗,他说你骗谁,不是可乐,我偏要喝,谁知道他还真喝了,而我又正忙,又没看见,那会儿他正疼得在地上打滚时,金方明从厕所回屋,见他那样儿惊骇得直发抖,一会儿姓舒的人就不行了,送医院也枉然;金方明说,人死在他家里咋办啊?我说我回酒楼了,就回来了。”
韦莲娜说:“这些情况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白无黑说:“以前又没人问我,再说如今这年头谁想多事呢?今天我要不是看到是云警官办这事儿……我问过律师,说什么知情不举怎么怎么的,现在,云警官你怎么处理我?”
云雾庵说:“你把这些情况写一份材料,我们传唤了金方明后再说。”他一碰韦莲娜说:“我们走。”
牟大妮说:“走什么走,吃了饭,再走不晚,急也不急在半小时吧,那姓金的有单位,人也跑不了哪儿去,对吧?”
于是就留下吃饭。
席间,韦莲娜开心地对雾庵说:“知道吗,吴大豪队长又和娅娅吵架了。”
云雾庵正拿起了一只鸡腿放在韦莲娜面前的盘子里,说:“人家吵架,管你个什么事,你高兴个什么劲呢,像捡了个金元宝似的。”
韦莲娜说:“他俩吵架分手了,看她任娅娅那个娇小姐的样儿,她还神气什么,平日把头昂着,见人连笑一下都不会。”
餐后,云雾庵韦莲娜回支队汇报,要开拘传证去南岸商场拘传金方明。支队长说:“不用了,晚了,金方明昨晚在回家的巷子里,被人砍死了,大案队李兵,艾忠他们忙碌了一昼夜,抓获了一个嫌疑人在审查,估计很快就有结果,南岸商场那申诉案写个调查报告就算是结案了。”
他俩出门时,支队长喊住了韦莲娜,说:“忙忘记了,省公校通知你返校。你的表现不错,云雾庵给写个表现情况的材料,寄给公校。”
出门,韦莲娜说:“提前返校,又是我妈捣的鬼。”
云雾庵说:“干吗不是周森林呢,他爸爸可是公校副校长呢。”
莲娜说:“你竟然转弯抹角地调查我?”她笑了,他那么做那就是在乎她,那他俩就有戏了。
雾庵说:“你那个破学校,我们队里好多人在那儿毕业,一问就知,查什么查?周森林这小子,人,还不错,他家与你家又是门当户对。”
韦莲娜生气了说:“我说了和他没什么,你干吗,要老是提他呢!”
云雾庵说:“你火什么呢,我要去见吴大豪,你呢?”莲娜说:“我就跟着你,看你还敢不敢七门八路的。”
去大队长办公室。
吴大豪阴沉着脸在生闷气。雾庵说:“听说你们吵架了,又为什么呢?”
大豪嘘了一口气说:“任娅娅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说翻脸就翻脸,你以为她要为什么?不说她,小韦,你要走了,咱队里开个欢送会,雾庵,南岸商场那案子写个报告,放一边。”
云雾庵问:“金方明咋就被砍死了呢?”
大豪说:“李兵抓了一个叫杨一德的嫌疑人,审了他一半宿又上午,杨一德说金方明与他老婆通奸,他老婆就闹着要与他离婚,昨晚他在巷子里堵上了金方明就与他论理,两人动手了;他就砍了金一刀,正巧砍断了金的颈部动脉,送到医院抢救都来不及了,流血过多给流死了,就这样。”
韦莲娜问:“大队长,我再回来,你收不收我?”
大豪说:“我咋能不收,我和雾庵都舍不得你走呢。”
“那我走了,”莲娜开心地笑了,笑过后盯了雾庵一眼。大豪说:“雾庵去送送你,记住明日上午的欢送会啊。”
莲娜说:“大队长说话算数,我会回来的,雾庵,还不走?”
雾庵说:“那就走吧。”